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 比安卡篇【咫尺真理】
“还真是.......谨慎的收容呢....想不到有一天我也会被关在清理部队的拘禁所里....”指挥官伸手轻轻按了按面前透光度极佳的聚乙烯树脂墙，略微疲惫地叹了叹气。他当然知道这种材质的可靠程度，就算是反器材狙击枪也无法在上面留下丝毫痕迹。这种用来关押极度危险人物的监牢早已是清理部队的标配，用以收容即将处刑的构造体或者特殊犯人。
而他，灰鸦小队的指挥官因“妨碍清理部队的执行任务”而被强行监禁起来。虽然哈桑议长已经在和直接管辖清理部队的尼克拉作交接手续，过不了几天就会将他引渡出去，但指挥官还是没由来觉得烦躁，他总算见识到了清理部队作为处刑部队的冷酷与不近人情，特别是与他直接起冲突的构造体还是那个比安卡。
“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指挥官挠了挠有些干燥杂乱的黑发，身体顺着墙壁滑落下来。记忆中她的永远澄清纯粹的眼神与今天别无二致，仿佛宣判着她的正确。她坚信着她在做正确的事，一如她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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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13点20分 k-24清剿区
“约书亚！啧......喂！听到没？清醒一点！”运输机的螺旋桨猎猎作响，几乎要将指挥官的声音完全削碎在风中，“坚持住！马上就到医疗营地了！总不可能到现在才想意识回传吧？”
“...唔....咳......灰鸦指挥.....官.....你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会儿...”名为约书亚的工程构造体奄奄一息地扭过头，露出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
“丽芙！他就交给你了。”指挥官看向神色犹豫的丽芙，“这次的报告我会好好写的，关于罗兰那家伙的授格网络攻击。”
“指挥官........他........”丽芙欲言又止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20分钟后，运输机停在野战医院前，丽芙和生命之星将约书亚搬运进急救室，开始着手帕弥什净化手术，指挥官则略微轻松地舒了口气，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呆呆地凝望来往的人群。
自从神威被罗兰的网络口令封锁行动之后，罗兰便越来越喜欢这种深度侵袭的阴招，已经有好几个构造体已经因为不可逆感染而重启。约书亚的情况和他们很相似，指挥官和他曾在寰宇重工有过一面之缘，这次的任务也是临时指派的合作，本以为是一次轻松的勘探任务，却想不到遇到了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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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脚步声打断了指挥官的思绪，空无一人的走廊将这足音传递得悠远而空灵，指挥官不由得有些恍惚，直到那声音的来源站在自己跟前。
比安卡伸手将淡金色的鬓发梳理至耳后，原本低垂的眼眸此刻终于迎上了自己的目光，那永远澄澈的瞳仁苍翠如靛，仿佛其间镌刻着箴言，指挥官一时没能将目光移开。
四目相对良久，指挥官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微小的叹息，比安卡终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指挥官.....您的眉头皱得很紧......”
指挥官原本稍微冷却的脸颊瞬间又上升了少许温度，他凝视着监牢外的比安卡，不知道自己是该因为下午发生的事而表现出愤慨，还是该因为比安卡来探望自己而缓和神色。
“.......处理好了么？”最终，指挥官选择直达主题。
“....嗯.....抱歉.....指挥官.....”比安卡的神色显然变得有些局促与哀伤，原本准备好的几句寒暄瞬间也失去了存在的必要，她只能如实回答，“他的遗体已经送去黑野那边了。”
“哦，是嘛.....他们也还是不肯放过残破的躯壳。”指挥官默默攥紧了拳头，“构造体向来便是如此待遇。”
“............”比安卡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将安慰的语句咽回肚子里，她没有资格去安慰或者缅怀，毕竟这是她亲自执行的处刑。
“比安卡，告诉我，在这样的世界，我们到底是应该因为牺牲而选择麻木不仁，还是该因为牺牲而珍重每一份生命的重量？”指挥官的眼神如同海岸线的灯塔，令人莫名有些安心。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叩问，自己上一次有如此动摇，还是与斯诺神父的最后一次相见，比安卡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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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安卡？你怎么来了？”直到比安卡拎着手提箱站在面前，再三呼唤自己的名字，指挥官才从思绪中挣脱出来，“而且还带着这么多手下？”
“尼克拉先生指示，要我们清理野战医院的一处感染扩散点，指挥官。”比安卡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临时接到任务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额.....好吧....那你先忙，我还在等人出来。”指挥官说着，偷偷瞄了一眼比安卡胸前别上的百合花胸针。
“......嗯......”比安卡轻轻点头，但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吗？”指挥官诧异地挑挑眉。
“我和指挥官一起等吧。”比安卡仿佛下定决心般，认真地看着指挥官。
“诶？真的好么.......虽然....我也挺开心有人陪来着.....”指挥官为了掩饰自己的局促，习惯性地挠了挠头打着哈哈，比安卡已经在他身边稳稳落座，然后凝视着急救室的大门。
“.............”
