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夕向} 墨洒黑云
本篇有部分ooc，事先声明，这是我第一次写这样的文，请见谅
乌云压城，大雨飘零，浮生观望着外边角落的波痕，来回来回，顿时手拳一紧，咬着唇，硬是把放在他旁边的画给撕扯下来，扔了出去
浮生看着那干邹的画，心里猛然回过神来，看了会炉上的火，早已烧的干净，一看到便满是失落
“....”
“又是一副败作”
他嘀咕着，站起身来，走到离他较远的神台上，看着上面的骨灰盒，他就在不知不觉中流下了几滴泪水
那骨灰盒里曾活过的人，乃是浮生的父亲，他这一走啊，也是走了十几年了
浮生的父亲称不上好父亲，他内在破钱败家，外在装高富贵，与其妻子关系不恰，最后还各走各的，然而浮生之所以会为他落泪，是因为他虽然对浮生严格，但也正因如此改变了浮生
浮生的父亲自从与其母分离后，没有选择独自养活自己，而是选择留下，自己继续抚养浮生
在此期间浮生的父亲喜欢上了画作，虽然伤财，但也买了不少画作，然而正是因为买来了不知多少的画作，他们父子经常出现一个星期吃一顿，甚至一顿都不足的场面，况且他买过来的画作，十有八九都是劣品...
不过，浮生的父亲也不是那种只买无心的人，因为每次在吃饭的时间里，他经常对浮生说，他要出去下棋，不明所以的浮生就这样一直把饭吃完，等他吃完了，他基本上就回来了
但时间啊，可是会带走往日的青春的，浮生看着一天比一天瘦的父亲，他逐渐明白问题的所在，他那时的担忧比起现在还要急，于是他有时不会去吃饭，等着父亲回来把让他把饭给吃了，然而他的父亲不仅不会感到开心，反而还要批评浮生，最这样，浮生也不得不把饭吃了，可每看到父亲的样子，他还怎么忍心咽下一口饭...
突然有一天，浮生有了个想法，既然父亲喜欢画，那自己不妨去试试，于是乎，改变的时候到了，他经常趁父亲出去的那一刻，便溜出去到处寻找一位会画作的师傅，而他之所以要溜，是因为他的父亲只想让他读书罢
很快，他在一座深山处根据一位隐士的指导找到了一位师傅，那位师傅看上去岁已过迈，为女性，浮生曾询问过她的姓名时她只字不言，不过这位师傅的心倒是非常善良，不仅不收浮生的一两百两，而且还让他看她收藏的古画，不过课程的时间非常紧迫，总是在父亲在家的前提下开始教学，为了不让父亲怀疑，他经常拿着古书出去，谎称这是去找别家长辈问问题，为此，父亲才放了他去
渐渐的，浮生的画艺越来越高超，画山画水，画物画生，皆不在话下，但与此同时，父亲的身体也越来越弱了，慢慢的，他走不了路，说个话也似费啊力气，浮生对父亲身体的担忧是一句难等的话，于是他打算告别了师傅，去远方作画卖画去
师傅得知这件事后曾告诉他：
“墨深可不可取，好好考虑，徒儿”
“皆为家人，感谢师傅指教，但愿能再次相见，徒儿...先向您告别了”
“临走之前，拿走这幅画”
师傅从她的房间里取出一幅画，这幅画上的山水物生可是世上一绝，这不仅让浮生愣了几会儿，而且拿起这副画时，他的手还在不停的颤抖
等他收拾好画时，他微微的向师傅鞠躬
就此，浮生走出了师傅的门外，然而他再次回头时，他发现师傅在不停的在他背后摇头
....
浮生果真的在外头作了画，卖了画，并且还赚了不少金银，为此他感到非常满意，而这则仅是一两天的事
然正当他要回家之时，他突然发现天空变得如同墨一般的颜色，很快就下起了大雨，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急急忙忙的走到家，开门才发现
父亲的脸，早就发黑了
他停滞住了，左手失控的放下那些金银财宝，右手紧紧的握着那副画，脸上的红润逐渐变得惨白，他急忙的走到父亲身边，用手捂住他的心脏，还有气，于是他打算出去找人治病，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出去，他的手就被父亲抓的死死的，他猛然回头一看，他的父亲在不断的摇头，指了指外面的江山，一直指着，一直指着
他的父亲就这样的死了
他呆住了，或许他觉得父亲之所以要指着那座江山，是想让他给他照着那江山画一副画罢，可是...
那里不就是他和师傅告别时的江山吗...
“保佑...”
浮生将三根烛香插进坛子里，看着还燃着的烛，便默默的闭上双眼，转而间就是一面苦色，原本就难堪的他更是心上插桩，不一会儿就滴下了几滴宛如珍珠般大的泪花
他为什么就画不出来呢？
以前的他在师傅身边画出来的画可谓是一番佳作，出了道更是尝了不少甜头，然而，他就画那父亲所指的江山，却怎么也画不好
“啊啊啊啊啊！”
一气之下，他含着泪花趴倒在地上放声大哭，心里满是不堪，不满，但这又这样，在这场乌云大雨之下，没人能听得见他的心声
“....”
良久，停止了哭泣，默默的站起身来，熄灭了灯火，躺在床上，听着雨声，进入了那久违的梦乡之中...
....
