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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雷安

2023-05-05 22:05 作者:来自花姑娘的压迫感  | 我要投稿

安】世予我痛却逼我报之以歌 缘,妙不可言。 雷狮和安迷修原本是死对头。一个是全校一霸,另一个是学生会风纪委员会长。 所有人原本都以为,风纪委员待人温和,绝对斗不过雷狮。令人讶异的是,这位风纪委员大人居然该死的能打架,不仅能打,还能揪着雷狮从教学楼打到校门口。赢了俩人一起打进警察局,输了一起打进医院。进医院居然还一个病房,于是医院又鸡飞狗跳。总之打起来就没什么好结果。 次次领人次次躺枪的教导主任:我去你大爷的学生会不能打,这位风纪委员看着柔弱,那只是穿衣显瘦而已,他能单手耍课桌好吗,还是教科书塞得满当当的那种。 没办法嘛,反正现在不是人的东西那么多。比如说,风纪委员待人和善,长得不错,没有完整家庭,自然而然被图谋不轨的人认为可以随意玩弄。胆子小点的戏弄风纪委员,胆子大的直接提出开房。雷狮后来也步入了提开房之流,不过那倒是后话了。 越是好的学校,学校风气越gay里gay气,这仿佛是现在一成不变的奇妙定律。最近学校严查谈恋爱,结果十对情侣五对基,风纪委员会的小本本上甚至记上了原本压根儿不可能凑到一起的体育生佩利和化学特长生帕洛斯。 然后大多数人都被开除了,除了最后一对。 “哦,天哪。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跟安迷修一起值周的人中午吃完饭得了空,几乎是瘫在食堂椅子上在吃。“你看校霸头子雷狮,就算他真的够孟浪,他也没那么gay。” 安迷修翻个白眼。“我看并不。这家伙仗着自己脸好看,哦对,还有一个本家多金,都快要睡遍全学校了。他昨天还说要钓凯子去。” 等等有哪不对,风纪委员会长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嗯?? 雷狮‘路过’安迷修身边,毫不客气抢走安迷修盘子里最大的一块肉。众人暗道不好,正打算作鸟兽散,只见安迷修三下五除二扒完饭,扑上去把雷狮的餐盘掀翻在了雷狮头上。 然后?没有然后了,他俩又打起来了。只不过这次规模比较小,只是打进了校长室而已。 等他们从校长室回来,想看戏的人等得黄花菜都凉了,只有都回去上晚自习。历经校长一下午的‘洗礼’,雷狮头上仍旧挂着菜,菜汤早已干涸在压根儿没好好穿的校服外套上。 “啧……。脏死了。”雷狮嫌弃的要命,走到楼下看到有垃圾桶,随手就要扔校服。“蠢安,你害我丢了大人,这事儿没完。” 也不知道是风纪委员脑子抽风还是怎么着,居然一把抢过雷狮手里的校服外套,课也不上了,干脆也不管值周了,掉头就往宿舍走。“别急着扔啊,影响不好。我拿去给你洗洗。” 没想到的是雷狮居然没有拒绝,而是跟着安迷修回了安迷修的宿舍,连裤子也一起丢给安迷修,裹个毛毯安静的坐在安迷修床上等他洗好衣服。 虽然他们所在的学校是重点高中,但是宿舍条件并不会比三流高中好到哪里去,想洗个衣服都比较勉强。尤其是早春,春寒料峭,水又冰得要命,还没有热水。就算原先手就是热的,哪怕戴着手套,一双手泡进水里几秒钟就成了冰凉的,还不可能回暖。 以上,是雷狮看着安迷修没洗多久就开始搓手的原因。 “蠢安你行不行,你这样子我真想鄙视你。” “你行你上,冻不死你。”安迷修从阳台上走回来,一把掐着雷狮的脖子,冻得雷狮嗷嗷乱叫。 “安迷修!你他娘的麻溜放开手!” “呵我还就不放了,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么样。” 恼羞成怒的雷狮把安迷修往床上一摁,开始撕安迷修的衣服。后知后觉感到不对劲的安迷修一脚把雷狮踹下了床,随手抓起床上的外套就往外跑去,仿佛屋里来了个瘟神一样。 自此,周围的事态越来越不对劲。大概是男生们的发情期到了,安迷修的麻烦事多了起来,但这些还不足以影响他。