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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棒第2季下 第19话 私刑 6-8节(第19话完)

2021-11-14 18:13 作者:请叫我火老板  | 我要投稿

剧本/輿水泰弘 砂本量 樱井武晴 深泽正树 坂田义和

小说改编/碇卯人

翻译/火老板

 

本书是根据于2004年1月7日至3月17日,在朝日电视台播放的《相棒》的第11话~第21话剧本为基础,重构改编成全10话的小说。因为是改编,所以会有变动之处,望悉知。

 

第十九话 私刑

 

第二天早上,电视台上的综合节目,反复播放着狱警对浅仓施暴场景的录像。濑户内法务大臣也召开了谢罪会见,这正好为媒体提供了话题。这样一夜过去,东京拘置所内的丑闻被公布于众。

“请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薰在法务省的地下车库激动地问永井纮子。纮子快步走向车子的方向,毫不动摇地回答道。

“因为我们决定以暴行罪起诉狱警了,所以就发布出来了。”

“竟然连录像都公布……”

“不可以吗?我们这边公布出去也感觉心如交割啊。”

“可以不公布录像啊。请以公开情报为主吧。但是,那录像现在这样公布很糟糕吧!?社会上会将狱警的刁难与浅仓的自杀联系起来的。这样不就承认浅仓自杀是既定事实了吗!?”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公布呢?”

似乎为了逃离薰的追问,纮子脚步匆忙,听到右京静静地提出问题,她停了下来。

“这是高层的判断。”

“给社会一种浅仓先生是自杀的印象,让人感到有种要宣布结束这件事的意图呢。”

“并没有这样的意图。”纮子第一次表现出了焦躁,“我说过我们有好好调查过的。”

“你是说皆川女士吗?”

“是的,所以今后在擅自行动时请慎重。我们这边有我们这边的做法。”

纮子说完这些正想离去时,背后有一辆黑色的林肯开了过来,停在了他们身边。后座的烟色玻璃车窗无声地降了下来,露出一位嘴上蓄着胡子的白发男性的脸。那是在谢罪会见上低头道歉的濑户内法务大臣。

纮子的态度突然变得毕恭毕敬。

“早上好。”

“早上好。你们在吵什么呢?”

“不,没什么。”纮子虽然如是说道,但她发现濑户内的目光被警察们吸引了过去,于是加了一句,“他们两位是警视厅的人。”

“我是杉下。”,“我是龟山。”

两人同时行了一礼,法务大臣点点头回应道。

“我是濑户内。”

“大臣,我就问一个问题。”

右京大胆地向濑户内搭话了。

“大臣您为什么不给出死刑的执行命令呢?我听说您没有在命令书上签字。历代法务大臣中虽然也有几位是这样的。因为难得见到您,冒昧向大臣您询问一下不签字的理由。”

右京一口气迅速地说完,濑户内饶有兴趣地看着特命系的警部。

“我老家是寺庙,小时候出家过。现在虽然还俗了,但是佛戒依旧深深地留在我的心中。这样的回答可以吗?”

“政治的世界果然也不那么简单呢。”

“嗯?”

“看来适材适所的情况是行不通的。”

“哈哈哈,确实。”

濑户内愉快地笑了,他叫司机开动了林肯。

 

右京和薰回到了警视厅,去了鉴定课办公室。米泽守抱着资料,开心地走了过来。虽然米泽看起来像个宅男,但是右京信赖着这位鉴定员的能力。

“按你所说的,我拿来了斋藤主任被杀害案的资料。”

薰马上看了犯罪现场的照片。齐藤主任的脖子上绕着浅仓上衣的袖子部分死去了。

“右京先生,你看一下。是被上衣的袖子勒住脖子的。”

“原来如此,如果是徒手勒死的话,虽然浅仓先生的罪行已定,但是像这样用上衣,有十足的余地让人抱有疑问呢。”

米泽兴奋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可以这么说,”米泽对还不太理解的薰说道,“我们来浅显易懂地说明一下吧。请你坐到那张椅子上去。”

这样说完,米泽脱掉了他鉴定系藏青色的上衣。然后从后面用衣袖绕住薰的脖子,勒起来。

“好、好难受……”

薰表演逼真,米泽给出了指示。

“好,在这时昏过去!”

