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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本人最爱的小说原来是它,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2022-08-08 16:56 作者:新经典THINKINGDOM  | 我要投稿

提到余华,人们最先想到的作品一定是那本家喻户晓的《活着》。这部豆瓣上112万人标记“读过”、70多万人打出9.4分的“神作”,毫无疑问是余华作品中最受欢迎的小说。


不过,作家本人对此却有些“别的想法”。在一次采访中,余华提到,作家自己最喜爱的小说和读者最喜爱的往往是不一样的。当被问到最爱自己哪部小说时,他毫不犹豫地说:“我自己最喜爱的还是《兄弟》。”



那么,这部《兄弟》究竟有什么特殊的魔力,能获得作家格外的偏爱呢?

 

“叙述统治了我的写作”


《兄弟》最早出版于2005年,是余华继《在细雨中呼喊》《活着》《许三观卖血记》之后的第四部长篇小说,与前作相隔了十年。无论是在出版当年,还是在《第七天》《文城》已经问世的今天来看,这部小说都是余华作品序列中极其特殊的存在。它的篇幅最长,语言最为放肆大胆,从影响力来看,尽管在国内并不如《活着》那样知名,却在海外大杀四方,为作家赢得了极高的国际声誉。


当年创作《兄弟》时,余华原本的计划是写一部十万字左右的小说,谁知写着写着,竟写成了一部五十多万字的巨作! 


“叙述统治了我的写作”——在《兄弟》的后记中,余华这样写道。小说中虚构的人物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他要做的就是忠实地记录下他们言行中的每一个细节。正是在这些细节中,他感到了叙述力量的爆发。这种爆发是他曾在《罪与罚》《红与黑》等经典作品中感受到的,而《兄弟》的写作让他看到,自己也有完成这样伟大叙述的希望


2022版《兄弟》实拍图


《兄弟》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叫做“刘镇”的江南小镇上,这也是余华小说中经常出现的故事舞台。然而不同的是,小说的叙事者不是故事的主角,也不是客观的全知视角,而是一个以“我们刘镇”为口头禅的小镇居民。他以一种始终在场的鲜活口吻,以内在于时代的方式讲述时代的故事。


正因如此,相比起前几部小说的克制,《兄弟》的语言显得格外肆无忌惮,粗粝而生猛。然而正如余华所言,放弃了叙述的优雅,才能进行活生生的描写。面对赤裸的现实,有的人选择别开眼不去看,而余华则用饱满的笔墨,书写了一部尖锐勇猛、壮丽肮脏的大众史诗


《兄弟》在国内出版后不久,国外便陆续出版了各个语种的译本。包括《纽约时报》《时代周刊》《泰晤士报》《世界报》在内的各大媒体蜂拥而至,开始全方位、大篇幅地报道这部了不起的中国小说。瑞士《新苏黎世报》这样评论道:

《兄弟》显示了人类情感的全景——从庸俗、狂热、机会主义到爱和内心的伟大,几乎全部包容在内。在这个小宇宙中,没有人是孤立的,也没有任何隐私可言,求爱和耻辱、痛苦或死亡的故事都公开地发生在大街上,这使小说本身成为了世界剧场。


《科克斯评论》认为这本书“无可置疑地堪与左拉、路易-费迪南·塞利纳和拉伯雷的杰作比肩”;《世界报》从余华的作品中看到了海明威和司汤达的影子;书评家莫琳·科里根则在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NPR)的节目中称,《兄弟》中的李光头和狄更斯笔下的反英雄人物一样,“拥有了独立于小说作品之外的永恒生命力”。


2008年,《兄弟》从130余部作品中脱颖而出,获得了法国“国际信使外国小说奖”。此后,《兄弟》又入选了法国《世界报》“二战后百部最佳小说”、瑞士《时报》“新世纪十年全球最佳作品”等重磅书单。


2022版《兄弟》实拍图


如果说《活着》借助电影的影响使余华走进了海外市场,那么《兄弟》便是单枪匹马闯入欧美主流文学界,征服了世界各地的读者,为余华奠定了坚实的国际影响力。

 

看来,余华偏爱这部小说是有充分理由的。还没读过《兄弟》的朋友们一定愈发好奇了:这么厉害的小说,究竟讲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两个时代相遇的小说

 

在《兄弟》的后记中,余华用一句话简洁而精准地概括了这本书:“这是两个时代相遇以后出生的小说。”全书分为上下两部,分别讲述了改革开放前后四十年的故事,上部是一个“精神狂热、本能压抑和命运惨烈的时代”,下部则是“伦理颠覆、浮躁纵欲、众生万象的时代”。而连接这两个时代的就是李光头和宋钢这对兄弟。“他们的生活在裂变中裂变,他们的悲喜在爆发中爆发,他们的命运和这两个时代一样地天翻地覆。”


