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烈焰中的玫瑰（十一）
炮火，点燃了整片紫色的苍穹，测试者们看着下方开始激烈反击的舰娘，她们以几乎拼命的方式去杀出一条血路，很明显，这是一场有预谋地行动，而并不是一场匹夫式的自杀式袭击。
“我们不是只是出来尝试生物科技的稳定性嘛？为什么要搞得像是军事行动一样？正面佯攻？但是实际上你这还安排了这么多的量产型塞壬去待命是为了什么？”
测试者VI型不解地问道，身为实验机关中的执行者，她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地行动。
她们的行动本就是为了测试数据而来，就算要场上的这些生物实验体全部被摧毁在战场上，他们所需要的数据也够了。
为什么还需要这么多塞壬待命，而且很多是斩首性的型号。
“我们的任务，是解决掉指挥官，量产型再生产，都会有更多的量产型产生，但是指挥官是需要培养的，越优秀的人，培养成本越高。”
重塑者阴冷地笑了几声，然后从她的座位上站起来，从那个屏幕面前，看着带领着人们舰娘们冲锋在最前的欧若拉，然后在看着后面跟随的人类指挥官，耸了耸肩膀说道。
“欧若拉是原型舰，你们想在这里解决掉她几乎不太可能，毕竟那些东西逼急了变成meta我可没能力去解决这些人。”
重塑者继续说道。
“至于她背后的指挥官，我的建议是，尽早地让他上西天，他和那两个现在躺在床上的家伙，更难搞。”
“你说的是欧内斯特和德怀特嘛？德怀特不是我们特意放出来来煽动愤怒的棋子吗？不过就是延缓了下你自己的死亡，拖到海伦娜装填时间的人吗？”
测试者VI不以为然，这种人她在正面战场虽然没有见到和他做出如出一辙的操作的人，但是临场应变和沉着冷静似乎也不是什么非常罕见的品格，应该远远用不到和那位欧内斯特相提并论。
“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家伙是最为危险的，最好提醒下米利阁下吧——”
但是数据还没有来的及传输出去，此时镜面海域外面的那部分已经被剧烈的冲击冲撞开来。
整个镜面海域还是发出剧烈的震动。
“援军？是带着重型火力的援军！”
测试者VI看着外面，一双淡金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这里，她的身后展开了厚重的舰装，她的华丽而又盛大的弹幕瞬间降临。
“精密操作协议！”
少女机械般的声音展开，如同那审判罪人时的法官砸下的重锤一样，掷地有声，随后紫黑色的苍穹开始撕裂开来、
“有人插手了。还有意外之喜。”
重塑者指了指旁边的人，此时间，一位少女缓缓地收起了她的伞，然后少女缓缓地抽出了她的太刀，然后微微地擦拭了下剑身。
“镜面海域的安全交给你们了，面对已经出现的meta小姐，是不能掉以轻心的啊。”
重塑者打开了一个传送节点，整个世界换成了两个部分，然后她传送到了那位meta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这位meta小姐？似乎你才进入meta化没有多久吧？”
“吾名花月，重塑者，你还有什么遗言尽管早点说吧，重樱的刀法，我想你们在正面战场上应该是见识过的，不是么？而现在，你们还敢正大光明的出现这里，是真的不害怕我们再把你们再杀光一次吗？”
花月的眼中含着浓烈的仇恨，她知道，塞壬依然是她们眼中的头号敌人。
“我没心思跟你整这些，今天我不是来和你们做决战的，而且看起来，余烬已经开始分崩离析了呢？已经开始分道扬镳了吧？”
重塑者还没有说完，花月的利刃就已经比在了重塑者的咽喉上，但是重塑者却没有生气，只是轻轻地拨开了利刃，她的右手上也有和meta一样款式的武器。
“还是你在这里和我痛斥，你们余烬的首领是叛徒吗？这种话，我都听你们这些高傲自大的家伙们听腻了。什么都做不出改变，什么都改变不了，现在在我们眼前来维护那群已经伤过你们一次的人类。”
“你告诉我？谁才是最该被讨伐的？”
重塑者的质问，让花月meta沉默了，她现在除了灵魂深处拿道保护人类的，驱逐塞壬的底层逻辑之外，她完全没有任何能够支撑起她能够重新捡起剑去保护人类的信念。
凉心难热。
只是为了人类再举剑，真的值得吗？
她的剑不愿意去移开，但是她没发挥动下去，她无法避开那个事实。
整个世界，不再是黑白分明的一切，而是纠缠在一起的灰。
“那么，既然你我都不打算动手，不如好好地看着这一切。不管是这里发生的一切，还是在外面发生的一切。”
噗哈！
一道帅气的飘逸摆尾，杰克从他的摩托车跳窗下来，终于他摸到了存放武器仓库的二层。他手上握着心智魔方的铸造的指虎，一步一步地摩挲着看着靠着墙体走。
他能看到那些人形的量产型的塞壬都开始缓慢地行进着，都开始逐渐地寻找想要摧毁和寻找什么东西。
