【原神OOC同人】动荡的稻妻史（第三十节：打狗看主人，骨头连着筋。）
沟尾官兵卫犯了难，因着一张按说该按字面意思办事的借据。
旧幕府时代，天领奉行九条家因故欠了沟尾家一笔钱，作为抵偿以借据为媒介规定神无冢西南矿洞由沟尾家开采。
“我说，现在风水轮流转了，你不懂吗？还是说要本内大臣再去跟你耳提面命？”
长野原宵宫可是名副其实的新朝显贵，再不是“吴下阿蒙”卖烟花的小贩了。
“这个......按照借据......”
“那都是幕府时代的老黄历了。现在维新了，要按新规矩来办事，你不懂吗？还是说你想开倒车？开回旧幕府去？你是三奉行时代的什么同党不是？”
“不不不！我就一个办矿山的，只不过现在正打算办一个证照......”
“少废话了，只要我说办不了，其他人谁给你出头呢？闹啊，你给我闹啊。我最看不惯你们铜臭之人，嘴上说着不爱钱，生活个个追求小目标。”
沟尾官兵卫到底是有着九条家背书的“白手套”，一想到“主辱臣死”有些后怕。
目前稻妻国“维新”以后是四大派阀“共和”掌权，分别是公卿派（九条裟罗+神里绫华“双头”）、荒泷派（荒泷一斗）、清籁派（长野原宵宫）、海祇派（珊瑚宫心海），其中继续细分的话公卿派可分为两个支派革新派（九条裟罗）与寺社派（神里绫华），荒泷派分为两个支派奇兵派（荒泷一斗）与鸣神派（久岐忍），一共算作八大派阀也被叫做“八派共治”。
维新以后，稻妻举国上下均知派阀一事，海祇派因领袖人物珊瑚宫心海率团出国考察不在境内主持局面，目前依附于政治盟友清籁派，而荒泷派因灵修荒泷一斗与副手久岐忍忙于去鹤观岛搞农业开发顾不上很多事，公卿派两支派革新派与寺社派斗争均需清籁派合作，于是乎清籁派成了各方派阀都需要争取的对象，水涨船高之余说话的份量不是沟尾官兵卫一个“白手套”能惹得起的。
可是，即便如此，沟尾官兵卫不甘心轻易放弃。
如果说稻妻维新朝廷之中谁是第一贪财之人，那么长野原宵宫绝对可谓魁首，有第二不敢有第一。
到哪个有钱人家故意去做客，看上了什么古董还是字画就说“好”，“好”着“好”去就打包送到了长野原家的私宅；
向至冬国出口目前最容易外销的生丝也好，花钱“低价”赎买旧勘定奉行名下的官产也好，找商人“借”钱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
找宵宫要债？
怎么不去异世界，到华府找阿美利加要定量宽松的债呢？
打不死你哦？
“内大臣阁下，草民从很早就和九条家的大人们有着匪浅的交情，即便是九条裟罗军机卿大人也与我家多有商务往来。”
“哦，抬出了九条大人想要吓唬我是吧？”
“不敢，草民只知道当初长野原烟花店草创之际，内大臣的令尊长野原龙之介大人起早贪黑，虽然没有挣大钱，一辈子与荣华富贵看似无缘，却依然知道每一份血汗钱来之不易。内大臣阁下，草民......”
“借据的事，维新朝廷没有任何法规表示要追认前朝的债务关系。一句话，改朝换代一刀切，旧时代的债务新朝不负任何责任。天领奉行名下的财产一律按官产处理，哪里有什么官产外借的道理？还是说你已经胆大包天，竟然有贪天之志不成？”
沟尾官兵卫胆子凉了一大半，他很清楚宵宫嘴里所谓的“收归官产”是个什么流程：
先是没收到官府美其名曰“恢复官产“，然后再以私有化名义进行内定操作的拍卖流程，经过几个长野原家“信得过”的“棋子人”去“洗来历”，最终过户到长野原家族名下成为“神圣不可侵犯”的家族私产。
好汉不吃眼前亏.......