“咚咚咚”
此刻已是初日，还在沉睡的浮生被莫名其妙的敲门声给吵醒，抱有起床气的他想要开门大吼一下，可刚下床时，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不对啊，我不再卖画已经有五个月了”
他呆滞在刚下床的一瞬间，脑海里一直想着这个问题，因为自己不再卖画，所以不应该再有客商在这么早找他要画了，而且，他也久久的没出过一次门了
他抱着疑惑，小心翼翼的走到门钱，通过门上的洞口，他惊奇的发现敲门的人是一位少女
她身子并不高，大概到成年人腰部的位置，身穿着稍微带青的平民服装，头发很长，已经长到了她的股部，她的脸上与平常小孩差不多，不同的是，她的脸并没有一点污渍，眼瞳还是少见的朱红色
这么一来，她大概是上等人，虽然穿着是普通平民穿的服装，但看这位少女的面孔，身份一定不是普通平民那么简单，难不成，是那些商家的孩子过来求画吗？
浮生是这么想的
“请问，有人在吗？”
浮生在门内看着外面的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想什么，手想要放下之时，又不知觉的放到把手上，最后，他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眼，打开了那扇门
“....”
“有人...”
他已经不记得上次与人交往是何时了，虽不说什么，但是这是位少女，相比来往的成年人来说，要自然很多，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说出一番好话
“嘿！这里果然有人”
“请问...你...”
“啊...”
少女似乎有许些惊讶，不过很快就笑着说
“我是一位收藏家，在不久之前，我从一位长者那儿看见了您的画作，您的画作可真是好啊，现在的人一定比不上您的吧？”
“长者...”
浮生再次叹了一口气，心想着这个少女一定是从别人家那儿发现并欣赏了他的画，从而打算来找他，而且这少女自称是收藏家，可这么小就要当收藏家，真是让人感到稀奇
“那个...你找错人了...我并...”
“啊！”
少女突然望进浮生的屋内，突然意识到什么的浮生脸上变得十分疲惫，仿佛似累了好几天的酒家，既然被她意识到了，自己也压不下了，无奈之下，他只得承认自己是少女所说的画家
“嘿嘿，既然不用我说什么您就知道了，果然是一流画家啊”
“这...算什么啊...”
“您真有趣，嗯”
少女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的笑容令浮生有许些惊讶，他都不知有多少年没看到这样般的笑容了
“啊对了！我忘记自我介绍了”
“什...？你还要自我介绍？”
“当然啦！等一下你也要介绍自己的名字哦”
少女转了个圈，微笑的看着浮生，或许这一下的转身，这一下的微笑，能成为浮生之所以愣在门前的理由吧
“我的名字叫昔月，昔日的昔，月亮的月，你呢？”
“...”
浮生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眼前名为昔月的少女，顿时鼓起了勇气，朝她微微的说着
“浮生...”
“哇——画家的屋里果然是那么气派啊！”
昔月快步的走在浮生的屋内，看着周围墙上的许多古画，还有地上摆起的奇珍天工，脸上露出的微笑足以说明她对这里的喜爱，然而，浮生并没有被她的喜悦所感染，他一直记得，这是他父亲死后再装修过一次罢，为此，他感受不到半点喜悦，只有巨大的不屑埋在他的心里
“哎？那个房间里的是什么？”
昔月望了望与这个屋内格格不入的门榄，正打算进去时却被浮生拉住她的手
“....”
“别进去，这是警告”
昔月看着浮生，他原本懒惰的脸上挂起了许些威严，看来那房间里似乎有着不寻常的物
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这位画家如此的严肃？她不明白
“那其他地方我可以走走吗？”
“....”
“随便”
事实上，浮生并不想让她到处乱走，因为他觉得走进别人家可不是一个很礼貌的事情，况且...那门里，就是他的遗憾，不过他能让她进来，或许是他比较中意她罢，不过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了，可能会被别人称为变态
“哎？浮生先生！”
这时，浮生在屋内听见后院传来昔月的声音，他没想什么，慢悠悠的走到后院
然而，当他到了后院时，他愣住了
“乌云...什么时候...下的雨？”
又下起雨了，他最讨厌下雨了，没有什么比雨再讨厌不过了，那哗啦啦的声音一直环绕在他耳边，仿佛远处已失去灯光的灯塔，让来往的船只寻找不了方向，最后迎来了被巨浪翻滚的悲剧
“浮生先生！”
“啊？额？”
浮生被昔月的叫声打回了现实，他叹了一口气，眼里无神的望着她，此时他的身上被雨水冲洗着，如同一位失落之人
“你这里为什么会有桌子而且还有宣纸啊?”
他看向桌面上的宣纸，看着他们被潮湿所侵透，眼里顿时没有了光，他没有选择回答昔月的问题，而是默默的将它们放回自己的屋内
“浮生先生？”
“....”
他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选择望向昔月，而是将那些纸张，那些作画工具，全都放入自己的屋内，等搬完最后一盒作画用具时，他才缓缓的开口
“....去冲个热水澡，下雨了，别着凉”
“洗澡吗？浮生先生这里没有遮挡啊...确实需要洗澡”
“洗澡的地方在进门的左侧，去那儿就可以洗澡了....”
浮生转过身来，他并没有看一眼昔月，突然，昔月拉住了他的手，他烦闷的回过头来，突然看到昔月的眼睛时他感觉心脏在停滞，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浮生先生...淋雨后洗澡确实是要的...”
