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同人短篇——不可能之事(指挥官X克利夫兰X伊吹)

作为一名白鹰的指挥官,能够见证和重樱之间的冲突顺利结束,也算是一种荣幸吧。几年的拉锯战中双方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身为前线指挥官的我们,自然也总是因为前线的胶着局面而焦头烂额。
我已经记不清楚有多少个日夜,我对着指挥桌上面的海图紧锁眉头,试图找到致胜的方法。
好在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白鹰的整体实力更加强大,所以能够战胜重樱也在我的预料之中。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也是必须要正视的。和重樱的冲突结束了,但是人类的威胁——塞壬,依旧存在与大洋之上。
所以我对于刚刚接到的通知丝毫不觉得意外。
“五名原重樱阵营的舰娘今日将到你处报道,以下是她们的资料……”
我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子上,拿起杯子润了润干涸的喉咙。
“指挥官,你这个不爱喝水的习惯真的得改改了。”身为秘书舰的克利夫兰将一瓶1L装的矿泉水放在了我的手边,“这瓶水在今天晚饭之前一定要喝完哦?”
“好好好。”敷衍似的回答了一句,我拿起夹在文件中的资料看了起来。
“这是什么?”淡淡的体香钻进鼻孔,脸颊上传来一阵微妙的瘙痒。
“她又凑得很近来看了,每次都这样。”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你贴的太近了……”我伸手把她柔顺的金色长发拨到一边。
“欸?有重樱那边的伙伴要来了吗?”克利夫兰直起腰,眼神中突然冒出来几分兴奋,“虽说之前有一些冲突,但是能够和她们一起联手抗击塞壬,想想还是很棒的!”
“她们能顺利地融入这里是再好不过……但是事情真的会那么顺利吗?”我仔细浏览着手上的文件,“身为战胜者,收编战败者这件事倒也无可厚非,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安然接受这种命运,无论是我们,还是她们。”
“就算一开始不行,但是我也会用行动让她们融入我们的!”克利夫兰摆出一个自信满满的POSE。
“滴滴~”窗外响起了汽车喇叭声。
“看来她们到了。”我将没来得及看完的资料扔到桌子上,站起身理了理服装,“一起去看看吧?”
“没问题。”少女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戴着戒指的修长手指就把开了瓶的水怼到了我脸上,“走之前先喝口水吧?”
“咕咚咕咚。”
眼看着我干掉了一小半,克利夫兰才心满意足地放我离开。
当我赶到的时候,军部的车已经开走了。重樱的姑娘们在门口排好了一队,周围路过的白鹰小姑娘们在对她们指指点点,看到我和克利夫兰走过来才知趣地快步离开。我一边走一边观察了一下她们,至少服装看上去还算整洁,就是不知道她们在来这里的路上有没有被好好对待。
说实话,她们很快就注意到了我,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我。我并不觉得那眼神很友善,反倒更多的抱有一种敌意。我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在不久之前我们还是敌人。
我猜站在排头的应该就是她们这一小队人的领队,所以我径直走向了她。
蓝色的长发,红蓝双色的异色瞳,这恐怕就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了。
“您好!我是这里的指挥官!欢迎来到港区!”我冲她敬了个礼。
“长官好!我是伊吹!重樱第七小队的临时领队!”令我意外的是,名为伊吹的姑娘用和我一样的姿势回了个礼。
这太违和了。我本能地联想到了一些事情,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好了,客套就到此为止。”打完招呼之后我习惯性地放松了下来,却立刻察觉到面前的姑娘们紧张了起来。
我意识到可能是我的话引起了什么误会,她们该不会以为我接下来会很严厉地和她们讲出一大堆不合理的规矩之类的吧?
“咳咳。指挥官的意思是‘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大家可以自在一点’。”克利夫兰在旁边帮我解释道,“别看他刚刚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其实他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有些时候表现得像是个笨蛋罢了。”
“喂喂……”当着这么多新人的面对这么说令我很是尴尬。
“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克利夫兰,是指挥官的副官。”挂上那副很容易令人卸下防备的笑容,克利夫兰抬手拍了拍我的后背,“要是这个家伙令你们感到不愉快了,尽管来找我!我能替你们修理他。”
“喂!不要说得我好像是个带恶人一样啊!”我摆出一幅欲哭无泪的表情,“而且怎么说得好像你才是老大一样!”