在装作昏过去的薰背后,右京与米泽交接。然后,米泽给出了指示。

“然后再一次勒住。这回请死掉。”

右京勒住薰的脖子,米泽给出“死掉!”的信号,薰啪嗒倒地。

“已经好了。”不知道薰打算表演到什么时候,右京将他摇醒,问他,“现在请问,杀了你的是谁?”

“啊?米泽先生吧?”

“可惜答错了,是我。第一个人只是将其勒晕,之后的人才将其杀死。也就是说,真正的杀人犯是后面的人。如果用的是上衣的袖子,就有可能耍这种花招。”

米泽马上补充道。

“徒手勒人的情况下,是一个人勒死的,还是之后有别人将其勒死的,虽然明白,但是像在这种情况下就会变得很模糊。”

薰将绕在脖子上的袖子拿下来,将衣服还给了米泽。

“也就是说,浅仓只是让他昏过去了而已吗?”

“请思考一下,”右京帮助薰思考下去,“如果为了逃亡,就没有必要杀人。只要让人晕过去就够了。不,杀人反而浪费时间,会让逃亡这件事变得危机重重。”

追着右京想法的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啊,但是监控摄像呢?那个场面应该录下来了吧?”

“请稍等一下。应该是这个吧。”

米泽浏览了一下讯问笔录,将这个疑问消除了。

“这上面写着,监控摄像头上挂着一块擦手布。突然,监控画面中断,数名狱警慌忙赶往保安房。虽然可以从监控摄像中看到被杀的斋藤刑务主任走进浅仓禄郞的保安房,但是没人看到这之后浅仓行凶的场面。”

右京看着这份讯问笔录,“那么。赶往保安房的狱警名字是?”

米泽用手扶着黑框眼镜的镜框,念出了名字。

“嗯,小关路夫、土居悦郞、中津一义一同……”

“中津!”

薰叫了起来,右京重重地点了点头。

 

特命系的两名警察马上行动了起来。他们埋伏在东京拘置所的单位宿舍前,等待着中津回家。等待是值得的,傍晚,中津骑着自行车回来的时候,他们成功地拦住了他。

“您现在才回家吗?”

薰突然出声,刑务主任吓了一跳,他回头道。

“你们干什么啊?”

“我们想问一点事情。”

“如果是问浅仓禄郞的案子,我已经没什么话可说了。”

中津愤然抛下这句话正想离去,右京抛出一句让他再次回头的话。

“我们想问的是斋藤主任的案子。”

“啊……”

“你职务的前一任,被杀的斋藤主任的案子。根据笔录,浅仓禄郞的单人房发生异常的时候,你与其他的狱警一起赶了过去。但是,单人间里已经没有了浅仓的身影,脖子被勒住的斋藤主任倒在了地上。是这样没错吧?”

中津摘下帽子,挠着头说道,“是的,就是这样。没错。”

“之后你们是怎么做的?”

“你们都看过笔录了,应该知道吧?”

回答这个问题的不是右京,而是薰。

“你命令与你一起赶过去的狱警们寻找浅仓。是吧?”

“因为防止逃跑是最优先的事。”

右京凝视着一边揉着帽子一边说明的刑务主任。

“也就是说,单人房里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吧。这之后你怎么了?”

“我确认了斋藤先生的情况……已经没有脉搏了。”

“就是说他已经是处于心脏停止跳动的状态了吧。没想到这样的紧急事态下,你们赶过去还真是够慢悠悠的呢。”

右京讽刺地说道。中津皱起了眉头,他那天生就看起来可怕的脸压迫力陡增。

“啊?”