看着道路上躺在地上化成魔方的舰娘战友，他的内心握着一团怒火，但是他不可能直接出现在那些塞壬的眼中。
血肉之躯，怕是在激光性武器下就会被瞬间融化。
而现在，正面战场上，欧若拉已经带着剩下的舰娘开始和那些怪物交战，这些量产型的守备和搜寻，自然也就没有那么严密。
他必须要知道，现在的他现在还在考虑着这个仓库的地下部分是否还存在还剩下的舰娘，但是现在他无法保证这些消息，而自己如果贸然去寻找，在应激状态下的舰娘可不会区分塞壬和指挥官的区别的。
更何况，这只让他一个人来抗这么写武器，实在是过分艰难了。
但是舰娘们几乎舍生忘死地开始朝着仓库这边杀过来，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上的担子相当沉重。
仓库这里，是不是有火警警报和紧急疏散铃？
时间紧迫，此时他的位置离总台很远，但是在这个台前，至少有三个人形在这里扫视。
他掏出手里的手枪，他计算着自己距离着第一个背对着他的人形的距离。思索着对抗的方式。
少女破开了拉着少年，解决了第一层的机械士兵，和舰娘部的人汇合起来。
“你好，我是毕业生，威廉哈尔西，这是证件，这位是夕风小姐，夕风小姐是在非常特殊情况下启动的舰娘，只能很多细节不能细说。”
夕风一直都不是什么简单的女孩子，这一点小威廉一直都明白，但是他依然选择无条件相信她，他明白，不管是哪里的造出来的科研舰舰娘，他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一样的。
为了驱逐塞壬，为了保护家园，不管在何时何地，保护无辜的平民是他们所有人的一致的目标。
“啊，好的，威廉先生，咳咳咳咳。”
这位先生没有以他是个小孩子而轻视他，遇到即使到来的支援，即使只是孩子带过来的救援，也是极为需要的。
“我们可以为安排包扎。”
几个从角落里躲着袭击的护士开始走出来，此时一楼的人才开始聚过来，然后开始让伤员们躺先上。
“老家主怎么样了？”
“已经转移了，但是还有些舰娘困在二楼，那些机械人聚在二楼，我们没法去处理。他们现在僵持在哪里——我们现在攻不上去——”
“那么舰娘部那边呢？”威廉继续焦急地询问道，因为欧若拉老师和弗洛伦先生还在舰娘部，但是现在，舰娘部几乎被镜面海域整个的包裹住，从外界完全无法突破。
“现在马克上尉还在向这里赶过来，本来和加斯科涅他们已经出发了的，还要被临时叫回来，但是小子，虽然你还是个14，5岁的少年，但是战场上。子弹是不会看年龄的。不管怎么样，先手保护你自己和旁边那个舰娘为先。”
这位大叔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被医务人员一步一步搀扶着回去了，此时夕风才瞥到那位大叔腹部的枪口创伤。
少年和少女缓步走上楼梯，此时的两人都相互沉默着。
少年还在思索着接下来的动作，但是少女却还是心怀着少许的不安。
欺骗，隐瞒，这些本就是面对战场上应该做到的事情，但是这些却放在了眼前的这个少年身上，眼前这个绝对信任她这个完全身份不明的人。
真的，应该这样吗？
望着少年拿着地图一步走一步思考策略的样子，让她一时间之间情绪极度复杂。
这可能就是心思细腻，但是单纯的人吧。
她感叹道，但是随后，一阵局促的枪声传来。
“9点钟方向，3个半机械人！”
夕风的扫描仪很快就扫描到几个人，身后的舰装展开，拉着少年朝着那个地方就冲过去。
“哎！夕风你轻点啊！”
哈尔西被一下子拖过去，还没有从沉思中反应过来。
“德怀特指挥官——您的身体情况不能在留守在这里！这对您非常危险！”
贴身的圣女贞德提着保护着少年开始向后撤退，但是似乎德怀特并没有打算从这里撤离的意思。
他很清楚，现在的他必须留在这里进行指挥，因为现在在这里的舰娘只能以应急方案行动，一切以保护欧内斯特为主，但是剩下的，她们自己行动容易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而且现在大多数人现在还在去救援舰娘部本部的情况，他在这里需要防止那个可能出现的“万一”
他有种说不出的危机感，他明白，不管是自己还是欧内斯特先生，可能才是他们的目标。
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不管是对舰娘来说，还是对他自己的安危来说，先保证欧内斯特的安全，在保证自己的安全最好。
但是他并不知道，有人早已经趁虚而入，拿到了欧内斯特的病历本。
“多处脏器被辐射照射，身体机能大幅度下降，导致免疫力下降、体质虚弱，人体的循环系统受损、免疫、生殖和代谢功能都有减少。”
这位锁匠拍下来这份病历单，然后向外渡步。
“这位先生的情况真是不容乐观啊，不是么？”