“嘿嘿,身为骑士,照顾新来的同伴不是理所当然的嘛?”带着那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实在是无法反驳她。
“那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看向那一行五人,“伊吹,神通,龙凤,夕暮,初春,对吧?”
对于我能记住她们的名字并且能够对得上脸这一点,伊吹她们似乎感到有些意外。
“一直在这里站着也不是个事儿,我先带你们去宿舍放行李吧!”我看向住宿区,“我姑且为你们准备了单人间,要是住不习惯的话,我随时帮你们协调。”
至少到现在,她们眼神中的敌意消退了一些。
第一天算是这样平安地过去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对于她们究竟能不能……或者说愿不愿意融入这里,在我的心里依旧是个未知数。
那天晚上月色很美,但是我却有些失眠。
……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面,重樱的姑娘们和白鹰的姑娘们可以说是磕磕碰碰地走了过来。虽然表面上大家都没有说些什么,但是私下里很难有人没有意见。
“那些重樱的家伙,天天那副不服气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摆给谁看的!”
“我看她们就是故意不好好训练,才会在演习中表现得那么碍手碍脚。”
类似这样的言论,我已经在很多地方听到过。
而伊吹带领的重樱几人,也有意无意地和我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很多时候我甚至都找不到她们人在哪儿。
……
“不能总是这样。”我把最后一份文件签完字,塞到了要取走的文件夹里面。
“指挥官你说的是伊吹小姐她们的事情吧?”克利夫兰推门走了进来。
“你也察觉到了?”我轻轻叹了口气。
“毕竟我也做了这么久的秘书舰了,这种事情再怎么说也不至于没有感觉。”克利夫兰冲我笑了笑,“不过这件事还是得尽早解决才行,毕竟她们不可能一直不参与行动。”
“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我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要出去走走嘛?”克利夫兰提议道。
“出去走走吧,顺便看看能不能找伊吹小姐聊聊。”我戴好帽子,走出了房间,“一直在房间里坐着可解决不了问题。”
“我也和你一起去。”克利夫兰麻利地跟了上来,“这不仅仅是秘书舰的工作,也是身为海上骑士义不容辞的责任。”
在港区里兜兜转转,我和克利夫兰最后在港区的沙滩上发现了伊吹小姐的身影。
细密的白沙在月光下泛着朦胧的光晕,氤氲的白色中间,不断挥舞手中刀剑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我示意克利夫兰站在远处,独自一人走了过去。
挥汗如雨的少女拥有着武者的直觉,几乎很快就注意到了我这个不速之客。
“指挥官。”少女收刀入鞘,直直地看着我。
“呃……”明明有话要说,我却一下子失语了。
“要是指挥官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继续锻炼了。”少女眼看着要把刚收起来的刀再次拔出。
“其实是这样的。”我有些着急,下意识开口道。
少女有些疑惑地看着我。疑惑,又不仅仅是疑惑,那眼神中分明还有一点淡淡的不屑。
“就是,我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我深呼吸了一下,迅速整理了思路,“关于你们……”
“如果您来找我是为了说这件事情的话,那么就不必继续说下去了。”少女冷冰冰地打断了我。
我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说到底,我们是战败的一方。哪怕您说的再好听,我们心里也有一个过不去的坎……这不是像小孩子之间闹了别扭,互相道个歉就可以轻易两清的事情。”除了不信任,我还感受到了一股寒意,“而且要我们相信曾经对我们刀剑相向的对手,心甘情愿地和她们合作,恐怕您也很清楚这并不现实吧?”
“关于白鹰这边,我必须承认是我疏于教育,再次我为她们的失礼行为向你道歉。”我摘下帽子,冲伊吹鞠了一躬,“但是请允许我再一次诚恳地邀请,为了战胜人类共同的敌人——塞壬,请把力量借给我。”
“恕我拒绝。”伊吹丝毫没有退让,“我们的忠诚不属于白鹰。”
“但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望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你也清楚,它们就在那里,随时准备将人类拖入毁灭的深渊。”
“任务我们自然会好好执行,但是想让我们融入这里,我劝您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伊吹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我看着那个单薄的背影愈发模糊,重重地叹了口气。
“交涉失败了?”克利夫兰站在我的身后,哪怕看不到她的表情,光是预期里面的担忧都快给我淹没了。
“不算完全失败。”我耸了耸肩,“至少她说她们还是会好好地完成任务的。”
我想我的交涉不算是完全失败的,在那之后重樱的姑娘们在训练中明显积极了一些,而且也展现出了配合的意愿。至少我很少听到关于这方面的抱怨了,似乎事情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
“明天有一个很重要的歼灭任务,今晚早点休息吧?”我看了一眼桌子对面奋笔疾书的少女。
“没事,我只要和平时一样按时休息就行。”克利夫兰轻笑了一下,“倒是指挥官,到时候可不要太紧张了哦?”