“脖子被勒住直到心脏停止跳动需要至少八分钟左右。也就是说,你们赶过去的时候,如果他是已经处于心脏停止跳动的状态,那就是说,是你们给了浅仓禄郞足够的时间。慎重起见我问一下,你们是跑着赶过去的吗?”

“那是当然的啊!”

中津一副没空陪他们演闹剧的样子,声音中满含怒气。

“那么是绕路了吗?”

“我们不可能去做这种事!”

 

“也是呢,”右京笑道,“不可能去做。”

“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你说他是昏过去的,那我们马上就能理解了呢。”右京装模作样地解说道,“因为只是将其勒昏过去两三分钟就够了。但是,你们赶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这实在是让我想不通。他真的死了吗?”

警视厅的警部瞄了一眼中津的脸,发现他的目光别了过去。他那慌张地声音背叛了他。

“他已经死了!是浅仓禄郞杀的!到此为止,我跟你们没话可说了。”

说完,中津像是逃回自己的窝似地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天气晴朗。东京近郊的某高尔夫球场中,有穿着私服的警察厅长官官房室长小野田公显的身影。

此时在远处,有人正全力挥杆将高尔夫球打飞,小野田拍手迎接了他。

“啊啊,有烟吗?”

穿着高尔夫球服的濑户内米藏问小野田。

“不好意思,因为被孙子说了,所以我正禁烟中。”小野田跟濑户内打了招呼,然后他用小到只有法务大臣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话说回来,我听到些风声,似乎警视厅在找你们的茬。”

“你说找茬?”

“以自杀处理的浅仓禄郞,其实有被杀的嫌疑,之类的。”

濑户内的秘书拿来了烟,并为他点燃了。等到秘书离开,小野田继续说道。

“而且说是狱警杀的,之类的。不过,似乎没有确凿的证据。”

“喂,真的假的?”

“大臣您果然没有听说这些情报吗?”

小野田如是说完,就开始专注于打球,摆出了准备击球的样子。

 

与此同时,在所辖警署的审讯室里,右京和薰正面对以暴行罪被逮捕的狱警们。从笠井、儿玉和西村的口中,得到了相同的情报。中津一义被前刑务主任视作眼中钉般厌恶,似乎还被其欺凌。

审讯结束后,薰对右京说。

“看来动机有了。眼前就是昏倒在地的斋藤主任,他会想到要消解平日怨恨的机会来了也并不奇怪。因为这项罪名会由浅仓来背负。”

“是的。”

得到了上司认同,薰顺势继续推理下去。

“那么害怕浅仓恢复记忆,于是杀了浅仓,这也就说得通了。”

“算是说得通了吧。”

这时薰的手机响了,是伊丹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

——有个坏消息。

这个坏消息就是发现了中津的尸体。

 

两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尸体的现场的河堤上,搜查员和记者群,还有看热闹的人们乱糟糟地聚在一起。伊丹和三浦带他们两人到了被塑料布盖住的遗体旁。薰蹲了下来,翻开了塑料布,中津变得青白色的脸露了出来。生前中津那副可怕的脸孔到现在一丁点儿都感觉不到可怕了。

三浦举起了安眠药的小瓶和威士忌。

“他全部喝了,自杀了。”

“不解剖的话,还不能断定。”伊丹耸了耸肩膀,“不管如何,死无对证。”

三浦也一脸懊悔的表情。

“这样真相就只能在黑暗之中了。太遗憾了。”

薰的表情阴沉了下来,向右京问道。

“是因为被逼到穷途末路才自杀的吗?”

“被谁逼到穷途末路?我们吗?但是,我们也没有逼迫他到穷途末路要自杀的程度呀?”

右京的目光停留在了一辆似乎是死者的车的上面,他向车的方向快步走去。薰也追了上去。

“不,但现在他已经死了啊。不是已经自杀了吗?!”