虽然杂碎有点多过了头,但多记几次大过,多让学校开除点垃圾人就好了。 雷狮原本不跟别人约群架,最近约群架的次数意外的多了起来。十有八九是一挑多,某次群挑时他甚至用一把铁锤砸死了好几个人。但他不仅没蹲号子,还愈发嚣张起来,甚至回校后拿着带血的手套在安迷修眼前晃悠。学生会那群小姑娘被吓得不轻,有晕血的甚至晕了过去。 “雷狮,我郑重的请你离学生会远点。”第无数次后安迷修终于忍无可忍,揪着雷狮往学生会门外丢去。“你这样是在影响我们工作。” “工作?说得轻巧。校长那臭老头子还真就给你们发钱了?”雷狮挣脱安迷修的手,自发站到学生会门外去,面色阴沉。“真不懂你的思维,你怎么就那么喜欢为学校办事。有时候根本就在坑你哎。” 没等安迷修回应,他转身就走,消失在走廊尽头那边。之后整整三天没来打扰安迷修。 三天后雷狮再来找安迷修时没见人。学生会几个女生战战兢兢的告诉他,前天有几个人找安迷修约,结果因为说话太冲,无一例外被暴起的风纪委员打去了医院。第二天就有人把安迷修给带走了,直到今天他都没有回来。 于是那天众人看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雷狮史无前例的慌了,他不仅自己跑去找人,甚至跑回家去滥用父亲的职权叫人在全市范围内地毯式搜索。不过也是亏得他这一慌,被带去红灯场所且差点上了暗网杀人直播的安迷修保住一条命。 但是雷狮不明白,安迷修回校后为什么能做到仍旧每天一副老好人模样。明明差点就死了,明明就是这幅样子惹来的麻烦,怎么就能死性不改。 当安迷修被雷狮问及这个问题,他只是笑着拉起校服衣袖,露出胳膊上的道道疤痕。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困扰呢?雷狮,你真是傻得不透气。” 雷狮哑然,唯默默转身离去。 之后他们一个月没有互怼。这对学校里的人来说是难得的清净场面,然而对他们来说却是最无聊的一段日子。他们习惯了互相找麻烦,已经到了没有对方会感到无比无聊的地步。 就在雷狮思考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时,放学后校门口的一幕让他改变了主意。安迷修提着一黄一蓝两根棒球棍站在大敞着的校门口,门外是来对峙的外校校霸。那位校霸还带了一群人,其中几个人还专门毁掉了附近的摄像头。 他们大概在谈判,后来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安迷修一双棒球棍舞得生风,被揍到的人基本都是倒下就没再站起来——他们无一例外颈部骨折了,只能承受从此成为废人的结局。 那位校霸最后也被揍得蛮惨,躺在地上哀嚎着。不知道安迷修怎么想的,上去把那个外校校霸拖向附近公园的小湖。公园湖边不会有人,毕竟人们都在吃饭。这时候雷狮才注意到安迷修戴了双手套,黑色的,就算沾血也看不出来。 雷狮跟去了湖边。他看到了他大概会永生难忘的一幕:安迷修把手里拖着的人往湖里一摁,也不顾对方还在求饶,决绝的抡起棒球棍,朝着湖里那人的头就是狠狠一棍。那可是一颗完好的头,竟然瞬间变形了。不出意外人绝对死掉了。 这场面和平时反差有点大,雷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退了一步。按照电视剧通常套路,他踩到树枝被安迷修发现,安迷修阴沉着脸看向他,脸上的迸溅状血液也愈发诡异起来。 那天他们都逃校了。为了安迷修的接受能力考虑,雷狮没直接带他去酒吧夜场,而是带他去了附近一家他熟的网咖。网管看到一脸血的安迷修见怪不怪,毕竟雷狮也经常满脸血就来了。 两人窝在沙发椅里组队打网游。雷狮选了战法,安迷修选了近战。刚刚把别人灭口的风纪委员似乎戾气很重,把把MVP,收割人头毫不犹豫。 打过七把游戏后,安迷修找雷狮要来根烟,一边在烟气中咳出了泪,一边擦拭起刚才一直忘擦的脸,说出了灭口事件的真相。 “咳……和我对门的邻居,是个比我小五岁的女孩子,一直以来都很照顾我。有天她在晚上出门,被那个人渣带着小弟逼死了。”