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香生日会｜0：00」灯火序曲

（本篇由@此狐有名其名茉莉 撰写，我仅代为发布）

 

（第一次写BA同人，ooc有，抱歉）

（渣文笔）

 

 

天色倏然暗了下来，风卷着树叶呼啸而上，划过漏风的老式玻璃窗撞出一阵“啪啦啪啦”的声响。

冰凉的温度从腐朽不堪的木质窗框与斑驳玻璃间的夹缝里钻进来。破旧的六层员工宿舍楼只有顶层亮着昏暗的灯，在这风雨欲来的夜里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一同倾覆在呼啸的雷雨中。

“哇啊——”

枫香端着两只盘子正向着把锅里的面条捞起来的老师过去，突如其来的炸雷吓了她一跳。

“枫香?别怕，只是雷阵雨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狭小的厨房里只是站两个人都已经非常拥挤了。老师安慰着受惊的枫香，手中动作没停，刚煮好的面条顺着动作滑入陶瓷碗里。

他稍微侧过头，余光里瞥见那抹身影已经在餐桌边坐下了。

老师将面条和两盘菜端出来，枫香正在倒饮料——只是深褐色的气泡水，一口下去清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带来欢喜的满足感。

“唔……是糖醋里脊！”

枫香拿着还未拆开的一次性筷子雀跃地凑近闻了闻，歪着头看着老师笑。

“老师，你做的糖醋里脊还是这么香～”

“这是枫香的功劳。”

老师柔和地笑了笑，弯下腰把床尾的行李箱向里挪了挪，不足半人高的折叠小餐桌附近才略显宽敞了些。

枫香见状将小餐桌向自己的方向拉了拉，粗糙不平的木地板与铁质桌腿摩擦出“吱呀”的声响，又迅速被窗外肆掠的风吞噬。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枫香大半后背靠在了浆灰色墙壁上，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一点墙灰。

老师在几经转折里空出来的小空间坐下，他刚接过枫香递来的筷子，外面又一声炸雷，屋内的老式吊灯随之摇晃闪烁几下，突然像暴露在雨中的烛火一般熄灭了。

——下雨天最容易电压不稳。

两人几乎是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老师借着窗外的光摸到了枫香的手，轻拍了两下。

“枫香，不要怕，你先坐一会，我记得备用灯泡就在柜子里，等我一下，好吗？”

枫香应了声，骤然失明带来的惊慌在老师温柔的安抚下逐渐平息。

老师摸索着来到柜子边，老旧掉漆的抽屉连侧边的滑轨都锈得斑斑点点，他费力拉了两下才将其拉开。

他一边眯着眼找备用灯泡，一边想着待会要提醒一下枫香。

生锈的滑轨不仅容易坏，用力大了还会割到手。

备用灯泡不知道被赛在了哪个角落，老师摸了半天也没找到，他叹了口气，改变主意准备折返去厨房上面的橱柜里拿蜡烛。

这时候吊灯突然亮了，灯光微弱了不少，姑且还算是能照明，老师起身，破旧的白色光间隔着明灭，恍惚觉得置身清晨惨白的雾中，凄冷又破败。

因为突如其来的电压不稳，两人原本放松的心情被搅散了些许，围在小桌边各自吃着已经有些凉了的饭菜。

今天本来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他们经历两个月的实习，终于通过考核转正，马上就能搬离这里了。

 

外面的雨彻底下下来了，老师在厨房洗碗，枫香把折叠餐桌收纳起来，将行李箱挪回原位，思忖了一会儿从门口的拼接木架子底下翻出了个小盒子，翻翻找找扒拉出一管漏了的润滑油。

塑料的瓶身已经有些硬化，捏在手里的黏腻感就和厨房灶台上怎么也清理不干净的油垢一样令人难受。

枫香好看的眉微微拧着，她真的不太喜欢这种黏糊的感觉，但没办法，在发工资之前她并没有多余的钱可以浪费。

抽屉的滑轨很快就弄好了，老师不知道在厨房忙什么，说什么也不让人进来——就像他今天执意要自己做饭那般。

枫香有些失笑，垂下眼无奈地摇摇头，干脆几步走到窗边看看种在塑料瓶里的几枝花。

花是她趁着楼下花坛翻新捡回来的——那时候两人堪堪在这座灯火繁荣的城市站稳，高速的节奏和巨大的生存压力几乎让人喘不过气，高价的房租让他们不得不选择这间逼仄狭小的宿舍。

吱呀作响的铁门，漏风的旧木窗，坑坑洼洼的水泥地板，一摸一手灰的墙壁，洗不干净的黏腻灶台，甚至还有带点霉味的床，唯一的安慰大概是这间房子没有什么令人头皮发麻的“神奇小动物”。

那天是枫香刚入职的第一周，忙碌而繁琐的工作几乎耗尽人所有的精力与情绪，她头一次意识到原来学校和社会的差别这样大，像是要把活生生的人塞进塑料袋里不由分说地变成真空包装。

他们一起加班到晚上，上楼的时候枫香看到花坛旁边被揪出来堆在一旁的瘦弱花草，眉眼里无端就捎上一点心疼，像是透过这几株流浪的植物看到了被生计压得喘不过气的他们自己。

于是老师说不如带回去吧，就放在还没扔的塑料瓶里养着。

枫香一下就笑了起来，笑意聚在她漂亮的眼睛里，仿佛星子细碎清脆的微光。

老师便小心翼翼地把几株小可怜捧在手里，一边牵着枫香上楼一边说要给它们取名字，以后就要一起安家了。

安家……

枫香半靠着窗台宽柔地笑了笑，唇齿间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普通的平声仿佛郑重得宛如婚礼誓词，承载着他们此刻的爱。

"……枫香?枫香——”

老师的呼唤打断了枫香的回忆，他在枫香侧过头来之前手疾眼快地关掉了灯。

“老师？”

窗外的雨仍然没停，天色也因为时间而更黑了，枫香下意识以为又是电压的问题，但正转过身想要握住老师手时，她愣住了。

——一束微弱的，在透风的房间里闪烁着的烛火，被老师捧在手里。

不，枫香还是看清了，那是一块用超市的散装面包，水果和酸奶拼凑出的，不那么精致漂亮、随时可能散架的蛋糕。

“老师......”

“枫香，生日快乐！”

枫香站在原地没动，但老师向她走了过去，他笑着，在温暖烛火的映衬下露出他一如既往的、温暖柔和的笑容。

“我试着做了水果蛋糕……别看它一副要塌的样子，味道可是毫不含糊哦。”

枫香闭上眼，几秒后吹灭蜡烛，老师把手里的盘子放在附近的椅子上，俯下身吻干净恋人脸上的泪痕，在狭小的空间里抱住了她。

“好啦，枫香，过生日可不能哭哦，高兴一点好不好？你看，我还在你身边，总会好起来的，是不是？”

枫香没有答话，她深吸一口气回抱住老师，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埋在他的颈窝。

像是飘摇的船只在风雨夜的海上终于找到引航的灯火一般，只要还在彼此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