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66
拜祭 离开客栈,魏婴和蓝湛走在街道上感慨万千。“没想到我小时候竟然是被夷陵的百姓们一起养大的!要不是他们,只怕我四岁的时候就已经饿死冻死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回报夷陵的百姓才是!”魏婴道。 蓝湛道:“嗯!”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我们先去找阿爹阿娘吧!”魏婴道。 蓝湛点头:“嗯!” 话毕,两人转了个弯,走到无人处,便一起御剑向着乱葬岗的方向飞去。 乱葬岗不愧是乱葬岗,远远看着,便一片黑漆漆的,飞的近了,更是感觉里面的怨煞之气都快要凝成实质了。 魏婴和蓝湛在乱葬岗上空眺望了一下,就在咒墙边降落。魏婴道:“蓝湛,我往这边找,你往那边找,要是找到我爹娘的亡故之地,就发信号。” 蓝湛应了一声,两个人就分开各自寻找了。所幸当初金珠银珠有招供出事地点的大概位置,所以魏婴才找了两三里地,见看到蓝湛发的信号了。魏婴赶忙御剑飞了过去,只见蓝湛指着一段咒墙道:“魏婴,你看,这段咒墙这里两边的形成时间不同,这边年月很久了,而这边的原材料虽然一样,可细看就可以看出所用的粘合剂却是大概十年前的,比那边的要新多了!” “而且别的咒墙封印都在墙上,而这一段封印却在墙内,就算把墙拆了,也依然有效,这一段肯定就是魏叔父和藏色婶婶牺牲之地了!” 魏婴上前一看,果然,封印内陷,墙体翻新,如果金珠银珠没有撒谎的话,那么这里的确就是魏长泽和藏色散人的牺牲之地了。 魏婴颤抖着手抚摸了一会墙体,猛的一拳重击,击打在墙上,墙“哗啦”一下倒塌了,露出了里面五彩的封印。魏婴“咚”的跪下,眼泪直线流下,手颤抖着伸向封印道:“阿爹,阿娘,十二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慢慢的,魏婴从最初的几声呜咽,到小声的哭泣,到放声大哭,不能自已,一旁的蓝湛也只能陪着掉眼泪。待到魏婴狠狠发泄了一番之后,才扶起魏婴道:“魏婴,大悲伤身,魏叔父和藏色婶婶不希望看到你哭坏身体的,再说,我们还要拜祭他们二位呢!” 魏婴听说,才慢慢止了哭泣,和蓝湛一起换上了来时备下的孝服,把从家里带出来的魏长泽和藏色散人的灵位摆放好,又供上香烛果品,这才和蓝湛一起跪在魏长泽和藏色散人的灵前。 魏婴道:“阿爹,阿娘,我是阿婴,我长大了,平安无事的长大了!这是蓝湛,是我喜欢的人,我们准备在下个月定亲,如今特意过来告诉给你们听。” 蓝湛道:“魏叔父,藏色婶婶,我是蓝湛,字忘机,姑苏蓝氏之人,我叔父蓝启仁,是两位昔日同窗。我心慕魏婴,愿和他结成连理,从此爱他护他敬他,与他携手一生,白头到老,希望你们二位能够同意。” 说完,便磕了一个头。 跪在旁边的魏婴也赶紧磕了一个头道:“阿爹,阿娘,我也喜欢蓝湛,我想和蓝湛在一起,一起度过春夏秋冬,一起看春花烂漫 ,秋叶似火,一起夏日观荷,冬日赏雪,所有的一切事情,我都想和蓝湛一起分享。所以,请阿爹阿娘同意我们的婚事!” 说完,就“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把蓝湛心疼的忙把他扶起,抚摸着他的额头道:“怎可如此用力!” 魏婴吐了吐舌头 ,道:“蓝湛,不疼的!只是看着用力,其实不疼的!” 蓝湛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心疼!”说着,取出药酒就要与他搽药。 魏婴嘿嘿一笑,也不反抗,仰着脸让蓝湛搽了。 待蓝湛搽了药后,魏婴对蓝湛道:“蓝湛,阿爹阿娘去世时,我还小,什么都不懂,在莲花坞这么多年,江家连孝道都不教给我,更别说其他的。我长这么大,什么都没为阿爹阿娘做过,我原本想在这里重新为阿爹阿娘守孝的,可下个月我们就要定亲了,所以我想先在这里结庐七天,等我们回去定亲了,在回来为阿爹阿娘守孝,你看怎么样?” 蓝湛道:“好。” 于是两人开始伐木造屋。所幸只是结一草庐,并不要求有多精致,加之两人皆是聪慧之士,又都身手过人,只用了一天时间,就造好了三间草庐。 第二天,二人早起拜祭了魏藏二人之后,又去伐木造了床榻和桌案椅柜等物,蓝湛又去买了棉被枕席及米粮蔬菜调料之类的,两个人算是正式入住草庐。 