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帕弥什】 曲 （一） 枷
走进这间简朴的办公室，穿着灰色大衣的男人正背对着门口看向窗外。
灰鸦短暂的修整期，我单独接到了哈桑议长的通知。
他听见门开合的声音，转过身，做出请坐的手势，温和的说道：
“灰鸦指挥官，你来了，很抱歉打扰你难得的修整期。”
我接过他递来的咖啡，抿了一口之后放到桌子上，问道：
“没事，哈桑议长，这次是有什么任务吗？”
哈桑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摆了摆手，示意我放松一点儿：
“不是作战任务，我们和九龙做了交易，由于你曾和九龙接触过，所以需要你去商谈，然后完成交易。”
“是单独的任务吗？”
哈桑点点头，他在手腕的终端上点了几下，然后我的通讯响了起来，趁着我低头阅读任务资料的时候，哈桑开口解释道：
“灰鸦这样的精英小队出动必须要留存记录，我们现在和九龙依旧是半对立的关系，如果让有心人知道这场隐秘的交易，恐怕会掀起不小的争端。
这也是让你执行此次任务的原因，这场交易很重要，而我们相信你的能力。”
我脑海中闪过那个繁荣又荒凉的城市，还有让人捉摸不透的九龙之主，还有……
九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值得回忆的地方。
但是个人的情感并不能成为回拒任务的理由，而且回想起那场作战，心里还有些许的疑问。
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去寻找问题的答案。
我站起身，朝着哈桑行了一个军礼，答道：
“必定完成任务。”
哈桑露出宽慰的笑容，他也站了起来，说道：
“任务的流程已经发给你了，我们只能送你到九龙夜航船上，剩下的就要靠你随机应变了。”
……
熟悉的失重感传来，我乘坐着运输机穿过大气，朝着任务所在的坐标驶去。
夜航船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加的繁荣，机械的僵硬与花灯的柔媚很好的调和，让气氛暧昧的恰到好处，游人来往之间神色都放松了许多。
灯光下伶人歌舞，黑暗中影影绰绰。
人声熙熙攘攘，混杂着不起眼却一成不变的机器运作声，脂香粉汗，结合了与战场上截然不同的柔和机油味道。
这些组成了着末日下的片刻安宁之地。
我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一件休假时的便衣，外骨骼和防护衣都放在手边的箱子里。
再向前几步，身边突然出现一名灰白色的女性构造体，脸上的面具用黑色的笔墨蕴写出“睚”字。
她轻轻向我行了个礼，说道：
“九龙众睚眦在此恭候，请跟我来。”
我随着她的步伐穿行在人群中，戏台上有谁高声念白，灯光打过，如悬丝傀儡，百伶百悼，鱼龙变化，博得台下阵阵喝彩。
晦明晦暗的气氛，衬的这荣华集市如黄粱一梦。
但很快我回过神来，不再看向周围，转而向身边的构造体问道：
“我们要去哪？”
那人并没有沉默，她恭敬回道：
“我家大人要见您。”
“是谁？”
“您见到便知。”
我的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却无法确定，毕竟是我亲眼看见她被……
“到了，请进。”
房间布置简单，看起来和普通的旅馆房间没有区别，桌子上放着一个通讯器，还有项圈形状的装置。
睚眦上前将通讯器打开，然后垂手而立，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滋啦——滋啦——
短暂的模糊过后，屏幕上出现一名并不陌生的人影。
她坐在空旷明亮大殿上方的黄金王座上，身着黑色深绿相间的华服，头顶的莲花塔和额前翠色的符文让她更显端庄华贵。
黑色长发披散落下，双腿交叠，挤压处丰满柔软的美肉微微溢出，双手放在扶手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扶手前段，指尖偶尔摩挲着触碰到的花纹。
察觉到通讯接通，她微眯的双眼睁开，视线穿透屏幕落到我的身上。
灰琉璃色的眼中掠过几分玩味，她开口说道：
“好久不见，灰鸦的指挥官。”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悄然吐出，平复着心里乱窜的讶然：
“居然……不，应该说，果然是你，九龙之主——曲。”
……
“总之，你就先在夜航船上等待些许时间，待船到九龙，睚眦会带着你前来觐见。”
睚眦微微行礼，示意自己听到了命令。
她示意我走到桌前，说道：
“还有，戴上枷，不然你走丢了，或是遇到危险九龙众可不一定能找到你。”
我将枷戴在脖颈上，枷微凉的材质刺激着脖颈上的肌肤，我连忙快速呼吸几口，平复着由枷带来的桎梏感。
我手指触碰着颈间黑色的枷，为了缓解沉闷的心情，开玩笑说道：
“这里不会有炸弹吧。”
她摆摆手，示意我放心：
“我还不会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普通人，这东西和你们口中的远程链接装置有几分相像，放心便可。”
我想起曾经在法奥斯时读过的一本书上有记录黄金时代九龙商会的礼法。、
于是我尽力的模仿着记忆里书上的样子朝她拱手行了一礼：
“是我想多了。”
她娥眉轻挑，眼中有几分惊讶，似乎是没想到我居然会这种行礼方式。
曲声音里有些许笑意：
“我突然期待起我们的见面了，在那之前，有什么事就和睚眦说吧。”
屏幕黯淡消失，通讯断掉了。
睚眦上前将通讯器收好，然后说道：
“曲大人说过，您有事情可以通知我，通过枷就可以。”
然后她从腰间取下一个灰色的布质袋子，递给我。
接过后发现里面是像书上蝉一样的金属制物。
“这是青蚨，夜航船上的货币，您可以在集市上买一些喜欢的东西。”
她见我接过袋子，解释着里面东西的作用，然后问道：
“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
睚眦听到我的回答后，再次行了一礼，转身无声的离开这个房间。
我把箱子放到房间角落，然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不管自己是以什么身份来到这里，是交易人，还是人质，亦或是都有，现在只能养好精神，走一步看一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