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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斯】若能相拥(2)

2023-08-14 18:05 作者:玉尔_Wind  | 我要投稿

4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的账号还是没什么明显的起色,说实话,我有些动摇。

因为母亲总是觉得我做自媒体这种工作并不长久,想让我回老家去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我当然是犹豫的,电脑里那份“辞职信”已经写好放在那里已经超过了半个月的时间了,但看着即使每次录视频前状态怎么不好,一旦开机就会努力调动自己的全部精神就为了拍一个小片段的他,我说不出辞职的话。

而且我也不想再把这个家也弄丢了。

还是小傲和海皇准备拍整蛊视频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我的电脑里那个已经放了不知道多久的辞职信。

“今天是突击检查~我们来检查公司里每个人的电↑脑↘↗看看他们有没有藏什么不该藏的东↗西——”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他们两个翻到了我的电脑,打开了那个文件。

他们两个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小傲甚至忘了关相机,两人面面相觑,我站在后面也沉默了,说实话,因为放置的时间太长,我自己都忘了。

因为突然没了声音,他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就看到了我的电脑屏幕上明晃晃的三个字。

他很生气,我知道,但他什么都没说,只看了我一眼,随后便回了自己的卧室。

我追过去,他的门死死的锁着。

“马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想要辞职!我只是……我真没有那个意思!”

可无论是我解释还是拍门,他都没有任何回应,晚饭也没有出来吃。

我有些怕了,从杂物间找来了工具箱,拿着螺丝刀和锤子对了好几次才对准了锁眼敲下去。

敲了几下没作用,我从箱子里翻出来了两截铁丝。

好不容易才打开他反锁着的房间门。进去之后,房间里视线所及的地方根本就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找了一圈之后我在床边角落看到了蜷缩成一团不断颤抖的他。

“你们都要离开我,是不是?都要离开我!是不是!?”他猛地揪住我的衣领又松开,双手颤抖的帮我抚平,整个人焦躁又无措的蹲回角落,像是一个失去理智的幼兽。

他嘴里不断的说着什么,我跪坐在他面前,他的胳膊上是斑驳的满是指甲抠出来的印痕,有些还渗出了血。

他的嘴角也被咬破,整个人被冷汗浸湿,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早就没有了之前的亮光,我感觉我的心都被掏空了一大块。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这一切,辞职信是真的,但我不想辞职,也是真的。

我只能用力掰开他的手,用力的把他抱进怀里,不断的安抚他,直到最后,我的身上也都是汗,湿淋淋的。

小傲和海皇只能站在一边不知所措,他们比我更了解他,但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更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安慰他。

这种表现明显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但谁也没有想到,也想不到平日里最快乐的人居然是最痛苦的。

我只能伸出颤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抚着他的后背。一遍又一遍的发誓,保证,只要他在这里一天,我就会永远在他的身边。

我的肩膀被他狠狠的咬了一口,咬下去的瞬间,我抖了一下,但是没躲。

他咬的用力,我抱着他就更用力,他的头埋在我的怀里痛苦的压抑着嘶吼。

我觉得我就像是被狼群围着的羊一样,狼王撕开了我的腹腔,用它锋利的尖牙研磨我的锁骨。

它要我活着,要我痛苦的活着。

终于,他睡熟了,我们三个退出房间,坐在客厅谁也没有说话,但却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小傲默默的把相机里的所有视频都清空,我和海皇把刚刚手忙脚乱弄乱的客厅收拾了个干净。

“他需要做一个全方位的检查,不能再拖了。”

我脱了衣服发现肩上的那个牙印已经青紫,尖牙的地方已经印出血迹,为了避免感染,小傲找了碘酒和纱布来给我消毒。

海皇听着我说的话,思考了很久,重重的点了点头。

后半夜整个房间终于都归于了平静,肩膀上的那个牙印一直在抽痛着,我睡不着,坐在床边发呆。

耳边只有嘟比沉睡着的呼吸声,我的思绪慢慢飘远,正想起来去卫生间洗把脸,把夜灯打开的瞬间鼻腔突然一热,我下意识的用手接了下,低头看去,满目都是红色的液体。

这下卫生间是一定要去的了。

这次鼻血流了不少,我扯了不少纸巾才勉强止住血,上一次流这么多血好像还是小学时候的事了。

那时的我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流鼻血,学校开学大扫除,我就那么弯腰搬了个花盆,鼻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怀里的兰花都被我染成了红色的,那天我记得很清楚,班里有不少小孩都被我给吓哭了。

