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神威篇 番外:绿树阴浓夏日长
唔……
眼前传来棕橙色的光亮感。
睡意全无。
睡眼惺忪地侧目手表——恰好4点半。
哦,昨天又忘记拉窗帘了。
揉一揉因自己不堪入目的睡姿而变得像鸡窝的头发,然后再深吸一口气,坚决地把双目张开――
构造体不需要赖床。
刷牙,洗脸,欣赏窗外的日出。
太阳霸道地向长夜抛去一个热烈的吻,那吻痕便在沧玄中荡漾,逐渐凝固,成为又一次日夜交替的化石。
又是一年盛夏。
……
普通的一个早晨。
外边传来悠长嘶哑的鸡鸣。
随意抽出一条短裤穿上,走到相近的那个房间。
依旧没有动静。
他在那已经坐惯的椅子上缓缓坐下。
床上久久沉眠的,是那位与自己约定好到未来的她。
心电图依旧保持着正常的波动。
把手伸近她的鼻子――呼吸还算安和。
食指与中指夹起床头柜上日历的书页,向后再翻了一篇。
又梳理了一遍她的头发,依旧是那个味道。
然后坐着看了会儿她胸口规律的起伏,以及贴合在皮肤上的眉毛。
又数了一遍,273根,一点不差。
……
阳光已经怀抱住她的脸。她表情似乎保持着恒久的安宁,多少天来,或雷鸣惊心,或冷暖交集,安宁自如钻石,安稳无移。
安稳得让人害怕。
再看眼手表,5点13分。
另一个房间里依旧纵容着昏暗。
……
卡穆才不会这么早醒。
下楼看看吧。
穿上一件露肩短袖,让人造皮肤与早间并不炎热的空气亲密接触,然后小声地踩着楼梯踱下。
也是一片昏暗呢。
看来丽芙也没醒。
将大门微微打开,看光在暗的领域中开辟一道堑垒,守护那光明而又狭长短小的通路。
然后慢慢伸长,伸长,直到蔓延到那每日约定俗成的边界。
光与暗大概是有什么等价的契约的。
那两个人的时间是吗?……
静静坐在那阳光刚刚可以触及到的大皮椅上,然后再嗅几口外面透进的晨息。
好像有点湿。
神威垂下头,再看了看表。
5点半。
似乎时间过得有些慢……
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在这盛夏的季节。
有点像空花的雨。
神威钻过门,有点百无聊赖地向外走去。
雨一点都不讨厌,带着些熟悉的凉,披在你身上化作一个透明的外套。
头发掺上几点温凉,身体便觉轻巧。
轻巧到似乎松开了某人的手。
……
有些事情似乎掩上尘埃,隐匿于由时间拉长的陌路,偶因几点涟漪被不遇叫醒。
按说构造体应当有足够的记忆,可有些人和事,似乎有些淡忘。
依稀记得,以前某人也和自己淋过小雨。
算了,以前……
深吸一口气,大踏步向前走去。
昨天出壳的小鸡已经换上了金黄色的毛绒外衣,就像一团小毛线球,再外带上小声尖鸣的发声功能。
他蹲下,小心地抓起一只放到手中。
刚出生的小鸡很乖,没有要死要活地在手中折腾。它年龄不到1天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金发少年。
呃,单论长相,我大概还是少年吧。
神威这样想。
揉一揉小鸡灿黄的脑袋,手心传来阵阵痒意。
再把它小心地放回,取出旁边备好的小米给它们上个早餐。
神威看看手表――
5点50。
……
丽芙习惯6点醒,可以回去了。
拿起扫帚,在偌大的客厅漫无目的地清扫。
卫生间那侧水声响起――丽芙大概在洗漱了。
打开冰箱想喝点什么,却发现昨天放好的可乐又少了一瓶――
卡穆这家伙又偷吃了。
放弃早上起来喝冰汽水的想法,从旁边拿起一瓶牛奶。
至少构造体空腹喝牛奶不会肚子痛。
再一次看看手表――
6点7分。
……
帕弥什战争结束了,大家理所应当地获得了酬劳。
队长成为了“史密斯”,实现了构造体和人类的关系正常化。
万事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医生,休假的时候他会去幼儿园和小学陪孩子玩,不时地从兜里掏出足以让孩童狂喜的糖果。
