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社会》161-162|飒炸飒【HCY水仙文】
PS：
1.本文小打小闹，小情小爱。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2.三观不正，请谨慎看待。
“他们的欺骗令你感到痛苦，是吗？”
“嗯。”
飒很淡地应了一声，面前摆着的茶水一口未动。
虽然屋里用的是他选择的香氛，但飒依旧兴致缺缺，刚来时还稍微对桌上摆着的几本摄影集感兴趣，此刻虽然近在眼前，却懒得伸手。
炸爸爸抬眸扫了眼，看见飒的视线固定在桌上的几大本上，便笑着说，“看吧，我们刚好休息一下，换换心情。”
他把最上面那本递到飒面前，飒顺手接过了。
打开以后，第一张照片就吸引了飒——是一片完全安静的湖面，与镜子几乎没有分别。
飒不禁感慨这位摄影师是如何等到这一幕的，为了拍下这一幕又耗费了多少功夫。
“这是您去旅游时拍的吗？”
“这是我儿子的作品。”
飒愣了片刻，转而脑海里映出那个翘着尖尖小牛角的少年，心里有几分错愕。他基本已经把那人和话痨画了等号，倒看不出他有这样的耐心和精力，昨天只知道他是周游世界的摄影师，也是一名旅行者，却不知他的摄影技术如此高超。
“这是在哪儿拍的？”
“就在芬兰，芬兰最北边，飒先生请往后翻，芬兰陷入极夜的数月里，有漂亮的极光。”
飒一下子被吸引了，很快就找到那张照片。
光影如绸缎一般在墨色的夜空中涌动，美不胜收。
炸爸爸一看便知飒有些心动，便笑着说，“你在芬兰的日子还久呢，以后可以亲自去看。”
飒却沉浸在这本摄影集里，有些不舍，炸爸爸笑着敲了敲桌子，“飒先生，我们得继续了，这几本您可以带回去看，不然钱就要浪费掉了。”
“好。”
飒重新坐正，终于有心情品尝新泡的茶叶，旁边是一种他没见过的面包，撕了一小块，味道还不错。
“恕我冒犯，我有一个问题必须要搞清楚。”
“您请问。”
炸爸爸喝了口水，思考了措辞，“通过您的描述，既然K先生与J先生都欺骗了你，那么你从前对他们的行径完全一无所知吗？”
飒点头，“完全一无所知。”
“他们是情侣吗？”
“应该……不是吧。”
见飒稍显迟疑，炸爸爸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他低头不语，又或许是在思考，片刻后才抬起头，“如果让你选，你觉得他们谁更让你生气呢？”
飒欲言又止，手指习惯性地在桌上打着节奏，“……卷？”
闻言，炸爸爸笑了笑，“好了，今天先到此为止吧，明天我们可以多聊一聊。如果心情好，或许你可以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可我现在一想到他们两个就很……难过，我本来不认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联合起来欺骗一个与他们完全无关的人到底有什么意义。”
飒说着说着，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
炸爸爸又是一笑，鼓励他闻一闻面前的清茶，茶香沁人心肺，透着水汽。
“对他们而言自然都是有意义的，只是你不清楚意义究竟是什么罢了。还记得我第一次咨询和你说的吗，不强迫自己忘掉他们，也不要主动回想他们，想起来就想起来，忘不掉也不必自责。”
飒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饮了口茶水，“其实我知道，卷应该多少有些无辜，他需要用钱……”
“伤害了你的人，都不无辜。”
炸爸爸的回答很平静，“无论他有什么苦衷，伤害已经实实在在地落在你身上了。”
……
夜晚时分，天已经黑了下来。
入夜很早的芬兰此刻十分宁静，飒把行李箱摊开，很慢很慢地收拾着行李。他来芬兰已经有一周了，可是带来的东西还是乱七八糟地堆在行李箱中，进了屋就想躺下，坐起来就发发呆，因为信号不好手机也很少玩，大多数时间都耗在家里的电钢琴上了。
今天和爸爸妈妈打了电话，他们很担心他的身体情况，平时那些耳边听得起茧子的话居然神奇般的悦耳起来，他和父母多聊了一会儿，说自己认识了一个不错的朋友，还谈起自己租的房子装潢不错，原主人甚至留在这里一架电钢琴和长笛。
这是绒绒帮他租的房子，房东正是他的心理咨询师，房子也和炸家住的那幢离的很近，飒倒是很喜欢这种设计，自己的房子前面有草坪有花园，多去看看心情倒也好了不少。
弄了半天，飒有些沮丧地放弃了，无聊地躺在床上。
他果然不太适合收纳整理，一做这些就烦躁，从前都有助理在旁边替他收拾这个收拾那个，这下突然要自己来反而哪里都不顺。