“有你亲自带队我还至于紧张?”我笑了起来,“而且明天重樱的姑娘们也要面临她们来到这边之后的第一次实战,我其实有些在意这一点。”
“没事,作为海上骑士,我会好好地引领她们的。”克利夫兰露出一个令人心安的笑容,“不过,我能提个小小的要求吗?”
“说呗。”我拿起杯子喝起咖啡来。
“今晚……我……我想和你一起睡。”克利夫兰平静地说出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蛤?”我差点手一抖把杯子扔在地上。
“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一直没什么变化。”少女摆弄着手指上的戒指,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失落。
“这确实是我的问题。”我叹了口气,“今晚你就睡这儿吧。”
克利夫兰如释重负般笑了起来,站起身轻轻吻了我的额头。
“我去洗漱啦,你也要快点过来哦?”
“好。”我把手上的东西收拾好,站了起来。
……
曾经我以为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人类的阵营之间内耗了许久,以至于我都忘了还会发生这种事。
塞壬,可没有那么善良。
手里的报告我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手上的汗把那几张纸完全浸透。
“克利夫兰:KIA。”
“指挥官。”伊吹平静地看着我。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我把报告轻轻放下,合上了眼睛。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伊吹还站在那里。
“你……”到嘴边的话被我咽了回去,“我出去一下。”
我快步走了出去。
夕阳红得耀眼,路边不知名的野花开的旺盛,微凉的晚风令人感到轻松惬意。但是我却丝毫感觉不到这些。我站在那里,看着那一块小小的石碑,在那一瞬间所有的感情一起涌上心头。你很难总是把情绪绷住的,尤其是这种情况。
我无力地跪了下去,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
“是我的错……”我含混不清地呢喃着,“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再谨慎一点……”
嘴巴里充满了苦味,心脏剧烈收缩又剧烈放松,手掌上传来麻木感,膝盖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
究竟过了多久?我已经没有时间的观念了,直到月光下的一个阴影出现在我面前。
“你还打算在这里待多久?”没那么多感情的声音猛地撞进我的脑海。
我抬起头来,逆光令我无法认出来的是谁。
“你打算就这样跪一个晚上吗?”有点熟悉的女声再次响起,一阵风撩起了她蓝色的长发。
“伊……吹?”我勉强认出了来者。
“港区里面的情况我处理不了,你赶紧回来。”甩下这句话,少女头也不回地走了。
“港区?”我站了起来,整理好自己的仪容。
纵使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我也得先看看发生了什么。
……
要听到那种程度的吵闹并不困难,毕竟港区里面几乎所有的姑娘们都集中到了中央广场。
伊吹带着我穿过人群,来到了最中间——除了伊吹之外的四个重樱姑娘被白鹰的姑娘们重重包围在最中间。
看到我出现在这里,人群们安静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我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尽可能显得平静。
“我们要为克利夫兰讨个公道!”白鹰舰娘中间响起了一个声音。
“就是!就是!”其他人附和道。
“啊?”我看向伊吹,“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认为是因为重樱方面故意拖后腿才导致克利夫兰的阵亡。”伊吹别过脸去,平静地说道。
“事实就是这样!”
“她们必须被严惩!”
人群又吵闹起来。
“够了!”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嘈杂的环境,用尽全身力气怒吼了一句。
这招效果还不错,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哥伦比亚!”我低吼出一个名字。
“在!”少女挤出人群。
“和我说说具体情况。”
“呃,当时伊吹是距离克利夫兰最近的人,但是却没有伸出援手。”
“伊吹。”我转向另一个人。
“我被火力逼回去了。”很简短的回答。
“什么被逼回去了,明明就是没打算出力……”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
“伊吹,你过来一下。”
那一瞬间我感受到重樱阵营里面投来数道杀气腾腾的目光。
伊吹看了我一下眼,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一般走过来,站在我的面前。
“你刚刚偏过头去,是想藏起什么吧?”我看了一眼面前一脸绝然的少女,抬起了手。
撩开伊吹左半边的头发,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赫然出现在她的脖子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自家的火力根本打不出这种程度的破坏力,那么留下这道疤的人是谁呢?