安迷修这样对雷狮说,同时勉勉强强的笑着。 “而且还是轮//奸。趁她尸骨未寒,他们又把她分尸藏了起来。可是,就算我知道原委,甚至找到了她被藏起来的肢体,他们也无法被判刑。因为根本找不到凶手是他们的证据。而且,他们都还不必负责,因为背景。” “我真的……很无力啊。你能懂吗,雷狮。” “世上唯一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死去,那种感觉,像你这种大概早已麻木的人真的能明白吗……?我究竟在期待什么呢。” 安迷修仰起头,拼命压抑着泪水和喉间呼之欲出的嘶吼。那副样子哪里像是胜者,分明是失去了一切,并且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得到的样子。 雷狮把自己的外套丢到安迷修头上。“想哭就哭吧,这里没人会嘲笑你的。要是你憋坏了嗓子,我就要无聊好久了。” 他找出手机安静的刷着信息,听着身旁那位死敌不再压抑的无力哭嚎。在他听来,那活像他当年因为与家族意见不和而离家时母亲无助的号泣,掺杂着父亲无能为力的叹息。 半夜时分安迷修才真正沉沉睡去。雷狮拿回被泪水打湿大片的外套,嫌弃兮兮的掸掸,又出去买了条毯子回来盖在安迷修身上,坐回椅子里看着安迷修的睡颜,轻笑道。 “你可别死了或者给警察捉去啊,安迷修。” 在雷狮拜托姐姐后的一系列干预下,安迷修并没有遭到任何追查。学校也压下了风声,校内的人平静的过着以前的日子,并无不妥。 每天试图把风纪委员会长约出去的人仍旧不在少数。不过与从前不同的是,现在敢于尝试的人会被校霸头子挨个揍一顿,之后还都被迫去道歉。 某次午餐时间的时候,安迷修揪着雷狮邀他一起坐。对面本意是想和安迷修培养感情的女生吓得快要落荒而逃,被雷狮按在原地,说什么“本大爷今天高兴,不打人”之类的。 “说吧安迷修,你想和我交易什么?”校霸头子翘着二郎腿。“是安生日子还是别的什么?” 然而都不是。安迷修递给他一个快递盒子,嘱咐他回宿舍再打开。他真的听了,然而等到他回到宿舍打开这个盒子,在舍友嘉德罗斯——那位该死的十二岁跳级生的笑声中,他瞬间后悔了这个决定,并且决定去揍安迷修一顿。 “安迷修我日你大爷,送杜蕾斯糖几个意思??” 第二天雷狮就发动了‘攻势’。大庭广众之下,他嘴里叼着一枝去好了刺的玫瑰,在安迷修处理学生会事务的办公桌前俯身凝望着比他高一年级的安迷修,平静发表出可怕的言论: “安迷修,和我约。” 之后这俩人就又打起来了。只不过规模等于他们之间的小打小闹,别人眼中的鸡飞狗跳。当他们打到校门口,不怕事且直接追过去看的的凯莉大佬在校群里表示,这俩人亲上了,热情似火。 于是,第二天他们从雷氏集团旗下的某五星级宾馆回来时,迎接他们的是一群损友们热情的目光。安迷修甚至有特殊优待,风纪委员会全体成员还附送了一大波“亲友团式关怀”。他们默契的全都没告诉任何老师、任何领导,无一例外选择了保密。主因……是为了保命。 雷狮:本大爷很满意,继续继续。 从此校园里平静了不少。这回可是真的平静了不少,毕竟天天闹事的少了一对。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安迷修毕业那天。 那天的雷狮去给安迷修饯行,两人坐在那比着喝。结果安迷修喝高了,雷狮只能照着前风纪委员会成员给的地址送安迷修回家。 “啧。安迷修,你家可真远。”到达市郊的某个中档小区后,雷狮这样感慨道。“而且你特别沉——卧槽你要吐去花坛,千万别吐我身上。” 总算折腾进了安迷修的家门,雷狮在客厅扒了安迷修的衣服,把他拖进浴室丢进浴缸,一脸嫌弃的帮他清洗好。在他伸手拿浴巾的空当,仍旧没清醒的安迷修起身抱紧了雷狮,雷狮怎么扒都扒不开他的手。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一定会讨厌我吧。”安迷修愈发收紧了手,生怕雷狮就此跑掉,再也不会回来。“那些人都说我是无私的人。实际上,我也是自私的人啊。甚至比恶人自私的多。” “你是挺自私的,安迷修。”雷狮把手里的浴巾糊在安迷修头顶,特别不客气的胡乱揉搓。