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之物》【all卷】（19）
all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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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和壳的许多不愉快，令卷儿已经萌生可能会被打包扔掉的想法，作为一个不听话的棋子，也或者算不上棋子，棋子尚有用武之地，而他只是个单纯的玩具，说不定要被那暴跳如雷的二少爷又给送给谁。
早起，卷儿在小唱这里，细致温柔地给小唱梳着头发，擦干净脸蛋，背上黑色小书包，看着小唱天真烂漫的肥嘟嘟的脸包，心中挣扎许久，还是忍不住在小唱脸上轻轻亲了亲，怕小唱不喜欢，挨了一瞬就赶紧退开，紧张又怕被指责地躲闪小唱的注视：“好了，该去学校了。”
小唱弯弯眼睛和唇角，心里乐得开花，却故作矜持，搂着卷儿的脖子不满，手腕上的小铃铛声音细小：“卷爸爸抱我出去。”
卷儿顺力抱起小唱往外面走：“好。”脸上却被小唱软乎乎的嘴巴亲了亲，令他心下欢腾。
小唱看着外面的车说：“卷爸爸，今天我能看见卷爸爸放学来接我吗？”
卷儿脸上的笑意减了减，不知道怎么回答，作为小唱父亲，这种简单的要求他都不能保证。
小唱好像看出他的卷爸爸有些为难，便又说：“不来也没关系，有司机叔叔陪我。”
小唱好像成长了许多，这样坚强自立的模样让卷儿深深内疚，脱口而出：“卷爸爸会在你学校门口等你放学的。”
小唱扭过来脸朝卷儿露出牙齿笑，重重点头：“嗯。”
黑色轿车稳步离开，卷儿目送过后，准备回去，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是大少爷。
卷儿接着电话回主厅那边，立风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有时间吗？待会儿来我这儿一趟。”
卷儿心中有些疑惑，有什么事不能在公司见面说，要他去家里呢。
立风像是知道卷儿的沉默原因，又说：“今天我不去公司。”
卷儿停在路边，有些纠结：“大少爷，我现在不是你的……”
“所以连见个面都不行了吗？”立风直接断了卷儿的话，口吻带着一点点质问，听起来好像在责备。
卷儿深深无奈，立风这样的人，天生的让人拥有保护欲，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孤独感，这种孤独感使立风强大，又使立风冷血。
大概是因为自己当了父亲，有了更为软弱的心肠，才总是会对这类人群有种特殊的关照，比如他见不得立风朝他发脾气的样子，这会让他觉得立风很在乎他，从而让他陷入对立风的一种复杂情感之中。
“我知道了。”卷儿回答过后，挂了电话，看了看主厅那边的方向，认为壳此刻应该还在气头上，或许根本还没回家，便准备直接去立风那里，还没动身，管家就突然出来喊他，说壳见他。
壳看样子已经起了很久，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吃着早茶，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杯耳，鎏金云纹的彩釉茶杯冒出袅袅热气。
壳一手举着茶杯，一手看着手机，看见卷儿进来后抬眼看了看他，随后喝了口茶说：“你的户口簿呢？”
卷儿还在为昨晚的事而感到担心，壳却已经有了新的话题，仿佛昨晚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让壳放下。
不明白壳突然问户口做什么，卷儿看着壳将茶杯放在茶盅里问：“二少爷问这个做什么？”
壳收起手机站了起来说：“结婚。”
两个字如雷声一样，炸裂在卷儿耳畔。
壳走在卷儿身边，翩翩眉目露出锋芒，对卷儿绝不可能有抗拒的余地而感到喜悦：“高兴糊涂了吗？我对你的恩宠，已经让我放弃某些利益而选择你了。”
卷儿脸色复杂地盯着壳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壳说得或许没错，只是这种恩宠让他的自尊心越来越强，他开始不满于目前这种状态，有了要逃离的想法。
