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临光小说化·被包围者·P2
四周变暗了。
眼前的黑色忽左忽右。
思考和现实的边界慢慢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好像卡西米尔人口口相传的童话故事。
格蕾纳蒂成功了吗？索娜是不是已经成功潜入了？
成功之后，我们，就能顺利生活在卡西米尔了吗？
对。
一定，是这样的吧，这是...
杰米的身影缓缓浮现在少女眼前，他用力抓住了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别骗自己。”
艾沃娜浑身颤抖起来。
“想想我们的遭遇。”
“在地下竞技场和野兽厮杀，和同伴厮杀，每一场比赛留下的都是实打实的伤痛。”
“主办方要看到更多的鲜血和刺激，假赛，场外的阴谋诡计，他们都喜欢。”
“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杰米的嘴角渗透出鲜血，皮肤上的源石结晶和淤青一点点开始蔓延。
“再看看那些卡瓦莱利亚基之外的地方吧，感染者有何处可去？”
艾沃娜被杰米的咆哮弄得越发糊涂：“何处...可去。”
“我们身患矿石病，绝症，我们迟早会死，我们的死还会给周围带来灾难。”
“我们是不祥的，是不可控的，是被排斥的异类。”
“监正会真的会允许感染者建立正规骑士团吗？”
杰米的身体开始分崩离析，就像风里的沙子一样散落。
他的怒吼也变得迷茫和无力起来。
“卡西米尔...不，这片大地上真的还有感染者存续的空间吗？”
“就算有...”
杰米睁开自己最后还完好的眼睛。
“又与你何干呢？”
——
一个无胄盟成员放下了手上的弩箭，看着除了被骑枪护住的头部以外，浑身上下都被箭矢刺穿的艾沃娜，咽了口口水，停下射击：“这家伙，已经一动不动了啊...死了吗？”
另一个无胄盟成员也小心翼翼地停了下来：“但愿吧，我是真的不想和感染者厮杀，要是我也被感染了怎么办。”
后放下弩箭的无胄盟成员似乎地位更高，再次远远地查看了一番艾沃娜之后，朝着那个无胄盟成员努了努嘴：“”你去确认一下吧，如果真的死了，就让善后小组来处理。”
害怕被感染的无胄盟成员强行点了点头，试探着朝着艾沃娜迈开步子。
但就在他踏出一步的瞬间，艾沃娜突然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胸口再一次恢复了起伏。
“你...!”
那个无胄盟成员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咳。”
艾沃娜放下骑枪，眼底似乎还燃烧着烈火：“说谁，死了呢？”
“来啊！”
“该死的无胄盟！我要打败你们所有人！”
“残害感染者的凶手！”
走近的无胄盟成员猛然停下了脚步：“她还有力气动？”
地位更高的无胄盟成员“啧”了一声，摇摇头。
“浑身是血，站都站不稳，何必勉强呢。”
艾沃娜怒吼着，但她的怒吼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对无胄盟的成员们产生任何的效果。
她全身是血，就连挥舞骑枪的力气都没有了，手上血肉模糊，仿佛和自己的武器黏在了一起。
“来！来啊！”
“谁也...别想走，咳！”
地位高的那个无胄盟成员打了个哈欠，朝另一个无胄盟成员摆了摆手：“也算挺有骨气的，给她个痛快吧。”
“反正再这样下去，过个几分钟她就要失血而死了，啧啧，莫妮克的手法还真娴熟。”
那个无胄盟成员点点头，举起自己的弩箭，指向艾沃娜的额头。
但艾沃娜现在连抬起手指都做不到了。
她的视线里只剩下一根寒光闪闪的箭镞。
已经遍体鳞伤的骑士眨着眼睛。
冰冷的寒光也变得奇怪起来。
路灯、长椅、碎掉的地面、黑色的影子....
碎酒瓶里的酒、热腾腾的食物、可以用来烧火的书、挡风的砖...
水果、软乎乎的沙发、温暖的房间、阳光...
骑士已经失去了一切知觉。
如果，我更强的话，更快的话...
