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奇遇】善恶断(下)

岑渊晚上按时来到了金府,见大门紧闭,便一个鹞子翻身跳上墙头,但岑渊轻身功夫还是欠些火候,落下了一些沙石,惊动了巡逻的捕快。
“什么人?”
岑渊只好下了墙头,对捕快大哥道:“差大哥,我是李朝阳李捕头派来协助你们捉拿森罗判官的岑渊,差大哥莫要惊慌。”
“岑渊?我想起来了,今儿中午进来的吧,我记得是我登记的名字,怎地李头儿派你来?见你背把琴,一个富家公子模样,能帮什么忙?”捕快问道。
“咳咳,我可不是什么富家公子啊,我是自在门人,修习了神相一派的功夫,神相,神相听说过吗?”
“这我倒是听说过,这就对了,是李头儿见你会些功夫来协助我们的?等等,你别不是森罗判官吧?”
“我怎么会是森罗判官呢,差大哥说笑了,不是他上次被砍了一刀负了伤嘛,”岑渊说着动动身子,踢踢腿,“你看我这不一点事儿都没有吗?”
“那倒是。”
“对了差大哥,你叫什么名儿?可有什么小弟能帮上忙的地方?”
“我叫崔金福,嗯~忙嘛,我想想~哦,对了,白飞岩好一会儿没见到人了,你去找找吧,他本来就胆小,万一遇到森罗判官就完了。”
“好勒。”说完岑渊便告别了崔金福,到处寻找白飞岩。
“白大哥,白大哥。咳咳。”岑渊喊得嗓子都有点不舒服了,可就是找不到白飞岩人。
岑渊找到水池旁,见没有白飞岩身影便准备到别处看看,忽然一只手在他身上一打。
“妈呀!森罗判官?”可岑渊一回头见到一个三十出头穿着捕快制服的中年男子,心里一口气卸了出来,“呼~差大哥,你见到白飞岩白大哥了没?”
“我就是,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莫非......你就是森罗判官。”
“哎呦喂,你们怎么都说我是森罗判官,我是李朝阳李捕头派过来帮助你们的,叫岑渊......等等,”岑渊闻到一股子骚味,“你身上怎么这么骚啊。”
“嘿嘿~嘿嘿,”白飞岩不好意思的笑笑,“刚刚不解手嘛,没个准头,就.......有一些粘在裤子上了。”
岑渊是闻到一股子骚味,说是尿骚有点像可又有点儿不像,于是也没多想,“你这一会儿就在这解手?快去院前看看吧崔金福找你呢。”
岑渊刚说完,就听到一个丫鬟尖声道,“不好啦~金老爷死了!”
之后,就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莫要弄乱现场,”之后大声道,“兄弟们能来的都来正堂,森罗判官刚刚已经逃了。”
岑渊和白飞岩很快赶来现场。
只见一个发福的中年男子倒卧在血泊中,三四个捕快正围着尸体查看着。
“对了,白大哥,弄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这金老爷犯了什么事呢,为什么会被森罗判官盯上?”
“嗯~金老爷前几日见一个小姑娘水灵就准备买下了当妾,可是人家是正经人家自然不从,结果金老爷强要给搞出人命,女孩和她母亲都死在家丁棍下,本来是要判死罪的,可是金老爷有钱掏了银子当天就放回来了,让家丁顶了雷,这不,昨日收到森罗判官的留言信说今晚要他的命就又掏了很多银子要我们保护,我们这不都来了吗?谁让他给的银子还挺多的呢。”
“那这金老爷也是该死了,那什么,白大哥我能看看现场吗?”
“请便。”
岑渊看看金老爷的尸体,见金老爷并没有惊恐状,略一思衬,估计杀金老爷的是熟人,就又看看周围,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见是个砚台,又看看轨迹好像是从桌子上滚下来的,有可能是金老爷被杀时挣扎着打翻的,可是金老爷并没有挣扎的痕迹,那么这个砚台很难解释,是不是森罗判官为了写“罪”字时,被捕快看见逃跑时打翻的呢?
