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入侵波兰

第三次世界大战突然降临欧洲，并带来了令人恐惧的愤怒。

冲突的最初几天是一场充满震惊和恐怖的噩梦。在全世界难以置信的注视下，成千上万的露西亚坦克和军队冲过波罗的海国家的边境。伞兵和战斗轰炸机满天飞舞。炮声打破了脆弱的和平，如同末日的战鼓，火光和雷鸣照亮了地平线。

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被击溃，在每一条战线上都遭到露西亚精心策划的打击。分散在波罗的海诸国的NATO部队很快被击溃。几天之内，入侵的露军就站稳了脚跟，并巩固了他们赢得的阵地，而顽强的抵抗战士则继续战斗，直到他们不可避免的痛苦结局。

NATO在冲突中惊慌失措，目瞪口呆。露军对波罗的海地区的联合进攻是如此的势不可挡，以至于数日来联军被打得狼狈不堪。外交抗议无人理睬。死亡人数达到了悲惨的程度。城镇和城市被夷为平地。溃烂的尸体臃肿地躺在废墟中，支离破碎。天空弥漫着黑色的烟雾，笼罩着整个欧洲。

露西亚将军们并不满足于在残酷的“闪电战争”中取得的战果，他们将觊觎的目光投向了南面，投向了露西亚的加里宁格勒飞地和白露西亚边境之间的一片狭长土地。

在战斗机群和一连串导弹的掩护下，露军以铁拳般的装甲冲过苏瓦维缺口，冲破NATO岌岌可危的边境防线，深入波兰境内。

在钢铁和士兵的无情进攻下，波兰东北部的城镇一个接一个地陷落，直到露军的进攻矛尖距离华沙不到100公里。

保卫他们前进的是一队队匆忙集结的NATO部队，他们装备不足，准备不充分--而在矛头的侧翼，联军部队试图通过一系列闪电袭击和精确空袭来抗衡露国人的推进。

这是一个充满杀戮和混乱的时代。

这是一个充满黑暗绝望和恐惧的时代。

即使是最优秀和最勇敢的士兵，也不得不为了生存的权利而进行野蛮的绝望战斗......

第1章

德雷加维-波兰北部

钢轨的撞击声与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混合在一起，列车在塔德乌萨·科斯丘斯基下车，然后向东南方向驶去。它们是波兰陆军的BMP-1装甲运兵车，它们低调的锥形炮塔沿着绿树成荫的街道缓慢地从一边转向另一边，呈45度弧度。他们身穿制服的车辆指挥官站在齐腰高的舱盖后面。他们戴着耳机和头盔，直直地盯着前方，表情严肃。

这些车辆身上有一片片绿色和棕色的迷彩服，车轮上的车轮磨碎了一团干泥。他们在身后留下一股油乎乎的黑色柴油废气，悬在黎明宁静的空气中。

然后是坦克;波兰PT-91 Twardy主战坦克——巨大的钢铁野兽——用粗麻布包裹着长桶，掩盖了它们的形状，巨大的引擎发出隆隆的轰鸣声，就像隆隆的雷暴声。

一些村民鼓掌。人们从顶楼的窗户探出头来，欢呼起来。十几岁的女孩们成群结队地聚集在街角，当他们经过时，她们对穿着制服的英俊战士们妖艳地微笑着——然而那些面带严肃的士兵们却没有注意到她们。

村里的老人们都置身事外。他们忍受了一生的战争和所有的邪恶。他们那双经验丰富的眼睛看着长长的纵队沉默地走过，他们问自己，为什么装甲队伍正在转向东南方向的华沙，而此时，横冲直撞的露西亚军队正在冲入被占领的立陶宛边境，从他们站的地方往北开车不到两个小时。

最后，一队运兵车绕过了村子的拐角处。它们是四四方方的Star 1466公用事物车，它们的货物身上覆盖着油漆条纹的防水油布，以隐藏它们搭载的步兵。他们首尾相接，隆隆地穿过十字路口。