右京转身对薰说道。

“在调查之前就做出结论并不好。这是你的坏习惯。”

薰有些无奈地看着右京,右京则戴上手套开始检查车子。

“可能我们已经追到很核心的地方了吧?”薰说得起劲,“如果这样就选择去死的话,不就说明我们是对的吗?他承认其中的一些疑问也说明了这个问题吧。”

右京没有停下手,叮嘱道。

“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啊。”

之后,右京的手从车座下拉出了什么,那是刑务主任的手机。他马上开始确认通话记录。

“这就是他最后打的一通电话啊。”

没给薰一点点看清这个号码的时间,右京毫不犹豫地重拨了这个号码。

——喂,喂。

从听筒中传出了有些熟悉的声音时,右京按下了挂断的按钮。

 

次长检察官室中,皆川千登势正在与濑户内法务大臣会面,她的手机响了。千登势中断了谈话,接了电话,但是对面没有应答。她回到沙发边上,一边说“好像是打错了”,一边又坐回到法务大臣的对面。

濑户内看起来不太高兴,他吐了口烟。

“好了,你怎么说?别藏了,跟我说明情况。”

次长检察官的眼中闪烁着黑暗的光芒。

“眼不见心不烦。”

“什么?”

“因为您也不会一辈子都做法务大臣,所以请相信我们,交给我们做吧。”

濑户内摁灭了香烟,双手抱胸。

“这就是你们的真心话啊。我以大臣的权限命令你们。将疑点彻底……”

敲门声阻碍了大臣的命令。门被慌慌张张地打开了,一声“失礼了”,永井纮子走了进来。

“检察官,”纮子似乎是想报告什么,正开口,发现沙发上有来客,瞬间将发言内容更换了,“原来您在会客,非常抱歉。”

“怎么了?”千登势用追问的眼神看向纮子,“说吧,我们对大臣没什么要隐瞒的。”

纮子向法务大臣行了一礼,在次长检察官身边屈膝说道。

“刚刚,警方来了联络,中津一义的遗体被发现了。”

“什么?”

“似乎是自杀。”

“这样,”检察厅的妖怪撇了一眼刚才挂断电话的手机,然后将脸面向法务大臣,“中津一义就是那个有疑点的狱警。似乎已经死了。死人的话就不能彻底调查了呢。”

千登势的话语中包含着些许因胜利而骄傲的意思。因败北而受到打击的濑户内离开了房间,妖怪向她忠实的仆人招了招手。

“有遗书留下吗?”

“我还不知道详情。”

“去调查一下。”

纮子干脆利落地回答了“是”,麻利地离开了房间。几乎就是擦肩而过的时间,次长检察官室的门被敲响了。接下来的访客是特命系的警察们。

千登势就让警察们站在办公桌前面,“是你打的吧。”她用光润的声音说道,右手握着手机。

“一位马上要死去的人,在最后与谁通了话,这让我很在意。”

右京坦白地回答道,千登势的表情缓和下来。

“你干了些无聊的恶作剧吧。”

“您与他说了什么?”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应,薰换了一个更加具体的问题。

“中津一义是在向您求助吧?”

“求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见检察厅的大人物公然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薰的斗志燃烧了起来。

“如果您有意愿的话,能碾碎一切吧?虽然您说过要调查中津,但其实完全没有那个想法吧?然而您公开了施暴的录像,给社会上的人们增加了浅仓是自杀的印象。”

“真遗憾啊,”千登势的目光如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好好调查过了。”

右京出手相助。

“您与中津是怎样的关系?”

“关系?”

“您是最高检察厅的次长检察官。除了摆设的法务大臣,检察官总长之后实际上的法务省二把手。而另一方中津一义,虽然是主任但也只是一介狱警。这样的两人竟然是会用手机联络的关系,我觉得有些奇怪。”

对于特命系警部无礼的措辞,次长检察官的嘴唇颤抖了起来。但是,看见她没有说出话来,右京继续说道。

“而且你们联络的次数还不少。刚才我调查过中津先生的手机了,你们至少联系了十三次。而且你们是在浅仓先生被抓住后立刻开始联络的,就在浅仓先生死亡两天前。我想你们之间有超越立场的关系,您觉得呢?”