是不是可以...
逃离这个时代？
逃离...
逃....？
艾沃娜在内心的最深处怒吼着反驳自己。
不！我在想什么？
快动起来！该死的，为什么视野在模糊？
睁眼啊！
怎么可以在这里...！
无胄盟成员把手指扣上扳机：“放心吧，你很快就会解脱——”
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脚步声。
厚重的脚步声，不同于这些杀手的轻巧，仿佛背负着千斤重石的脚步声。
艾沃娜勉强睁开了眼睛。
无胄盟成员们模糊的对话在她耳边进进出出。
他们在说什么？
无胄盟成员们的身影像幽灵一样，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
但最后都开始远离艾沃娜。
？他们为什么....
“不，别走！站住！我还...”
艾沃娜张开了嘴，但她的肩膀突然被一只坚硬的大手所覆盖
“已经够了，骑士。”
“你做得很好。”
血液突然升温。
艾沃娜立刻失去了意识。
——
“怎么了？怎么突然一片漆黑！？”
“发生什么了？”
竞技场内的游客们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机和平板，惊慌地询问着周围。
大嘴莫布借着演播室的高度朝外边看了一眼，忍不住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哈！？怎么街道上全都没电了！？天呐，这要赔多少钱？”
他立刻转向演播室旁边的特等席：“喂，那边的骑士，来帮忙疏散观众啊！”
——
“嘿咻。”
索娜轻手轻脚地从通风口中跳下，尽管不是菲林，但她的落地依然完美无声。
她转头看向外面：“唔啊，外面真的一片漆黑呢。”
“格蕾纳蒂他们做得也太绝了吧。”
“不过...”
索娜闭上嘴，看向身边亮起的红色应急灯，但就在这时，红色应急灯突然熄灭了。
“联合会大楼有独立的电源，啧，时间不多了。”
她的耳朵突然竖起，一些声音在她的脑海中渐渐回荡。
“唔！有人来了！”
索娜连忙缩回早已观察好的一个沙发底下，压住呼吸。
“刚才为什么断电了？”
两名企业员工捶着腰和脖子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惊讶地指向了窗外：“嘿，你看！整座城市都——”
另一位员工扑到窗边：“难、难道又是动力炉出了问题？大隔断？大隔断重演了吗？”
“别慌。”
一个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
穿着白风衣和黑色披风的发言人推开了一旁会议室的大门，用沉着的目光看向两位员工。
“啊，马克维茨先生。”
两名员工连忙停下了自己有些失态的举动，向着马克维茨鞠躬。
马克维茨朝他们点点头：“万幸的是，今天正好是发言人会议。几位董事此刻也都在联合会大楼内，安然无恙，没有因为这次断电受到影响。”
发言人麦基也从会议室里走出：“没错，听从安排，疏导群众，立刻联系监正会代表，首要任务是确保治安不会出问题。”
“各个城区应该有自己的备用电源，让各区负责人妥善处理。”
两名企业员工连忙低头应是，随后小跑着去传达麦基的命令。
“董事会议...”
索娜看了一眼麦基身后缓缓合拢的原木大门，握紧了手，但很快，她就平复下了激荡的复仇心：“不，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机房的入口——”
“青金阁下！”
索娜停下了转头的动作。
一双穿着青色靴子的脚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事情闹得真大条啊。”
罗伊伸了个懒腰：“所以我早说了嘛，对待感染者就应该当机立断一些，不要给他们机会。”
“幸好今天董事们把我叫来了，不然各位老板出了什么岔子可怎么办？”
“事后会对这些事件进行复盘。”麦基朝罗伊隐晦地表达了同意。
“没问题，但是现在无胄盟的大部分兵力以及莫妮克都被派去围剿感染者了，现在赶回来恐怕要点时间。”
罗伊打了个响指，提醒道。
藏在沙发下面的索娜顿时屏住了呼吸。
麦基点点头：“明白了。那么在这期间，就麻烦你放下原本的任务，保证董事们的安全。”
罗伊相当爽快地接受了这个任务：“好，但我想...总不能有人真的对董事会出手吧？”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了一下身后的沙发，随后笑着跟在两位发言人身边，朝远处走去。
“围剿...”
