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长子03

睁开眼，眼前一片空白。许久才适应了强烈的光线。浑身无力，好似被抽空一般，只剩一具沉重的躯体。

“飒飒。”见飒眼神涣散迷离，卷不由叫了一声。

“唔。”飒无意识地应了一声。瞳孔才慢慢有了些光亮，却又觉少了些什么，深处暗涌着冷淡与沉寂。

“飒少，敢问您是否中过蛊毒？”听闻，飒才发觉旁边有个身着白褂的医生。

飒没有回应，思索许久，他只淡淡回应：“这事，先生不必管了，我没事，您拿了出诊费便离开罢。”

“既然飒少不方便说，我也不多问了，给您配了些药，您觉疼了吃一丸可缓解。”医生摇了摇头，便离去了。

“哥……”卷还想说些什么，被飒打断了。

“父亲可曾来过？”

“来过，交代了几句就去忙了。”

飒冷笑一声。果然。

“哥，你别这样，父亲还是关心你的。”

“卷儿，你去罢，我明白。”飒挥了挥手，示意卷儿离开。

卷也没再多说什么，默默关上了房门。

两年后。

“小飒啊，那这些文件你处理了罢，我很看好你的，我从广州回来后要看成果的。”父亲亲昵地拍了拍飒的肩膀。

“是。”飒的面上既没有反抗，也没有意外，只是表示着顺从。

午后，飒在书房翻看着德文小说。修长骨节分明的指上戴着戒指，中间镶嵌一颗深蓝的宝石，在阳光下泛着光芒，如被阳光照射的汪洋，浅处暖如春水，深处却冷得刺骨，幽蓝深邃如同男人的双眸。

“飒少，老爷他，他……”下人惶恐的惊叫打破这份静谧。

“何事？”飒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悠悠地问。

“老爷他路途遇了一伙贼人，船沉了，尸首……没打捞上来。”下人结结巴巴地禀报。

“这就，死了？”飒口中反复念着，眼神空洞，却又无丝毫波澜。

那天，飒身着一身黑色挺括的西服，里面是白色丝绸衬衣。他跨进灵堂。里面的人都扯着嗓子哭喊着，死气沉沉，守着一副空棺材和一张刻板的黑白照片。飒跪下，对着那副灵位磕了三个头，便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继母在后面哑着嗓子喊：“华立风！你这个不孝子！你的良心何在？！”

直到下葬，飒都再没出现过。

老先生死后，没有指示遗产权，便由继母主持着家事。过了元旦后，继母因劳累，感染了风寒，也病倒了。府上乱作一团，飒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里，充耳不闻。倒是卷儿天天忙着打理事务，忙得焦头烂额。

平民老百姓，下贱的妓人，至流落街头的乞丐，人人都谈论着H家的遭遇，人人都吐着口水骂飒少，H家的长子，是个狼心狗肺的不孝子，这个流言直到那天，才传的愈加真实和疯狂。

飒进了继母的房间。只见得女人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嚣张气焰。

“母亲可还好？”飒问。

继母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飒没再说什么，只是从衣袋中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

“这东西，你给我的，我现在原封不动地还你，你自己清楚，你对我做过什么。”飒的语气突然阴冷，黏腻得好似罂粟的花汁，眯缝着的眼眸中闪着地狱之火的诡魅。

继母看着那包粉末，瞳孔猛然缩了缩。她不敢直视飒的眼睛。这个二十四岁的少年浑身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逼得她喘不过气。

飒起身，走出了房间。

“啊啊，夫人服毒自杀了！”一个丫鬟惊恐的尖叫声在身后响起。

飒冷哼。到头来，这女人竟是自己了解了自己。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卷儿听闻这个消息，跪倒在地，泪水顺着精致的脸庞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