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星官方文集:黑暗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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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崛起
尖啸声在炼狱熔炉的条条走廊间回响不绝。这不是往常奴工发出的呻吟,也不是被束缚的恶魔引擎终日不断的机械运作声,而是这座熔炉活生生的警报系统——在建筑群各处,大量变种人奴隶被神经接入了图像扫描设备和声讯阵列中——通过音阵放大的震天嘶吼。
“入侵者,”次元铁匠哈克叙低吼道,他动力甲背后的机械触须们随之躁动起来。他踏上通往熔坑的钢铁舷梯。“也许是忠诚派?”
沃拉克·纳尔在次元铁匠身旁蹒跚着,但只是含糊地咕哝了一下,并未作答。这个泯灭者从不会回答问题。这也是哈克叙愿意带着它的原因之一,而另一个理由则是它会向他的敌人降下恐怖的屠戮。酸性涎液从这邪术生化改造人满是利齿的口中流出,滴落在怪物庞大的血肉邪钢外骨骼上时发出嘶嘶声响。
“不,”哈克叙继续道,就仿佛自己的同行者回答了他一般。“攫灵星上的尸皇走狗已被赶尽杀绝。这次是有别的东西作祟。”
他们走下一道螺旋的楼梯,进入了熔坑。在这个巨大岩洞般的车间里,巨大的魔铸机械外壳悬挂在骨雕链条上。每一副空壳都在一口连接着管线的子宫坩埚上方伸展开来,后者填满了融化的灵魂精华——暴怒的恶魔精魂,都是哈克叙亲手从亚空间里扯出来的。在过去的几天里,这些原料已然经由黑暗工业设施进行了加工和提纯,如今它们几乎准备就绪,将要被灌进这魔铸空壳,化身有知觉的杀戮机器,为掠夺者阿巴顿大肆屠戮。
虽然空气中满是油烟,次元铁匠哈克叙还是嗅到了新鲜血液的铜臭味。大量没有生气的形体四散在地面上,被一闪一闪的警示灯映成红色。绝大多数尸体已经变成了碎肉块,这些遗骸曾是在这炼狱熔炉中终生悲苦工作,来填喂掠夺者庞大战争机器的变种人生化奴工和奴隶。他们的死无足轻重。区区凡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但不妙的是,哈克叙在碎尸血海中看到了显眼的黑色动力甲,数个混沌星际战士呈现出不同的惨状,喉咙撕裂,内脏外露。还在冒烟的爆矢弹壳散落在地板上。次元铁匠摇了摇头,眼前的景象令他困惑。显然,这些奴隶死在了尝试靠数量压倒黑军团哨兵的过程里。
“区区奴隶不可能做到这些。”他咕哝着,用靴子把一个战士的尸体翻过来。死者的头盔,以及其下头骨都被锯齿型的刀刃切开了。
沃拉克·纳尔不成言语的低吼变得更大声,也更加频繁,它凹陷的双眼盯着烟雾弥漫的大厅的另一端。泯灭者的身躯在令人作呕的撕裂声中向后一震,一把炽红的等离子炮从它的身体中生长出来,其邪钢表壳覆盖着黏稠的血污。
哈克叙转过身,举起爆矢手枪。
他听到光脚踩在地面上的声响和疯癫野兽的嘶吼。在烟雾弥漫的大厅另一端,大群形销骨立的身影蜂拥而来——改造奴隶和变异的野兽人。他们有的用扭曲的四肢在地面上爬行,深陷在皮肉里的带刺束具让他们无法奔跑。人群的大多数都紧握着可悲的简陋武器,例如铁棍和带刺锁链。另一些人全然没有任何武装,只能依靠自己发黄的指甲和牙齿。
“叛变要受到严惩,”次元铁匠咆哮道。“你们都要为此被丢进沸腾的铁水。”
这些话语本该吓退哪怕是最桀骜的奴隶,因为这是一个已经被次元铁匠反复实践过的威胁。但这一天他的威胁没起到任何作用。奴隶们蜂拥而上。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燃烧,他们在发出受虐野兽的嚎叫时把嘴张到了非人大小。另一些东西响应了他们的叫声,这东西来自遥远彼方,但又越来越近。车间后部闪出一道丑陋的光芒,每分每秒都闪耀得更加强烈。
哈克叙咒骂着举起手枪开火。一个冲锋向前的人类炸裂开来,他的同伙身上溅满了血肉。沃拉克·纳尔用他前臂上生长出的机枪开火,同时泯灭者的等离子炮也喷吐出一个耀眼的橙色能量火球,把半打奴隶烧成灰烬。
但人潮依然不顾一切地涌来,在他们身后,熔铸大厅被刺眼的丑恶色彩照亮。一波无形的尖啸灵魂冲刷过车间的天花板,盘旋在柱子上,也从墙壁上成排的管道中溢出。
次元铁匠哈克叙这下知道是什么东西触发了警报,又摧毁他奴隶们的理智的了;不知怎么,他设下的结界被突破了。恶魔灵魂毫无拘束地渗入了现实世界。一张张阴森朦胧的脸孔俯视着他,口齿不清的嘴里发出的嘲笑声响彻整个厅堂。
“怎么会这样?”他低吼道。他一寸一寸地检查过炼狱熔炉,再三计算过每一个他能想到的反巫术纹章、每一道亵渎的刻印以及每一个科技占卜仪式。他的成果应该是完美的。但不知为何,不可否认的事实是,这些防御措施失效了。