露西亚去映画晨星的某家餐饮店做了服务员,那家店铺到现在还是明星店铺。
里成为了一名精英机械工程师,制作出来的产品总在超市里一火再火。
自己则分到了一幢别墅,在田地里务务农,种种花,生活也过得不错。卡穆成为了职业游戏代打,一直寄宿在自己家里。丽芙则想要多看看指挥官,自愿过来照顾大家。
至于指挥官,依旧没醒。
……
他们的名字都被写在历史书的教材上。
他们都成为了行走着的史诗。
他们的背影独一无二,自在飘扬着无羁的风。
也依旧平凡。
6点14分。
“神威先生又起得好早。”丽芙身着淡粉色的短裤和休闲T裇,惯常性地向神威问好。
“我去给大家准备早饭。”
拖鞋发出的声音在地板上行走。
啪嗒,啪嗒。
……
自从战争结束,构造体的战斗功能就被削弱,一些人类习惯的仿生功能则统一加装。
现在构造体可以通过进食补充能量,也同样每隔一段时间要去构造体医院纠正意识海偏离。
真的好像自己依旧是人类一样。
神威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发着呆。
“神威先生,可以吃饭了……”娇柔的女声从厨房传来。
“哦哦……”从沙发上起身,看着那凹陷的部分像海绵一样慢慢复原。
他又看眼手表。
现在23分了。
……
一如惯常简单的早饭,两碗清粥,几片梨头,几摊荷包蛋,零星洒上几点酱油。
再加上对桌少女可爱姣好的容颜,粉红与白色的发丝,淡淡地散发舒心的香气。
然后再闲谈上几句。
“看来卡穆又赶不上丽芙的美味早餐了。” “卡穆先生吗?他好像昨晚熬夜代打,恐怕中午才会醒了……”
“这样啊……我们方便面库存还有多少?”
“昨晚似乎卡穆先生吃完了……”
“这家伙……看来今天丽芙要做三人份的中饭了。”
“没关系!”
丽芙也依旧那么温柔体贴。
都是往常那样……
猛喝一口白粥,含上一颗蛋,肚处的温暖宣告早饭结束。
6点40分。
鸡已经乖巧地跑出鸡舍,几只母鸡在地上啄着,发出咕咕的叫声。
拿着袋子往里边撒几把玉米与谷粒,看一群鸡伸长了脖子争抢,然后走进去搜刮一下昨天忘收的鸡蛋。
另一边刚买来的鸭子还小,随便捉来了地里泛滥的蚯蚓,用作它们的饲料再好不过。
哦,还没看过小鸭子游泳。
往一个大盆子里注满水,好不容易抓住那只四处奔窜的头鸭放进盆子里,其它的小鸭子便憨憨地凑过来,任凭自己像抓娃娃一样把它们也抓进去。
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蹲着看鸭子游了好久,直到腿上出现了酸觉。
以前只有21号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看看手表――
喔,7点半了。
……
早上下过小雨,浇水就算了吧。
昨天整理过仓库了。
动物们小生活都过得不错。
丽芙有好好地看着她。
好像自己没什么可做的了。
悠闲地走进屋子,随手拍死一只蚊子――虽然它对构造体没兴趣,但嗡嗡的声音着实恼人。
然后把整个身子瘫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玩了一会儿连连看――
权当消磨时间吧。
又一次过五关斩六将。
连接到电视的通讯突然响了起来。
立刻接通,出现的是哈桑和尼科拉,哦,还有后边的阿西莫夫。
哈桑的头发已经变成了尼科拉那般的花白,而后者的眼睛里多了几坨浊黄。阿西莫夫原本高挑笔直的身躯因长日操劳变得佝偻,倒是那不肯屈服的眼睛依旧泛着光芒。
已经过去好久了,神威这样想。
“嗨,神威?中午来你们家蹭饭哦?”开口的是哈桑,他的笑容在退休之后变得自然许多。
“议长,今天有雅兴来光临寒舍了?”神威端上笑容,以闲淡的口吻打趣道。
“害,还叫他议长呢,就一个臭领退休金的。我们这么多人,不会介意吧?”尼科拉手搭上哈桑的肩膀,笑着挖苦着自己的老搭档。
“怎么会呢?荣幸之至!我说老尼啊,皱纹又多了,注意点。阿西a梦怎么不说话呀?”