“锁匠先生，我们已经接受到了这份病历本了，但是我们还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什么任务？我说过的，我不会杀人。”
“不需要杀人，只需要帮我们定位这一位的位置，德怀特，米切尔先生。”
那位先生笑了笑，继续说道。
“只是定一个位置而已，其他的和你没有关系，我亲爱的锁匠先生。”
此时阴沉的声音拉开，锁匠耸了耸肩膀然后说道。
“恕我没法完成这项任务，本来他就是指挥官吧？你们让我拿到病历本就已经是对这个世界的保卫人图谋不轨了，现在你还要让我帮你们解决一个躺进医院的人？我想，你们做事情一定要做到如此决绝的地步吗？”
“你真的觉得你能够从这里撇清关系？亲爱的格劳·雷辛托先生？你还觉得你只不过只是偷了一份病历表而已？”
对面的声音越来越冷，对于锁匠先生来说，他很明白，他的女儿被加在天平的一端时，另一端，不管是他的良知，还是他的尊严，只不过现在都轻若鸿毛，完全无法平衡天平的另一端。
“那么现在我可以问你了吗？亲爱的花月小姐。你到这里，只是为了过来想要解决掉我，拉着我一起被你的愤怒一起燃烧殆尽吗？”
重塑者瞥了一眼花月，此时的花月看着重塑者调出来的三个画面，一个一个画面都冲击着少女的内心。
为了夺取时间和武器单刀直入的指挥官，奋不顾身冲击医院救下平民的少年，大伤未愈而被迫出来为了保护核心的指挥官。以及在自己的女儿和良知之间挣扎的父亲。
人性间的复杂和美好，都在花月的眼中显现出来，花月此时的眼中显示的不仅仅是一种挣扎，而是更多的是动摇。
“这是你们要维护的美好，这也是我们未曾有过的美好，花月小姑娘，你现在能够看到的恶人也好，善良的人也好，都是这个群体最具有代表性的东西。”
重塑者苍然的笑了笑，然后继续地说道。
“我们自然是无所谓成为当代最大罪名的人，只是我在想，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你面对这样的复杂的人，你的选择道路是什么呢？你亲眼目睹着英雄逝去，目睹着英雄迫害，成为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的工具或者钱财，但是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不管阵营，不管人种，不分优劣贵贱都有想要为保护他们自己的人。”
花月依然举起她的剑，但是她的剑带着极大的犹豫。
“你的意思是告诉我，这个世界是黑白分明的，既有好的也有极其坏的人吗？我不需要在我面前讲这些大道理，你做这么大费周章的东西是为了什么？不会是来劝我对你放下攻击的吧？”
重塑者听到这些倒是像是开始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花月Meta小姐，自然你不必担心，我不仅会不会让你谅解我们对人类所做的一切，而是我要你坚定地举起这把剑，把我们所有人驱逐出这里。”
重塑者握着少女的剑尖，比在自己的喉尖，这一幕却让花月彻底傻了，她现在似乎才知道为什么重塑者从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和她交手。
她突然发现，自己那份因为同伴死去愤怒，反而显得有些可笑。
“人类的恶行，不是有人挑拨他们才动手，而是他们自己完美地为自己做好了辩护，找到了这个最完美甩开自己罪行和贪婪的人，但是人类的善举是这个文明需要传承的唯一途径。我们愿意，我们甘愿成为那个被万人所指的恶人，我们无所谓这些挂在我们身上的这些恶行！因为这是我们的父辈交给我们的，只有真正存在的恶，才会让这些被自己人压制的恶之下，显露出她的善。”
“那么你告诉我，作为这个世界，善的表现，你是否做好了，传承下这份美好的决心和意志！花月小姐！”
“你们meta有多少的准备去做到这些！”
“人类又有多少时间不是只从意识到这些道理转变到真正实施他们！”
“花月小姐，我没有答案，我们塞壬没有这个答案。我们塞壬解不出，回答不出这个答案！而你们怎么解答这些答案？”
重塑者开始咆哮着质问着花月，好像花月才是那个被质问为什么要毁灭世界的反派。
花月摇了摇头，她很茫然，她不知道应该回答，她看着重塑者的眼中，重塑者的眼中开始逐渐地变暗起来。
“看起来，我又是一场无谓的尝试，不过，这也无妨，那么我就想看看，如果当这个世界真正处于危机时，你能够怎么做？还是保持你那个所谓的初心和复仇之心吗？”
重塑者狂笑着，她的笑容更像是一种可怕的麻木。疯癫的麻木。
“那么，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应该可以拉开序幕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