他正想着是不是今天早些睡，门铃就响了。飒选了件长袖套上，又披了件牛仔外套，才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正是拎着行李箱的炸，他大大方方一笑，“hi，还记得我吗？”
“记得。这么晚了，炸先生有什么事吗？”
礼貌的语气让炸心底有些发虚。啊，这情况不太对啊，下午的时候他们不是还交谈甚欢咩？现在就要划清界限了？
炸感觉情况有些棘手，用力握了握行李箱的把手，“我听说你租了这儿一年，家里这么大应该有空房间吧？让我住一下，兄弟。”
飒险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哪有这样的，跑到别人家蹭住还这么理直气壮？
飒向来耀武扬威的性子居然弱了几分，一心想送走这尊大佛，“有是有，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
“那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上，我没地方去了，不然就要流落街头了。”
炸露出委屈的表情，又是站在台阶下面，矮他一头，飒脑海里快速思考着拒绝的措辞，结果这时炸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做了一个“求求了”的动作。
好萌，好可爱。
飒被击中了，这下彻底心软，侧身让他进来。
“好吧，你先进来吧。”
……
“催婚啊，怪不得要吵架。”
飒颇感同情。离开H市之前的那个新年，他回家吃年夜饭，就被亲戚催了一圈结婚，他脑海里立即冒出那个正在与他冷战的臭壳子，他快速摇头打消不切实际的念头，然后就连潜在结婚对象都没了。
唉，造孽啊。
飒对炸的同情又多了几分，结果炸带着几分愤然，握拳砸桌，“还让我从过去的女朋友里找合适的结婚，我那全都是419*（for one night），哪有女朋友。”
“……牛逼啊。”
一夜情玩的这么高级，飒被噎了一下，关心的话全都咽下去。
可以，够花心，够刺激，他喜欢。
“反正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了，但是最近的旅馆离这儿不近，现在一辆出租车都打不到，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
炸愤而握拳，转头就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吸吸，还是你好，你真是个大好人，长得还帅，身材又好，要是我们时间有空我就约你做模特了。”
傻乎乎，但好可爱。
飒很想揉一揉炸炸的头发，妥协道：“那我带你到楼上看看，你看一下你打算住……”
“不用，”炸很快速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住你隔壁那间就行。”
“你怎么知道旁边是客房？”
飒很诧异，炸知道自己一时说漏了嘴，犹豫一下交代了，“其实这里也是我爸的房产，我以前回家就住在这儿，不和他们住一起，你说的那个客房是我之前住的地方，我有好几件衣服都在里面呢。”
飒惊讶地张大了嘴，“那，电钢和长笛……”
“也是我的。”
租客遇上了真正的主人，倒是挺巧的，收留一晚也不是问题。飒这下没什么顾虑了，“那你快去睡觉吧，那个房间我几乎没有碰。”
“我还不困，我作息很不规律的……那个，家里有吃的吗，我好饿，我刚和爸妈赌气，他们把饭菜都收走了呜呜呜。”
炸可可怜怜地揉着小肚子，完全不会做饭的飒也很头疼，“我现在只有从国内带的自热米饭……”
“可以！我最喜欢吃自热米饭了！”
炸的眼睛一瞬间亮起来，人也笑眯眯的。
飒：“……”
你看我信不信。
……
炸拎着箱子上了楼，飒把自热锅给他弄好，放在餐桌上。再从厨房出来时，看到炸在琴房里翻着他电钢上的几张纸，上面有他的鬼画符。
小学生字体不登大雅之堂，飒几乎是一瞬间就有些窘迫，“你……你别看那些。”
“不能看吗？对不起。我以为是你写的歌。”
炸道了歉，把几张纸按顺序摆回了原位，飒转而想起电钢的主人似乎就是炸，一瞬间也不好意思起来，“没事，就是字不太好看，写的比较乱。”
“没关系，你要是看我上小学时的画稿，更惊世骇俗。”
“你还学过画画？”
炸开动了，嘴里也塞得满满的，“嗯，我学了起码十年画画。”
飒由衷地称赞道：“好厉害，我画画最差劲了。”
“嗯嗯，很差。”
炸很草率地敷衍了飒的夸奖，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吃吃吃，饿狠了。
飒：“……”
原来画技很差被人肯定也是一件挺丢人的事儿。
……
飒没什么胃口，倒是困了，便起身要去睡觉，炸塞得满嘴米饭，含糊不清地祝他晚安。飒原本还想着给炸留几盏灯，但炸挥挥手，说不用，他是夜猫子，看得很清楚。
飒就去睡了。