30分钟后，这个小村庄的上空充满了更可怕的撞击声。现在是震耳欲聋的直升机旋翼拍击空气的声音把村民们好奇地拉回到狭窄的人行道上。

直升机是美国陆军CH-47支奴干;巨大笨拙的串联转子引擎驮马，在高云的衬托下看起来像史前的昆虫。支奴干从北边的一个高高的树栅栏后面出现了，他们的鼻子低垂着，在天空中疾驰而过，追逐着装甲纵队。

在德雷加维村以北几英里的贝莫沃·皮斯基训练区，上士汤姆·艾吉看着最后一架CH-47支奴干直升机升空，然后他把注意力转回到手中的ACU夹克上。

袖子上有个弹孔。他把手指伸进破洞里，惊奇地摇了摇头。他把夹克扔给了车上的侦察队队长，中士沃丁汉(E-5)，他把衣服举到灯光下检查。

“你是要把它缝起来，还是留作纪念?”

边哼了一声。弹孔离他左袖子上的维可劳骑兵徽章只有几英寸的距离。他耸耸肩把夹克穿上。

“再往左一点，你就可以把血迹洗掉了。”

艾奇点了点头。被撞见的露西亚士兵吓了一跳，差点杀了他，他的AK-74M突击步枪朝艾奇的身体中心晃来晃去，沃丁汉的子弹打穿了艾奇的头盔顶，敌军的脑浆溅到了树林的树叶上。

"我感谢过你救了我吗"

这是我的荣幸。”

在过去的四天里，艾奇的队伍一直在一个位于露西亚加里宁格勒州三英里内的伪装观察站进行路边侦察。作战部队位于热列兹诺多罗日尼以东的27A-028号公路上，在高大的树木和茂密的丛林中远离边缘。他们的任务是监测露西亚军用车辆的动向。

这个小队把他们的斯特赖克M1126和车上的人员留在了波兰边境，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长途跋涉进入敌方领土，靠着MRE和断断续续的睡眠熬了96个小时，直到一辆露西亚军用运输卡车停在路边，十几个武装士兵从油布覆盖的货物托盘上跳了下来。躲在暗处的侦察兵们立刻紧张起来。该队的每个人都在本宁堡完成了为期16周的OSUT训练课程，其中两名队员被部署到科威特沙漠中部的布林营，作为非战斗支援。但只有汤姆·艾奇和文斯·沃丁汉参加了阿富汗战争，亲身体验了战斗的恐怖和紧张。

夜晚突然变得一片混乱，火焰和子弹在闪烁。露国人盲目地向黑暗中射击。美国人冷静而冷静。几秒钟之内，卡车周围的士兵都死了。

骑兵侦察兵隐没在夜色中，以有纪律的队形撤退。他们到达波兰边境时，黎明的微光正笼罩在地平线上。现在他们又回到了贝莫沃皮斯基，疲惫不堪，而且困惑不解，因为这个庞大的NATO训练设施实际上已经被废弃了。

沃丁汉递给艾奇一支烟。他比艾奇矮一英寸，比艾奇小一岁，脸上挂着欢快、爽快的微笑和干巴巴的幽默感。他似乎了解证监会的想法。“你认为大家都到哪儿去了?”

艾奇耸了耸肩。“战争正在进行。也许所有人都动员起来朝边境进发了。”

“也许露国人听说第二排‘亡命部队’在这个地区，他们就投降了?”沃丁汉歪歪斜斜地笑了笑，露出了一丝轻松。

“我希望。”

文斯·沃丁汉没有再说什么。这是一个微妙的问题。汤姆·艾奇原定于月底返回美国，在乔治亚州的本宁堡担任童子军教官。他的妻子和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已经收拾好了达拉斯的家，搬到全国另一边的哥伦布，期待着他的归来。现在，由于战争的原因，这些计划被无限期搁置。命运的残酷扭曲使艾奇的态度变坏了，使他闷闷不乐。沃丁汉知道他的排长很痛苦，而且突然的命令变化给他的婚姻带来了压力。与露西亚的战争使世界陷入了危险之中，没有人预测会很快得到解决，即使是政治家。