转眼间,七天之期就过去了。这七天里,除了每日的修炼之外,魏婴或是在封印面前陪父母说说话,或是在草庐里抄写孝经,焚于魏藏灵前,但更多的是眺望着乱葬岗出神。 蓝湛走到魏婴身后道:“魏婴,你可是在想修鬼道之事?” 魏婴转身看着蓝湛笑道:“蓝湛,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虫子,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蓝湛道:“你想把魏叔父和藏色婶婶的尸骨迎回来!” 魏婴看着乱葬岗道:“是啊!我一想到阿爹阿娘就在这乱葬岗里,我却连给他们收尸都不敢,我真的是很不孝啊!” 蓝湛走到魏婴身边道:“乱葬岗一向有进无出,魏叔父他们会理解你的!” 魏婴道:“可现在已经不是有进无出了呀!阿姐说过,只要我修了鬼道,成了夷陵老祖 ,那乱葬岗就成了我的地盘,我就可以在乱葬岗来去自如了!” “如今的情势已经和前世不一样了!金家已经毁了,江家也快了,温氏和我们交好,就算有其他的利欲熏心之辈,有蓝聂两家护着,根本就没有人能奈我何!” “至于损害身体,前世是因为我没有金丹,又是在伤痕累累的情况下进的乱葬岗,出来又没有好好治疗,这才身体差的!如今我身体好好的,又有金丹,出来后再注意保养一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而在精神上,有你,有阿姐在,我怕什么?如果这样我都不敢进乱葬岗,那我真的是枉为人子!”顿了顿,魏婴转过事,一脸坚定的看着蓝湛道:“蓝湛,我决定了,我要修鬼道!” 蓝湛点点头,道:“好!我陪你!” 魏婴乳燕投林般投入蓝湛怀抱:“蓝湛,你真好!我魏婴何其有幸,能得你垂青!” 蓝湛抱住怀里的人儿道:“亦然!” 第二天早上,魏婴和蓝湛照例去祭拜,准备恢复咒墙之后,就离开回姑苏准备订婚仪式,不想正在祭拜之时,却遇到夷陵监察寮的新任寮主许如风。 夷陵监察寮上一任寮主是温情,不过前不久由于温情得了温若寒青目,已经调回岐山了,所以温氏又调派了许如风过来任寮主。 这许如风一看忘羡的服饰,就猜出了两人的身份,和两人寒暄几句之后,便问道:“蓝二公子,魏长老,你们为何在此?又是在拜祭何人?又为何损坏咒墙?” 魏婴道:“许寮主,我和蓝湛在此,是来拜祭我爹娘的。十二年前,乱葬岗咒墙遭人破坏,我爹娘牺牲自己的性命,使出禁术形成这道封印,这才把咒墙修补好的!” 许如风诧异道:“你说这片咒墙是被人破坏,而后由魏长泽和藏色散人牺牲性命用封印修补好的?不是说是被邪祟破坏,有义士修补好飘然远去的吗?” 魏婴和蓝湛交换了一个眼色,魏婴上前道:“许寮主,是谁告诉你有邪祟破坏咒墙,义士修补好飘然远去的?” 许如风道:“是我的上任温情温姑娘在和我交接的时候说的。我们夷陵监察寮寮主之位五年一任,她大概也是听上上任说的,至于第一个说这话的人,那应该是十二年前的夷陵监察寮寮主,这些都应该是有记录在册的。” 魏婴和蓝湛对视一眼,问道:“许寮主,不知我可否借阅一下这份记录呢?” 知道温若寒重视他们两人,许如风也乐得结个善缘,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今日许某职责在身,必须巡视乱葬岗咒墙……” 魏婴马上道:“那我们明日再去拜访许寮主,如何?” 许如风道:“如此,那许某明日就在家里恭候两位大驾了!”复又看了看咒墙道:“魏公子,毕竟是乱葬岗咒墙,魏公子若是拜祭完了,可否恢复原样?” 魏婴道:“许寮主放心,我们马上就恢复原样。” 许如风留下一个门生,名为帮助,实则监督忘羡砌墙恢复原样后,就带人离开了。 第二天,忘羡二人对着咒墙拜祭一番之后,就锁了草庐,直奔夷陵监察寮而来。 到了监察寮,双方寒暄几句之后,忘羡就单刀直入,要求观看记录。而许如风也早有准备,很快就拿出了当年的记录。魏婴拿过来一看,果然见有“某年月日,某邪祟击垮某处咒墙,有义士击杀邪祟,飘然而去,不留姓名”的字样。再一查该寮主的记录,魏婴立刻告状道:“蓝湛,就是这个程志,就是他说是邪祟破坏咒墙,有义士击杀邪祟,飘然远去,也是他纵容钟瑞祺欺负我,放狗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