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堇申鹤同人文】少女与神女成长的剧,她自挂帅来。
这是之前的故事,蛮久之前的故事了,不过可能也没有那么久。
当时是二月,荒野中的梅花,与那家中栽培的兰花已然开放了,宛如要将春来的消息急切的告人一般,开的急促而有活力。
些许的花香,总会伴着戏院里那铿锵的暖气一起传到街道上,让屋外那干冷的空气,也添上几股好闻的味道,来尝尝这还未回暖的春味。
她站在璃月港的港口边,看着那海灯飘满的天空。
小小的她,用力了吸几下快流出来的鼻涕,两只手儿都冻得红红的,左手拿着的是糖人儿,右手拿着的也是糖人,只是已经被吃了一半。
那样大的孩子,大抵都记不下什么特别的事,偶尔或许有几片记忆的画片儿留下来,便就能算是个罕事,但想来,孩子在那时便能记下的场景,想必也能伴随孩子的终生。
她的身边并非没有父母的带领,而是因为她也是这台下的看客,尽管更多也只在意于那透着金褐色光芒的透明糖人里展现出的甜来,可她自然也是随了父母的板正,眼里是满满的关注,两只脚儿即使够不到地面,也一样是摆的那么乖巧。
一旁的观众们徒来无事,暂时也都把怜爱的目光放在了这女孩的脸上,畅想着女孩的未来,想来也会是璃月的一个翘楚,龙生龙凤生凤的道理,总不会在这样的孩子身上断掉。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声锣响,所有观众都猛然抬起头来,紧盯着幕布紧闭的那舞台。
而后戏腔一起,那少女也抬起了头来。
是父母的声音,她听的出来,但周围的那么多那么多大人,也一样紧紧盯着爸爸和妈妈,生怕如果眼前缺了片刻光景,今夜坐在这里,就像是亏了许多一般。
那少女,也就从那一刻,随着众人的大流,一同看向了舞台上的父母,这一刻一直被她所铭记着。
【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
【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
戏台上的他们高唱着故人的故事,给台下的观众听,给台下的后人听。
那少女便也从此记下,挂下了这帅来。
少女从未说过一个不字,若说是戏台上的,那是唱出来的。
云翰社练角儿向来是狠之又狠,云堇虽说是家传的独苗儿,也从未脱了什么劳苦,反倒是被父母磨炼的格外厉害,舞的矛,是从铁匠铺一个一个买来的,手儿还小,便定做一把小的,长大几岁,便再央求那匠人再重新打一把,矛的头尖的能发出光,舞起来呼呼生风,想也如此,若是舞不动那戏里英雄的把式,空拿个架势装个样子,只怕是全无了那精神气,上不得台面来。
屋后也同其他社一样,摆着许多大水缸,若是吊起嗓子,便免不得将脑袋埋进里面,虽然苦了自己的耳朵,但终归吵不到亲邻。
云先生,当时天天也是免不了对着水缸吊上几个时辰,因为还小,便不得不在脚底下垫了好几块砖头,这才勉勉强强把脑袋放进了缸里。
她喊的如此用功,就算疼累,也是一刻不想停下来。
也有几次,她吊嗓子吊的用劲,再加上确实累了许多,等到一口气出完,两眼一黑,一头扎进了缸里,那缸内是纯纯的黑色,抬头一看又只能看到井口大的天空,脚下又没有什么落脚之处,少女可犯了愁。
想来也是毫无办法,爸妈的戏排的都不知要什么时辰,哪有空来搭理自己呢?
于是她便唱了起来,唱着今天新背下的戏。
【头戴金冠 压双鬓】
【当年的铁甲我又披上了身】
她笑了,这戏妈妈唱过,她也听过,自己唱的不免稚嫩的很,但就连那缸口反馈回自己的声音,似乎都饱含着无比的努力与十二分的力气,像是另一个自己在鼓励她,就如这戏里的主角一样。
她听了,便继续笑着,卖力的继续唱。
【帅字旗 飘如云】
【斗大的穆字震乾坤】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许是唱累了,她便睡着了,睡的很香。
梦里的自己,似乎也穿上了如母亲一般的戏服,被万千人注视着,高唱着那一句句难背的词。
她唱着词,脸不禁感觉有些红热,但还是做到了完美。
“好!”
台下掌声雷动。
梦中的她笑颜如花,宛如自己入了戏中,宛如那英雄跳出了戏台,她唱着她自己。
今天的烟花分外绚烂,戏也已然唱罢,从群玉阁上瞭望璃月风景,怎么看都看不腻。
“谢谢你唱的戏。”
那白发女子向她到着谢,那戏分明唱的是她。
“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哪个仙人的故事。”
“但如今看来,她却不是一个仙人,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璃月人。”
云堇冲她笑,她起初似乎有些害羞,但总也是也对她笑了笑。
“所以为何要叫【神女劈观】呢?我自然也不是神仙,我是一个人类…像你说的一样,一个璃月的人。”
“因为…”
她一时不知要怎么说,但她的心,似乎一直都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因为璃月的神已经仙逝了,所以。”
“你或我,大家都是神女,也本应该就是那位神女。”
“这哪来的话…”
“毕竟你告诉了我这个故事,而我又把它唱给你听。”
“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在成为想要成为的自己。”
“大家的人生只有一次,连神都逃脱不了的。”
“所以,我要把我的故事讲来给大家听。”
云先生的话,不知是否对于申鹤来说,有些难以理解了。
“但是那观已经被劈完了…不会再有新观。”
“但你的故事,却可以被唱到万千人的心中去。”
她对申鹤笑,片刻过后,申鹤便也对她笑,怅然而满足,如同整颗心的感情都被全然传达出。
今夜的烟火,画满了整片夜空,真君们的模样,群玉阁的模样,那璃月千帆的模样,尽数被印到了璃月的星空,又成了一颗颗新的星星。
“你的星星,我会用唱的唱出来,而那就是属于我的星星。”
又是一年海灯节,对联被七七八八贴在各家的门口上,灯笼被用挑子挑着,红彤彤的放到了房檐上。
路旁有一家人,父母和孩子们快快的向港边那巨大的戏台走去,一年只有今天有云先生的戏不要钱,若是不看上几眼,实在是太不值。
夜很静谧,圆月初生,借由波澜与倒影在海面上连成了一道月光做的线来,直穿到了那港边的戏台上。
风些微的起了势,吹起了一旁地上的鞭炮稀碎,红彤彤的,如同用年做出的碎花一般。
系统下就座的客人们还有些喧闹,毕竟还没有到正式开戏的时候,孩童喧闹,大人谈笑,盼着即将到来的年与戏,戏和年。
只听铜锣一响,那女将挂帅出征,引得阵阵喝彩。
【上啊上写着 浑啊浑天候】
【穆氏桂英】
那年轻女子已是大家,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宛如那英雄破了凡尘,亲临了这小小的戏台,发着如那故事里一样的令,号着于那故事中如出一辙的号子。
那冠上的装饰,台下的观众是看不懂的,只是觉得于那戏台旁一同盛放着的腊梅,是如此的相配,像是梅也开在了女子的头上,像是那矛也是盛放的梅。
一曲作罢,他或他们的海灯节,似乎也就在此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摘下冠来的云先生,如往日一样的笑着,她唱着一个个被传唱着的故事,看着台下一个个的自我。
戏台上的他们高唱着故人的故事,给台下的观众听,给台下的后人听。
她的故事仍未作结,却也一样被她自己高唱着,为那一个个因她而来的观众唱着。
此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