千登势一副瞧不起的表情,歪着嘴唇说道。

“你对细节很感兴趣呢。”

“是的,这是我的坏习惯。”

“没办法,我说吧。其实我啊,对刑务主任被杀害的案子抱有疑问。因为要准备公审,所以我研究了一下资料,突然就想到了。真的这样就能判断是浅仓禄郞犯的罪吗?”

“请问您是对哪一点抱有疑问呢?”

“我觉得浅仓不是那种会无意义杀人的人,一定。他不会那么做的,因为我很了解浅仓。”

听到这里,薰感觉如遭雷击。他想了想,浅仓也曾经是检察官,与眼前这个妖怪般的女性有接触也不奇怪。

千登势看向远方,继续说明。

“我相当关注他。从他新上任成为检察官开始,一直。大家都怕我,所以什么都不说,但是他不一样。他能冷静地反驳我,还狂妄地说我的法律解释是错的。我觉得他这个人有可取之处。我久违地想试试认真培养人了。他是个优秀的检察官。”

一瞬间她眼中充满了憎恶。

“然而他却完全背叛了我的期待。”

右京仔细倾听,概括了她的话。

“也就是说,因您对浅仓先生个人的心证,所以才抱有疑问的吧。”

“一旦有了疑问,就会看到各种可能性。”

“是的。浅仓禄郞是杀人魔所以肯定是他杀的,如果从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解放自己,那么就会浮现几个疑点。”

“比如说,那种杀人手法。那种方法就有可能是别人让浅仓顶罪的。”

“于是您就盯上了中津一义吗?”

“我仔细地阅读了笔录,发现中津有杀人的机会。不,只有他有机会杀人。所以我以个人的身份去接触了中津。”

“是为了寻找真相吗?”

抹不去疑惑的薰问道,千登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高声道。

“当然。”

“但是,您做的事情只能让我觉得是在包庇中津一义。”

“没有证据啊。没办法呀,如果做得不好媒体闻风而动,那对我们的损害就难以计数了。假设我包庇了中津,那为什么他死了?”

比起个人的性命更重视组织的体面,薰听到她似乎包含这个意思的话语,这让他束手无策。右京对千登势的疑问表示赞同。

“是的,这是一个巨大的疑问。根据刚才您说的话,中津一定没有被逼到山穷水尽。没有必须要死的理由。但是,他死了。为什么呢?请问您有什么头绪吗?”

“虽然我不想说,但是我说吧。”

次长检察官的目光变得可怕起来。薰感觉检察厅的妖怪要开始发威了。

“昨晚,我稍微威胁了他一下。我要在记者发布会上说,浅仓禄郞可能是被杀害的。中津害怕地反驳道,‘如果你发表这种大丑闻,那你的脑袋可能也保不住了,所以你不会铤而走险。’真是小看我,我的脑袋可没那么软。其他能伸出去的脑袋可到处都是。”

薰感到脊背发凉。他拿出勇气,对着眼前他理解不了的存在说道。

“您真的打算召开记者发布会吗?”

“我就是威胁一下。因为无计可施了,明明是我们被逼到山穷水尽了。”

“那么就是您的威胁,将他逼到穷途末路了吗?”

右京冷静地问道,千登势冷笑道。

“所以这余味不好啊。这样的话所有的事情都保持着疑惑结束了。真遗憾。”

 

那天晚上,在“花之里”集结了与两天前晚上相同的成员。薰毫无解决案件的爽快感,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叹气。

“万事休矣。毕竟中津什么都不说就死了。如果有份遗书……”

即便薰在那边嘀咕,上司也没有反应。右京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虽然皆川女士说怀着疑点结案很遗憾,但是她看起来也没那么遗憾呢。”

右京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前妻这时说道。

“皆川女士是哪一位呢?”