答案显而易见。
“你真的很努力了呢。”我笑了一下。
视线越过少女的肩头,剩下的四个人身上也多多少少能看见伤痕。
人们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而对一些显而易见的事实闭口不谈。
“事情我已经大概明白了,不过看上去并不像大家说的那样。”我宣布了自己的结论,“大家都是一个港区的伙伴,应该互相信任互相帮助,我不希望再听见这种破坏团结的无端猜忌。”
“大家都散了吧。”
白鹰的少女们三三两两走开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
“指挥官,谢谢您。”伊吹冲我鞠了一躬。
我揉了揉太阳穴,冲她摆了摆手,然后走向我的办公室。事情一件接一件地向我袭来,我必须承认我有些心力交瘁。
那一晚我睡得很死,以至于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伊吹砸门的声音叫醒的。
“是你啊……”我顶着睡得乱蓬蓬的“鸟窝”揉了揉眼睛,“你怎么来了?”
“今天的工作。”伊吹把手里的一摞文件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
“谢谢。”我打了个哈欠,“不过你怎么接下了这个活儿?”
伊吹拒绝回答我的问题,直接转身走掉了。
门关上了。
我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走向卫生间。
……
“你是认真的吗?”伊吹冷笑着看着我的计划。
“我什么时候会在这种地方开玩笑了?”我干脆地在文件上签下我的大名,然后盖上了章。
“啧啧,你恐怕是疯了。”伊吹拿起我的计划,咂了咂嘴。
“我不允许再一次发生那种事情。”我站了起来,“两个小时之后出发,别迟到。”
伊吹看了我一眼,拿着我的计划离开了。
……
“咻!”一发炮弹在我几米之外的地方飞过。如果不是我和它之间还隔着一层玻璃,我恐怕会被强大的气流带倒在地吧。
“保护指挥舰!”哥伦比亚大声喊叫起来。
“不需要。”我立刻驳回了这个提案,“按照预定计划行动。”
“但是前面的敌人数量太多了!而且还有精英单位!”哥伦比亚强调道。
“我说了,按照预定计划行动。”我重复了我的命令,“所有人各司其职,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我注意到伊吹冲我笑了一下,似乎在说:“我倒要看看你能疯到什么时候。”
姑娘们在我的左右散开,唯独我自己的指挥舰留在了中间,舰首直直地面对着对方的精英单位。
“你是打算拿自己当诱饵吗?”伊吹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不过这一次,似乎语气柔和了很多。
“也许吧。”我看向舷窗外的塞壬舰队,双手抓住了指挥舰的操纵杆。
“我说了,我不允许那种事情再度发生。”
“所以,我必须在一个随时能够看到战场情况的位置上呆着。”
“那么,这样算下来,这里就是最好的VIP席位!”
我拉动操纵杆,冲进了波涛汹涌的战场。
战斗还算顺利,这支塞壬的舰队被顺利消灭。
“大家都还好吗?”确认海面上已经不剩下什么敌人了,我抓起通讯器开启了全队广播。
“擦伤而已,不碍事儿!”
“我没事。”
“完全没有挨揍!”
“我们都没什么事儿。”
听到耳边响起了一串保平安的声音,我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呵,那还真是令人羡慕啊……”一个带着嘲讽的声音突然在我的通讯器里面响了起来。
“伊吹?你怎么了?听你的声音似乎不太对劲?!”我快步走到舰桥外边。
神通和龙凤正扶着伊吹向我靠过来。
指挥舰上有医务室,我把伊吹安排到了那里。屏退了所有人之后,医务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怎么搞的……”看着她身上的伤口,我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原来你还会担心我嘛?”病榻上的少女冷哼了一声。
“走之前你问我是不是疯了?我现在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我轻轻叹了口气,“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打的比谁都凶。”
“这难道不是你期待的吗?”伊吹挤出一个嘲讽般的笑容,“重樱的舰娘就是用来替白鹰舰娘冲锋陷阵的。”
我用眼神警告了几个试图偷听的白鹰小姑娘,她们老老实实地溜走了。
“淡扯得不错。”我又看了一眼窗边,确认没有“好奇宝宝”还在偷听,“不过我必须说明一点。”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这里,经不起再一次失去,懂吗?”
