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敬正传 第五章

        一个人的崩溃往往只在一瞬间，三天的时间便可以看到一个人的崩溃；一个人的崩溃是可以恢复的，三天的时间便可以看到一个人的恢复。

       那是去实践基地的时候，老师要求7个人组成一个小组。别的人因为了解到阿敬以前的行为，都不愿意和他组队，他只能去补位了。非常不幸的，阿敬和我组成了一队，这三天出现了不少的纠纷。

       第一天的阿敬满怀着对实践基地生活的憧憬，来到了第一场活动的地点。那天尽管下了很大的雨，也没能冲走阿敬的热情，然而这股热情仍是很快被冲走了。第一场活动是旱地行舟，阿敬迫不及待的心情在旱地行舟中很快被击碎了。一开始，他还很卖力，竹竿、木板的搬运他出的力最多，身上那么大的一股劲怎么看也不像是很快就会消失的样子。这船走得很困难，塞竹竿得看准了时机再塞，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也许是阿敬一开始太激动了罢，他塞得很快，结果船没过多久就走不动了。其他的几个人都在批评他，经不住批评的阿敬把头低了下去，好在大伙儿还是让他继续干下去，阿敬便迅速地把头抬了起来。可是这第二次他干的还是不好，又遭到了大家的批评。被集火带走的阿敬偷偷地哭了起来，看到这一刻的我是怎么也没想到的，他怎么就这样哭了呢？大家看见阿敬哭了，感到十分震惊，想不到这个人的心理竟然是如此的脆弱。阿敬一边哭一边晃来晃去，像是随时就能把他击倒一般。他那张脸上写满了委屈，无处安放的双手只是各自伸出一根手指相互戳来出去，两只脚也在不停地转圈，批评声充斥着阿敬的脑袋。“你能不能好好干啊？”阿敬认为在他们眼中自己只能当吉祥物，而那些声音都是呵斥的声音，他们根本不想让他干活。想到这些，他刚刚流完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还比之前流得更多了。

        接下来的活动更是磨灭了阿敬美好的幻想。射箭因为一箭也没射中，他感到十分沮丧。而大部分人是和他一样一箭也没射中的，只有少部分人射中了，可大部分人并没有像阿敬那么沮丧，还是平常那个样子。但阿敬不这么想，他觉得他干啥都没了动力。雨下的更大了，安排在晚上的电影取消了，改成了大家在宿舍里看电视。看到电视上有王者荣耀的比赛，原本失去动力的阿敬又马上激动了起来，真是喜怒无常啊。我们宿舍四个人，我因为电视上画质差看不清是什么感到无聊，其他两人觉得没意思先睡了，只有阿敬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比赛。这场比赛看下来，我个人认为是没多大意思的，两支队伍的等级都已经到了十几级，连个一塔也没推掉，除了打团就是在打团。阿敬还在一边做起了解说，他讲得头头是道，里面穿插着自己的经验，告诉别人这几个英雄应该怎么玩。尽管其他三人都没在听他讲话，可阿敬仍在做解说。别人不听，那就讲给自己听。他像一只苍蝇一样嗡嗡个不停，嘴里有着说不完的话，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极品飞车的实况穿插了进来，阿敬立马泄了气，不说了。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决赛终于来了，篝火也重新被点燃了。看完比赛后，阿敬还要讲给别人听，向每个人叙说那场回味无穷的比赛。

       到了第二天，阿敬依旧精神饱满地进行接下来的活动。第一场活动是做饭，阿敬负责生火，我负责杀鱼，其他几个人做饭烧菜。去杀鱼之前，我见阿敬坐在灶台边，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似乎不会生火。杀完鱼回来，发现少了一个人，便向附近的组员询问，我向那个组员所指的方向望去，一看那不是阿敬么？我接着问是怎么回事，那个组员立刻骂了起来，说阿敬搞了半天也没把火生起来，经常是过了一会会儿火就灭了，三番五次地向老师借打火机，拖了不少时间。而阿敬依然是那张很委屈的脸，嘴里还念叨着“我又没干嘛”，越说越激动，像是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他一样。他抱头痛哭，哭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做完饭后，阿敬还是回到了座位上，不过也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别人都在吃饭，唯有阿敬不吃，也是在老师的劝阻之下，阿敬还是吃了。这一顿饭对于阿敬来说吃了和没吃一样，不足以缓解他心灵上的创伤。阿敬这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下午的搭帐篷活动使他的心情更糟了。他没有活干，也不去找点活干，当起了电线杆。别人在干活，一根电线杆在一边多少显得突兀。这时突然传来的一个声音推倒了这跟电线杆，“你是废物！”听到这么直接的辱骂，阿敬心中的火山终于喷发了，不过是无声的，阿敬的眼泪就这样拼命地往外流，脸上的表情也扭曲得很厉害，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真的没干嘛。他转了一圈又一圈，企图想让人明白他的用意，然而在别人看来他就是个小丑，他的存在要么是恶心人，要么是增添笑料。我本以为遭受了这么大打击的阿敬是再也无法恢复起来的了，结果晚上的文艺晚会使他又重新恢复了。看来文艺晚会的治愈力是十分强大的，如果你在生活上遭到了很多挫折，那就去看一场文艺晚会罢，这一定会让你的心情瞬间变好的。那一天晚上阿敬睡得也很香，脚伸到对面的床上，对面的人狠狠地挪了回去他也纹丝不动。他睡得真的很香。

        经历了两天的实践基地生活，可以大概了解到阿敬的心态，阿敬大抵是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第三天他照常精神抖擞地迎接这一天的到来，接下来他心情的变化大家也能猜得出。第三天是最后一天，阿敬很是舍不得呢，最后的一个活动他得好好表现一把才行，不然的话会没有一段美好的回忆。这最后的一个活动是制作五连环，每个人都要给自己做一个，大家也可以一起做。我们各有活干，而阿敬却挂机了。他那张脸上让人难以猜出他在想什么，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旁边的一个人见如此情况，安排了一点事情让阿敬干，可阿敬拒绝了。他说他自己干什么也干不成，还说我们之前也不给活让他干。我听了瞬间纳闷了，我寻思我们之前没有不给活让他干啊。但阿敬不这样认为，于是默默地哭了起来。这一回，再一次让大家感到震惊——他三天哭了四次了！大家对阿敬感到无比的失望，真不明白这个阿敬怎么会是这么的一个人，阿敬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会这么对待他，在他眼里他什么也没做错，都是因为别人不给活让他干。“有没干嘛真的是！”阿敬十分不甘，但他又做不了什么事情，只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他的“经典名言”。无奈之下，我们当中的一些人做出了妥协，多做了一个五连环送给了阿敬，但阿敬毫不领情，就只是拿着，还在抽泣。“一点也没意思。”阿敬是这么想的。过了良久，眼泪又不流了，因为很快就要回家了。阿敬就这样再一次地恢复了他那个破碎的心灵。毕竟回到家就能玩游戏，想到这个的阿敬马上把一切不愉快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可能是阿敬回到家后做了战后总结罢，当时的阿敬不像后来那么无耻，我们也是在那个时候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但不管怎样，这确实是值得流传的事情，因为这时我们在当时对阿敬的初步了解，是具有一定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