“可是...我并没有淋湿啊...浮生先生”
“什！”
他手上的盒子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墨水流逝在地上的每一个角落。如同不断蔓延的泥石流，在潮湿中不断散发出与雨后空气交杂的味道
没有人能说站在雨下还不说自己没有淋湿的...即便他在撒谎，身上所有的褶皱可是唯一的暴露者
可是...
浮生在她说这句话时终于发现
她身上根本没有一点被雨淋过的痕迹
热水从上方缓缓的洒在地上，它们逐渐消失原本流动的身体，变成摸索不到的雾气，在昔月的身上不断的徘徊着，室内的香气无声无息的走进客厅里，然而这并不能缓解坐在木椅上的一位颓废的年轻人，他还是不断想着刚刚所发生了事
为何...她明明就在雨下...为何没有一滴被雨水淋湿过的痕迹，难道说自己在搬东西的时候，没有看一眼昔月，而她或许早早的躲在避雨处了罢？很有可能的，很有可能的
他是这么安慰自己
过了一会儿，澡室里冲出了朦胧的雾气，它们不断的往上飘，有种莫名的仙气感，不一会儿便是她的客场
“哈——果然洗个热水澡令人舒服”
她依旧穿着那身服装，但这身服装并不能掩盖住她身上发散出来的热气，浮生下意识的看向她，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位少女跟初见时好像有所不同，总感觉她好像高了一点
“....”
“今晚先留在这儿吧，外面现在还下着雨，女子出门，晚归可多险”
他看向不远处的桌面，上面已经摆好饭菜，两碗两菜，这并不是他原本的日常
“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是的，不然填不饱，怎能继续活着...”
浮生的脸上露出了许些伤感，或许只有他能知道，那年来他和他的父亲所经历的苦难事儿所带来的悲痛
“这样啊...那就一起来吃吧”
浮生似乎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位少女，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位与他岁数相差那么多的小姑娘既有如此惊人的共鸣心理，或许他自己因许久没出过门而忘记了内心深处所拥有的感情吧
他没有犹豫，他听到昔月这么一说，也早早的站了起来，他坐在桌旁，看着那位正吃着很香的少女，不知为何，自己的嘴角好像控制不住的上扬了起来
他笑了，他终于笑了
自发生了多少分崩离析之后，苦在心头的心灵终于释放了，他终于笑了...
夜半，浮生看着外面依旧下起的大雨，不禁的又叹了一声，他真的不愿意让昔月在这么晚而且还很恶劣的天气下回家，所以他就打发她，让她在这住一晚，刚去这么说时，浮生还以为昔月不会愿意，没想到她得知自己的意图后，她爽快的回答愿意
这可让还没准备好的浮生打了个迫不及防，就连将她带进自己的房间也是如此的慌张
“那个...你今晚就睡在我的房间里吧，我就不打扰你啦，我出去睡”
这是浮生刚打开门准备走出去时对床上的昔月说的话，然而没等他走出去，他就被昔月拉住了衣角
“那倒不是，你就进来睡吧，毕竟这是你的房间，一起睡也不是不行的”
“一起睡吗...？”
他呆呆的看着昔月，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位小姑娘既然会让一位陌生的大叔睡在身边，想想那画面...不敢目睹
“好吧...那我就跟你一起睡吧...”
“真是直言啊~”
昔月在床上捂着脸，好像在笑着浮生，浮生倒是没什么，他直接一脚踩到床上，然后直接躺下去，昔月被他的这种行为给愣住了，她坐在床上，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位颓废之人
“一码归一码...赶紧睡吧，如果有什么想说的...现在说...”
他缓缓的开了口，嘴里冒出的不是什么令人感到快活的语气，而是一种悲哀，冷漠的感觉
“好啊，那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
“...”
“故事吗...”
“是啊，就是故事”
昔月朝着他微微一笑，随后就是望着天花板，仿佛在想着什么
....
【很久以前，有一位名为夕的神兽，数为岁之碎片之十一，她面像如龙，色相为青，形似重峦，然与其他神兽不同的是，她热于与人生活，她常会独自降于百姓的农庄上，低头仰望着百姓的生活，这让她很是高兴，于是便打算下来与他们交往】
【可她本以为自己能和谐的与人交往之时，正因她突如其来到临，百姓无一面露色苍白，在百姓眼里，她身如尘雾，眼色通红，尖牙乱爪，光是在天空上就如同黑云遮日，很是令人恐惧，于是他们将她驱赶出去，他们放鞭炮，扔二踢脚，这正是夕兽害怕的东西】
【夕兽很是不解，自己非但不袭击此地，且还如此的诚心诚意，可他们为何要如此的驱赶她】
【无奈之下，夕兽只能前往其他村庄，可每次降临此地，此地的百姓便会将她驱赶出去，渐渐的，她似乎看淡了，她对所有人类所过的生活淡了许多，于是她找到了一座深山，在那儿隐居下去】
....
“这不是除夕的故事吗？”
浮生静静的躺在床边，他的眼里的疲倦在告诉着昔月，她所讲的故事对他毫无任何吸引力
“差不多吧，不过与其说是除夕的故事，倒不如是...倒不是新的故事”
“那你继续...”
浮生背对着昔月，微微闭上眼睛，打算睡觉去了
而昔月倒是笑了笑，一脚踢到他的后背，无奈之下，浮生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了
....