“而且还傻得可以。我生平第一次见你这种笨蛋。” “不过,我还真是拿你没办法。谁知道缘分这东西究竟有多奇妙呢。” “晚安,安迷修。” 第二天安迷修清醒过来时是在床上,头是晕的,身边是安静睡着的雷狮。他喝断片之后没什么印象,只能大概猜到是雷狮送他回来,又帮他收拾残局。但现在这种状态,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他迷茫之际,雷狮早已从浅眠中苏醒,安静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不多时,大概是因为太无聊,雷狮撑起头懒洋洋开口。 “喂,安迷修。” “嗯?你醒了啊。我该说早安吗。” “你说呢,趁醉告白的家伙。” “嗯?!你全都……!”安迷修惊得呆毛都竖起来了,整个人完全僵板。“那你……” 有两个信念不同,却又想追寻近乎相同的世界的人。这样的两个人选择在一起,彼此都能得到幸福吗?”雷狮一反常态这样问道。“安迷修,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信念不同会产生争执,甚至会因为这些分离。” “嗯,然后呢。” “但是,即便信念不同,最终目的却是相同的。” “所以,你得出答案了吗。” “得出了。是合作关系。”安迷修笑着。“因为最终想要得到的东西是一样的。即便达成目的就会立即分道扬镳,但一起前进应该没有问题。” “我该说你这思维真的是笨蛋逻辑吗……。”雷狮伸手摸摸安迷修的额头,嗯,真的是烫的。“你真的能接受被抛弃的结局吗,我看不能啊。” 面对即将陷入沮丧的安迷修,雷狮勾唇,得意的笑着。是目标达成的成就感。 “不过,巧了,我也不能。” “所以你这是?”你倒是给个痛快啊。 “看你。你真的想清楚了?我不接受被抛弃,换句话就是,到手了就绝不会放你离开。” “有这种保证就足够了。”安迷修笑着流泪。 “毕竟,人活在世上,真的很无力。” 之后,历经一年的异地,雷狮报考了安迷修报考的那所大学。正因为是在这种大环境里,他们更加小心翼翼,生怕把他们之间奇怪的合作关系展现在众人眼前。但是,就算雷狮到哪都有能力保护好安迷修,也逃不过一场意外。 HIV阳性。感染源竟是安迷修的舍友。 “你是没吃阻断药吗?” “你忘了我买不起吗。”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早就放弃治疗了。” “……还真是不可理喻的做法。想死?没门。” 亏得最后还是把人救回来了。但在那之前,雷狮把安迷修那个舍友拖进小巷暴打一顿泄愤,随后举报他让他被送入隔离区。 虽说是救活抢回来了,但人也差不多废了——安迷修与世隔绝的时间太长,大概有好几年。如果雷狮不来陪他,他连如何与人交流都能忘了。 之后的生活模式就是,雷狮在外工作,安迷修在家开直播。日子过得很舒适,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正常。 直到某一天雷狮休假,他们坐在一起时,安迷修忽然起身出门,回来时掂了一大袋白色羽毛。那天的晚餐也很丰盛,雷狮甚至有点莫名其妙。 但当他看到安迷修当晚的直播间时就不奇怪了。 那天大概是雷狮第一次家暴,只为了阻止对方走上奇怪的道路。可惜,他还是选错了方法。安迷修不仅不听他的,甚至威胁雷狮放弃。 “你知道吗?人死了就天下太平了。”他这样说。 雷狮被气的不轻,大半夜蹲到外面去喝扎啤吃烧烤。刚刚考来这座城市读书的卡米尔大半夜被雷狮叫来陪同,历经艰难的逃宿过程,现在正坐在雷狮对面困成一团。 “卡米尔,你大嫂想死怎么办。”吃到一半,雷狮没头没脑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大哥,你问我怎么办我问谁去?卡米尔内心十分复杂,然而还是得好好哄着自家大哥。结果他不经意间一偏头,发现安迷修就站在并不宽的马路对面,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雷狮。 