因为小唱在一天天长大，他必须及时脱离现在的处境。
“我不结婚。”卷儿说得丝毫不犹豫，他看见壳嘴角的笑一点点变得冰凉，眼中的寒意越来越盛，他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这不仅出自于一个omega对标记自己的alpha而感到屈服，还有壳为人做派，心狠手辣。
壳根本没有想到卷儿会拒绝，卷儿这种低等身份的人，努力一辈子也不会进入上等社会的阶级，说得好听点是身份低等，实际上只不过是个被强权统治的奴隶，卷儿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为什么？”出于理智，壳还是冷静地问。
卷儿笑了笑，很浅，浅到几乎不从弯起的眼尾看是不觉得他在笑：“二少爷，我只和我爱并且也爱我的人结婚。”
卷儿望进壳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字字清晰道：“二少爷，您爱我吗？”
这个敬称瞬间将两人的身份拉开到万丈之远，卷儿虽笨，却只是懒于思考，和壳朝夕相处，他早就了解壳的性格。
壳绝不会承认，准确来说是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
壳确实愣住了，面对这个如此简单的问题，他回答不上来，也或许是根本不愿意回答。
他已经纡尊降贵，提出结婚这一重大事项来，却没想到卷儿竟不同意，理由还是如此感情脑的幼稚回答。
在他看来，卷儿的想法是在蹬鼻子上脸，过于贪心，有了他的宠爱，还想要更多的要求，这不是一个乖巧宠物可以拥有的想法。
壳很明确地告诉卷儿：“我不爱你，但是必须和我结婚。”
意料之中，是卷儿想到的回答，只是有些心口有些发闷，他还是对壳有了不该存在的感情，这种感情怎么会在两个人身上同时出现？是因为生理标记吗？
卷儿凝重道：“那我也不会和二少爷结婚，首先我不爱您，其次您也不爱我，千万别因为我而让您的利益有所损失。”
卷儿说得条理清晰，壳盯着卷儿沉默，绷紧的唇角压抑着狂暴，最后冷冷吐出两字：“出去。”
卷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有些庆幸壳这般冷静，果然壳也认为，结婚一事，不该是对他的恩赐。
卷儿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只是他得尽快给自己做打算，让小唱有个纯粹的家庭环境。
上午的阳光越来越热，花花草草都蔫吧着那些花叶，那飘窗前摆放的植物架依然还在原位，四季松、三角梅、小荷萍等植物，每盆都是当初卷儿买来安放的。
卷儿摸了摸那些嫩绿的叶片，抬头看见屋子的立风坐在轮椅上，也注视着他。
卷儿移开目光，走进屋内，朝立风问了好，等着立风说喊他来的目的。
立风没有起来，和卷儿无声对视着，觉得不是滋味。
才分开几天就生分了，站得离他那么远。
立风缓声说：“过来些。”
卷儿走过来后，低着脸想了些什么，虽然立风的腿是好的，他还是蹲了下来，手按在立风的大腿上轻轻按摩：“大少爷喊我回来，有什么事吗？”
立风看着卷儿垂下的脸，将手放在卷儿头顶摸着说：“帮我个忙可以吗？”
卷儿停下了动作，抬头看着立风，水润的眼睛悲喜全无，只有隐藏在深处的许多叹息。
因为卷儿明白，每当立风这样请求他时，就意味着要他做他不喜欢的事，尤其和十爷相关的。
立风的手顺着移到卷儿的脸上摩挲，抬起正在思考的卷儿的脸，温声道：“卷儿，帮帮我，我只有你一个人。”
立风的话也确实不错，卷儿对立风的怜悯大过于对壳的依赖，如果要他选择一个人合作，即使再不想卷进去，他最后很可能也会选择立风，因为壳身边的能力者太多，又处处压制着立风，他可怜立风。
立风好像也惯用了这种手法，除了某些床笫之间的私事会有挑衅，平常时候都会以自己的弱势来博取卷儿的同情，达到自己的目的。
卷儿看着立风说：“我有个条件，只要大少爷答应我，我可以尽自己最大能力和十爷交涉你所需要的一切。”
立风转了转眼眸，似乎也没预料到卷儿会跟他提条件：“什么条件。”
卷儿说：“我需要许多的钱，和一个单独的户口簿，我想让大少爷帮我办成独立户口这件事。”
立风的手微微离开卷儿的脸颊，眼中的光点幽暗。
卷儿这是，要脱离低等的群民身份，开始飞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