索娜张着口型，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接着摇了摇头，把不安赶出自己的脑海：“不，他们不会有事的。”
“我必须赶快。”
——
“千万不要有事，艾沃娜。”
查丝汀娜的狙击镜在商业联合会大楼上来回扫过，焦急的神情在她的脸上烧出一片红晕：“你在哪里？”
“远牙！”
瑟奇亚克突然从一幢楼顶上跳了过来，一个翻滚稳稳起身，看向了查丝汀娜。
“塑料骑士？”
查丝汀娜对瑟奇亚克的出现感到非常震惊，原本这会儿他们应该正在狙击才对。
但查丝汀娜很快就把惊讶抛到了脑后，焦急地道：“你看见其他人了吗，他们摧毁了我们的通讯——”
瑟奇亚克摇摇头：“没那么简单，这里可是城市中心，能切断我们的通讯，说明从一开始我们的通讯频段就被截获了。”
“电力瘫痪也不是灰毫骑士做的，她还没来得及突击，动力炉就先一步遭到了袭击，现在，她已经赶去接应焰尾了。”
“什么？”
查丝汀娜震惊了。
瑟奇亚克咬紧牙关：“无胄盟一直在打着什么算盘，而且一直在嫁祸给感染者——”
“快找到其他人，我们的处境很危险！”
“....艾沃娜！”
查丝汀娜突然想到去吸引无胄盟注意力的艾沃娜，立刻收起自己的武器，头也不回地朝着某个方向跑去。
瑟奇亚克看着她跑远，暗自骂了一句无胄盟，接着也跟了上去。
——
高傲的感染者骑士倒在血泊之中。
鲜血染红了她的铠甲。
查丝汀娜赶到之时，她甚至以为艾沃娜已经死了。
“”艾沃娜！醒醒！”
查丝汀娜惊慌地跪在地上，看着接近面目全非的同伴，颤抖着伸出手去，触摸了一下她的鼻端。
微弱的气流在她的指尖来回。
“还、还有呼吸。”
查丝汀娜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伸手把艾沃娜撑了起来。
瑟奇亚克没有靠近两人，他皱着眉头，看向旁边。
查丝汀娜见状，不禁喊了一声：“瑟奇亚克，来搭把手——”
“慢着，这附近有别的人来过？”
他伸手打断了查丝汀娜，目光中流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而他目光的尽头处，一面墙壁几乎被切成了碎块，锋锐的切口下是一堆七零八落还染着血迹的无胄盟甲胄。
“无胄盟可没有使用战斧的刺客，就算有，这个痕迹...”
他伸出手去，触碰了墙上口子的裂纹，感到些许湿润。
粘在手上的液体呈现妖异的红。
“墙面在渗血...”
“是他？”
瑟奇亚克恍然大悟。
——
阴暗却巨大的机房中，
索娜伸手从一处接口上取下了两块芯片。
“下载完成。”
“这就是零号地块的计划书还有无胄盟的内部资料...”