入睡的过程并不顺利，隐隐约约有些困意了，又被外面的鸟叫声吵醒，然后再艰难地睡去，梦里却又不踏实，又幽幽地转醒，觉得口干舌燥的，在被窝里磨蹭许久，还是决定下楼接水。
芬兰的夜里不算暖和，飒打了个哆嗦，在饮水机前摩挲着自己的胳膊。
“冷吗？”
“嗯。”
卧槽，谁在说话？
飒应了一声，转而惊吓得一下子退后半米远。炸像个幽灵一样站在饮水机旁边，与屋里的黑夜融为一体，要不是他出声，恐怕还真的看不到那人。
“你……你怎么不睡啊？”
“现在才十一点半，睡什么啊？”
炸很利落地按了下冷水键的开关，然后把水递给他，“快喝吧，都要满出来了。”
“谢谢。”
飒接过，人缩在沙发上，脑袋还有些不清醒地思考怎么才十一点。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半睡半醒的，居然才过了两个多小时吗？
炸上楼拿了床毯子来，扔到飒身上，然后很自来熟地爬上沙发，与他共享了半张毯子，“唉，睡不着也不用强睡，还不如下来和我说说话呢，回家第一天就和爸妈吵架，我失败死了。”
“谢谢。”
飒只是礼貌地点头，他已经和他爹聊了很多了，他那些破经历实在不想再重述一遍了，什么被两任男友共同背叛以及绿帽子之间在一起的叠buff之事，说出来都丢人。
炸也很无聊，没话找话，“你觉得我爸的辅导有用吗？”
“暂时没有什么用。”
飒很诚实，也不在炸面前避讳，大约是知道这人的性格，所以也无妨。
炸嗤笑一声，“那我敢打赌，你肯定没和我爸说实话。”
“哪有！”
飒下意识地就要否认，转而想起炸爸爸送他出去时，的确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飒先生还有什么想对我倾诉的，这几天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莫非炸从他父亲哪里听说了他的事情？
“他和你说了？”
他看向炸的目光其实是有些不安的，毕竟自己的经历实在算不上光彩无暇，甚至是有些放纵狼狈的，他并不想给炸留下什么私生活混乱的印象。虽然他也不太在意，但炸勉强也算得上一个谈得来的朋友，飒还是很在意朋友的眼光。
“不不不，心理咨询师对自己病人的病情是绝对保密的，家人也不可告知，我爸从业这么多年了，这个你可以放心。”
黑暗里，飒看不到炸的表情，但莫名安心了许多。
“这些年游历下来，我听说过的、见过的，比你的经历可能还要精彩。我只是很相信我的父亲，他是一个出色的心理咨询师，是业内公认的出色，除非你对他有所保留，否则一定是有用的——可能没那么有用，但绝不可能是没用。”
飒迟疑片刻，点头，“我是隐瞒了一些……”
“没关系，诚实与承认本来就是难事，一点一点地告诉他就行了。”
炸炸突然兴奋起来，那是一种嗅到八卦的兴奋劲，“或者告诉我也可以啊，来来来，速速告诉我，反正我一周之后就要去瑞典了，你现在也睡不着，以后也见不到我了，不如换个思路和我聊聊。”
不知为何，「以后再也见不到」这样的字眼触到了飒的神经，即便旁边这个人对他而言是个十足的陌生人，但飒莫名地伤感起来，他忍不住问道：“要是以后不能再见，你不会感到难过吗？”
炸炸挑挑眉，“怎么，你这么快就爱上我了吗？”
飒的满腹伤感瞬间变质，他想一拳头锤死这个自信的男人。
“开个玩笑，我懂你的意思。”
炸炸把拖鞋一脱，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有一个人，无论熟悉还是陌生，曾经在你的生命里留下痕迹，无论好的坏的，这件事的存在本身就很奇妙不是吗？”
炸转过脑袋露出一个不知道飒是否看得清的笑容，“以后我去瑞典了，说不定认识了一个路人，然后我和他说，我回家那阵子认识了一个很棒的歌手，然后这个世界上，就有三个人产生了联系……多么奇妙的一件事！”
飒很认真地听，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
“当然了，如果你愿意把故事讲给我听，那么就相当于我和他们也有了奇妙的连结，如果不讲也没有什么关系，这样的联系我拥有得不计其数。即便我周游世界，居无定所，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但我从不感到孤独，更重要的是，这样活得很轻松。既然来了，或许就是命中注定会相遇，不管留下的痕迹是好是坏，不管自己选择改变与否，他的来去皆自由，我不会勉强。”
不知为何，或许是炸的话真的触到了飒的心坎，他决定把自己的故事讲给这个一周之后就会离去的陌生人，而他可能再也不会见到这个自由的少年了。
“那要从好几年前说起了……”
还是炸炸速度快，才认识两天就同居了（bush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