为避免与天人永隔类似的夺命级灾难发生,卡米尔决定拼了。他深吸了口气,用他有史以来最大的声音对着安静的路那边说: “晚上好,大嫂。” 之后他们就坐在一起聊天了。如果忽略雷狮脸上被捏出的印子,他们之间还是很和平的。 “大哥,不管怎么说,家暴就是你的不对了。”听完雷狮讲述的事发过程,卡米尔看一眼正安静对付烤菜和烤蘑菇的安迷修,对此感到心惊胆战。 我的老天哎,这对儿在高中那可都是能打的主,小两口闹别扭没有又像以前那样打得天崩地裂真的很不错了。更何况,这二位都搞出过人命。 雷狮吃了瘪,仰瘫在带有椅背的椅子上望天。“我也知道我家暴不对,可我真的不知道你大嫂怎么想的,而且他也不肯说啊。真是过分。” “我为什么不说,难道你心里真的没数吗。”原本安静吃着蘑菇的安迷修忽然开口。“我过分,你就不过分吗?下手都不知道轻点,疼死我了。” 卡米尔给雷狮使眼色。这时候该说类似于“媳妇儿我知道错了再没有下回”之类的话了。 然而感情方面‘过于大条’的雷狮好像并没有理解卡米尔的眼神,而是拿张抽纸过来擦干净嘴,大大方方抱住安迷修,带着无视一切的那种自觉,扣着安迷修的后脑送了他一个绵长的吻。安迷修大概是吃他这一套的,毕竟他没反抗不是吗。 卡米尔绝望的拉下帽檐挡住双眼。好嘛,这口狗粮真的香,猝不及防。 究竟是谁蒙蔽了他大哥的双眼?答案是他大嫂,安迷修。那么问题来了,谁蒙蔽了安迷修的双眼?真的是他大哥雷狮本人吗? 带着这种疑问,卡米尔看向安迷修。安迷修是睁眼接吻的,双眼无神,哪里还有当年做风纪委员时神采飞扬的样子。那种最艰难的时候,就算是历经挫折,安迷修仍然能笑,绝不会双目失神。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他如此绝望?甚至想死? 卡米尔这样思索着,把自己的想法编辑成信息,不动声色的发给了雷狮。雷狮的手机是事先扣在桌子上的,他确定以及肯定安迷修不会起疑。 雷狮在回去后看着安迷修睡下,确认安迷修看不到他的手机屏幕,这才细看那条信息,看完后关掉屏幕陷入了沉思。 短短几年时间得上抑郁症,还是这种热血笨蛋,怎么可能呢。可是事实又不允许他不信,安迷修今天是真的打算寻死,他其实是能看出来的。只不过他一直私心地认为,安迷修根本不可能会这么做,仅此而已罢了。 不……或许他抑郁真不是在短短几年之间。大概是很久了吧?或者是从小开始?除了他这种无视其他,只顾清扫阻碍的人,能够平静杀人面不改色的人……似乎只有早已绝望的人吧。 这么说来,他雷狮还真是胆大命大啊。 安迷修悠悠的睁开双眼,注视着眼神逐渐变得深邃的雷狮。在他的眼里和概念中,这是这个男人首次感到如此困扰。而且还是因为他。他是该感到自豪吗?竟然套走了死敌类情人的心什么的。 “雷狮。” “嗯?你怎么醒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说过一句话。就在我们刚确认关系那天。”安迷修撑起上半身,望着雷狮的眼睛。“人活在世上,真的很无力。” “无力不该成为你寻死的理由。”雷狮把安迷修抱在怀里,长叹。“别再试图坚持正道了,没人会理解你。而且,鶸才会去随意评断旁人的事,这种事情我八岁就懂,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我不是不知道。”安迷修头靠着雷狮的胸膛,苦涩的笑着。“可是,遇上同样的事,你有能力改变结局,我根本就无能为力。我是说,如果……有一天连你也从我身边消失了的话。” “我也说过,我是不会抛弃你的。”雷狮拍拍安迷修的背以示安抚。“毕竟我的概念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别误会‘丧偶’这个词,只是单纯终老的意思。”说到这他停顿片刻,把脸埋在安迷修头顶蹭了蹭。“所以,如果你无法承受,那就别再面对下去了。要是没了你我会活得很累的。” 回应他的是安迷修忽然一颤的身体。没过几分钟,安迷修抖着手抱住他,抱的很紧,一如他们确认关系的前夜。 “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就好啦……”安迷修笑着,面色越来越苍白。“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吧。” 雷狮忽然觉得有哪不对,扬手一把扔起被子,这才发现床上满铺着白色羽毛,而安迷修腹部多出了一道伤口,流出的血染红了大片白羽……该死的,他为什么没闻到血味儿? 安迷修枕下露出了诊断书的角。雷狮把它抽出来看,那赫然是器官衰竭晚期的病危通知书。他不知道安迷修为什么不说,以后也已经没机会再知道了。毕竟他的枕边人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就在他身边自尽了。 “抱歉,我早已经分不出精力去面对世界啦……。如果你不在的话,早在那时候,就是我第一次杀人那天,我就已经消失了。”安迷修越说声音越微弱,缓缓松开了环抱着雷狮的手臂。“我最遗憾的事就是未能和你一同终老,可惜再也做不到了。” “能做到的。”雷狮抓住安迷修的手,找出安迷修藏在羽毛堆里的刀。“你自己都要死了,难道就真的没想过把我也带走之类的吗。” “以前或许想过,现在绝对没有。”安迷修笑得愈发灿烂。“对我来说,你还是活着比较好。” “你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报复吧安迷修。” “嗯。我一条命换你一生遗憾,于我,值得。” “你的正直呢,被谁吃了?” “早在高三的时候就被你吃了。” 雷狮忽然感到头痛。“……你这人不讲道理的时候还真是令人无从反驳,从来都是这样。” “那是因为跟你没法讲道理,雷狮。” “我以前也只是对你耍无赖而已。” “你不是对谁都这样吗?” “从前是,后来并不是。” 安迷修勉强扯过雷狮的左手,费力地亲吻着雷狮的手指。“那还真是令人愉快啊。” 当他吻过雷狮的无名指,他的手彻底无力下去。再看,他早已闭上了眼睛,最后一个动作只是凭感觉在做而已。尽管如此,那最后的动有两个信念不同,却又想追寻近乎相同的世界的人。这样的两个人选择在一起,彼此都能得到幸福吗?”雷狮一反常态这样问道。“安迷修,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信念不同会产生争执,甚至会因为这些分离。” “嗯,然后呢。” “但是,即便信念不同,最终目的却是相同的。” “所以,你得出答案了吗。” “得出了。是合作关系。”安迷修笑着。“因为最终想要得到的东西是一样的。即便达成目的就会立即分道扬镳,但一起前进应该没有问题。” “我该说你这思维真的是笨蛋逻辑吗……。”雷狮伸手摸摸安迷修的额头,嗯,真的是烫的。“你真的能接受被抛弃的结局吗,我看不能啊。” 面对即将陷入沮丧的安迷修,雷狮勾唇,得意的笑着。是目标达成的成就感。 “不过,巧了,我也不能。” “所以你这是?”你倒是给个痛快啊。 “看你。你真的想清楚了?我不接受被抛弃,换句话就是,到手了就绝不会放你离开。” “有这种保证就足够了。”安迷修笑着流泪。 “毕竟,人活在世上,真的很无力。” 之后,历经一年的异地,雷狮报考了安迷修报考的那所大学。正因为是在这种大环境里,他们更加小心翼翼,生怕把他们之间奇怪的合作关系展现在众人眼前。但是,就算雷狮到哪都有能力保护好安迷修,也逃不过一场意外。 HIV阳性。感染源竟是安迷修的舍友。 “你是没吃阻断药吗?” “你忘了我买不起吗。”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早就放弃治疗了。” “……还真是不可理喻的做法。想死?没门。” 亏得最后还是把人救回来了。但在那之前,雷狮把安迷修那个舍友拖进小巷暴打一顿泄愤,随后举报他让他被送入隔离区。 虽说是救活抢回来了,但人也差不多废了——安迷修与世隔绝的时间太长,大概有好几年。如果雷狮不来陪他,他连如何与人交流都能忘了。 之后的生活模式就是,雷狮在外工作,安迷修在家开直播。日子过得很舒适,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正常。 