【不知过了多久，夕兽在深山上又呆不下去了，她再次出去走走，突然，她听到不知何处传来的哭声，好奇的她朝着声音过去，这时，她发现了一位姑娘，也许哭声就是从她传出来的】
【她小心翼翼的向她靠近，可这姑娘是如此的灵敏，很快就发现了她，看到她非常的害怕，便又感到无比沮丧，可她没想到，这个姑娘并没有像以前村子里的人们一望就怕，而是在那呆着，她又有些不解，仔细一看，原来她的脚受伤】
【有着善心的夕兽伸张双手，从中排斥出一些云雾，那些云雾擦到姑娘的伤口上，起初，姑娘感到有些痛苦，但很快，她就惊奇的发现伤口既然消失了，而夕兽看见姑娘好起来后，正要得意离开之时，姑娘让她停了下来，她说】
【“那个...谢谢你...”】
【夕兽第一次听到人类对她的感激之时，她那通红的双瞳以惊人般的缩小起来，她说】
【“侬弗怕吾？”】
【“怕还是怕一点，但我知道你并不是那种吃人的怪兽”】
【姑娘朝她笑了笑，夕兽的心里不知为何会有种奇妙的感觉，她趴到地上，低头俯视着她，而姑娘则是摸了摸她的头，便要打算离开，然夕兽可是通性，她很快就明白姑娘的意图，于是让她停下，他说】
【“要弗...我送侬回去？”】
【“哎...说话的语气很像我们啊”】
【“我路过诸多地方，我自然学过人语”】
【“感谢您的好意，不过我还是自己回去吧，哦对了，你居住在哪儿？我明天过来找你”】
【夕兽更没有想到这位姑娘想要知道自己现居何处，而且还要去她住的地方待一会儿，她愣了几分钟，便默默的望向山里的高处，而且还答到】
【“若侬要来，呼喊我一声，接待弗费时”】
【“这样啊...那我要怎么叫你呢？”】
【“侬就叫我一声夕，我自然下来”】
【“好啊！啊对了！我的名字叫昔，昔日的昔啊！你记得了啊”】
【“嗯，我会记得”】
【夕兽说完，在地上转了一圈，飞向了她的现居的地方，在天空上，她还不停的回头看向那位姑娘】
....
月光撒进两人的房间里，不知不觉中，浮生既然转过身来看向昔月，他似乎对她的故事有了点兴趣，即使他的脸上依旧是如此的疲惫，但总比背过去独自睡着好点吧
昔月发觉到自己讲的故事吸引到浮生时，她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于是她再次闭上眼睛，接着讲...
....
【第二天，那位姑娘果然在山下叫着夕，而夕也自然而然的从天空冲下来，虽然那时的场面可是风起落叶，乌云架雾，然而姑娘并没有害怕，等到夕降在她面前时，她发现姑娘手上拿着一些东西，于是夕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自己的头上，然后再次腾云驾雾，飞向山上】
【前往山上，那里可是与山雾不同的地方，那里阳光明朗，松柏不断，正所谓低处不见山，高处不见雾，姑娘被这里的景色给惊到了，她高兴的在夕身上伸出手来，抚摸从她手中散去的雾气】
【等到他们到达夕所居之处时，姑娘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好奇的夕看向那些东西，问】
【“此物...何物？”】
【“啊，这些是作画用的工具”】
【“作画？”】
....
“作画...”
....
【“嗯，是的，是作画，作画啊，可以记录很多东西，久久都不会逝去呢”】
【“逝去...？”】
【“啊，夕好像不懂啊，咳，那我就给你演示一下吧”】
【姑娘拿起放在地上的毛笔与宣纸，找了个木桩紧紧的贴住后，又拿出了墨和碗，她现在碗上倒了一点水，随后就将墨在这上面不停的磨，此时，那一点的水变得非常浑浊，之后，姑娘拿起毛笔在这碗上沾了几笔，往宣纸上一滴一化，很快就出现了一座山的模样】
【夕将这些看在眼里，然而她并没有急着去问，而是看着她将画给画完，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姑娘拿起她所作的作品展现在她面前，夕看着那副画，顿时目瞪口呆，她问】
【“姑娘，我有个请求，侬会答应吗？”】
【“说吧，毕竟我们算是朋友了”】
【“那个...可以教我...作画吗？”】
【姑娘顿时愣住了，她看着夕，看着她那巨大的体系，还有那锋利的爪子，很难想象要是她真的去作画会是上面场面...】
【“可...夕，你现在这个模样...好像...”】
【“....我明白了”】
【“哎！你既然能腾云驾雾，还能翻山越岭，变形应该不在话下吧，你不如——”】
【“做弗到”】
【还没等那位姑娘说完，夕就看向别处，她似乎并不情愿...但不情愿什么呢？】
【“为什么做不到？”】
【“像我这种的兽，得靠吃物才能变其样”】
【姑娘听到夕这番画后，顿时吓了不轻，不过她很快振作起来，她也能明白夕的不情愿了，看来，她并不愿意吃人】
....
“得靠吃人才能变成人样吗...”
....