索娜有些迷茫地看了一眼手中平平无奇的芯片，沉默着，随后对自己耸了耸肩。
“这么简单就得手，还真是让人不适应。”
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好，然后借着微弱的蓝绿色荧光向外走去。
“先从这个鬼地方爬出去——啊，我的尾巴——”
——
走廊里面人声鼎沸。
“别愣着！快去联系国民院的人！”
企业员工们拿着手机、平板以及打印文件在大楼里面穿梭：“还有你，你们部门不是应该负责炎刃竞技场的疏散吗？动起来啊！”
偶尔还有卡西米尔骑士的身影窜过：“我们来接发言人小姐，她还在二楼吗？”
索娜从自己藏身的地方探出一只眼睛，观察着四周的形势。
一片混乱...正好。
但愿能顺利离开。
然而就在她下定决心准备借机溜走的时候，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进入了她耳中。
“不会吧。”
索娜连忙收住动作。
罗伊拿着自己的通讯器，颇为烦恼地挠了挠头发：“”真有人敢趁乱混进联合会大楼吗？”
索娜的心顿时被提到了嗓子眼。
被发现了——！？
她脚下一晃，原本坚实的倚靠突然崩塌，让她猝不及防地朝地上倒了下去。
“呜啊！”
索娜扶着额头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痛痛痛....这里是哪里啊？”
她转头看了一下自己刚才靠着的地方，发现那是一扇厚重而华贵的深色木门。
“刚才原来靠在门边吗，我都没注意。”
她重新转回视线，眼前漆黑的景象随着她逐渐的适应显现出了一些模糊的轮廓：“”好黑啊，呃，会议室吗。”
索娜不打算再耽搁，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得找到出去的路——”
骑士的声音突然停下。
索娜一直觉得自己在努力抗争着什么。
对抗无胄盟，对抗商业联合会，对抗关于感染者的一切不公，对抗命运。
她其实从未怀疑过自己行为的必要性。
只是在这个瞬间，有一股从头到脚的寒意，令她一时有些动摇。
这确实是她第一次动摇。
就像盛夏时节看见一座如山的冰雕。
一束光亮。
从会议室的顶端射落到地面。
被照亮的地方有着一台样式古旧的电话。
铃声在响。
在空无一人的室内回荡。
索娜没有去接，但铃声却很有耐心。
仿佛她不接，它就会一直响。
直到她接为止。
最后，索娜还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低沉且经过明显技术改动后的声音。
“焰尾骑士，索娜。”
“辛苦你做了这一切。”
索娜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欸”。
像个无助的，走丢了的孩子。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此时，青金罗伊就在你所处的会议室门外。”
“交易很简单。你手里有两份信息存储设备。”
“交出无胄盟的那份，零号地块的情报你可以带走。”
“这足够你们在监正会那里，换取合法生活的权利。”
“我觉得你别无选择。”
“一切尽在把握，焰尾骑士。我无意针对感染者，更无意针对你。”
声音的语调里显露出了明显的傲慢。
“骑士也好，商人也好，感染者也好，都目光狭隘。”
索娜沉默着，目光闪烁。
“别与社会为敌，感染者。”
“服务器已经被我们摧毁，你手里的芯片即是最后的副本。”
“做出选择。”
索娜缓缓把话筒从自己的耳边拿开，然后举高。
“或者，你此刻正打算砸掉这台电话。”
“那就这么做吧，如果你觉得，这就是你反抗命运的答案的话——”
啪嚓！
索娜用力砸坏了这台电话，连带着跟上一脚，把电话台座都给踩烂，电话里的声音立刻消失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索娜拍了拍手，脸上像刚刚从商场购物完回来一样舒爽，过了一会儿才想起了什么，思索道：“哇，他是不是猜到了？真厉害哎。”
释放完压力之后，索娜的耳朵动了动，听到门外远处响起了脚步声。
“那么，现在，青金就在门外，我该怎么办呢。”
她的目光突然看到了一旁巨大的落地窗，她敲敲脑袋，随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这里是几楼来着？”
索娜跑到窗边，巨大的落差让她忍不住挑了挑眉，但她没有丝毫犹豫，在看到下面站着的人之后，一把撞碎了玻璃，笔直地从半空落下，发出像蹦极客一样的大喊：“这——是不是——有点高！？”
站在楼下的格蕾纳蒂顿时发现了她的身影，喊了一声：“索娜！”
索娜在空中张开手臂，喊道：“小灰！接住我！”