——九条裟罗官邸会客室，军机卿九条裟罗日理万机接待了一位愤愤不平的来客，苦笑着叫随从去请内大臣长野原宵宫。
神里绫华目前与她有着不小的政见分歧：九条裟罗更倾向于对璃月采取一些试探性的军事行动试水，神里绫华利用维新以后不见改善的社会矛盾造势叫嚷着“征伐暴璃”，表面看是关于战争规模的争论，实际上涉及到九条裟罗为首的革新派与神里绫华为首的寺社派两大派阀争夺中央权力的斗争，战争规模一事更类似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由头。
“内大臣，你来了啊？”“嘿嘿，咱们自己人嘛，不要太见外。”
长野原宵宫一反一小时前见沟尾官兵卫时的盛气凌人，非常和颜悦色地给九条裟罗递烟，见裟罗婉拒也不便强求，自顾自点起了枫丹国融资、稻妻国生产的“雪国牌”机器卷烟。
当然，“雪国牌”到底还是长野原财阀自家的产业。
“我听说裟罗姐姐你最近手头很紧吗？如果需要，我这边可以出点力的。嘿嘿，长野原家永远有的是生意。只要有钱，政治上融通关系那是手到擒来之事。”
资源分配历来是人类社会的一大敏感点，反映到利益之集大成者政治尤为如此，打赏下属可获得忠心，发钱同事可好说话，派阀与民间企业往来难免资金输送，故而能否像散财童子一样随时拿得出最直观的利益，好钢用在刀刃上打给最需要的环节一事是政治常规。
利益可以是房子、土地、资金、股权、债权等产业，也可以是“挂靠”在某些心知肚明者名下、可供“随意使用”的高尔夫场、林场、猎场、湖心岛等场所。
神里绫华这方面有着一大优势，便是其支持的“白手套”小仓财阀，目前是稻妻境内第二大财阀，产业规模仅次于一路高歌猛进的长野原财阀，某些产业比如引入至冬国造船术方面比之甚至有过之，目前拟建的播磨岛造船所乃小仓财阀在神里绫华鼎力支持下即将完工的杰作。
反观九条裟罗方面情况颇为捉襟见肘，一来没有如小仓屋一样成体系的资金供应方，二来在天领奉行的大整军搅乱了九条家与民间富商的利益输送关系，三来神里绫华的寺社派不断拿“大征璃月”干扰她施政从而耽误了大部分的精力。
雨天打伞，只要有需要。
“这方面还真的是要拜托你了。唉，现在真是处处都需要钱，就说前段时间吧，早柚领导的葵机关说是从终末番改制要花钱。官府目前没有那么多经费，比不得璃月财大气粗随便立项。”
“你说个数目吧，咱们都是自己人。”
别管这笔钱是真拿去给改制花钱，还是说给下属打赏以安抚本派阀内部人心，宵宫自信有的是办法帮九条裟罗一把。
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官官相护基本点在于利益相关。
“唉，你有没有办法搞到两百万摩拉？就两百万就好？”
“这个数目有点困难......先问一下，改制的话需要办什么事呢？我这边可以做些具体的事呢。”
“真要说也不是不行.......钱的话暂且放一边.......”
“别啊，咱们内部把话说清楚，我后面托我老爹去给你办。实说是要房子，要产权，要债权，要期货，还是要期权？葵机关的话总是需要一些特殊的办公场所的吧？要不是土地？林地？”
“真要说我想想.......还有前段时间我有个下属.......”
“两百万摩拉真是不容易呢。”“是啊，所以我才说很难得啦。现在好多地方都缺钱呢，你说吧现在这个人怎么都这么见钱眼开呢？一个个跟我要钱，我又不是隔壁璃月财大气粗，石头上面挂不出水。”
“裟罗你谦虚了，谁不知道你是我们稻妻的定海神针，哈哈？”
“你可别说过分了，神里绫华还有其他很多同事同样是辅弼大御所殿下的忠臣，我们这些忠臣七生报国理所应当。”
“但是凡事总是有先后主次吧？反正我还是相信裟罗你的。”
小仓财阀与长野原财阀有直接的利益矛盾。
如果一个项目在国家经费非常紧缺的情况下上马，先入者优势大约意味着谁先入行将会在后来垄断该行当，其间与各个官府机关的“融洽合作”也是后来者轻易难以超越的。
发得出钱在政商界收买人心，意味着总是有法子先搞得钱到手，而不问其出处何由.......
——“老爹？唉，又听不见了。这段时间也是奇怪，有时候听得见我说什么，有时候又听不见呢.......”