【姑娘想了想，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就笑着对夕说】
【“我会经常过来见你的，夕”】
【夕看着姑娘，看着她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原本有些苦闷的感情好像一下子散去了一般】
【随后往后的日子里，这位姑娘经常来到高山下，她经常为她作画，为她解闷，而在此期间，夕还懂得了许多作画技巧，还有有关作画的职业，包括它带来的价值。渐渐的，原本小小的姑娘已有二十，未过三十】
【可好景不长，她的身子不断的衰弱，有时在夕身边还经常咳嗽，严重时还吐出血来】
【夕曾想要为她治疗，她却说道】
【“旧病，无大碍”】
【无奈之下，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边作画一边咳嗽，她每一咳嗽都让夕心中大痛，可不知为何，她却说不出口来安慰她...她只能看着】
【随后有一周，姑娘没有来过一次深山上，这让夕很是着急，于是她往山下不远的村子奔去，因为山下常有雾气，且经常乌云大雨，所以这让该地区的居住民并未察觉到有夕的一点影子，而夕就这样静悄悄的来到村子上，她将自己的身子缩小，好能钻进屋内找到那位姑娘】
【夕不停的找，然而她到了不知多少家的家里，也从未有那姑娘的影子，直到来到一家...一家窄小但干净的屋内，她才看见】
【那个姑娘的尸体...】
【她正躺在那儿，看上去是不久逝去的，因此身体非常完好，而她的嘴唇边，则是已经干掉的血迹】
【夕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她的眼里微微的发着与以前不同的光芒，朱红色的光...在那乌云里透进少量的光中，却显得她如此的悲哀】
【她向前躺在姑娘的胸口上，突然她感觉姑娘的胸口不对劲，于是她抛开了被子，发现里面有一个很硬的木头，上面用墨水歪歪斜斜的写着两个字】
【“吃我”】
【夕看到这两个字后，她的泪水流了下来，滴在了那木头上，墨色随她的眼泪流逝，直到流在床底下，它才肯罢休】
【....之后，传闻深山上有一位仙人，她很擅长绘画，甚至熟练到可以将自身或别人入画，出画的能力，但也曾有道者进入深山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
“故事就是这样了，我不说那位仙人是谁你也知道了吧？”
“....”
浮生看着昔月，她的脸上挂着一副笑面，但在浮生的眼里，与她发着红光的眼睛相比，那笑容分明就是在苦笑，或许她对这个故事有着不一样的看法吧
“我知道了...”
浮生又一次背对着昔月，只不过这一次是为了不让她看见他的手边皆是不停延申的青筋
这真的是故事吗，昔月，浮生对她所讲的故事半信半疑，天地造化，哪里还有真假呢，或许他感到了有些迷茫，便没有再想了，闭上了双眼，渐渐的再次进入梦乡...
....
“我就要这么睡下去吗....”
“明天早点起来去画一幅吧....”
....
第二天初日，浮生早早的起床，他看着还在沉睡中的昔月，顿时放心了下来，于是他小心翼翼的从他身边爬到床底下，等完全着落时，他缓缓的开了门，再看了一眼昔月后，悄悄的把门给关上
今天的天气算是不错，浮生把作画的用具摆在后院，看着远处的江山，只可惜薄雾与它环绕在一起，不然会好画很多，但这对浮生来说，这再好不过了
可刚落笔，他又再次感到了迷茫，与之前一模一样，怎么也有不了画其他画的感觉，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将画给画了，可得出的结果并非他想象的那么完美，看的这样的画，他莫名的感到怒火燃上心头，他撕破了画，将变成碎片的它们撒手至天空，看着它们如同雪花一般缓缓的落在他的脚边
他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拿出一张纸，拿起毛笔，沾上墨，作起画，然而结果都是一致的，雪花，雪花，满地都是雪花，可他依旧没有打算停下，他再次拿出一张纸，拿起毛笔，沾上墨...
“早安”
直至这一句的问候涌进他的耳边，他那还在作画的手停了下来，他看向昔月，然而他现在的面容如同惨悴的兽，双眼充血，满面疲惫，如同一位不知停滞的疯子
昔月愣了一下，随后就大步的走到他面前，想要仰起头来看一看浮生的画作，然而浮生早就意识到这一点，特意将画给翻了过来，然而因为是宣纸，所以露出来了几滴颜色是盖不住的
“不给看画吗？”
“....”
“那算了，那我来收拾一下你地上的屑纸吧”
昔月弯下腰，将碎在地上的画屑收拾在一起，然后就各忙各的。浮生看着他，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转过身来画自己该画的画
“浮生先生，你为什么要作画呢？”
“....”
阳光好似一下子消失了一般，坐在椅子上的浮生呆滞的看着自己所画的画，他的手仿佛僵持住了一般，怎么也不敢再画一步
“....为了钱吧....”
“你五年前就不再为客商作画，如今的作画，又是什么？”
“....”
浮生放下了毛笔，不可思议的看向昔月，他到昔月的脸，那是何等般的沉着，再对比一下自己的脸，疲惫，颓废，连自己为何继续作画，他也搞不清楚。他起初是为了父亲，但现在，他还真的为了父亲吗？
“....”
