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可（六）
（个人脑洞罢了，切勿上升任何人！！！） 到齐齐哈尔已经三天了，林高远足足郁闷了三天。 前两天，曼昱一直忙着接受地方台的采访，忙着陪父母家人，对于林高远发来的信息，通通回以简短的“嗯”“哦”，直到第三天，才主动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明天我有空，要出去逛一下吗”。 她知道林高远跟着她来到这座城市的目的，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同一个坑不能踩第二次。但是，对方就像一团炽热的火，靠近他就像是自己的本能一样。过去的那段日子，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感觉自己是割裂的——一半渴望把内心的愤慨掩盖，一半不可抑止地生出幻想。 欲望和悲哀，重量是相等的。 下一秒，手机上立刻传来了林高远回复的信息。 “好啊好啊，那我们在哪里碰面？” “我们去哪里好呢？去逛街吗？会不会被粉丝认出来？” “要不我们都戴帽子戴口罩吧。” “我没来过这边，还是你决定去哪里吧。” “或者我们去吃一顿大餐怎么样？你们这边有什么特别好吃的吗？” “你们这边是不是都爱吃超大份的菜？” …… 曼昱把手机捧在耳边，倒在床上，翘着腿，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身下的床柔软极了，心也柔软极了。 她低声地自言自语：“真是个话痨，烦死了。” 梦里的一切都像披上轻纱。 林高远在食堂，远远地看见了年纪还很小的王曼昱。他一个箭步走上前，把自己的餐盘放在她对面，继而自己也坐下来了。他笑得很开心，手舞足蹈，滔滔不绝。曼昱却一直低着头，她吃饭吃得很急，一大口一大口地往下咽，然后着急忙慌地垂着头，端着餐盘走了…… 他们的过往变成游丝一缕，在赤地荒日的夹缝中飘荡。 林高远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梦见曼昱，有时梦见曼昱在他旁边热身，有时梦见牵手时曼昱的一惊一乍，有时梦见曼昱低着头眯着眼伸手打他…… 梦只有一种，但在哪里做梦，比梦见了什么，更重要。至少现在，天一亮，就能出发去见她。 林高远再次为自己那天晚上冲动地把话全部说清楚而感到庆幸，更为自己死皮赖脸跟着她来到这个城市而感到庆幸。 白昼如约而至，天蓝得特别深，好像要流下来似的，把白云衬托得银亮而富有立体感。 林高远站在瓜农的摊位前，挠着头，凑近曼昱耳旁，悄声说：“我以前在深圳买过几个‘北方瓜’，吃起来又粗又淡……” 曼昱斜斜暼他一眼：“那是因为长途运输，老早摘下一些根本没熟的瓜在车上和仓库里慢慢蹲熟的，代表不了我们这里的瓜。” “哦……”林高远站直身子没一秒，又往曼昱身边蹭，“我们真的要回你家吗？我还是买点东西再去吧，万一遇到你爸妈了呢？” 曼昱伸手轻轻把他推开一点：“都说了我爸妈今天去我姥姥那儿了，晚上才回呢。你这一会功夫问了三四次了，烦不烦？” 曼昱的声音轻轻的，尾音翘翘的，落在林高远心里，生长出名为“满足”的花。 拎过一个超级大的西瓜，他们往王曼昱家里走去。 林高远一边挤着曼昱走，一边说：“昱，其实我们也可以去逛街的。我来了好几天了还没逛过呢。你昨天不还说要跟我去逛一下吗？今天天气这么好，真可惜。不过去你家也不错……” 王曼昱察觉到他不断的靠近。他的肩膀挨着自己的肩膀，他的右手一边说话一边随意比划着，动作间不经意地碰到自己的手臂。 空气是热的，皮肤短暂的接触，让她觉得自己的体温也不断地上升。 她下意识伸出双手捂了捂脸。 林高远实在太了解她了，深知她害羞的时候是怎样的，于是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显，竟轻轻笑出声音来。 王曼昱转头盯着他：“笑什么？” “笑你。”林高远洋洋得意，也歪着头盯住她。 王曼昱“哼”了一声，伸出手抚弄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然后把双手背在身后，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自己，全身五颜六色，还戴个大吊坠，你往街里一站，别人都要得风湿，被你潮的。” “现在不是节假日，本来人就不多，你多引人注目啊！”王曼昱越走越快，“万一被人拍到了发到网上，又不知道要造什么谣。” “也不算造谣……”林高远小声地说道。 “林高远！”曼昱又“哼”了一次，“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是看在你没怎么来过这边的份上，好心招待一下你而已。现在先回家，等下到了饭点再出去吃饭。” 林高远笑着点点头：“没错，小昱说的都对。” 路边全是树。风，时紧时松，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像金色的潮水涌过路面。曼昱在身边轻声跟他搭着话，显露出细微的表情，娇嗔的、认真的、愉悦的，林高远觉得心里松动得很。 开了门，进了屋，他细心地把买来的西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还去皮了，再插上牙签，把西瓜推到曼昱眼前：“尝尝好不好吃。” 他显出一副愉快万分的模样，笑容止都止不住。曼昱觉得他真的太欠了。 “高远，你笑得好像中了大奖。” “差不多。” “啊？” “因为我已经好久没有跟你说过这么多话啦！” “你还是快吃瓜吧。”王曼昱把一块西瓜塞到他手里。 林高远接过，一口吞下：“哇！巨甜！” 王曼昱笑了，双手一拍，也拿起一块吃起来：“我说得没错吧，不是只有你们深圳才有甜的瓜，我们这里也有。” “那你什么时候也跟我回深圳？” 林高远本来只是随口一句，曼昱却沉默了。 她低着头，慢慢嚼着红瓤。 林高远见她又低沉下来，心里一慌，嘴里的瓜还没咽下去，就着急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一出口，那瓜就喷了坐在对面的曼昱一身。 “呀！林高远！”王曼昱骤然被喷了一身，倏地站起来，举起双手惊叫，“哎呀！你搞什么！” 林高远一脸无辜，赶忙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随意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又抽出几张，伸手去给曼昱擦衣服。 他靠得很近，从王曼昱的角度，能看清他微皱的眉头和因为刚吃过东西而格外红润的嘴唇。 “林高远！我真的是最讨厌你了！”曼昱任由他动作，嘴里嘟囔出一句。 林高远手上动作顿了顿，轻声说道：“昱，我没别的意思。” 没来由的，王曼昱突然觉得很委屈：“高远，你条件这么好，身边的女生应该也很多吧，没有合适的吗？” 她穿着白色T恤，西瓜染在上面，格外刺眼。她捏紧拳头：“我有训练，有比赛，有更高的目标，更何况你……” 她顿了顿，对上林高远的双眼：“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哦。”林高远低下头，躲开她的目光，闷闷地说，“没关系。” 曼昱微微瞪大了双眼。没关系？“没关系”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心里各自暗忖，晃神间，门锁一上一落，曼昱的爸妈推门进来了。 林高远微微弯着腰扯着曼昱的衣摆，与王爸王妈对视了个正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