虽然肩膀上的伤口做了消毒,第二天的我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烧了,迷迷糊糊间被小傲扶起来吃了消炎药,没法吃退烧药,吃了就吐,小傲和海皇实在是没办法,只能马上打车送我去了医院。

去了医院也没办法,即使打了退烧针体温仍是起起伏伏不见好转,最后只能不停的换冰袋物理退烧。

昏昏沉沉间,我似乎又回到了初中时期,那段痛苦又不得阳光的日子。

大概是天亮了,我好像听见了窗外的鸟叫,我却被困在噩梦里无法逃离。

冰袋化了,包在外边的毛巾也变得湿淋淋的,有人把我头上的冰袋取走,擦干了我额头上的冰水和汗水,又换上了一块干燥的,包着新冰袋的毛巾。

那人拿着湿毛巾不断的擦着我的四肢,腋窝,期待我的体温能降下去一点。

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着熟悉的话:

“高斯,你知道我是谁吗?”

“马,马哥……?”

“……真乖。”

第二天中午,退烧之后的我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身边空空荡荡让我怀疑昨天晚上可能是个梦的时候,马浩宁拎着一兜小笼包还有两杯豆浆就进来了。

“啊,马哥……我今天的假条……”

“没事,你这两天算带薪休假,不扣你工资。”

马浩宁把吃的放到了一边的柜子上,一时间我们两个相对无言。

“养好了身体再回去吧,住院费我还是出的起的。”

“啊……好……。”

我用手指翻搅着我眼前的被单,我不确定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是不是真实的,我也不确定马浩宁到底记不记得他失控之后都做了什么。

两个人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终于还是老板开了口:

“吃点东西吧,别揪那个被了,都要揪抽抽了,一套行李一百押金呢,你再给我揪坏喽。”

他把小笼包的袋子口一打开,我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

以前上学的时候最爱吃小区门口刘婶家的小笼包了,汤多还不漏,手里要是有余钱吃早饭的话肯定要吃一屉的。

“刘婶家的包子是买不着了,毕竟这是上海,凑活吃吧,别饿死了就行。”

这话一出我差点被豆浆呛死,瞬时我的脸就热起来了,这么说昨天都不是梦!?

昨天晚上我还拉着老板的手哭唧唧的说想回家吃小笼包?啊?

“行,你好好吃吧,下午我让孙傲来给你送饭,你想吃啥就和他说,给报销。”

说完话他就走了,留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我肩膀上的伤好的很快,但最后还是留下了一圈浅浅的白色伤疤。

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活力,我们四个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那件事情,只当那天晚上是一个噩梦。

5

后来的我们逐步走上了正轨,每个人的账号都做的风生水起,工作也就越来越忙,他还是笑着,我们也陪着他笑。

我们发现,他的心结仍在于我们的离开,他嘴上是想的最开的,但心里一直都没能走出来。

终于有一次,我们骗他在拍恶搞视频,带他去了医院。

他忙了这么久,也该好好检查一下身体了。

他当然不会直接收到体检报告,就连手机号我们都改成了我的,还顺带伪造了两份假的,一份拍视频用骗他得了癌症,另一份最后告诉他他的身体没有问题。

我们三个也都顺带着做了一下体检,反正拍视频的钱最后都会报销。

那期视频反响不错,就是海皇和小傲的血脂有点高了,需要控制饮食多运动。

我的体重也渐长,该说不说,小潮team的伙食确实很好。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会有事,不过还是十分配合我们拍完了视频。

“我又不是傻子,我在现实生活中可精啦!”

我们笑着附和他,在笑声中我下意识的去扯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早已冰凉,甚至连手心都是冷汗。

“真的害怕了?”

“一点点。”他看着我眨了眨眼:

“好不容易招到你这么好的员工,我还想靠着你多赚两年钱呢!”