他迟迟不语，昔月似乎得出了些答案，于是她就继续微笑着，把弄着手头上的事儿
良久，浮生再也没有心情去再画下去了，他放下了那些作画用具，微微的转过头来，看着昔月，还是老样子啊，然而当他看向昔月把弄的东西时，他的面色似乎变得有些苍白
那不就他想要画出来的江山图吗？
很显然，昔月将他所撕下来的碎片拼在了一起，但是，这并不是那种乱糟糟的模样，而是将它们形成了单独一幅画，而这副，就是他十几年前至现在都一直想要的画作
“等等！这...这！”
他伸出手来，想要再仔细看一番，可不知哪来的一阵邪风，将这些成为画作的碎片如没有一点存在感的屑给吹入天空，浮生的身体僵住了，他的双手悬在空中，看着昔月脸上依旧露出的笑容，不知为何，自身感到有些绝望
“这...哪来的风啊...”
“看来又要下雨了”
“....是啊”
昔月站了起来，她看到浮生那悲催的面孔后，低下头来，走到浮生的耳边，轻轻的问道
“你这么想要画出那副江山画吗？”
“....我想”
“可你画不出来，你觉得是为何？”
“....”
“能力？经验？还是...”
“别说了...”
“你本来就不想作画？”
“你够了！你懂什么啊！”
如同被说出自己心中的底线一般，浮生一拳打到桌子上，然而这桌子不仅完好无损，自己的手反而承受了反过来的伤害
“我确实不懂你们画家，但是，为什么我将那些碎片拼凑出来时，你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想要抓住眼前的所见之物呢？”
“还是说，觉得我这个外人，帮你解决了问题，让你觉得不可思议或者，让你觉得不甘心呢？”
“....”
昔月的这句话让浮生冷静了一点，他沉默着，眼里满是积蓄的泪花，在这乌云底下显得是那么的生硬
“看来我说对了？”
“....你没说错”
浮生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原本带着泪花的他，就这么一擦，把自己心底里的空洞给擦拭出来...
乌云漂泊，它们即将汇聚到一起，昔月看着天空，叹呼了一口气，她拍了拍浮生的肩膀，在他的耳边微微的低语着
“你看啊，又要下雨了”
“....”
他没有一点儿想要回答的意愿，这对他来说，下不下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每一想起刚刚那些屑片灰飞烟灭时的场面时，他就不愿感受附近的事儿了，沉浸在让他迷茫的回忆之中
“ 不愿说了吗？”
“....”
“你这样做很让一位少女感到讨厌的啊”
“....”
昔月看到他依旧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愿，于是就又凑近耳边说着
“笔浅不可测，墨深不可取，画...”
“....”
“墨深不可取...”
“....”
浮生看向昔月，原本空洞的颜色里莫名的提起了些精神，虽然绝大多都是疑惑造成的，但他总算明白，昔月并不是什么收藏家
相反，他或许是师傅带出来的大画家
他一想想就觉得奇怪，明明是一位少女，既然会对画有兴趣，要知道，这外头所古旧的画可比他所画的还要多，所能值得收藏的也很多，为什么偏偏就要他的画呢？况且自己也好久没有卖画了，即便再爱惜古旧之物的人也会选择时代顺应，那她又为何必须得找他呢？现在她说到的这句话，他就得知了答案，也许这少女，是那位师傅让他过来找浮生的
“....你知道这句啊”
“当然啊”
“哪个门派的？”
昔月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远处的江山，她指着那边，那里青山绿水，虽然来了许些乌云，那也是对那片江山添了几分色彩
浮生愣住了，他的想法果然没错，他站了起来，疑惑的问她
“你明明会作画，为何要拼凑我的屑片来指引我？你为何不直接画出来？”
“因为这是你的任务”
“那你...先不说这些！这幅画我画了几年都画不得，你又为何如此轻巧的将它给画出来！”
“你想知道？”
“我很想知道...”
“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浮生犹豫了一下，看着天上的乌云，绷紧拳头之下，他大声的喊着
“好，我答应你”
昔月笑了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还没说要求你就答应了啊~那好，明天陪我去一天那个江山上，回来时，我便告诉你答案”
不一会儿，乌云散开了，照下来的阳光则是发橙的，啊，即将过夜了吗？浮生甚至都没有感觉到时间过的是如此的快，他看着天上照下来的阳光，莫名的感觉到了许些温暖
....
“或许明天就是答案的结果吧...”
“师傅啊...你派个小姑娘过来...你是不是也发觉了，我的精神已经变得脆弱无比了吧？”
“一码归一码吧...”
....
他独自躺在后院里，微风轻轻的推动着他，好让他继续睡下去
“浮生先生，我们该走了”
昔月手持木杖，屹立在门口，然而她那身高与那木杖对比，显得有些不协调
但浮生并没有在意，他在意的，就是自己好不容易起了身，就要被拉出门这件事，虽然答应了昔月今天要陪她去那深山上，但早起出门的习惯他并没有适应的过来
“走啦，别那么懒懒散散的啦”
昔月拉着浮生的手，她的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拉着浮生走到阳光下，浮生被这突如其来的阳光给吓到，但很快就适应了下来，不禁的眼神有些麻痹
“走吧”
昔月看向浮生，这次她的脸上并没有挂着笑容，而是一种平静以及事态淡薄的感觉，这让浮生觉得后颈一绷，便看向了别处
....
“深山啊...已经好久没来了啊...”
在前往那片深山的过程中，浮生的心里是这么想的，的确，这座山他已经很久没来过了，大多数的景色他都忘得差不多了，然而他在踏入这片大地时的那一刻起，曾经的熟悉感涌进他的心头
“真想知道师傅现在还活着嘛...嗯...不如问问昔月吧”
....