一辆悍马在靠近两名士兵的地方突然刹车，一个人从副驾驶舱门走了出来。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过空荡荡的阅兵场。他的右腿被石膏裹住了，脸上扭曲着痛苦的表情。

文斯·沃丁汉愣了一下。“是中尉。”

艾奇抬起头，惊讶得脸色发白。

“布里特”帕克中尉走到两人身边，停下来，尴尬地保持着平衡。他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军官不耐烦地挥手谢绝了士兵们的敬礼。

“该死!“见鬼去吧，”第二排长假装生气地咆哮着，他的口音显然是英国口音。“别挥舞你那血腥的手臂，看看我的脚踝。”

帕克在十几岁时就开始了他的军事生涯，当时他是英国陆军的一名新兵，并在中东服役。在佛罗里达的一个培训课程上，他遇到了一名美国女子，并最终与她结婚。两年后，他加入了美国骑兵。他的制服换了，但他那独特的口音和举止依然如故。

边缘尽职地看了看。石膏一直延伸到中尉的右膝盖。

“你做了什么?”边缘突然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什么该死的事都没做，”帕克抗议道，尽管他的爆发并没有真正的恶意。“这是你的错，艾奇!”

“我先生?”汤姆·艾奇冷冷地问。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场善意喜剧中的正直人。

“当然，”帕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揉了揉鼻子。“你坚持自愿去做执勤。我不该听你的。我应该亲自带队巡逻的。”

边缘点了点头。在中尉的肩膀后面，他瞥见文斯·沃丁汉在咧嘴笑。“嗯，如果这能让你感觉好点的话，中尉，我们确实挨了枪，差点丧命。”为了证实报告的真实性，艾奇把手指从袖子上的弹孔里探了出来。

“嗯，没有。”帕克皱起眉头。但是他的眼睛里调皮的光芒消失了，他的语气也变得更加宿命论了。他背靠在艾奇那辆溅满泥巴的史崔克车上，叹了口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昨天在射击场掉进了一个洞里，”他没精打采地承认道，并无助地做了个手势。“一条该死的小沟渠。医生说我扭伤了脚踝，现在他们让我回家了。我要乘下一班直升机去华沙，然后再回美国。”

“哦，”艾奇说。他饱经风霜的表情变得阴沉起来。帕克中尉看到了对方脸上失望的表情。艾奇被派回美国的最后一线希望，在厄运的车轮上破灭了。

帕克看上去真的很抱歉。“汤姆，对不起，”这是中尉第一次说出艾奇的教名，“我真的很抱歉。”

艾奇动了动身子，摆脱了他的失望。他酸溜溜地笑了一声，一点也不幽默。“嗯，”他咕哝着说。“至少事情不可能变得更糟了。”

就在这时，一列12辆波兰KTO Rosomak步兵战车突然出现了。

艾奇看着波兰的车辆在阅兵场的水泥地面上排成一条参差不齐的线。通常被称为“金刚狼”，装甲运兵车是8 × 8多用途车辆，在炮塔上安装一门30毫米ATK Mk 44链炮。该车以芬兰的Patria为基础，在整个欧洲赢得了坚固可靠的声誉。“Rosomak”号载有3名机组人员和8名乘客，曾在阿富汗参加过战斗。

艾奇猜测，停放在阅兵场上的车辆并没有参加过战斗。它们看起来是崭新的。他们的伪装漆没有被刮伤，巨大的轮胎仍然是黑色的，闪闪发光。

“有几件小事我还没有提到，”帕克中尉做了个鬼脸。艾奇仍然皱着眉头看着奇怪的波兰车队。帕克副队清了清嗓子以引起艾治的注意。

“你们还有另一项任务。发生了重要的事情。这是一个向露西亚人猛烈反击的机会，刻不容缓。”

