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数之歌Part.II No.67
火蛾基地某处
两个士兵正在这处地方巡逻，所有人都准备去参加晚宴了，她们还留在这里守着。
后面就是萨芙和孩子们休息的地方，萨芙不准她们参加这种大人们的晚会，说是粗俗的人太多怕教坏孩子们。
再过一会儿就轮到她们换班了，她们也很想尽快赶过去，至少还能喝到一杯冰镇的朗姆酒，感受一下独属于这片海盗港湾的热情。
“别动！”
一把大剑架上了她的脖子，另一个人的脖子上则是一把修长的紫黑色镰刀，两人顿时吓得不敢动弹，双手举起等待着她们的审讯。
“留一个，希儿。”
希儿点了点头，用镰刀背敲晕了另一个人，然后把刀口对准了萝莎莉娅手上这个人。
“安妮·赫费斯提翁，在哪儿？”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
“因为我会让你开口的。”萝莎莉娅用尾巴朝她的脚下一扫，然后把硕大的尾巴对准了她的下巴。
“如果你现在说实话，我会考虑不打断你的下巴。”
“呵呵，你这是什么？人类和崩坏兽杂交出来的杂种吗？”火蛾并不害怕她的威胁，甚至还肆意地嘲笑着她。
砰！
萝莎莉娅一尾巴甩在了她脸上，那人的下巴就像变形了一般扭到另一边，任凭她怎么呜呜呜地嗷叫也只能发出痛苦的声音，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希儿都被吓了一跳，萝莎莉娅把手按在她的下巴上用力一拧，肿成一个木瓜状的下巴又被扭了回来。
萝莎莉娅压在她身上，举起拳头恶狠狠地看着她。
“安妮·赫费斯提翁，在哪？！”
一拳，把她的眼眶打的充血红肿。
“安妮·赫费斯提翁，在哪？！”
一拳，把她的鼻子里打的鲜血横流。
“安妮·赫费斯提翁，在哪？！”
……
“我问出来了，那家伙终于开口了，她今晚就会离开，但她会带走那个叫萨芙的女人，就在那个房子里——”
“萝莎莉娅……”希儿震惊地看着她，萝莎莉娅的半个身子上都是血，尾巴上，拳头上的最多。
虽然都不是她自己的，但还是把希儿吓了一跳。天知道那个人被她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萝莎莉娅没有理她抬起手，指向不远处的一间大房子，但她自己好像都还没发现，她抬起来的那只手在不停的抖。
“萝莎莉娅。”
“怎么了？”
萝莎莉娅麻木地看着希儿，她半张着嘴巴，不停地用嘴呼气吸气，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喘得上来一样。
希儿握住她那只抖个不停的手，萝莎莉娅现在好像才反应了过来。
“我……希儿……我让她开口了，我让她开口了，希儿……”
“我知道。”希儿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好一会儿，萝莎莉娅才从刚才的失神中反应过来。
萝莎莉娅把手抽了出来，从腰间掏出枪。
希儿也把准备好的狙击枪架在了山头上，这把枪是她问过布洛妮娅挑选的，就算是她也能打中。
“我去了，祝我好运吧。”
“嗯。”
萝莎莉娅按照男人安排的路线，安全地绕到了萨芙所在的房子里，但其实这里没什么守卫，她大可以直接走正门进去。
萝莎莉娅悄悄绕到后门，用小刀撬开门锁，里面还是灯火通明的，远远地，她就听到了一群孩子们嬉闹的声音。
萝莎莉娅有些奇怪，但还是警觉地拿着枪小心翼翼地从后门绕到了客厅。
她看见了——
一群孩子们，在互相打闹着。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赶紧把枪收了起来，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可可利亚也会像她这么做。
一个孩子朝她这里看了过来，她赶紧躲在了墙后。
“麦克，你看到什么了？”萨芙顺着他的眼神看去，那里并没有什么。
“有崩坏兽！”
“在哪？
麦克指了指墙角。萨芙有些奇怪，但还是警惕地朝那边看了一眼，好像什么也没有，走过去，墙角处——
还是什么也没有。
“看吧，什么也没有。”
就在这时，楼上的电话铃响了。
……
安妮是最晚来到宴会的。
所有人都在放肆喝酒娱乐的时候，她才姗姗来迟。
虽然她在这个地方没有多少真真切切的朋友，但大多数人都认识她，知道她要离开的消息以后都还是对她拍了拍肩膀，说着说了些送别的话。
安妮自顾自地找了个吧台坐下，随手点了一瓶啤酒。
“不点调酒吗？”
“不了，喝不完的我会拿走的。”
“好吧，你说了算。”
“嘿，安妮。”比尔拿了一杯啤酒过来，虽然自己没来得及教会这个菜鸟什么，但好歹也算是这里她为数不多能说得上话的人。
“嘿。”
“我们都知道了，说实话，我们都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想着要退出。”
“我厌烦了，比尔，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我们都尊重你的决定，放心吧，火蛾还会是你走投无路的港湾，你随时都可以回来这里。”
“当你离开这里以后，火蛾就会完全不同了，我会让火蛾走上正确的道路，像你这样的人，我们是绝对不需要的。”克利奥的声音依旧在回响。
“你也可以带着萨芙，她肯定也会想孩子们的。
“我们要让她们知道新的火蛾不需要懦弱的人，你的退出不需要体面，你知道该怎么做。”克利奥还在她的脑子里说话。
“够了，闭嘴吧。”安妮低吼道。
“什么？”
“别碰我！！”安妮厌恶地甩开比尔的手，用手指指着他，“你们这帮混蛋，真以为谁会稀罕你们这破地方吗？”
“你发什么疯？”
“你们这群邪教徒一般的家伙，杀人不眨眼的法西斯，以为自己在做什么高尚的事情吗？想融入你们的话还必须杀人，和连自己认都不认识的人自相残杀，好玩吗？”
“你喝多了，安妮。”
“我一点也没喝，我很清楚！你们口口声声地说什么‘被圣痕选中的人是有使命的’，说什么是为了人类的延续，结果呢？就是和天命发动战争？”
“你们这帮战争贩子！恐怖分子！”
“够了，安妮！”
“哦，你生气了，怎么？我揭了你们的短，所以你们还要杀了我吗？来啊，你个菜鸟，杀了我来证明你也可以融入他们啊！”