直到某一天雷狮休假,他们坐在一起时,安迷修忽然起身出门,回来时掂了一大袋白色羽毛。那天的晚餐也很丰盛,雷狮甚至有点莫名其妙。 但当他看到安迷修当晚的直播间时就不奇怪了。 那天大概是雷狮第一次家暴,只为了阻止对方走上奇怪的道路。可惜,他还是选错了方法。安迷修不仅不听他的,甚至威胁雷狮放弃。 “你知道吗?人死了就天下太平了。”他这样说。 雷狮被气的不轻,大半夜蹲到外面去喝扎啤吃烧烤。刚刚考来这座城市读书的卡米尔大半夜被雷狮叫来陪同,历经艰难的逃宿过程,现在正坐在雷狮对面困成一团。 “卡米尔,你大嫂想死怎么办。”吃到一半,雷狮没头没脑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大哥,你问我怎么办我问谁去?卡米尔内心十分复杂,然而还是得好好哄着自家大哥。结果他不经意间一偏头,发现安迷修就站在并不宽的马路对面,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雷狮。 为避免与天人永隔类似的夺命级灾难发生,卡米尔决定拼了。他深吸了口气,用他有史以来最大的声音对着安静的路那边说: “晚上好,大嫂。” 之后他们就坐在一起聊天了。如果忽略雷狮脸上被捏出的印子,他们之间还是很和平的。 “大哥,不管怎么说,家暴就是你的不对了。”听完雷狮讲述的事发过程,卡米尔看一眼正安静对付烤菜和烤蘑菇的安迷修,对此感到心惊胆战。 我的老天哎,这对儿在高中那可都是能打的主,小两口闹别扭没有又像以前那样打得天崩地裂真的很不错了。更何况,这二位都搞出过人命。 雷狮吃了瘪,仰瘫在带有椅背的椅子上望天。“我也知道我家暴不对,可我真的不知道你大嫂怎么想的,而且他也不肯说啊。真是过分。” “我为什么不说,难道你心里真的没数吗。”原本安静吃着蘑菇的安迷修忽然开口。“我过分,你就不过分吗?下手都不知道轻点,疼死我了。” 卡米尔给雷狮使眼色。这时候该说类似于“媳妇儿我知道错了再没有下回”之类的话了。 然而感情方面‘过于大条’的雷狮好像并没有理解卡米尔的眼神,而是拿张抽纸过来擦干净嘴,大大方方抱住安迷修,带着无视一切的那种自觉,扣着安迷修的后脑送了他一个绵长的吻。安迷修大概是吃他这一套的,毕竟他没反抗不是吗。 卡米尔绝望的拉下帽檐挡住双眼。好嘛,这口狗粮真的香,猝不及防。 究竟是谁蒙蔽了他大哥的双眼?答案是他大嫂,安迷修。那么问题来了,谁蒙蔽了安迷修的双眼?真的是他大哥雷狮本人吗? 带着这种疑问,卡米尔看向安迷修。安迷修是睁眼接吻的,双眼无神,哪里还有当年做风纪委员时神采飞扬的样子。那种最艰难的时候,就算是历经挫折,安迷修仍然能笑,绝不会双目失神。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他如此绝望?甚至想死? 卡米尔这样思索着,把自己的想法编辑成信息,不动声色的发给了雷狮。雷狮的手机是事先扣在桌子上的,他确定以及肯定安迷修不会起疑。 雷狮在回去后看着安迷修睡下,确认安迷修看不到他的手机屏幕,这才细看那条信息,看完后关掉屏幕陷入了沉思。 短短几年时间得上抑郁症,还是这种热血笨蛋,怎么可能呢。可是事实又不允许他不信,安迷修今天是真的打算寻死,他其实是能看出来的。只不过他一直私心地认为,安迷修根本不可能会这么做,仅此而已罢了。 不……或许他抑郁真不是在短短几年之间。大概是很久了吧?或者是从小开始?除了他这种无视其他,只顾清扫阻碍的人,能够平静杀人面不改色的人……似乎只有早已绝望的人吧。 这么说来,他雷狮还真是胆大命大啊。 安迷修悠悠的睁开双眼,注视着眼神逐渐变得深邃的雷狮。在他的眼里和概念中,这是这个男人首次感到如此困扰。而且还是因为他。他是该感到自豪吗?竟然套走了死敌类情人的心什么的。 “雷狮。” “嗯?你怎么醒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说过一句话。就在我们刚确认关系那天。”安迷修撑起上半身,望着雷狮的眼睛。