艾奇向沃丁汉不怀好意地瞥了一眼。自从在阿富汗服役以来，这两个人一直是坚定的朋友。他们合作得很好，似乎本能地相互理解，即使是在一场疯狂混乱的交火中。他们最信任的是彼此作为士兵的能力。

帕克中尉拄着拐杖摇摇晃晃，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首先，你需要知道，从现在开始，在可预见的未来，这个排由你来指挥。你说了算。总部派了一个班长去找第四辆史崔克。”

艾奇什么也没说。他没有得到提升。他只是被期望以同样微薄的薪水承担中尉的工作量和责任。他把不满的想法抛到一边，冷冷地笑了笑。

帕克中尉看到了艾奇的表情，勇敢地继续往前走。

“第二是使命。你会回到危险的地方去的。”

艾奇和沃丁汉又交换了一次意味深长的目光。他那班的人都累坏了。“什么时候?”

“今天。”

“在哪里?”

帕克中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波兰北部的地图，文斯·沃丁汉把它平摊在斯崔克的后斜坡上。帕克用橡胶顶的拐杖头作为粗糙的指针，沿着一条从波兰-立陶宛边境到华沙的肮脏线。

“一支庞大的露军装甲纵队已经从苏瓦尔基隘口冲过来，正直接向华沙进发，”中尉解释说。“他们在战斗机的掩护下前进，速度很快。NATO正在努力拼凑足够的部队来保卫首都。在这个阶段，我们能否击退他们的进攻还很难说。”

边理解。露国人从来就不擅长耍手腕。他们像攻城槌一样使用他们的盔甲，猛击任何挡在他们面前的东西，直到他们冲向他们的目标。他们以同样的方式战斗了一百多年。

“因此，总部提出了两个紧迫的优先事项。首先是减缓露国的进攻，给我们更多的时间来保卫华沙。我们用战斗机和远程导弹做到了这一点。第二是利用我们现有的机动部队蚕食纵队的边缘，尽可能骚扰他们的侧翼。”

“骑士。”边缘明白了。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比莫沃-皮斯基训练区几乎是空无一人。

“是的，”帕克中尉说。“第1中队，第2骑兵团的斯瑞克车昨天全部撤离。他们朝东北方向去了，在一条与露国纵队平行的航线上，”拐杖的尖端又在地图上画了一条肮脏的线。“我们的计划是绕到敌人的侧翼，然后猛烈而迅速地打击那些混蛋。”

“您要我们侦察前进的方向吗，先生?”沃丁汉抬起头来。“亡命之徒”来自第二骑兵第四中队。

“是的。我们的“亡命之徒部队”排已被附属于第一中队参加这次行动。“战鹰”正在一个叫诺威德-斯洛洛克的小村庄东北集结。城外有一座桥横跨在赛皮茨基河上。中队要想在露军侧翼倒下就得先过那座桥。但在那之前，指挥部需要我们侦察渡口，确保没有防御力量。”

“只有第二排?”艾奇看起来很担心。“我们要监视整个中队的前进吗?”‘亡命之徒’的其他成员呢?”

“不能放过，”帕克中尉断然说。“我们的压力太大了。NATO库存中的其他武器都在通往东南方向华沙的路上。只是那座桥需要侦察一下。我们没想到露国人会在华沙以北那么远的地方抵抗。”

艾奇把地图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望向远方，仿佛在脑海中勾勒出路线。太阳刚开始透过早晨的薄雾燃烧起来，仍然是水汪汪的，苍白的，缺乏温暖。他叹了口气，听天由命。

“好吧。我们什么时候能和第一中队会合?”

“今天晚些时候，”帕克说。指挥部今晚要对那座桥进行侦察，为明天黎明过河做准备。”

艾奇的脸因为新的决心而变得坚硬起来。他看了看文斯·沃丁汉，又看了看表。“中士，让全排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在一小时内备好鞍出发。”

“别这么快，”在沃丁汉大步走开之前，帕克中尉做了个鬼脸。“有了。”

“多吗?”