“昔月...师傅现在还活着吗？”
“你说师傅？”
她没有转过头来，而是继续向前走着，她现在的背影，越来越让人觉得她是一位年迈的长者了
“她死了有三年了”
“这样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有...”
“怀念吗？”
“....”
浮生低下了头，喉咙里的滚烫感在不断的交织在一起，想要呼喊却呼喊不出来，因为他知道，人生在世，本来就有走去的一天，这一点他从父亲的死理解了出来，所以他对师傅的过世，完全不敢哭出来
一路上的婉转，与这片领域的薄雾没有任何干系，但浮生总有一种莫名伤感的感觉，好像...
天空又要下雨了
浮生急忙的看向天空，天空上的乌云将要聚集、凝固在一起，最后要降下一滴又一滴令浮生厌恶的雨
浮生打算要向前跟昔月提议回家去的，然而昔月好像知道浮生会这么做，于是就大步的跑向一个拐角处，浮生见状，他快步的走到拐角处，他一走到那儿时，他就感觉斜坡上仿佛有人在死死的盯着他，明锐的浮生看向了斜坡之上，终于看到了昔月，不过...好像与之前有所不同
她的眼睛如同龙一般...在发着朱红色的光芒，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笑容，浮生看到她，仿佛面对着一位面生的陌生人一般。
浮生感到莫名的压迫感，就像面对着神明一般，而自己却是如此的渺小，但他很快就缓和了下来，一小步的往上坡行走
“...昔月，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要看着你”
“可你的眼睛...”
“眼睛怎了？”
“....”
“我们回家吧，要下雨了”
“你怕雨？”
“....”
浮生似乎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位究竟是不是昔月
“我怕，所以...一起回家吧？”
“侬怕，那你得跟得上来，我才做这个选择”
昔月转身走进背后的浓雾之中，浮生一开始愣了一下，随后才发觉到什么，急忙的跑了上去
乌云，雾浓，如墨色的天空，与这深山内有着莫名的恐惧感，浮生不停的奔跑着，却始终找不到刚刚消失几秒钟的昔月，又因这深山上的诸多因素，让他难以找回原来的方向
浮生的心冷了，等他的体力全部耗完后，他趴倒在了地上，已经没有任何所谓的了，他看着天空那如墨的乌云，啊...应该说是黑云吧，瞧瞧那些雨滴一滴又一滴的滴在他的脸上、身上以及心上，渐渐的...他有些麻木了，他喉咙现在还是滚烫的，可他已经不想喊了，因为他觉得一喊就更滚烫，倒不如让它冷却罢了
那些雨滴还滴在他的身边，他们如同墨汁一般然在这片湿润的大地上，他们开始干枯了，干裂了，毫无任何生机的向四周展开，最后撕裂...
“....”
“还是...睡一会吧...”
....
........
“先生，请您醒来罢”
“先生？”
“先生，请您醒来罢”
....
“我...”
“....”
浮生微微的睁开眼来，他一睁眼，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黑云，而是一位看上去像是和尚的老者，他猛然的回了个神，身体不禁的颤抖起来
他究竟在哪里？面前的人是谁？还有，昔月呢？
种种问题在他的思维中碰撞，老者似乎知道浮生现在的状况，于是就拿出了些米来，放在他身边的石椅上说
“先生莫慌，你现在在亭子里，外面的雨洒不进来，我看你躺在地上不动，危险的很啊”
“亭子...吗...”
浮生看着这周围，果真是座亭子，他又看了看外面，外面的黑云还是压着这山，还在下着那些令他感到厌恶的雨
“....”
他立刻站了起来，转身就打算离开这个亭子，谁料这老者力气大的离谱，他死死的拉着浮生不放，面露伤感的对他说
“先生莫急，伤身不值啊”
“....你说我不要急？”
“是也”
“你觉得有什么理由让我不急的...”
浮生面向老者，他现在的面向令人感觉到他的绝望与悲哀，眼神上的空洞，嘴角上不断抽起的根，还有什么人比他对现状更绝望的？
“高山雾薄，但大雨连绵，地滑，下山难啊”
“....”
浮生听到他这么一说，也冷静了下来，坐在石椅上，死死的盯着外面那一团团漆黑的云
“先生为何盯着那团云？”
“....”
“那是构成我遗憾的一部分”
老者看着浮生的背影，他就如同一位失败者，失败在哪里呢？或许只有他才能知道吧
“先生，你觉得那团云似墨吗？”
“....像，准确来说，它像是散开的墨一般...”
“唉，墨深不可取啊，可你们都还是取了”
“什...！”
浮生听到老者的话顿时一惊，他迅速的转过头来，看向那位来历不明的老者，眼瞳在他再次望见他的一瞬间又缩小了
“你...你为何也知道...这句话？”
老者看到浮生那么惊讶，便莫名奇妙的笑了笑，他拿起放在身边的米，说着
“这句话啊，在深山上不是很常见吗？”
“常见...？”
“是啊，很常见啊”
老者望着天空，那黑云依旧还在，大雨依旧连绵，但老者却是面带着微笑，如同一位潇洒的浪客一般
“那...‘你们’又是什么意思？昔月和我吗？”
“你觉得呢？”
老者依旧在看着黑云，浮生有些着急，他走到老者面前，问道
“我不知道...所以请你回答我...还有你认识...昔月？”
“认识，对了，昔月有给你讲的故事吗？”
“....”
