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

她跟我说她要去死的时候，脸上带着很平静的表情。 我没有面对这种事情的经验，但我知道这个时候该顺从她，所以我故作平静的问她，你想好怎么死了？ 她脸上挂着厚厚的刘海，两只灰暗的眼睛躲在发丝后，谨慎又平淡的观察着这个世界。她的视线在我脸上游离了会，回答了我的问题，还没有。 上课的铃声适时地响起了，那个中年中分男教师又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我有时候不明白，在历史长河不断进化精进的文字，怎么在中分教师嘴里会变的如此枯燥乏味。阅读理解也好，扯他那些浅薄空乏的人生道理也好，都是如此的无聊。不过是一个呼吸着空气的肉块，令人厌恶。是的，这一切都散发着腐烂的臭气，所以她如果要离开，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仔细想想，我跟她也不算熟。没有人会理会一个平常不说话，常年低着头，坐在教室后排的人。 第一次跟她说上话是一次偶遇，她坐在桌子的那头，看着我吃一碗酸辣粉。我被她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又点了一份给她。 她吃的很开心，我问她为什么不去上课。世界正撒着金色的阳光，年轻的男男女女们正在苦恼、欢笑又自由。 她倒也没问我为什么还在这，只是问我是否跟人打过架。 我没有，便这么告诉她了。 她掀起了她的刘海，我看到了两只眼睛，有一只被紫色的皮肤包围，红色的狭小伤口遍布，眼皮耷拉着。 “我想知道打人是一种什么感受。” 我没敢想她经历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努力附和了句，打人肯定是不对的。 她站起来把我拉到一旁，穿进了一条昏暗的细巷。 “你打我吧。” “啊？你说什么？” “这样你就知道打人是一种什么感受了，然后你就可以把感受告诉我，这样我也就知道了。” “我......还是别吧。”，我揺起了双手，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要不然，你来打我吧，这样你就知道是什么感受了。” 巷子里潮湿的气味混进鼻腔弄得鼻子痒痒的，她向前一步，我有点紧张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一只手伸了过来，在脸面前停住了，顿了几秒又缩了回去。 “打人是不对的。” 我们从那条暗巷走了出来，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我不自觉的眯了眯眼低下了头。 太阳很刺眼，它太亮了，但它照不到那条暗暗的、令人窒息的小巷子。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感觉你会帮我。” “我帮你？我怎么帮你？还有我为什么要帮你去死？” “不是说要你杀人，你理解错了。我只是想告知一声，我要去死了。告诉你比较好，我们不算熟，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过于伤心。不是吗？” 她消失的干净又彻底，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她留恋的。 她有什么是想留下的吧，可没有人能够听懂。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用尽了全力、鼓足了勇气说出了口，对面那个人还是不明白。 那天晚上我接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是她的声音。 在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好似摆脱了以往的沉重，轻盈的飘在耳边。 我们聊了些毫无营养的话，最后我问她，是否抵达了宁静。 她轻嗯了一声，说这里安静又平和。 date 22.7.24 1:00 desc 不知从哪看的东西，又变成蹩脚的青春伤痛文学 from 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