一阵急促的喊叫和撞击声打断了讨论。全副武装的步兵正从波兰KTO Rosomaks坦克中涌出，组成笨拙、褴褛的队伍。艾奇和沃丁汉一开始觉得很好笑，但当这群叽叽喳喳的士兵慢慢排成直线时，他们感到越来越惊愕。

连队的士兵都穿上了新的迷彩服，一些人戴着头盔，另一些人戴着棕色的贝雷帽。他们的靴子乌黑发亮，武器一尘不染。一些士兵戴着黑色手套。在他们的队伍中站着几位年轻妇女。前线的几个男人看起来像中年人，他们剪得短短的头发与其说是黑的，不如说是灰白的。

在他们面前昂首阔步地走着一个矮胖的人，他穿着波兰陆军少校的制服，头戴黑色贝雷帽。他把大拇指插在腰带里，沿着士兵队伍踱来踱去。当他走到队尾时，他傲慢地用脚掌保持平衡，恶狠狠地瞪着他们。队伍中有人大声命令，步兵们立刻立正。

军官用脚后跟旋转，转身面对在阅兵场上飘扬的波兰国旗。他缩了缩肚子，傲慢地扬起下巴。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在浓密的眉毛下充满了怀疑，他的鼻子是一个巨大的血管球，突出在厚实的任性的嘴唇上。他的小胡子和眉毛一样粗犷、粗壮。

“到底是谁……?”边嘟囔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现在看到的是波兰沃伊斯卡奥布罗尼领土的一个连，”帕克中尉帮助地说。“更广为人知的名字是WOT。”

“它们到底是什么?”沃丁汉中士怀疑地问。

“他们是国家新的国土防卫部队，”帕克解释说。他们是该国前国防部长的创意，早在2017年，他就决定波兰需要第五个武装部队分支。因此，他创建了WOT，并在其队伍中填充了预备役人员和志愿者。然后他又砸了一大笔钱买新装备，包括一批我们的FGM-148标枪反坦克导弹。最后，他增加了几个正规军的兵力。这就是结果。”

“天哪，”艾奇喘着气说。“他们打架吗?”

“哦，他们谁也没有打过仗，”中尉轻松地继续说。“但我想，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前，他们会的。”

“他们有标枪吗?”

“每辆车一个……”

“我从来没见过他们……”

“没有。在三年的时间里，他们每个月在周末锻炼两次。你现在看到的是第一批志愿者。他们总共接受了16天的基本训练，而且很多非政府组织成员都是经过几周的快速培训后毕业的。”

艾奇和沃丁汉交换了一下惊骇的目光。“露国人会把他们生吞活剥的，”艾奇给出了他的评价。

中尉咕哝了一声。艾奇注意到帕克的目光一直盯着指挥官。

“你认识他吗?”推动边缘。

中尉的嘴唇卷成一副嘲弄的样子。“恐怕是这样，”他说。“那个自大的小混蛋是安杰伊·诺瓦科夫斯基少校。”

“你见过他?”

帕克点点头。“昨天去做简报。他认为自己是下一个拿破仑。”

“他不是吗?”

“不，他当然不是，”帕克的脾气勃然大怒，不由自主地发表了一篇未经过滤的长篇大论。这个人说:“他只不过是一个穿着花哨制服的编造出来的政客。基督,边缘。这就是我一直想提醒你的问题。这个国家的政府领导人认为他们的军队应该率先对露国人进行有力的打击。他们说这事关民族自豪感，他们正在把它变成外交问题。他们认为这会在民众中建立起反抗和决心——他们拒绝让第1中队通过诺维德-斯洛瓦克大桥，除非WOT部队在那里加入对露军侧翼的攻击。这就是我一直想解释的。你必须带上波兰民兵。”