于是岑渊环顾四周,这些捕快身上都干干净净的,并没有墨汁,只有白飞岩裤子是湿的,但那还是他解手弄上去的,线索也就断了。
看了一圈无果,岑渊正疑惑着,一旁的捕快杨科道,“唉,又让这森罗判官给跑掉了,飞岩,你回大牢里给李头儿汇报一下,我们在这善后,那个,这位小兄弟也跟着去吧。”
“好嘞,正担心森罗判官别盯上我呢,这正好。走吧,岑兄弟。”白飞岩道。
“慢,”岑渊回头看向杨科,问道,“当时谁在金老爷身边?”
杨科道,“就我啊,本来是飞岩的,可是他忽然内急,要去解手,可金老爷害怕不让去,见我巡逻路过门口,就让我顶着。”
“你可见到森罗判官什么模样?”
“当时我听到房上有动静,就到屋顶上看看,结果就听到了丫鬟叫道金老爷死了,下来森罗判官就已经逃了。”
于是岑渊走到丫鬟身旁问道,“你可见到了森罗判官?”
丫鬟道,“我进来就看见老爷倒在血泊中了,没看见森罗判官。”
得,线索又断了。
于是岑渊和白飞岩便朝大门方向走去,准备回去。当走到大门口时,白飞岩忽然停住了,“岑兄弟,你先回吧,我还不急,我还得~还得~我还是留下来看看吧,你一个人去给李头儿说一声就成。”
“刚刚你还嚷嚷着害怕森罗判官怎地现在又不怕了?”
“还怕什么?森罗判官都逃了。”
“你就不怕我是森罗判官?”
“你?不会不会,当时你已经说过了你不是。”
“你就不怕是我怕说谎?”
“怎么会,那个时候金老爷已经死了,你怎么会有作案时间?”
岑渊见终于套出他的话来,便道:“等等,我见到你的时候,金老爷可还没死啊,你怎么就知道金老爷已经死了,未卜先知?”
“呃~我记错了,我记错了。”
“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森罗判官?”
“我怎么会是森罗判官?我是官,他是贼,我们怎么会是一个人?”白飞岩正在狡辩着,巡逻的捕快崔金福正走过来,于是岑渊便过去问崔金福,
“崔大哥,我怀疑白大哥是森罗判官,你说会不会是白大哥杀了金老爷?”
“哈,”崔金福大哥哈哈,“就他?我们这些兄弟中就他武功最差,怎么会是他,他要是能杀了金老爷可就对喽。”
“白大哥武功差?”
“没错啊,不信,你试试就知道了。”
岑渊二话不说,把身后的焦尾琴拿至胸前,鼓起内力,以纯正的内力拨动琴弦,琴音入耳,白飞岩立即招架不住,双手捂住耳朵,身体已经发颤。
岑渊弹奏的阳关三叠是最最基础的琴式,再加上岑渊功夫不到家,略微有点内力基础的就能抵抗,见到白飞岩的架势,似乎他还真的不会武功。
“快停手,我都有点受不了了,别说老白了。”崔金福忙道。
岑渊停手后,过去把白飞岩搀扶着,“白大哥,对不住了,看来你真不是森罗判官。”
“这下信了吧,快回去告诉李头儿一声吧,这儿有我们呢。”
于是岑渊便回到了大牢中。
“嗨,岑兄弟,怎么样了。”李朝阳远远的看见岑渊进来,便问道。宋青禾闻言也赶来了。
“森罗判官没找着,让他给跑了。”
“嘿,这森罗判官还真跟老鼠似的,逮不住啊。真糟心。”他刚说完,腿上便挨了宋青禾一脚,“不许你这么说森罗判官。”李朝阳一下跳了起来,“哎呦,我本来风湿这两天就犯了,你这一脚,哎呦。”
忽的,岑渊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心里纳闷,风湿怎么会有血腥味。
“李捕头,能跟我过来一下吗?我有一点情况要向你汇报。”
宋青禾不服气,“哼,还不告诉我。”
“走吧,看看你有什么要说。”李朝阳说着便把岑渊带到监狱深处。
“李捕头,我问你,你这腿是怎么回事?”
