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英德】圣诞快乐
•亚瑟•柯克兰x路德维希（英/德二）隐藏的亚瑟•柯克兰x弗朗西斯•波诺弗瓦（英/法）
•一战AU西线无战事
•OOC预警，撞梗致歉
1914.12.24 Christmas Eve 08:00pm
背靠高高的战壕，借着月光亚瑟摊开自己的日记本，在新的一页的开头写下一串数字和字母。冷风游离于暴露在外的皮肤，他将手放在唇边呵出一口气使劲搓了搓，希望再拿起铅笔时关节可以正常活动起来。
已经是战争开启的第六个月了，他离开自己的君王和战火燃烧的时间一样长。
亚瑟执意选择如此，甚至没有留下什么书信也没有同陛下告别。尽管一千年的岁月洗涤下他早不是个单纯又冲动的白纸，他依然对政客的形象没什么好感。战前纵横捭阖的外交使人头痛，有关帝国荣誉把一切都架在了火上烤，亚瑟看着君王换了姓氏举着剑在欧洲地图面前宣誓演讲。像是被什么燃烧了，他换上军装，和一群年轻人飘过了英吉利海峡去往异国远征。
没有什么是比大不列颠的荣誉还重要的了。
然而在马恩河战役之后他就把这个念头稍微地收回了一点。
他所在的皇家步兵团第四营C连的首位长官莫里斯•迪斯中尉就是牺牲于马恩河畔，帝国最年轻的血液随意地洒在土地，横飞的子弹却不会因此而转弯。他唯一能做的，是拾起那些孩子们的李恩菲尔德打空子弹，然后趴在战壕拉动自己的枪栓平举射击。
战争碾压了人性，战争释放了魔鬼。
空气很冷，冷到近一个星期因为下雨而在战壕中积的水都和在土地中板结一体。今天是平安夜，时间到了晚上八点，白天进行的战斗已经停止，远处也听不到稀稀拉拉的枪声，天空飘着雪花，覆盖了黄色干枯的战壕外沿地。
“柯克兰上士，您的包裹。”
几个年轻士兵捧着一大堆东西路过他，为首的那个低下身交给他一个黄铜盒子和一个纸袋，他道谢一声，抬头发现对面的Scott军士长并没有收到同样的黄铜盒子。
把日记本先收在怀里，亚瑟认得那片黄铜色花纹，那是皇家特有的纹样，他打开盒盖，里面的东西洒了一些出来。
盒子里堆满了糖果，还有一包香烟，压在最下面的是一张圣诞贺卡，还有一张玛丽公主的小像。
玛丽已经17岁了啊，在皇帝举行的家宴上亚瑟见过几面这个皇室唯一的公主，天真烂漫的公主义正言辞地说出要嫁给他的话，把亚瑟吓得不轻。他回想着这些事情，面无表情地笑了一下，把姑娘的小像放在盒底。
他的目光转向那个散发着香气的沉甸甸的纸袋。
是香水。
亚瑟迅速反应上来是谁寄给他的了，这家伙是唯一知道他在前线的人！
两瓶葡萄酒，附带一张卡片。
“在前线体验生活也要圣诞快乐，好好收下哥哥的礼物吧音痴！”
仿佛已经能听到弗朗西斯那家伙在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了，真想把人拽来战壕里一起听听炮火纷飞的声音。
有什么声音从战壕的外侧传进来。
“Stille Nacht,heilige Nacht.”
他听得出那是德语，原始的奥地利版本的平安夜歌曲，很多年前路德那家伙给他唱过。
“Sir，有情况！”
把守望远镜的卫兵呼唤Scott军士长，亚瑟看着一窝蜂聚到望远口的士兵们慢慢站起身，军士长注意到他，把他拽了过来。
“亚瑟，快过来看看。”
对面德国人的战壕里出现了一排排的小灯光，亚瑟让开位置和Scott军士长对视一眼，他听到身边一个士兵拉开枪栓的声音。
“你觉得那是什么？新的攻击信号么？”
“No……Sir，”亚瑟拍了拍那个拉枪栓的士兵示意他不用太紧张，“他们在唱歌，而且更可能是在装饰圣诞树。”
“我们应该报告上级。”
亚瑟看着思索着的军士长摇了摇头。
“看看这纵深几公里的战壕，恐怕指挥部都能看到了。”
突然，己方的壕沟中有人唱起《平安夜》，歌声高昂，几乎有盖过对面的趋势。
“是二等兵James，这小子是个歌唱家来着。”
听着对面也突然大了一倍的歌声，Scott军士长坐下来，丝毫没有要停止越来越多自己人唱歌的意思。
“好吧，男孩们，好好过一个平安夜吧。”
亚瑟裹了裹大衣回到原位，从怀里摊开日记本，他知道要写什么了。
他落笔时，歌声也停止了。
德国人阵地传来了一声：“Merry Christmas Eve！”用的还是正宗伦敦腔。回应的是全程领唱的James，年轻的男孩踩在梯子上探出头去，用德语朝着对面大吼：“Heiligabend Freude！”
圣诞节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战壕，天空晴晴朗朗，亚瑟睁开眼，让冬日映在他翠色的眼瞳中。身边的士兵们还互相靠在一起睡着，有的也刚刚醒来，他们向他致意。
“Marry Christmas，Sir.”