“.............”
指挥官向来没有与比安卡独处的经验，就算偶尔有几次，也总是被露西亚“不经意”的打扰或者卡列火气十足的叫骂给中断了，因此指挥官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打破这浓郁的尴尬气氛。
“指挥官.......”一直目视前方的比安卡忽然开口。
“嗯？”
“您和约书亚的关系如何？”
“额.....一般吧，见过几次面，一起搞过团建。”这莫名其妙的提问也许只有比安卡的正经脸才可以驾驭得住吧，指挥官在心中默默抚额。
“......最近....露西亚的状态还好么？”
“....挺不错的，她现在要开朗一些了。”指挥官心中忽然泛起一阵酸涩，在那之后，他一直和露西亚在努力地接纳彼此，也不知道自己心中那份隔阂什么时候才能消散。
“说来十分抱歉.....我之前因为任务，一直没能去探望她。”比安卡的眉目低垂。
“没关系的，我们之前去映画玩得挺开心的，倒是你工作辛苦了。”指挥官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不知为何丽芙最近总会因为这笑容变得面红耳赤，“我们很想你。”
“.......嗯.....谢谢指挥官的关心.....”比安卡也轻笑起来，但不知为何，指挥官竟觉得她的笑容有一丝惆怅。
“队长，是时候了。”站在走廊处的清理部队队员走了过来，“目标已经要出来了。”
“要来了吗？就在这里？”指挥官不禁有些紧张。
“指挥官，接下来......您不用担心，我自会负责。”比安卡提起弓箭缓缓起身，眼眸中之前闲聊的温柔如今已了无痕迹，充斥着坚定与决绝。
“嗯？你们........难道说...？”指挥官仿佛明白了什么，不由得咬紧了牙关。
“指挥官！”耳畔传来了丽芙急促地声音，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指挥官，“上级忽然让我们终止手术，让清理部队的人负责善后。”
“...........”指挥官看着被拘束在担架上昏迷的约书亚，心中不由得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想不到自己的努力还有他的坚持，到最后也只能落得意识回传的结局，“我们会再见面的，约书亚。”
“意识节点找到了吗？”清理部队立刻接手。
“嗯，30秒后截断与主服务器的链接。”
“等....等等......”指挥官拦住了正准备接驳的队员，“为什么还要删除他在主服务器的意识？”
“指挥官，这次的病毒能够随着回传同步的数据侵入主数据，约书亚在被病毒侵蚀后已经进行过几次自动回传，如果不将整个数据删除掉，那么空中花园就会有被病毒侵蚀的风险。”比安卡站在指挥官身边，尽可能平缓地解释道。
“那....那不就是把他完全抹除掉吗？”指挥官浑身轻微颤抖起来，原来还有比意识回传能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吗？前者是忘记你，后者则是被世界遗忘。
“.....确实....是这样.....”比安卡默许般闭上了眼。
“....什么也不准备挽回，什么也不补救，只是消灭，这完全是逃避的行为。”指挥官攥紧了拳头。
“那请问你有什么高见？灰鸦的指挥官？”一旁清理部队的分队长忽然发话，“也许也只有您才有资格享受没有牺牲的战场了吧，连自己身边一个构造体的意识回传都接受不了，又怎么可能有魄力指挥人类的战场？没有人会想你那么无聊到会跟构造体有多余的感情，比如那个露西亚。”
“你这...！！”指挥官原本打算如同听尼克拉的简报一样完全无视掉，但当他听到露西亚的名字时，手便已经不受控制地扯住了分队长的衣领，然后狠狠地将他掷在地上。
“啊！指挥官！”丽芙慌忙上前拉住指挥官。
“啧.......”分队长嫌恶地从地上爬起，清理部队的队员放下手头的工作，神色凝重将指挥官围起来，双方剑拔弩张。
“没有我的命令，不要乱动。”比安卡忽然走进人群中，背对着指挥官站在双方中间，“不要起不必要的冲突。”
“.......队长？”清理部队的队员面面相觑，一向严苛的队长此刻居然像是站在灰鸦指挥官这一边。执行部队和清理部队历来便是由哈桑和尼克拉分别管辖，利害不一致，更何况如今他们两人冲突日益尖锐，下属部队之间也自然没有客气的必要。
“我说过，不能做超越我们职权的事，包括言语侮辱。”
“比安卡。”指挥官显然因为她的行动而恢复了理智，语气也变得格外温和，“别这么明目张胆地袒护，做你该做的事。”
“指挥官.....可是......”比安卡略显迟疑地回望。
“是我先动的手，而且...我也不想让你处在为难的立场上，有哈桑在，他们不会拿我怎样。”指挥官说罢伸出了双手，如同自首的犯人一样。
“那.....我明白了.....”比安卡微微低垂眼帘，指挥官看不到她的表情。她拿出一对脉冲手铐，身体略微向前倾，仿佛几个月前为指挥官整理衣领一般，细致地铐牢了指挥官，
“那么，灰鸦的指挥官，您被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