故事始于李光头的父亲一场不光彩的意外死亡,李光头的母亲李兰因此认识了宋钢的父亲宋凡平,两个残缺的家庭走到了一起,在旁人的白眼中,经营着微小而又实在的幸福。李光头和宋钢就这样成了一对没有血缘关系却无比亲密的兄弟。在那个贫瘠而混乱的年代,宋凡平和李兰过早的离世,让两兄弟经历了在孤独中相依为命的童年,他们“像野草一样被脚步踩了又踩,被车轮蹍了又蹍,可是仍然生机勃勃地成长起来了”。


新版《兄弟》封底,一张见证一家四口短暂幸福的全家福


宋钢长成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行事体面,待人真诚,在工厂谋得了一份稳定的工作,看起来前途光明。而李光头则仿佛继承了父亲的无赖基因,时常闯祸惹人嘲笑,他自己却毫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谁也想不到,命运弄人,若干年后,李光头成了刘镇首富,而宋钢却留下一纸遗书,在困顿潦倒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小说的伟大之处在于,这个看似不可思议的荒唐结局,在余华扎实的笔下,一页一页走向命定的轨道。正如宋钢在那个注定的黄昏,一步一步走向夕阳下的铁轨:

这就是人世间,有一个人走向死亡,可是无限眷恋晚霞映照下的生活;另两个人寻欢作乐,可是不知道落日的余晖有多么美丽。


寻欢作乐的李光头是个“混世魔王”,走向死亡的宋钢则是“良心的悲剧”,他们截然相反的命运展示着时代筛孔的形状。宋钢是被筛掉的无数人中的一个,而李光头则站在筛子的顶端,凄惶地看着自己最好的兄弟的死亡,心里回荡着他们互相对对方说过的话:

就是天翻地覆慨而慷了,我们还是兄弟;

就是生离死别了,我们还是兄弟。


新版《兄弟》封面上,两个简洁的人物形象呼应了背道而驰的李光头和宋钢


有人说,《兄弟》上部虽然看起来充满苦难和暴力,却让人感受到亲情的温暖;而下部虽然喧哗热闹,却掩饰不了人心的空虚冷漠。余华认同这样的评论,用他的话说,在上部那个压抑的时代里,“爱成了内心深处的自由”;到了下部,各种各样的自由层出不穷,“爱所表达出来的自由自然不重要了,爱也就越来越少了”。


余华说,“从我写长篇小说开始,我就一直想写人的疼痛和一个国家的疼痛。”在《兄弟》里,他除了写疼痛,还写了爱,写爱的富足和爱的匮乏。


重读《兄弟》,我们能读到什么


《兄弟》里有一个十分好笑的情节,讲的是李光头为了吸引媒体关注自己而举办了一场无耻的“处美人大赛”。大赛开始前的热场音乐是这样的:

音乐响起,音乐都是歌星哇哇地在唱,通过高音喇叭哇哇地唱出来,唱两句就得暂停一下,广告响起了,再唱两句又要暂停,一首歌起码要暂停四次以上,他们说这是官方暂停时间,在高音喇叭里唱着的那些著名歌手全成了结巴歌手,暂停的时候高音喇叭就哇哇地叫喊出广告来了。


尽管这个大赛听起来实在离谱,但小说中的种种细节却真实无比:疯狂的媒体、无孔不入的广告商、狡猾的投机分子、猎奇的看客、虚伪的评委……各路妖魔鬼怪齐聚于此,一场莫名其妙的比赛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拉动了刘镇的GDP,令人捧腹之余又不禁思考:我们距离这样的时代,究竟有多远?


《兄弟》是荒诞的,可现实往往比小说更加荒诞。余华用夸张的故事包裹着准确捕捉的精神内核,它是小说所描述的那个时代的终点,也是我们如今时代的起点。阅读它,就和阅读当下的新闻一样重要。


这也是为什么这部小说奇迹般地获得了许多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的关注。法国经济学家丹尼尔·科恩在读完小说后这样评论道:

这是一本让你对小说重拾信赖的书。我的意思是说,小说在某种意义上是哲学的传承,因为它能够让你理解人类的灵魂;它也是社会学和历史学的传承,因为它还能引导你理解社会的机制,以及人类的激情是如何被社会捕获、被社会利用、从而被社会塑造的。


“文学不只是文学。文学其实是包罗万象的。”余华如是说。



更何况,谁能拒绝余华的叙述魔力?尽管小说有600多页,许多读者都表示,只要翻开就会忍不住一口气读完,并获得“又哭又笑”的沉浸式体验。


《兄弟》的豆瓣读者评论


新版《兄弟》上市之机,新经典将在PAGEONE北京坊店举办一场“四海之内皆兄弟——《兄弟》全球版本展”,届时将展出共37个版本不同封面的《兄弟》,其中绝大部分来自作家本人的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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