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世神通官方小说】The Shadow Of Kyoshi 虚子之影 第十五章:Interlude:Survival

   筠举起双手，萤火虫神父向他扑来。就是这样了，他想。到这里就结束了。那个原本一无是处的男孩，会恰如其分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他的身体比他的意志要强大。纯粹的记忆和练习，那些形态刻入了他的筋骨之中，投降的姿势化作了穿天拳，一记上勾拳。

   土元素。当没有其他事物会爱他的时候，土强就爱他。他应该知道，哪怕是在最低谷的时候，他也不会被元素抛弃。一股集中的泥浆和松散的岩石冲击波向萤火虫神父的虹膜击打过去。神灵尖啸一声，停止了扑冲。

   筠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仿佛这是他首次御土。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模糊了他的视线。

   “哦，看。” 他用手臂擦了擦脸，吸了吸鼻子。“我可以在这里御术。”

   这场持续了三天三夜的决斗，如果让别人来说讲，他的寓言就是这样的。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和萤火虫神父战斗了多久。时间在这里似乎有所不同。有一次，他记得用手和膝盖爬向沼泽边缘，愿意将嘴唇放在水坑底部，需要喝比他想要保护自己的还要多的水。但粘液卷须挡住了他的去路，迫使他转身继续战斗。这不再关于捕食者和猎物，而是谁的仇恨和固执会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筠必须策划他可以牺牲身体的哪些部分，就像他是他之前和阿玛克大师用来练习的伤口假人一样。肘部扭伤比肋骨骨折好。头部流血还行，但他必须保护他的动脉。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失去知觉，无论是因为精疲力竭还是被致命一击。

   他付出了他所得到的一切。他用坚固的石柱击打这个神灵，向它喷洒大量的卵石，差点用一只巨大的泥手抓住它。整个战斗过程中的观察给了他一丝希望，就像阳光一样。每次他击中要害并真正伤害神灵时，它的体积都会缩小。程序向前进步的标志。

   “所以，”筠在间歇中喘息着，弯着腰，喘着粗气。“我与库鲁克比如何？” 血和汗从鼻尖滴落，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我有充分的理由说，在御土术方面，我和他齐平。”

   他的敌人继续在树林中飞翔，但速度较慢、参差不齐。神灵失去了对其大部分粘液的控制。它可以使用的武器较少。“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小污渍。如果当年神通库鲁克没有削弱我的话，我可能瞬间就解决了你。”

   “而我却还在这里！” 筠尖叫着，浪费了宝贵的空气，也让自己撕裂的肌肉痛苦不已。“对你而言多不适啊！”

   萤火虫神父笑了，知道筠可能是在对别人说话。“是的，”神灵拈量着他的话说道。“你不值得让我如此麻烦。有更方便的解决方式。”

   它在两根细长的树干之间露出了缝隙，看起来就像是在冥想的竖斜视(looking like a vertical squint of contemplation)。萤火虫神父一开始的战斗有马车车轮那么大，但现在却只有一个杂草丛生的葫芦那么大(Father Glowworm had started the battle the size of a wagon wheel but was now no bigger than an overgrown calabash)。“你对休战有何看法？我有一个提议给你。”

   继御土术和牌手之后，筠最擅长的就是交易。他将拇指按在一个鼻孔上，从另一个鼻孔中挤出血块。“我在听。”

   “我可以赐予你一些力量。你将能够在人世和灵界之间创造通道。作为回报，你会带人给我。不多。我不想出名。”

   我可以回家了。筠不喜欢牺牲无辜，但在谈判中听清对方的全部条款很重要，无论多么离谱。“需要做些什么？为你给了我如此力量？”

   “我们的形态需要交织在一起，但只是短暂的。这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一个物理上的。”

   “你会…占有我？从我体内穿过？”

   “随你怎么称呼它。只要我们双方放松警惕的时间足够长就能融合在一起。”

   神灵的解释变得宽宏大量，揭示的内容超出了它认为需要的范围。“你可能会注意到你的身体性质因此发生了一些变化，但这不是问题。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你会变得更强。”

   筠一听到这句话就知道这是一把双刃剑。但保持他的美貌不是一件值得重视的事。他强忍着手臂的疼痛，举起双手。没有突然的御土动作。“我接受。”

   萤火虫神父放松了卷须。地上覆盖着一层粘液。“靠近点。”

   筠缓缓走近。散落的牙齿在他的脚下滚动，脚底粘着粘液。萤火虫神父依偎在树杈上，满怀期待。它周围的树枝看起来就像一张脸的一部分。在他们的战斗中，它从未离开过树林的部分覆盖物。筠记得，当初在西山(Xishaan)的时候，那神灵宁愿留在坚竹在山上开辟的石道里。未受保护的眼睛需要一个眼窝。

   一种欢迎的能量从神灵中散发出来，预示着可怕的转变，液体溶解和包裹在茧中的幼虫的重生。它已经向他敞开了。它已经做好了结束交易的准备。

   筠也是如此。

   他摊开双手，整个树林的地面紧随。含有树根的地面层被冲向左右，从中间向右分开，在萤火虫神父下面划成一条线。

   突然间，这个神灵的占有动作和保护被御土的潮汐行为剥夺了(The spirit suddenly had its clothing and protection stripped away by the tidal act of earthbending)。它落到筠创造的新地面上，惊讶地嚎叫起来。

   筠几乎也这么做了。暴力行为已经耗尽了他的每一分力量。虚子本可以轻松做到。但冲走表层土的精力几乎要了他的命。

   他还有最后一步要做。他双手合拢，几乎是拥抱，用土虎钳夹住了萤火虫神父。被他坚硬的手掌压碎，神灵进一步萎缩。

   “该死的小子！” 神灵因无力的愤怒而蠕动。“我给了你力量，你却使出手段？即使是库鲁克也不会以这种的方式让自己丢…啊啊啊！”

   筠合拢了拇指和食指。巨石挤得更近了。“闭嘴关于库鲁克的事。”

   在他的无情压制下，萤火虫神父被压得只剩下海梅(sea prune)那么大了。“停下！不跟我融合，你就回不了家！”

   “我知道。” 筠伸出手，将那只萎缩的眼睛从岩石上拔了下来。它也像海梅一样又湿又粘。“这只是按照我的条件，而不是你的。”

   “你在干什么！？” 萤火虫神父在他的手指间尖叫着，体型变小了，但声音却丝毫不减。

   “这正是你之前要对我做的事。” 筠没有再多想，就把那眼珠塞进了嘴里。

   球体在他的牙齿之间爆裂。里面果冻的苦涩味道冲刷了他的舌头，一声尖叫响彻他的四肢，让他的骨头像二胡的琴弦一样颤抖。头顶上苍白的云朵逃到了地平线的掩护下。他能感觉到那些树木羞愧地捂住了脸。

   他不需要由一位更年长、更明智的大师告诉他就能理解。以如此亵渎的方式与不朽的存在结合，在编织中创造了一个永久的洞。这是违反秩序罪。这是对神灵平衡的可恶的侵犯。(Combining with an immortal being in such a sacrilegious way created a permanent hole in the weave. It was a crime against order. An abhorrent violation of spiritual balance.)

   筠咽了一口水，让变化战胜了他。他从来不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