他回应了自己的士兵。
“Marry Christmas，boys.”
亚瑟突然发现Scott军士长没有在这，他站起身左右看去，这一排战壕一览无余，但都没有军士长的身影。
他正要叫一个人过来问问，头顶突然传来要找的人的声音，Scott军士长喊着他的名字。
“亚瑟，亚瑟！带着几个人出来掩埋死者。”
“Yes，Sir.”亚瑟下意识回答，在听懂之后愣住了。军士长站在战壕上方，这个姿势简直就是对方的活靶子，尤其在现在天色完全亮起来后。他下意识就抓着李恩菲尔德的枪杆踩上梯子平举在肩，然后发现，自己连队的中尉长官正和一个德国人坐在无人区的空地说着话，甚至有些德国士兵在战场搬动尸体。
Scott军士长看出了他的疑惑，将他的枪压了下去。
“我们商议停战了，上士。”
军士长看起来很高兴。
“Smith中尉和对面的德国Winter中尉达成一致，圣诞节停战，今天没有战火。”
亚瑟放下枪，有士兵听到了两个人谈话，鼓起勇气走了出去，停战的消息长了翅膀一样飞速传开在整个连队，越来越多的英国士兵走向了战壕之外。
“出来看看亚瑟，圣诞节就不要自己呆着啦。”
Scott军士长一把将他拉了上去。
战场变成了广场，一片和谐，没有拉开枪栓的突兀，没有炸药的轰鸣。
他走出去时，清理工作已经进入尾声，而士兵们还没有散去的意思。一路走过去，英国人和德国人一边握手一边说着互相可能听不懂的话，有人还在交换圣诞礼物，甚至有人坐在一起喝起了酒。
“亚瑟•柯克兰。”
一个犹豫的声音念出他的名字，循声而去的亚瑟瞪大了眼睛。
“路德维希？”
“上次见面？” “和平峰会。”
英国皇家步兵团的一位上士与德国步兵团的一位中士坐在远离人群的一处静地，观看着喧闹的人群。
眼前的空地上，年轻的士兵正在踢着不知是谁做出来的皮球，铁丝网成了球门，广场变成了足球场，人们欢呼一片，足球比赛不限人数，只为踢进对方的球门那纯粹的快乐。
亚瑟和路德维希默不作声地碰了碰杯，在这样的地方见了面，互相都不知道该从说什么开始。
“死了太多年轻人了。”
“帝国的未来会毁在这里。”
“但我们是为了自由而战。”
“不，我们才是为了荣誉和自由战斗。”
这样的谈话翻来覆去得有些无趣，于是两个人又沉默起来。
士兵们在雪地翻滚，长官们坐在一起闲聊。一个德国士兵开了一球，那个球拐着弯滚到了两个人脚下打破了不说话的寂静。
亚瑟站起来，回头颇为挑衅又高傲地看了一眼路德，路德收到了他的眼神，脱下大衣外套站起来，跟着走进场去。
他们都心知肚明，他们知道最高层把握国运的人在想什么，知道最底层的曾经一腔热血为国的士兵们在想什么，但他们无法违逆上司违逆君王，只能随着国家命脉随波逐流，因为他们首要必须忠诚。
整条战线这一天都很和谐，人们不需要弯腰走路，不需要担惊受怕，不需要看到血肉模糊的场景。
亚瑟踢了几下过了瘾就下场了，路德注意到他紧跟着也下场。亚瑟去自家战壕里的士兵那里取来了热红茶，再上来阵地时发现路德带来了一个盒子。
“我带来了这个。”亚瑟晃了晃另一只手的葡萄酒瓶和一袋糖果，“给你。”
“弗朗西斯的东西？”路德把盒子交给亚瑟，接过葡萄酒和糖果：“这个糖果是英国特产。”
“这是巧克力吗？”
“圣诞节的特殊礼物，我从未想过会在这里见到你。”
路德直视着亚瑟的眼睛。
“如果你像我一样是来寻找答案，希望你不要迷失在这里。”
亚瑟不甘示弱地看着路德。
“当你和魔鬼战斗时，小心不要变成魔鬼。”
太阳西斜时，人群依然不愿散去。直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突然传来炮击的声音，军官和士兵们才突然惊醒。明明是幸福快乐的圣诞节，却有太多太多无奈。
长官们握手告别，士兵们互相拥抱。
亚瑟将路德的盒子收在自己的大衣口袋，看到路德把那袋糖果捧在手中。
“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还活着。”
“当然，我希望你也是。”
“Marry Christmas，Arthur.”
“Heiligabend Freude，Ludwi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