“次长检察官。最高检察厅的大人物。但是,是个妖怪似的恐怖女人。”

薰回答道,这回轮到他的恋人说道。

“你是说皆川千登势吗?”

“是的。”

“那不就是那个拼命想处刑浅仓先生的人嘛!”

“是这样吗?”

薰问了个愚蠢的问题,美和子发挥了他情报通的作用。

“她似乎策划了好多事情呢,反正她就是想赶紧处刑。虽说好像是为了恢复法务省的信誉。”

“像是为了以儆效尤吗?”

“有可能吧。她动用强权,似乎强行进行着处刑的准备。”

右京的表情突然豁然开朗。然后,像是在自己脑中整理似的,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但是,大臣不在执行命令书上签字。如果没有大臣的命令,不管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处刑。也就是说,皆川女士也是怀有杀意的吧……”

“杀、杀意……”薰叫道。

“实话说,就是想杀掉浅仓先生。”

“不是,这样说也太过头了吧。”

“但是,如果无视需要严肃遵从的事,想置浅仓先生于死地,那么那就是真正的杀意了。”

 

在次长检察官室,一个身影正逐渐逼近疲惫的皆川千登势。那个人是永井纮子。

纮子站在千登势的面前,简短地报告着调查结果。

“似乎并没有遗书。”

“这样,”表情疲惫的千登势点了点头,“辛苦了,已经足够了。”

但是,纮子没有离开。

“您松了口气吧?”

“什么?”

纮子看到检察厅的妖怪表情诧异,她没有打个招呼就坐到了沙发上,炫耀般地翘起二郎腿。

“这不是很好嘛,中津一义没有留下遗书。昨晚,我听到您与中津在讲电话了。啊,我并没有打算偷听,我只是正好听到了。”

千登势的嘴唇懊恼得颤抖着,她的目光开始闪烁不定。

“这算是教唆杀人吧。我不知道是您委托中津杀死浅仓禄郞的。您是利用了他杀了斋藤主任这件事来逼迫他的吧。不过,我明白您的感受。即便以您的力量,要马上处刑浅仓禄郞是很困难的。即便如此,您还是想要将他处刑。”

千登势终于重整完了态势。

“然后呢?”

“什么?”

“你想怎么样呢,小纮?”

“我想一如既往地为您做事啊。”纮子这时嫣然一笑,“但是,我还想再往上面去一点呢。”

自己养的狗咬了自己的手,千登势无力地笑了。

“你真是个坏孩子呢。”

 

对于皆川千登势来说,这时一难过去又来一难。永井纮子是想办法笼络了,接下来又来了检举人。但是,这回的检举人可不是那么容易能驯服的对手。他们是特命系的警察。

“想象力可真丰富啊。”

不管如何,千登势想先用这句话甩开他们说的疑问。但是,右京却毫不动摇。

“‘一旦有了疑问,就会看到各种可能性。’就如您说的一样呢。”

“我真是无奈得气都生不起来了。”

薰开始向妖怪发起攻击。

“如果您觉得这些疑问都是没有根据的,那么请您给我们证据,可以清洗嫌疑的证据。”

千登势对薰的发言付之一笑。

“话说反了吧。寻找证据的责任可是在你们那儿。那请你们给我看看足够引起怀疑的证据。”

右京微笑道。

“其实遗书被找到了,中津一义的遗书。要说明原因的话,那封遗书就是源头。这绝对不是因为我的想象力丰富。”

妖怪确实受到了伤害。为了不被他们发现,她装作没事的样子。

“骗人的吧。我接到了没有遗书的报告啊。”

“确实,在车内以及衣服口袋里,都没有发现遗书。”右京指着自己穿着高级西装的腹部,“然而,遗书在他的肚子里,在他的胃袋中。中津一义确实是将所有的真相吞到了肚子里,然后死去了呢。”

“胡说八道!”难得千登势的语气变得粗暴起来,“解剖昨天就结束了吧。如果是真的话,现在已经起大乱子了!”