沃拉克·纳尔无视涌到身侧的可悲凡人,举起自己的机械共生炮向回旋的亚空间源质开火。等离子烈焰和自动炮的炮火照亮了车间,把混凝岩墙壁和生锈的钢架打得粉碎,但这就像是对水面射击一般毫无作用。没有躯壳的魂灵朝泯灭者冲去,在它周遭汇聚成一股由翻卷能量组成的旋风。沃拉克·纳尔被这股力量打倒在地,倒下时的力度足以震撼整个大厅。泯灭者震颤抽搐着,当无形的风暴将其撕碎时,它还在疯狂地开火。
“不!”哈克叙大吼,因痛失这一宝贵助力而激怒。
畸形的奴隶群扑向次元铁匠。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他杀死了大片大片的奴隶,他用自己的臂铠有条不紊地将他们砸扁撕碎,再用他的斧子把剩下的人一一砍死。但炼狱熔炉里有整整一百万奴隶,不管他屠杀了多少,他们仍然前赴后继地涌来。他能感到奴隶在他的头盔上抓过,手指和指甲在坚固的陶钢上扯得稀烂。
哈克叙抓住一个攻击者的脑袋,捏紧拳头,直到他感到头骨在他指尖开裂粉碎。他的整个世界都被血肉和疯狂所模糊。
一个臃肿的身影从黑暗中显现。哈克叙隐约看清那是个硕大的金属蜘蛛,它分成数节的身躯上涂满了溜滑的血肉和油。那东西以雷霆锤一般的冲击力道撞向哈克叙,把他压倒在地。随后他眼前出现了一张可怖的,长有许多眼睛的昆虫脸孔。他咒骂着在重压之下挣扎,但利如刀刃的足肢戳刺下来,刺穿了他的胸膛,在他的盔甲上留下一道道巨大的裂口。他感到一阵尖锐的剧痛击穿了自己的左肘。哈克叙看过去,发现手臂只剩下一截血淋淋的断肢。他那被切断的手臂在地板上抽搐着,动力斧还攥在披甲的拳头里。
“够了。”一个声音隆隆响起,那可怖的东西立刻退开,缩回了阴影之中。发狂的奴隶们也纷纷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嘟囔起来。哈克叙仰面躺着,用被刺穿并且迅速灌满鲜血的肺艰难地呼吸着。
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从翻腾的烟雾中阔步而出。空气随着这陌生人的靠近开始沸腾发光,没有实体的铸炉鬼灵聚拢在他身边,仿佛化作了一条色彩诡谲的披风。他身穿绯红的长袍,头戴羊角骷髅头盔,肩甲上的火盆熊熊燃烧。他的一只手里握着一柄巨大的法杖,顶端有一个恶魔头骨。尽管他的袍子是血红色的,肩甲上却骄傲地展示着荷鲁斯之眼。
次元铁匠哈克叙认出了附魔大师的神秘气场。这是个巫师,一个私通恶魔的人。仇恨像苦涩的胆汁一样呛在他的喉头。他最痛恨的就是这些两面三刀的召唤者。
畸形的奴隶们纷纷匍匐在这新来者面前,仿佛他是来拯救他们毫无价值的生命的救世主。他们在此人通过时一边鞠躬一边嚎哭地让开道路,他一路来到次元铁匠身前。哈克叙想举起爆矢手枪,但这头盔长角的战士用靴子踩住了他的手腕。
“叛徒,”哈克叙痛斥道。“蠢货。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战帅亲自命我来指挥炼狱熔炉。你以为他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一旦熔炉的火焰熄灭,生产陷入停滞,他就会知道你在这里做了什么。你觉得到时候他会怎么处置你,巫师?”他鄙夷地吐出最后一个字。
“火焰不会熄灭,”附魔大师蹲下来对哈克叙说道。“它们只会燃烧得比以往更旺。你把自己的信念寄于金属,次元铁匠,但如此简单又粗陋的物质绝无可能承载太虚之海的原始潜能。这就是我来此的原因。也是我将此处从你那暴殄天物的无知中解救出来的原因。”
妖魔鬼怪在哈克叙上方欢腾起舞,半成型的脸孔嗤笑着,在欢庆自己得到的自由时又垂涎三尺。
“你将为此万劫不复。”哈克叙吼道。
“或许吧,但我想也不会是今天。无需恐惧,次元铁匠。这未必就是你的末路。倘若你能存活下来,你会忠诚地为八重圣名效力的。”
哈克叙向残害他的人脸上吐出一口血。酸性血糊溅上巫师的头盔,而他丝毫不为所动。
“你的确是个不错的容器,”巫师说着用法杖尖端指向哈克叙破碎的胸膛。“你得到的奖励将是不朽,某种意义上的不朽。接受神启的赐福罢。”
那骷髅法器一碰到他的躯体,就燃起了邪恶的火光。剧痛与恐惧潮水一般席卷了哈克叙。他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挣扎尖叫,浑身冒起烟来,他的皮肤一片片剥落,眼球在眼眶中沸腾。
有什么东西正从他体内在往外爬,不光是爬出他活生生的肉体,更是从他的灵魂中爬出。他拼死抵抗,用他无尽的愤怒来对抗这入侵,把每一分意志力都投入到战斗中。
但这远远不够。哈克叙残存的部分被吞噬殆尽,而他空荡荡的躯壳中注入了某种古老又无可名状,同时还带着可怖愉悦之物。当他那备受折磨,已经扭曲变形的躯体最终睁开双眼时,透过这双眼睛看向外界的已经不再是那个次元铁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