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降临】第十四章 恨火难熄
…………
Asta：“那两个异质物携带者的底细查清楚了吗？”
Aling：“唔……不能说全无收获。那个薇拉的父亲是马萨达总参谋部的作战部长，国防军里的军功派。他们是军事世家，薇拉的曾祖父摩西·达杨曾是马萨达家喻户晓的人物。”
Asta：“……摩西……有意思，说下去。”
Aling“那个人是个业余考古学家，爱好是收集古代宗教文物。据说是唯一对麦比拉洞进行过考古的马萨达人——1967年六日战争之后，马萨达获得了希伯伦的控制权。当时任国防部长的摩西·达杨派一个身材苗条的十几岁小女孩从洞穴外的缝隙钻进了麦比拉洞。不过那个收集狂居然什么文物都没弄出来，后来出于宗教原因就不再允许人们进去了。总之，脾气火爆和说干就干的性格似乎是他们的家族遗传，她父亲当年也是不要命飞行员。薇拉非要考技术派的巴别塔军校这事就够让他没面子了，要是再让人知道他女儿今天……”
Asta面色凝重的盯着平板上的信息，低头沉思。
Aling：“怎么？发现了有意思的东西？”
Asta：“没什么，只是越来越好奇那个麦比拉洞里有什么了……”
………………
“……看来我得准备点筹码才行。”
星尘：“啊？为什么？”
“你要是半路被野人抓了，我得提前找些谈判的筹码吧。叛逆期的小孩真不让人省心……”
星尘“放心啦我没事的，能保护好自己。”
“那就行，明天早点回来，我做了你爱吃的菜。”
星尘：“好诶！我明天一定准时回家！”
“对了，你要是在外面过夜的话——洗澡的时候注意别被男人看到，按照有些民族的习俗你可能就得嫁出去了。”
星尘：“哈！？”
妈妈说完“啪”的挂掉了电话，我回味着她最后的话，不禁打了个哆嗦。
（什么人啊，真讨厌。）
海法：“打完电话了吗？星尘来喝点石榴汁吧，都是新榨好的。”
海法阿姨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声音特别和蔼。
她在桌上放了一碟开心果，还有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玻璃瓶
星尘：“啊，昨天我在酒店买过一瓶，很好喝。”
海法：“喜欢就好，艾米从小就喜欢喝石榴汁，跟她妈妈一样。”
星尘：“我听她叫您小姨，那她母亲是您的……”
海法：“唉……”
海法阿姨叹了口气，面露忧伤的轻轻坐在椅子上。
海法：“我们家三个女儿，大姐去世了，后来二姐也没了音讯……小时候聚落里的老人为了能让艾米上学，把她送到她父亲家，但她还是经常跑出来。这两年都照顾起我们来了，明明还是个孩子……”
我注意到办公桌上的相框里，是张三个人在集市合影的老照片，上面的三个女孩都很漂亮。从眉宇间能看出最左面的短发女孩是小时候的海法阿姨，当时她穿着校服，年纪大概十二三岁。
星尘：“艾米跟我说过，她父亲都在迁移的路上去世了。”
海法：“……她是这么跟你说的？”
星尘：“对呀，怎么了？”
海法：“那时她一直发着高烧，估计也不记得了，后来的事都是长老告诉她的……迁移路上确实死了很多人，唉——”
海法阿姨深深叹了口气。
海法：“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海法阿姨没有再说下去，我轻轻拿起相框，照片右下角写着两行小字——
“艾米尔&莉娜&海法”
“阿勒颇 2010”
星尘：“您这里有多少孩子啊？”
我望着陷入沉思的海法阿姨问道，希望能让她从惆怅中抽离出来。
海法：“32个，都是聚落里不到十岁的孤儿。我只有能力照顾这么多，而且白天还得靠社工来帮忙，唉……附近的贫民区有几百个这样的孩子，马萨达的保育机构经费太少，快要运营不下去了。”
果然如同学所说，当周边资源被掠夺殆尽，拥有如此庞大军队的马萨达就会无以为继吗……
星尘：“就没有什么人能帮帮这些孤儿吗？马萨达不是一直对IAG开放……”
海法：“曾经来过一些戴着白头盔的，但他们找了几个身体有残疾的孩子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我平时也照顾不来，做卫生之类的杂活都要靠大一些的孩子帮忙，我能做的太有限了……”
星尘：“别这么说！孩子们一定都非常感谢您……其实我也……总，总之拥有家人对这些孩子而言很重要！”
她有些惊讶的看着我，随后和蔼的笑了笑。
海法：“真是好孩子，星尘不是本地人吧？艾米说你们今晚住在这，明天早上再走？”
星尘：“嗯，好像因为明天要和抵抗军停火协议，今晚内城区戒严了……打扰您了！”
海法：“没事没事，我先去准备一下浴室。”
海法阿姨起身向门外走，同时自言自语道。
海法：“唉，这么多仇怨，真能靠一纸协议就能抹平吗……”
…………
……………
MIB指挥室
Asta边打哈欠边拿着两杯咖啡走进指挥室，看到Aling还在主机上操作。
Asta：“难得你自告奋勇的揽下这种枯燥的情报工作。”
Aling：“因为目标很有趣嘛～”
Asta把手中的焦糖玛奇朵放在Aling旁边的桌上，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她微笑的看着Aling，她已经好久没休息了。
Asta：“大半夜喝这么甜的东西没问题吗？”
Aling：“反正大脑会把糖分烧掉的，而且找到突破口了。”
Asta脸色严肃起来，拿起放在一边的平板。
Asta：“找到线人了？”
Aling：“没，根据『0812项目』的加密等级，能了解项目全貌的人应该不超过十个而且根本找不到。”