“他在思考科研难题呢,估计都没听我们在讲――”
“不要叫我阿西a梦,说了多少次了。”
“看来某人只是在假正经嘛。”神威开心地笑了。
“总而言之,今天中午――”
“不见不散。”
哦,看看时间吧。
……
大概8点半。
那再玩一会。
“丽芙,下来吧,有活干了。”
直接扯开嗓子向上面吼道,完全不担心吵醒还在酣睡的某人。
“来了来了……”少女的声音顺着楼梯微弱地飘下来。
“什么活呀?”丽芙擦一把汗,晶莹的珠水夹上指尖。
“老哈桑他们要来蹭饭了。”
“明白!”
粉色身影跟着金发少年走进厨房。
这些年来,丽芙变得更活泼了……
自己呢?
说不清楚……
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被压抑住了。
有点……
闷。
默契地分好工,自己熟练地把各色蔬菜切成均匀的块块和条条,丽芙则精细地调配好糖,盐,味精,醋和酱油,用恰到好处的火候将食材的味道发挥到极致。
手里打着蛋,细细观察丽芙翻炒的手法,添加调味品的技巧,火候的把握。
自己以后也要给指挥官做好吃的菜。
一道菜好了,放进保温箱,然后是下一道。
时间就这么在朴素的烟火气里向未来慢慢扩散去,不会驻足,亦不会疾趋。
就这么紧跟着指针一步一步的脚印。
……
它走到11点钟的位置。
人声在此刻走进喧嚣。
三人并不整齐划一的身影出现在客厅。
丽芙出去招呼客人了。
自己则打开保温箱,小心地把菜一盘盘取出。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不多也不少。
大概不会浪费吧。
“诸位贵客,菜上来咯!”
那个大圆桌又可以派上用场了。
不过要想让它发挥全部价值,这点人似乎还不够。
如果是在空花,那就是桌子不够了。
……
不想这个。
……
啊!忘开空调了!
急匆匆关上了门与窗,在空调尚未发挥威能的间隙,暂时加上风扇凑一凑凉。
于餐桌上,三名旧友的面貌得以观察得更为仔细。
哈桑的脸上不得已地多添了一些松弛的肉,原本称得上帅气的脸已经爬上许多褶皱。
尼科拉不仅眼角多了些浊黄,牙齿也变得有些不牢靠,咀嚼的速度大不如前。对了,他手上的老年斑已然很明显。
这对往年明面上配合得很好的对手戏演员,在现在终于成为彼此的老友。
阿西莫夫看起来似乎变化不大,只是短短的胡须爬上了他的下巴。
大家吃着,筷子在桌上交替着转移,聊天也在有的没的地进行。
突然阿西莫夫猛咳。
神威以构造体的视力从手巾里瞥见一抹红。
“阿西莫夫?”
“没什么,就是身体有些不行了。我打算,什么时候把自己也改成构造体。果然啊,还是机械的身体更不容易出差错。”
“可是,阿西莫夫先生的身体与钽的相容性……”
“技术问题,总能解决的。”
……
良久无话。
道别三人,看已然佝偻的背影于地上缓缓彳亍。绿树阴浓,将流光遮掩住,可光阴的箭矢依旧自顾自地飞行,不及思量便拉下岁月的另一页。
春日的花尽了,一点残留的温良,无多良宵。
“我和老尼就不考虑改造了。人这一生,经历了那么多,活也活够了。”
永远那么漫长,不如作一粒黄沙被遗忘——
总比把一个个过往忘记强。
现在几点了?