“风湿呗,老毛病了,怎么了?”
“可是风湿怎么会有血腥味?”
“血腥味,有吗?”
“森罗判官刚好上一次受了伤。”
“你不会怀疑我吧,我可一直在这大牢里,怎么会是我?”
岑渊也疑惑了,忽然灵光一现,“森罗判官不是一个人,是一群。”
“这怎么会?都说森罗判官是独行侠,怎么会是一群人?”
岑渊见问不出什么,只好硬来了,取下焦尾琴,运气内力,一波阳关三叠从指间弹出,音波入耳李朝阳竟没有半点反应,“好小子,想试试我?那就来吧。”说着鼓起刚劲,一掌袭来,掌风荡的岑渊脸颊火辣辣的,知道这一掌拍下就糟了,于是脚下生风一招凌波微步飞速跑至开阔处,运起内力弹揍了一波急曲,只听得激昂的音乐响起,李朝阳也有些招架不住,知道岑渊动起了真功夫,也不敢懈怠,双掌推出,掌风直击岑渊面门,岑渊直感一股烈风击至躲闪不及,鼻头一酸,鲜血已然流下。于是,岑渊一招泉流碧涧,一边躲闪一边以阴寒内力把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冰向李朝阳打去,李朝阳生生挨了这招,吐口鲜血,闪身一旁,但因腿的原因,跛了一下,岑渊见是好机会,一个箭步冲到李朝阳面前,抽出焦尾琴中的景云剑,往李朝阳胸口刺去,李朝阳一下惊了,也不管腿部疼痛,一下回跳至身后五六尺的地方,鼓起五成内力,双掌轮流飞出,岑渊生生吃了几招,便没有力气再战,半跪于地。
“岑兄弟,没事吧。”李朝阳说着便过去扶起了岑渊。
“咳咳,李捕头,你的功夫明明在我之上,还说你不是森罗判官?”
“唉,本来想找个不怕事的,结果找到个绝顶聪明的,竟然这样我只好承认了,我们就是森罗判官。”
“这就是了,你因为受伤没去,而白飞岩杀掉金老爷时打翻了砚台弄了一裤子墨水,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是熟人作案,白飞岩找来杨科顶了一阵,自己去水池旁洗了裤子,见到我说是解手时弄脏了,而杨科见丫鬟来了就躲了起来,丫鬟喊叫时才从门外现身,之后崔金福又给我对了假的口供,你说对吗?”
“我当时又没在那怎么知道,但估计也八九不离十了。我,杨科,崔金福,白飞岩还有牢狱里许许多多的都是森罗判官。”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能衙门来做事的,开始肯定是想为百姓办事的,但这官场太黑了,黑的都能说成黑白的,我们哥几个也是一心想为百姓做事,但是上面又不好对付,老白想到了我们做森罗判官来维持护正道,哥几个也就都干了起来。我武功高,就负责当打手,老白干活细致,杨科为人缜密,就这样组成了森罗判官。白天我们是吃着衙门饭的**,晚上就成了青了杭州城半边天的森罗判官,当差行侠两不误。那小老弟,你觉得我们这么做如何?”
岑渊听后应到道:“这可是大仁大义之举,江湖上就缺这种能为穷人主持公道的判官,我由衷的佩服你们所有人,但为什么不带上青禾妹子一起,她要是知道了你是森罗判官肯定会敬重你们的啊。”
“森罗判官是个精细活儿,她个女孩子家家的做不来。还不如你加入衙门我们一起干。”
“我也做不来,我这还要继续探寻我的身世,可没法做这事,就算了吧。”
“算了就算了吧,我这有一本祖传秘籍心法,习之可令你内力短时间内提高数倍有余,本就想找个合适的人传他,看你资质不错,就给你吧。”
“那多不好意思?这可是你祖传的啊。”
“这功夫霸道的很,我那两个女儿的体质可承受不了,我也不想让此挤失传,就送于你吧,你不要推辞了。”
岑渊收下秘籍后,和几个狱卒吃了午饭就被送出了杭州大牢,这一奇遇也算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