“但是,因为对象是你。”

“什么?”

“贸然出手会被你反击。遗书的内容只能说是中津一义的一家之言,并非决定性的证据。所以,警视厅也慎重行事,他们正在为巩固证据而奔波。”

次长检察官疑神疑鬼的,她的自信从语调中消失了。

“那么,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这不是很可惜吗?”

右京貌似恭维心实轻蔑,他回答道。

“毕竟与您有缘,我想在您被真正地追究前,由您亲口将真相说出来。没有犯罪是可以完美无缺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定会在什么地方失误。”

右京如是说道,千登势想起了刚才纮子的威胁。她的目光立刻失去了力量,终于认输了。

“……因为,不能让他活下去。如果按照一般的流程,他应该还有十年可以活。但是,我忍不了那么久。”

“果然您,”薰的胸口难受得像被勒起来,“那么憎恨他吗?他虽然背叛了你的期待,但是有这么不可饶恕吗?请回答我!”

“不是憎恨,是怜悯。”

“怜悯。”

附身在千登势身上的妖怪消失,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位没有生气的老婆婆,薰想。老婆婆喃喃地回顾着过去。

“我以前可是很疼爱那孩子的……他很亲近我。听说他因为杀害娼妇被捕时,我真的难以置信……那时我就下定决心了……要尽早送他到那个世界去……这都是为了他……但是,我力所不能及,于是就这么做了……”

“是的,”右京表示理解,“就好比担心体弱多病的儿子的未来,正因为爱他所以才不能让他活下去。那个孩子活着的每一秒都让人难以忍受,令人痛苦。是这样的感情吧。”

“这不是憎恨啊。”

老婆婆枯瘦的眼角不知何时带了点潮气,在荧光灯的照射下,闪烁着光芒。

 

走廊上,皆川千登势走在右京和薰的中间,这时在前方,永井纮子出现了。她作出擦肩而过的样子,在千登势的耳边说道。

“濑户内大臣辞职了。”

千登势明白这是内阁官房长官事先安排好的,所以她并没有表现得很惊讶。

“这样啊,真突然。话说回来,中津的遗书是在肚子里哦。”

千登势向她耳语道,纮子马上否定了。

“不,应该不可能……”

这时,千登势瞬间明白自己被特命系的警察骗了。

“算了。我稍微出一下门,拜托你看家了。”

“请问您去哪?”

千登势没有回答,用目光向两边的警察示意,“好好努力,如果是你的话或许可以夺得天下。你有这样的资质。”

千登势这么说完,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向长长走廊的前方。

 

小野田公显在日比谷公园叫来了曾经的部下,杉下右京和龟山薰。小野田拍了拍刊登着《濑户内法务大臣辞职》巨大标题的报纸,说道。

“似乎是调动来着。”

“不是辞职吗?”薰惊讶道。

“如果是调动,那么就会被各种调查,所以不太舒服。如果是辞职,就不缺原因了。”

“但是,为什么要调动呢?”

“官僚讨厌大臣的气节。真是的,他就是那种让人头疼的人。”

“您不也是官僚吗?”

右京说道,小野田笑着说。

“是的。所以,我明白官僚的感受。啊,已经中午了,一起吃个饭呀?”

“不,不用了。”右京说。

“我请客哦。”

“下次吧。”薰说道。

小野田将报纸扔进公园的垃圾桶。他看向天空喃喃道。他的目光捕捉到了蓝天中孤零零飘着地白云。

“你们真好啊,这么自由。”

看到小野田有些寂寞地离去,薰向右京说道。

“我们去吃荞麦面吧?”

“好啊。”

 

(第19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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