手表这位老朋友告诉自己,
一点半了。
把残羹剩饭留给醒来实在过晚的卡穆,然后顶着他的臭骂让他把餐桌收拾干净。
丽芙会主动把饭具清理好,放回原来应有的位置。
午觉的时间已经过了。
现在该去为她讲故事。
……
据阿西莫夫的话,意识冲击带来的损伤可能可以由长时间的记忆刺激消除。
至于多久——
没人清楚。
翻开那本被翻过无数遍的,精美包装好的书本。
那个鸢尾花做的书签,这回停留在132页。
手记显示,这本书这回算第十七遍。
自她从冰冻中唤醒,是734天。
哈桑他们来看她,这次是第六回。
至于自己为什么要做手记——自己也不知道。
书的作者叫殷尝叹——听说薇拉找了个叫青未寻的人,不知道这两个名字是什么关系。
管它呢。
抓住书页,然后以柔和的语气往下读。
她胸口起伏依旧。
……
是婚礼篇。
那时,你若安在,
我必不辜负千百次梦中的操演,
我会就着晨曦揭下你面前的白纱,
然后吟唱一首无名无词的歌曲。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细节忘记了,这句话却总记得。
看看窗外——这里刚好能看到自己种下的太阳花海。
紫红色的浪潮,7月的烈阳下舞得正欢。
几名卖花的人在其中穿梭,采撷下几朵适合的花朵,拿去花市上便可卖个好价钱。
卖花的人都挺老实,他们不会碰自己不准摘的花朵,然后会在离开时在角落的草筐里留下合适的价钱。
时间还在流淌,自己慢慢翻过一页页纸,影子也慢慢推移。
直到声音消匿,像往常一样亲一口她的脸颊,然后夹好书签,合上书本,放回柜子,走出房间。
一切都像往常那样。
5点。
……
出门确认鸡已经回到小家,再撒几粒小米把小鸡喂饱,胡乱倒些食渣与鸭子吃掉。
太阳未落。
心头闷得慌。
无事可做,还是回去帮丽芙下厨,多学上几手。
虽然有空调在,厨房的空气依旧十分闷热。
厨房的琐事结束时,天空恰好染上赭红。
……
三个人如往常一样用了晚饭,听卡穆吐槽了一下今天遇见的猪队友,再大吹特吹自己的神操作。
以多买一瓶可乐的代价委托卡穆去小店买方便面,酱油和辣椒酱。
叫上丽芙,权当晚饭后的闲逛,在田里走一走。
指挥官的情况一直十分稳定,丽芙这里也搭载了随时检测的功能,甚至可以远程操作。总而言之,没什么好担心的。
今晚风挺大,把树叶当成某种吹奏乐器鸣了起来。感受人造发丝间缕缕凉风溜过,名为惬意的情感就会慢慢爬上肩头,并将它舒展。
“丽芙……”习惯性把手盘起来枕住头,欲言还休。
“你说指挥官还会醒来吗……”
“一定会的,神威先生。指挥官和大家约定过,不是吗?说好会一起走的……”娇柔的女声安慰道。
“是啊,会一起走的……”神威把头枕得更紧了些,迈开了步子走在前头。
夜里,太阳花海已经掩盖住了鲜艳的风光,只是任月色攀上茎与叶,添一点淡淡的辉光。
仿佛这点光就足以拖延下去,盖住自己白日的芬芳。
请你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宵……
赛琳娜好像和自己提起过这句诗。
是这个意思吗?他不明白。
他随手拍死一只烦人的苍蝇。
……
爆浆了,好恶心。
踏着玉蟾留下的皎白,徐徐推动不甚灵活的大门。
让挂在门口的灯把自己的背影拉得太长,然后把历史胡乱一通地塞进黑暗里。
卡穆应该已经在房间里打游戏。
回头看丽芙,居然把采来的狗尾巴草折成了小狗的模样。
手真够巧的。
现在八点整。
……
走进那个房间,翻出些旧时的照片。
有在她泡温泉时偷偷拍下来的,有她在病床上熟睡时就着晨曦记录下来的,照片中的某人,不会淡忘的容颜仍一般静好。
仿佛昨日便是从前。
他翻了好久,好久,却没有翻到关于婚礼的任何――
哦,他们的婚礼是在意识海里举办的。
这首小诗足够美丽浪漫,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只是静默地躺在意识海的某处。
也许某日有人会将它朗诵,也许某日脑海已淡漠了那日提琴。
大抵不会有那天――
神威还记得他手指的那颗星星,那颗属于他们的星星。可惜今晚有云,某颗星躲起来了。
……
某人也躲了很久。
抽一张餐巾纸,细腻地擦拭干净那张唯一的与婚礼有关的照片。
那是阿西莫夫替他们拍下来的――他甚至还拿这个开玩笑了好久。
“你们是怎么保持接吻的姿势那么久的?”