格蕾纳蒂头疼地把盾牌扔到脚下，助跑几步后，一边跳到空中一边喊了起来：“你又在做什么？那么高——哇——！”
两个人在四米高的空中撞到一起，紧紧抱住对方，索娜的身边立刻涌出了无形的微风，将两人落地的速度减缓，同时精准地掉到了格蕾纳蒂扔下的盾牌上，缓冲垫子发出痛苦的喊叫，但最后还是成功地将她们两人的身体给停了下来。
索娜揉着自己的腰缓缓起身：“疼疼疼...还好用法术缓冲了一下。”
格蕾纳蒂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用异常温柔的眼神看着她松了口气。
索娜连忙移开视线：“干、干嘛这么看着我？好啦，我以后不乱来了放开我的尾巴好吗？”
格蕾纳蒂摇摇头，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只是你没事，太好了。”
“我们还没来得及突袭动力炉，就被人捷足先登了，有人在利用我们。”
她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
索娜晃了晃自己的脖子，露出欢喜的笑容：“没关系啦，至少我们要的东西拿到了。”
“看！”
她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块芯片。
“这一个小小的数据芯片就能决定我们的去向？”
格蕾纳蒂举起盾牌，有些疑惑地问。
索娜点点头：“现在只能祈祷它能了。”
但就在两人打算离开的时候，锋利的破空声划过夜空，两位骑士连忙低头，才堪堪躲过了那几乎同时射出的三支箭矢。
“叮，叮，叮。”
青色的箭羽将格蕾纳蒂和索娜的退路封死。
她们面色凝重地转过身来，那个青色的身影缓缓站起，晃了晃腿。
“唔啊，这得有十几米吧？”
罗伊吐出了一口气，微笑着看向了面前的两人。
“还挺活蹦乱跳的啊，感染者，没吃够苦头吗？”
“你那装扮！”
格蕾纳蒂无声地走到索娜面前，手炮上膛，对准了罗伊。
“哦？你认得我？”
罗伊故作惊讶地指了指自己。
索娜垂下眼眸：“无胄盟的高层对于普通骑士而言一直是个谜，但是...”
“青金罗伊，这十多年来唯一一个没有更替过的青金杀手，你出现的传言逸闻多了，那大家就都认识你啦。”
“真的？哈哈，出名是很高兴啦，不过作为一个杀手太有名气，也不是好事，毕竟无胄盟和骑士不一样，名气可不能变现。”
罗伊颇为自恋地摸了摸头发，随后像是感到可惜一般叹了口气动作虽然很生动，但这并不妨碍索娜和格蕾纳蒂心头逐渐变得冰冷。
她们敏锐地感觉到，这个男人越是嬉皮笑脸，杀意就越是强烈。
果然，在玩笑结束后，罗伊的脸迅速变得虚伪起来。
“交出芯片，活着离开。还是我杀了你们之后，再拿走芯片？”
“我个人是不太喜欢没钱的厮杀就是了。”
格蕾纳蒂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索娜，你还好吗？”
索娜顿时心领神会地把芯片塞回口袋，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嘿咻，没事，但这可是一场苦战。”
“活下来就行。”
格蕾纳蒂嘴角也像是被感染了一样，露出一丝微笑。
“嘿，我们有多久没有真正并肩作战了？和钳兽战斗的时候？”
索娜拱了拱格蕾纳蒂的手臂，站到她身边，问道。
格蕾纳蒂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子，紧握盾牌。
看到两人都摆出了攻击架势，罗伊很烦恼地叹了口气：“再怎么讲，也别把我和钳兽相提并论啊。”
——
1：23 AM
大骑士领内某间酒吧中。
老马丁把一盏老式源石灯放到桌上，亮黄色的灯光照亮了黑暗：“还好准备了备用灯，没想到真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老弗从储物间里走了出来，拍拍身上的灰：“怎么了？又来一次大隔断不成？”
科瓦尔则是从酒吧外面走了进来，大声说：“外面真的都停电了！喂，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特锦赛期间！”
老弗摇摇头：“电力很快就会恢复的。但是...究竟是谁，能让这座不夜城失去光芒。”
——
临光家宅邸。
玛恩纳独自一人，看着陷入无边黑暗的大骑士领。
他经历过第一次大隔断。
他遍历过无数个危险的夜晚。
但他现在却第一次在黑夜中产生了焦躁的情绪。
每多看现在的大骑士领一眼，他都会觉得自己内心有一团无名火在被加入薪柴。
于是他转身离开。
双拳紧握。
“荒唐。真是荒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