“安妮！”
“对啊，杀了我你还可以去追求萨芙，不是吗？这不就是你最想看到的吗？菜鸟？”
“你他妈在胡说什么？”
“去你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都盯着她的大腿看，每次有她说话的时候都喜欢讲黄段子，你个混蛋就是对她有意思！”
安妮猛地推了一把比尔，比尔忍无可忍冲上来把她按在桌子上，抬起拳头就要揍她。
“来啊，你个孬种，有本事打死我啊！”
比尔狠狠地锤在了她的脸上，她没有还手，又是一拳，她的眼眶被打得裂开了，半张脸肿成一块。
又是一拳，她的鼻子也被打得像止不住地水龙头一样哗哗流着鲜血。
又是一拳，她感觉自己的牙有一颗松动了。
“够了！够了！比尔！你会打死她的！”夏洛克慌慌张张地冲了上来，一把拽开还在暴怒之中的比尔，两个人也跟了上来把他拉住。
夏洛克赶紧去看了看安妮，她的半个脸都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了，额头上，眼眶处，嘴角，下巴都有大大小小的裂痕，滋滋地冒着血。
安妮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扶着吧台推开了夏洛克，对她摇了摇头，拿起自己刚才点的一瓶啤酒，在整个安静到四下无声的环境里，在整个火蛾的注视下，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里。
自己毁了，把什么都毁了，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后路，自己在这里的所有已经被砸烂了。
安妮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在脏兮兮的门槛上，风吹来细雨打在她的脸上，为她疼得灼烧的脸带来一点点的麻痹。她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水是雨还是泪了。
安妮拿出手机，靠着模糊的视线勉强拨通了萨芙的电话……
……
“喂？”
“萨芙……”
“安妮，怎么了？你听上去有些不对劲。”
“萨芙，我们走吧……”
“现在？”
“嗯，对……拜托了，萨芙，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萨芙，我们走吧，走吧，求求你了……”
“安妮，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想说，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别问了好吗？萨芙……走吧……”
“好……好吧，我们走，你过来吧。”
挂断电话，萨芙的心里突然升起一阵极其强烈的不安，就在这时——
“安妮。”
“！！！”
萨芙猛地回头，她这时候才发现房间里居然还有一个人，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但她手上有枪，直直地对准了她，让她根本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安妮·赫费斯提翁，是不是她？”
“……”
“是不是！！！”
“你想干什么？”
“呆在这里，和我一起等。”
……
安妮走进屋内，为了不让孩子们看见她这个样子，她专门在特别严重的地方贴了纱布。
“哈！安妮这个样子好丑！”
“打她，打她！”
孩子们在起哄之下都开始朝她丢玩具和枕头，要是以前，自己肯定会毫不客气地冲进去和他们打成一片，但今天她没这个心情。
“好了，莎莉，萨芙在哪里？”
她专门挑了一个听话的孩子问道，莎莉指了指楼上，安妮摸了摸她的头，直接向楼上的房间走去。
开门，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一丝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安妮走了进去，顺手把门关上，面前的床上坐着萨芙，旁边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孩。
“安妮·赫费斯提翁。”
“我是。”安妮警觉了起来，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
萝莎莉娅抬起枪来对准了她，安妮乖乖地把手举了起来。
“你是那天那个女孩。”安妮认出了她是那个袭击自己的女孩，但对方也不至于因为一次失误就追杀她到火蛾总部吧？
“你杀了我妹妹。”萝莎莉娅站了起来，藏在背后的尾巴甩了出来。
安妮突然想起来了，那个被自己杀死的女孩，好像也有这样一条尾巴，崩坏兽的尾巴。
“我唯一的妹妹！”
萝莎莉娅靠近了一些。
“不要！”
萨芙刚想站起来，一个红外线就透过窗子扫到了她的胸口上。
“不！等等！冷静，是我杀了你的妹妹，和她没关系，放过她，杀了我，好吗？”
“我会杀了你的，不是在这里，我们换个地方。”
“好的，我不会反抗的，但我想请你，不要吓到孩子们。”
萝莎莉娅犹豫了一下，最后把枪收了起来。
“你走在前面，如果我的通讯断了，这个女人就得死，明白吗？”
“我知道，我知道。”安妮双手依旧举过头顶，小心翼翼地后退着，就连打开房门都生怕惊动了萝莎莉娅。
“安妮！”萨芙看着安妮，脸上尽是悲戚和痛苦。
“我爱你，萨芙。”安妮最后朝她摇了摇头，说完后才恋恋不舍地跟着萝莎莉娅走出了房间。
……
萝莎莉娅把她带到了一片芦苇地上，这里草长得很高，尸体躺在这里也不会被发现。
“你杀了我的妹妹，我唯一的至亲。”
“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为什么一定是她，为什么！她从来都没做过坏事，她甚至都不是个坏孩子！”
“真的，对不起。”
“你杀了她，你要偿命！”萝莎莉娅把枪口对准了她的后脑勺，扣下了扳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