伊吹看着我,收起了之前那副表情。
“我有一个问题。”
“问吧。”
“我看到了你今天的表现,面对那种水平的对手,这样的战绩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
“你以为为什么你们能全身而退?”
病床上的少女移开视线,陷入了沉默。我觉得她应该是不想说话了,所以转过身准备离开。
“你是个怪人……他们都说白鹰的指挥官不会好好对待我们。”
“瞎TM扯淡。”
我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
又一个月过去了。伊吹一直默默地做着秘书舰的活儿,虽然并没有人要求她这么做。
……
我把手里的花束放在了克利夫兰的墓前。旁边还有另外两束已经枯萎的花束,但是只有一束是我放的。明明一周之前我才来过,那时候还没有那束花。
我拿起我之前放的花束,直起身准备离开,却在此时错愕地看到了另一个人——伊吹抱着一束花,站在我几步开外。我往后退了几步,让开了位置。
她走过来,放下了手中的花束,并把枯萎的花束拿了起来。
我们彼此之间默契地没有说话,只是并排走着。
“它们又要来了,这次是大的。”伊吹打破了沉默。
“我已经接到通知了。”我点了点头。
“你还是和之前一样吗?”她偏着头看向我。
“不然呢?”我耸了耸肩。
“你总有一天会害死自己的。”伊吹加快了脚步。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我也加速跟上了她。
……
“轰!”近失弹令舰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我说,你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我苦笑着看着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
“你也没好到哪去吧?”少女没好气地说道,“自己留下断后,是脑子正常指挥官能想出来的吗?”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擦掉嘴角边的血迹,冲着笔直冲过来的塞壬冷笑起来。
“还有力气的话就给我坐稳了!”双手握紧操纵杆,我将指挥舰的性能推到了极限。
……
“这样……就行了吧?”我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是,还剩最后一个了……”伊吹吐出嘴里的血水。
“刚刚已经把最后的弹药也用完了。”我扭头看向身边的少女,“如果我命令你现在跳下船跑路,你会照做吗?”
“别开玩笑了……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靠自己回去吗?”伊吹指了指自己完全坏掉的动力模组,“而且就算动力没有问题,这副身体能不能撑得住还是个问题。”
“那就没办法了……”我轻轻叹了口气,“你恨我吗?”
“明知故问。”伊吹冷笑了一下。
舰体震动了一下,是最后的敌人在向我们开火。
“好吵啊这家伙。”我把最后的底牌放在了控制台上。
“凭这个能让它安静下来吗,指挥官?”伊吹看着我放在那里的东西,“你在船上布置了多少炸药?”
“足够让我们两个什么都不剩下。”我把操纵杆推到了最前面。
最后的时刻,除了轰隆作响的机械声,我再没有听到别的声响。
我最后看了看伊吹,她的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我冲她释然地笑了起来。
“再见了,混蛋玩意!”
舰首撞上对手的那一刻,我毫不犹豫地按下了起爆器。
……
…………
………………
“我想让你们融入进来。”
“想都别想,那是不可能的。”
“可不可能什么的,总是要在试过之后才知道。”
“哼,尽管徒劳地尝试吧。”
“骑士可不会轻易放弃哦?”
“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毅力吧。”
……
“你为什么主动接下来秘书舰的活儿?”
“你已经不止一次问过这个问题了。”
“但是你一直都没有给过我答案。”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
“其实你并不是油盐不进,对吧?”
“……”
……
“明天你别去。”
“说什么呢,我哪有缺席的道理。”
“关于明天的作战,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把我从VIP席位上踢下来的能力了。”
“……”
“我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这条命我已经不在乎了。”
“你就没有想过,还有人在默默关心着你?”
“谁啊?你?”
“……”
“啊啦,走掉了呢。”
……
“在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不可能。”
“如果我经不起又一次失去,那么我一定陪你一起走完最后一段路。”
“活着的人,未必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