“哈哈哈，昔月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出来啊”
“....”
“不过，这故事里的内容绝大多数都是虚假的，唯有如同黑云这话倒是对的”
“你的意思是...”
“外面还在下雨吧？我们一起走到山顶上吧”
“....”
浮生看向外面，外面确实是在下着雨，但老者这么一说，他也没有想太多，就默默的走到老者身后
“走吧...”
老者看向他，起初还有些惊讶，但随后，他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浮生看向老者脸上的微笑，不禁的让他想起已经离开身边的父亲，不知不觉的，感觉自己眼角好像有许些泪花
“....”
“是沙子吧...哈哈...”
“....”
“抱歉...”
浮生低下了头，他不敢望向老者，老者似乎也知道什么，就没看向浮生，他拉着浮生的手，提着灯，不停的望山上走，他暴露在雨下，但老者并没有说什么，就这样让他一个人默默的哭泣吧
雨滴不停的打在他们身上，黑云里传过来的邪风也不停的推着他们，但很快，他们就到了离山顶的不远处
可老者一下子放下了浮生的手，还在沉寂中的浮生差点失去平稳，好在老者一手扶住了他，否则就要有摔下山崖的危险
“上面的路，你来走吧”
“我....？”
“是的，就是你”
老者向浮生笑了笑，将他推进比较稳定的角落儿，他告诉浮生
“好好走上去吧，上面就有昔月想要告诉你的答案”
“....这样吗？”
浮生看着不远处的山顶，低下头来，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然后他又看向了老者，他看到了他的笑容，突然...他好像明白了师傅所说的话，昔月所说的话，老者所说的话以及父亲最后的指引，于是他的泪水流了下来，面孔上的悲哀似乎消失殆尽了
“....”
“谢谢你”
他转过身，大喊着
“那个！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说吧，小憎会帮你的”
“向我替她问好，谢谢你了”
老者的面容似乎有些惊讶，但随后就笑出口来，爽快的答应浮生的请求，便转身走向山下，再也没有看向浮生
浮生看着老者消失在自己眼中之时，先笑了一两下，随后就很有气质的看向山顶，不知不觉的，山顶似乎被黑云覆盖了，身边的雾也越来越大了，几乎都看不见一丝痕迹，同时，那雨也比刚才的还要凶猛
但浮生好像什么都不怕了，他站在避雨处，马上的走了两步，那黑云在不断的嘶吼着，然而每一滴都无法令他畏惧
“几年来，我一直都无法理解您的意思，我很抱歉”
“然后，我一直呆在家里而不出，我很抱歉”
“之后，在这深山上还让您失望了，我很抱歉”
“我现在才能理解您的意思，我依旧很抱歉”
浮生离山顶还有两步
“但我也要谢谢您”
“您帮我走出了心境”
浮生离山顶还有一步
“父亲，昔月，老者”
“以及...”
终于，浮生走到了山顶，他看向天空，黑云早已消失，雾也散开了，一层层的山坡，一座座的高山，在那夕阳下，显得如此的壮观雄伟
他笑了，他走到一个能坐的石头上坐了下来，笑着看向远处被夕阳照射的云层，深呼了一口气，说
“你，夕”
一个个灯火又点燃了起来，那遥远的村庄又传来了归家的钟声，夕阳西下，好一个诗句：人生如画，画如人生
“我回来了”
浮生走进了一家破旧的地方，原本的伤感莫名的感觉有些温暖，趁着夕阳还有许些光之时，他找到了一个古旧的房间，非常庆幸的是，里面完好无损，他高兴了起来，走到一个破旧的木柜面前，打开翻找了一番，拿出了藏在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幅画，一副师傅送他的画
他满怀期待的打开这幅画，然而等到他翻到这幅画的中间部分时，发现它早就破烂不堪了，而中间的地方，是一座高山的顶端
虽然画已破，但他倒是很高兴，于是他放下了这幅画，转身翻找了些作画工具，然后走到外面，看着那江山，又画了起来
在这夕阳之下，那山可真是色彩丰富啊，很快，浮生就画好了这副画
这一次，他画的非常的完美
他笑了，高兴的跳了起来，父亲让他做的事完成了...
当真？
“不”
良久，他冷静了下来，在夜深之中，他拿着这幅画，走进了那房间里，并将他放在那满是干枯的血水的床头上，笑了声后，流下了久违的泪水
第二天的早晨，浮生从这破烂不堪的地方走了出来，他穿着整洁，拿着那些父亲留下的画作以及些作画工具，非常自信的走了出门
就在这时，这地方莫名来了一位不明来路的老者，他急忙的赶到浮生身边，对他说
“先生，你是卖画的吧？”
“不是，我是打算在这片大地探索一番，往大的看看吗？不是吗？”
“啊...这也对，不过，先生，你看天空好似一团黑云，看上去要下雨了，你不如过几天再出去吧”
浮生先是愣了愣，但很快就笑着回答
“不了，下点雨，不妨”
浮生说完，再也没有回头看向老者
他走在大道上，这一走，就是一直走吧
黑云如墨，墨洒黑云，然浮生如梦，梦如画卷，这与一时的事儿相比，又有许些可笑，久违，久违啊，倒不如出去走走罢——
（完）
写完了qwq，好累，这真的是单夕向的文吗qw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