在一名副官的搀扶下，诺瓦科夫斯基少校笨拙地爬上离他最近的一艘KTO Rosomak的船壳，俯视着他的部队，用他那钢铁般的目光把他们吓得萎靡不振。“我们要开战了!”那人握紧拳头，在头上挥舞着。他的声音异常尖锐。“在24小时内，你们将成为第一批在战场上面对露国狗的波兰军队。荣誉、骄傲和祖国的未来取决于你们的决心、你们的纪律和你们为祖国牺牲的意愿。你们谁也不能辜负我，否则后果自负。”

演说遭到了坚忍的沉默。士兵们直直地盯着前方，僵直地立正站着，少校不祥的威胁笼罩着他们。

他挥了一下，从枪套里取出手枪，挥舞着那把武器。“我将枪毙第一个背对敌人的士兵……”

厄奇和沃丁汉站在斯崔克车旁边，互相交换了怀疑的目光。

帕克中尉摇了摇头，瞥了艾奇一眼。“少校需要见你——但现在似乎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他委婉地说。波兰士兵开始排成三个排，然后离开阅兵场，走向一群仓库后面的泥泞田地。“这可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可以见见你的新班长，召集排的其他成员。”帕克看了看表，迅速计算了一下。“比如一个小时来加油和重新武装车辆和武器?”我9点在这里和你见面。”

艾奇和沃丁汉收拾好他们的装备，塞进了斯崔克。第二排的其他士兵在美军营房外等着他们。艾奇迅速向大家介绍了他们的新任务，并向指挥第四辆车的上士(E-6)作了自我介绍。他是一个结实的罗圈腿德州人，走路像个牛仔，说话带着约翰·韦恩的拖腔。他的名字叫哈尔·卡尔霍恩。他的右袖上戴着一个战斗徽章，上面有四片常春藤叶子的图案。

“你看过第4步兵团的战斗吗?”

卡尔霍恩点点头。“我在阿富汗的第2斯瑞克旅级战斗队。”

艾奇微笑着握了握卡尔霍恩的手。“球队又多了一位经验丰富的球员，这是件好事。欢迎来到第二排，‘亡命部队’。”

“期待着亲手弄脏自己的手，”德克萨斯人慢吞吞地说。

“好吧，你不会等太久的，”艾奇吐露道。“在今天结束之前，我们就会回到危险的地方。在那之后，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8点50分，四辆车整齐地排成一列，停在阅兵场边上。他们不在的时候，一个军用野战帐篷搭在了草地上。美国人从他们的史崔克车上爬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

“他们太不可思议了，”排的一名侦察员嘶哑地说。

波兰步兵正从演习中返回。他们行进到巨大的混凝土平台上，脸上沾满泥巴，制服脏兮兮的。他们的武器又钝又脏。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脚步向前走着，有的上气不接下气，有的筋疲力尽。他们一点也不像不到一小时前刚从运兵车里热情奔放出来的那个原始连队。

哈尔·卡尔霍恩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说出了排里每个人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那些家伙到底是谁?”

“他们是波兰的沃伊斯卡什么的，”艾奇说。

“谁?”

“他们是一支新的波兰民兵。他们将和我们一起护送至前线。”

侦察兵们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些浑身湿透的士兵，在他们士官的驱赶和哄骗下，拖着脚进入他们的排。他们立正站着，滴着水和泥，直到诺瓦科夫斯基少校终于从野战帐篷里出来。他昂首阔步地走过连队的前排，用黑眼睛、坏脾气的怒目盯着每一个士兵。当他走到队伍的另一端时，他把双手放在背后，伸出下巴。

"你们很幸运能有机会为保卫祖国献出生命，你们也很幸运能有我作为你们的指挥官。但是，仅凭我丰富的军事知识还不足以带来英勇和荣耀。你们必须像魔鬼一样战斗。你们必须毫不畏惧。你们必须纪律严明，意志坚定"。

他让战斗口号的最后几个字在阅兵场上回荡了几秒钟，然后突然让士兵们解散。他们在精疲力竭的叹息声中解散。

帕克中尉用手肘顶了顶艾奇的肋骨，然后拄着拐杖支撑起身体。"来吧，"他给自己打气。"是时候进入龙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