“你是杨白劳吧!哪有老板直接讲要压榨员工的?”我笑着打他,他跑到海皇身后躲我,我们四个又打成一片,我们三个压着他两个拉着手脚,一个挠痒痒,最后还是他实在受不了了求饶我们才放过他。

整蛊视频之后就是他的生日了。

插蜡烛的时候他想到了观众,家人,他想到了所有人,唯独没能想到他自己。

只在那一瞬间,不知从何而起的本能,我递上了第四根蜡烛。

当我给他插上第四根只属于他自己的蜡烛时,我看得到他眼底情绪的流动,我也看得到他趁着许愿楞憋回去的眼泪。

“马浩宁,我希望你能在想着所有人的时候,也记得你自己。”

直播结束之后,我们又出去嗨了半夜,小傲喝的多了已经躺倒在了KTV的躺椅上,海皇抱着他的左胳膊和他一起唱《海阔天空》,又哭又嚎的释放着这段时间以来的压力。

他的右手牵着我的手,可能是因为昏暗的环境,也可能是情绪激动,他的手很烫,就这么覆在我的手上。

我往出抽了抽手,没抽动。

他好像是感觉到了我的抗拒,把哭嚎着的海皇安置到了沙发的另一边,沉浸在歌曲里的海皇并没意识到马浩宁的异样。

他拉着我,进了KTV包间带的卫生间。

我想我可能是上头了,什么也没说,就跟着他走了进去。

关上门的瞬间,他猛地抱住我,我被他弄得不知所云,只能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马,马哥?”

“说,你小子,是不是喜欢我?”

马浩宁的眼神迷蒙,又带着他的少年意气,我就这么看着他的眼睛,耳朵不由自主的红了,嘴上仍不服输:

“你说什么呢,我闲的我喜欢你……啊!你干什么?咬人??”

我正说着话,他伸头照着我的肩膀就咬了一口,如果别的地方还好,他正对着上次的那个伤口咬,虽然已经长好了,但毕竟留了一圈疤,他这一咬,疤痕下面的软肉蠢蠢欲动的,细细密密的痒了起来。

“看看,之前是不是做梦。”

他没再追问,抱着我的力气又大了些,短暂的用力之后又松开了手,他看着我的耳朵,露出他那对标志的兔牙:

“高高,我喝多了,帮我叫代驾吧高子,回去给你报销。”

回去的路上,海皇体型大坐了前面,小傲坐在了后排的一边,我为了方便下车的时候先下车好开车门,就让他坐到了中间去。

一路上摇摇晃晃,他喝了点酒难受,头偏着就枕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也没有矫正他的行为,脑子里还都是他刚才在卫生间里追问的那一句话。

“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当时认真的神态,似乎是真的想要我的一个答案。

如果他再问一次,我可能真的就承认了,可是我心里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

我不知道我如果承认了的话,要面对的将是什么样的局面。

马浩宁的性格,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在问我这个问题,如果我承认了,得到的不一定是他真心的答案。

“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什么时候给我报销。”为了转移我口误的这个话题,我舌头差点因为打结而提前退休。

他又在笑了,马浩宁的笑点低的要死,他的头靠着我的肩膀,一笑起来连着我都跟着晃,我只能伸手扶住他的头,让他别笑了。

“你再笑你就别靠着我了,靠着海皇宝宝去。”

“不笑了,你别推我。”他的手也不安稳,扯我的卫衣带子玩。

“你玩就玩,你别给我扯出来啊,这个很难穿的。”

“哎呀知道啦,烦死了,就玩一会儿,扯出来给你塞回去。”

到家之后又是一顿收拾整理,我有时候觉得我好像是那种英年早婚的宝妈一样,每天都要收拾烂摊子。

马浩宁还清醒着,海皇宝宝瘫到床上脱了鞋就睡着了,我和他一起把小傲丢进了他的那屋里,再没管他。

“小傲这酒品也太差了,下次可别让他碰酒了。”

“知道了,下次不会了。”马浩宁乖乖的坐在沙发上撸猫,嘟比最近不知道是被他喂了什么迷魂药,总是爱和他贴贴,倒是六一显得有些嫌弃马浩宁身上的酒味。

“来,先把手擦了。”

用温水浸湿了毛巾,刚想让他自己擦,结果人家两手一伸,那架势,我要是今天晚上不给他擦手他能举一晚上。

我那英年早婚宝妈的感觉愈发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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