Asta：“确实，以诺亚的一贯作风，这种高价值目标是不可能放过的……”
Aling：“所以我索性换了个思路——涉及到异质物的航天器，应该是国家工业和科技水平的最高结晶。在设计、研发、制造、运输过程中涉及到的人员至少有几千人。而联邦政府解体后，相关保密法失效，所以……”
Asta：“你打算用网上的公开信息做分析？绝大多数是垃圾信息吧……”
Aling耸了耸肩。
Aling：“一开始是一些前内部员工靠着爆料赚钱……毕竟人们对这种事都充满了好奇。接着网络营销公司蜂拥而至，把那些原始信息换上能博人眼球的标题，再添油加醋的报道出来。在大众悲标题党和假新闻弄到失去兴趣前，总共有六百多万涉及到NASA机密的公开信息。”
Asta：“我想也是……”
Asta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Aling对她做了个鬼脸。
Aling：“不过如果用AI进行语意拆解和溯源分析，筛选出正交置信度超过百分之九十的信息的话……得到的资料意外的多～”
Aling敲了下键盘，立刻冒出一屏幕的资料，Asta瞬间打起了精神。
Aling：“『0812项目』总质量在30-50吨之间，光学设备就占了五吨，且没有装备任何维生系统。”
Asta：“这么重绝对不是卫星了吧，无人空间站？”
Aling：“有可能，那个航天器装有两套动力系统，能支持在地球660千米到3.6千米的轨道上变轨。其中离子推动引擎能在太空中长期提供稳定的加速度，设计寿命30年。而另一套传统工质引擎能支持它降落回地球，占据了系统近一半质量。”
Asta：“长期滞留太空，并需要不断调整轨道位置……是为了对准400光年外的信号源？”
Aling：“而可回收性说明信息量大到难以通过无线运输～”
Asta眉头紧锁，Aling却挠有兴致看着屏幕上搜集来的信息。
Asta：“到底是什么规模的信息………能找到那颗卫星的位置吗？”
Aling：“按说那么大的东西应该逃不过『哨兵系统』，但在各个轨道都没有找到……”
Asta：“『哨兵系统』是监测小行星的那个吧？”
Aling：“嗯，根据记录，符合这种特征的航天器最后一次变轨时间大概在一年前。”
Asta：“那个时间点就是说……控制密钥在黑市上卖掉了？”
Aling：“那就不知道了，那么大的东西想要藏起来，可能是放到了月球背面？”
Asta：“话说……你什么时候写了这种AI？”
Aling；“我可写不出来，是前天一个ID叫 『engineer』的账号上传的这套模型和参数。这几天开源社区的讨论版都因为这个事炸开锅了～”
Asta：“有什么特别的吗？”
Aling：“那人同时公开了算法，大家粗略估计要想要把AI训练到这种程度，大概要消耗价值十几亿的算力。而且这种规模的代码绝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Asta：“哪个机构会把这么有价值的东西开源……做好隔离了吗？”
Aling：“当然，我都是在『Miss』的虚拟机上运行的。这套模型能快速归档海量同类信息，并判断信息之间的相关性——同时根据不同信源的正交程度为信息置信度打分。”
Asta：“听起来不错啊，那些无良的营销公司要遭殃了？”
Aling：“一开始我也这么觉得，但你想想，如果把它接到足够大的数据库上的话……”
她沉默了。
Asta：“政府安保监控系统？”
是啊，配合图像识别系统，能对所有人建档分类并判断相关性。亦能根据这些信息，判断对象的目的并观测人们的行为，甚至有意加以引导……
Asta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分散精力的时候。
Asta：“这个AI的事以后再说，明天代表马萨达签署停火协议的人定下来了，是国防军北方司令部的陆军少将哈蒙。而且出于政治目的考虑，协议签署地选在了死海边的马萨达国际会展中心。”
Aling：“也是，在隔离墙里签署的停火协议，怎么想都无法让人信服吧。抵抗组织都是些什么人啊，我之前没关心过。”
Asta：“你当然不会关心了～最初是由地方民族武装，极端宗教团体，政府解散后的军队残部和流寇土匪组成的联军。都是一些痛恨马萨达的武装组织，内部讲着七八种地方语言，本来应该各自被歼灭的。”
Aling：“能把这样一群人组织起来的是什么家伙啊？”
Asta：“就是明天代表抵抗军签署停火协议的瓦利德·慕沙尔。被装备领先两个代际的国防军围剿了那么多年，还能把抵抗组织越做越大。”
Aling在屏幕上调出了瓦利德·慕沙尔的档案。
Aling；“居然是个博士？！”
Asta：“嗯，这个曾经全世界悬赏金额最高的男人是本·古里安大学的物理学博士。据说在圣城被摧毁后，他在贝尔谢巴市的妻女被暴怒到失去理智的马萨达人从家里拖到了街上……”
Aling：“无差别的民族仇恨？人类真是愚蠢到无可救药的动物呐……”
Asta一个手刀敲到Aling头上，Aling条件反射的缩起脖子，却发现对方这次并没有太用力。
Asta：“是啊，人类真是愚蠢。那件事后慕沙尔就离开了大学，再次出现时已经成为了马萨达最头疼的敌人。如果不是因为马萨达的自动反击系统，这个人大概会一直战斗到死吧……”
她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下。
Asta：“你去睡会吧，都在这坐好几个小时了，不知道明天还会出什么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