文明开化之风意味着拿来主义和全面西化的如火如荼，作为表率，内大臣宅邸完全按着至冬国巴洛克风格修了一遍，原先古色古香的风格被视为迂腐落后扔到一旁，从雪白的桌布到红皮椅子一律进口自至冬国或枫丹国，连骨瓷餐具也不例外。
剪掉传承千百年的发髻，着装和服饰一律以至冬国为模板，在稻妻可谓奢侈的正是一桌按至冬国风格烹饪的纯正西餐与燃烧的鲸油餐灯。
“内大臣阁下的令尊大人真是有福气啊，能活到亲自享受这一桌盛宴的如今。”
桌子的另一位是这次被请来的下属，长野原财阀新成立的子公司“瑞穗力士矿业株式会社”的社长尾崎军一。
当然咯，表面上是如今有些失聪的长野原龙之介的下属，不然政治上面子活不好看了。
“是啊，想起以前我们家很穷的，每天吃不起大米，虽然卖了很多烟花却只能吃酒厂剩下不要的酒糟做饭，买些大白萝卜用盐巴腌渍一下吃菜，难得有些肉还得我自己去捕鱼弄来改善生活呢。萝卜又沙又酸，鱼又小又瘦还都是刺一样的鳞片，实在吃不下去的时候我还使劲喝水撑肚子呢。”
宵宫面前摆着的是蒙德厨师烹饪的蜜酱胡萝卜煎肉。
在稻妻，素食流行的原因倒不是大部分真的不爱杀生，一度盛行的“决死”“死斗”风气证明了天性的不稳，而是一个无比现实的原因：人的口粮都不一定够吃，哪有那么多资源去养牲畜？
养马是为了打仗，养牛是为了耕地，便是野外吃草的野猪比起提瓦特大陆的各国都因吃得不好而骨骼较为瘦小。
然而，现在奢侈的蜜酱胡萝卜煎肉就这么摆在三人面前。
大部分稻妻人做梦不敢想的佳肴，不过是三人例行公事要点的菜肴。
“尾崎君，这次神无冢矿洞的事我替你办好了，你作为社长得替会长大人（指了指有些迷糊的龙之介老爹）多多分忧。”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矿洞管好的，绝对不让长野原家族的御恩辜负！”
“知道就好。唉，沧海桑田啊.......”
稻妻还是太小了。
即便是她穷尽办法，能够争取到的财富还是太有限了。
隔壁璃月国是个什么环境呢？
以前在烟花店卖货的时候与跑走私的北斗船长有些交情，大约听说了璃月港的很多奇闻。
雕梁画栋的豪宅，世代可以用铁锄头种地的农具（稻妻只有纯木作头的锄头），不断生产摩拉的黄金屋......
如果迁都到璃月港，也许会比现在过上更好的物质生活吧？
“想起来我母亲过世的时候呢，亲自握着我的手说是要照顾好这个家呢。但是吧在稻妻国内怎么打转，东西总是很有限的呢。”
“确实，最近好像有些人在传分财主的谣言......”
“穷人想着打富户可以理解，然而我们稻妻还是太穷了，所谓的财主身家拿到邻国璃月而言可能勉强算个小康之家。就算在国内怎么喊着打富户，我稻妻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底层分的。”
“我相信内大臣阁下肯定能做点大事的......对了，内大臣阁下，属下有个熟人家的儿子名唤石田治部，如果不嫌弃的话......”
长野原宵宫没有多言语，漫不经心叫随从取来一份信封，随手递给了吃到一半的尾崎。
很多话不能说的太明白，派阀内外牵扯到的关系错综复杂，“顺便”叫新人替自己的一个关系户办点“无伤大雅”的事作“考核”，办好了能证明能力，后面记挂上了更好安排事情与流程，要是真是绣花枕头，出了事与她无关，闹破天不过是装模作样辞个职却无损于政治“底盘”的财阀+派阀，春风吹又生还能回得来相当于罚酒三杯。
军阀——清籁岛军团；
派阀——清籁派；
财阀——长野原财阀。
这便是长野原宵宫“三位一体”的权力根基，钱、兵、权一个不放过亲力亲为，一般两般的杂鱼压根别指望把她正在经营至完备的“底盘”掀翻。
“要是能把事情办好，我才能相信这个叫石田治部的能力。”
“请您放心，这个孩子肯定能做好的，我相信他......”
宵宫漫不经心用餐刀切割着热气腾腾的煎肉，硕大的煎肉多被切割出了几个碎块，她熟悉了拿餐叉叉起肉块沾着蜜酱和蔬菜一起吃下。
“不是你相信，而是事实令人相信，我需要纠正你一点。”“是，属下多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