“人活在世上,真的很无力。” “无力不该成为你寻死的理由。”雷狮把安迷修抱在怀里,长叹。“别再试图坚持正道了,没人会理解你。而且,鶸才会去随意评断旁人的事,这种事情我八岁就懂,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我不是不知道。”安迷修头靠着雷狮的胸膛,苦涩的笑着。“可是,遇上同样的事,你有能力改变结局,我根本就无能为力。我是说,如果……有一天连你也从我身边消失了的话。” “我也说过,我是不会抛弃你的。”雷狮拍拍安迷修的背以示安抚。“毕竟我的概念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别误会‘丧偶’这个词,只是单纯终老的意思。”说到这他停顿片刻,把脸埋在安迷修头顶蹭了蹭。“所以,如果你无法承受,那就别再面对下去了。要是没了你我会活得很累的。” 回应他的是安迷修忽然一颤的身体。没过几分钟,安迷修抖着手抱住他,抱的很紧,一如他们确认关系的前夜。 “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就好啦……”安迷修笑着,面色越来越苍白。“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吧。” 雷狮忽然觉得有哪不对,扬手一把扔起被子,这才发现床上满铺着白色羽毛,而安迷修腹部多出了一道伤口,流出的血染红了大片白羽……该死的,他为什么没闻到血味儿? 安迷修枕下露出了诊断书的角。雷狮把它抽出来看,那赫然是器官衰竭晚期的病危通知书。他不知道安迷修为什么不说,以后也已经没机会再知道了。毕竟他的枕边人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就在他身边自尽了。 “抱歉,我早已经分不出精力去面对世界啦……。如果你不在的话,早在那时候,就是我第一次杀人那天,我就已经消失了。”安迷修越说声音越微弱,缓缓松开了环抱着雷狮的手臂。“我最遗憾的事就是未能和你一同终老,可惜再也做不到了。” “能做到的。”雷狮抓住安迷修的手,找出安迷修藏在羽毛堆里的刀。“你自己都要死了,难道就真的没想过把我也带走之类的吗。” “以前或许想过,现在绝对没有。”安迷修笑得愈发灿烂。“对我来说,你还是活着比较好。” “你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报复吧安迷修。” “嗯。我一条命换你一生遗憾,于我,值得。” “你的正直呢,被谁吃了?” “早在高三的时候就被你吃了。” 雷狮忽然感到头痛。“……你这人不讲道理的时候还真是令人无从反驳,从来都是这样。” “那是因为跟你没法讲道理,雷狮。” “我以前也只是对你耍无赖而已。” “你不是对谁都这样吗?” “从前是,后来并不是。” 安迷修勉强扯过雷狮的左手,费力地亲吻着雷狮的手指。“那还真是令人愉快啊。” 当他吻过雷狮的无名指,他的手彻底无力下去。再看,他早已闭上了眼睛,最后一个动作只是凭感觉在做而已。尽管如此,那最后的动作也完全不像是濒死的人在做的。 “呵。”雷狮忽然也无力起来。“这时候该说什么来着?现在是晚上来着吧……。” “晚安,安迷修。” 安迷修刚被埋葬,雷狮就回归了位于他念高中时那座城市的雷氏本家。生活早已将他的野心磨灭大半,而且卡米尔很快也不再需要依靠他。 更何况,没了安迷修,他也会寂寞。 即将成为该市市长的雷大哥对自己的三弟进行嘲讽。“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啊,混账弟弟。” “闭嘴吧。你再说下去我可能会跟你抢位置。” “不存在的,你早就没这个心了。” “这么多年我唯一一次这么想认同你。” “当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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