唉,人都在意识海里了,谁知道呢。
那时整个空花的新闻上都贴上了这张照片――
真可谓是富含历史意义了。
再看一眼床上紧闭双眼的某人,收拾好被自己抽出来的陈年往事,眼皮子里透出来一阵倦意。
瞅一瞅表――
九点了。
“啊――不行,困得要命。”
走下楼和丽芙道声晚安,然后估量了一下打算不打扰卡穆的酣战。
大概自己真的老了。
以前可从来没肯把夜晚就这么放走。
如此美好的大把时光,怎么能浪费呢?
“哈啊――”又是一个哈欠。
真的困了,该赶上万事了。
胡乱扒拉下身上的衣服,不安分地随便敷上一层被子。
哦,还得洗漱――
算了,不想动。
……
唔……
眼前又一次出现棕橙色的光亮感。
逼着自己睁开眼睛一看,四点二十,比昨天还早。
自己昨晚又没拉窗帘。
……
如同惯常一样,穿上短裤和白色露肩背心去洗漱,然后走进某人的房间。
静静坐在椅上,看她胸口安稳地起伏。
赤鸦精心谋划的明旦还在慢慢拉开序幕,屋内昏暗依旧。
心电图还在面不改色地规律闪动。
突然好想牵她的手。
小心揭开被子,把她的手轻轻握住。
粗糙而寒冷,如心中一块冥顽不化的劣冰,久久不肯化水流去。
耿耿于怀。
太阳的演出很急,它金色的光辉迫不及待地爬入。
而有人付出自己的青阳,为他的玄烛守了太久太久。
窗边有一朵不知由谁带进的太阳花,芳华却已退却,没能赶上这一场日出。它那掺杂了灰与皱纹的嫣红,虽有光的打磨,却再也演绎不出盛放的轮廓。
墙角被冷落很久的大神威在无声地诉说。
你看,英雄太荒诞,何不歌颂平凡。
感觉胸口好闷,垂下头,松开一时兴起握上的手。但却看见金色自她的发尖氤氲,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他于是俯下身子,用指尖一一衔起她鬓发,将每一颗灿金都细细藏好。
他看曦光将她暗影做的面纱慢慢拂去,登上她许久未曾颦笑的五官。
她独特的味道还在萦绕,张开嘴品尝一口,似乎还挺香甜。
仿佛这样也挺好。
……
屋内空气好像在凝固。
他在时间前停下脚步,眼神木木然飘向窗外小路。
树影在婆娑,偶有几片夏日的落叶,乘风远去,无影,亦无踪。
然后听见今天第一声鸡叫。
静静坐着,心中一段无名的旋律莫名其妙地重播了很久。
他没敢出声。
一滴红泪不争气地流下。
其实自己足够幸福,有着什么值得去珍藏。
看看表,五点半了。
走吧,自家的鸡鸭还等着喂呢……
“一切都很好,今天也和往常那样。”
……
绿树阴浓夏日长,
落花芳淡,
堪思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