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大家粗去玩!
【瓶邪】大家粗去玩!
本文又名《共月》 中秋篇
瓶邪 黑花胖簇苏 集体旅游篇 温情 欢乐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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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凝重地捻了一把山壁的观音土,看向西面。
胖子揩了把汗,把摸金符夹在两指,默念着十位堪舆龙穴昭棺,胖手一弹指向东面。
闷油瓶默不作声,眼看向南山。
我黑着脸蹲一边扇风,说老子就顺嘴问了一句小卖部在哪,你们探脉定位连掐带算半小时,仨人指了四个方位可真牛逼。
我们进了鲁东境后旅游第一站还是爬山看海,北方的山确是绵延巍峨,主要也是这广川平原大万里,群山挥势拔地起就有更为直观的震撼感,山海之势,足荡平心中乱絮。十月一这第一天假期旅游的客量还未攀升,因此一路畅通无阻,不排队不堵车,自在得很。
正说着,苏万从一边背着自己和黑瞎子的登山包爬上来,气喘吁吁指着个方向,说吴老板,小卖部在北边凉亭子底下。
好家伙,一个没中。我对着那仨做了个国际通用友好手势,自己躬身扶着腰发力想站起来,没想蹲久了一下子没用准劲,又腿软跌了回去。这一下子让黎簇跟黑瞎子瞅见了,黑瞎子似笑非笑摇摇头,一脸你瞅你弱鸡儿的不像我亲生的,黎簇则弯腰把地上的背包利索甩起来准备出发,若有若无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我这火气腾就上冒,顺手拽着闷油瓶的登山包借力想攀起来,把他扽得一趔趄,便转身伸手揽住我的腰,熟练地让我借他力站直。我不怒反笑,看着黎簇苏万,“小子,牛逼是吧,老子年轻的时候也能打能跳能后空翻,你们跟我比赛体力没意思。”
两个小的对视一眼,停顿片刻突然懂了我的意思,跟着看了一眼单肩接过我十几斤重登山包,开始默默活动筋骨的闷油瓶。
饶有兴趣对视挑了挑眉。
年轻人啊,不仅胜负欲强,激将法一激一个准。
等我吹这口哨举着个相机,被折返回来的闷油瓶牵着溜达到山顶时,黎簇和苏万已经瘫在一边喘了十几分钟粗气,累得跟哮喘发作差不多,脸因缺氧憋得通红,一句整话说不利索。
闷油瓶气倒没怎么喘,就是有点薄汗,我凑过去给他擦的时候还脸红起来,沉着眼看那俩累得喊天呼地的小青年。
胖子坐在一边狂笑,边给他俩扇风边说咋想的呢,这世上能赢你哑爷爷的都被小三爷灭了,好好活着不够还想挑战极限。黑瞎子也慢悠悠踱上来,摇摇头看着这狼藉场面,直夸我真损。
下山找地吃晚饭的时候,小花在微信群轰炸问我们位置,在群里发语音接连骂了十几条问是死绝了不成,能不能来个活人回信儿。
沉默三分钟后才发现不对,默默解除了昨晚开的全体禁言,我看着尴尬,想缓和一下气氛,在他骂人的几十条下面用友好的微笑回了一句:
一起爬山吗?
我们住的地方是解语花旗下投资的酒店,背靠群山景区,东街外就是大排档闹市区,占地着实不小,离吃饭的地近,几个人就闹哄哄溜达着去大排档吃烧烤。
说实话,端腔做势在饭桌上应酬,不如跟这几个狗东西坐露天塑料大桌撸串扎啤来得爽。整条街都是烤肉焦香和麻辣鲜香,四面热闹得很,吆喝声碰杯声此起彼伏,听得人胃口大开。
胖子一口气先点了七百块的五花肉翅中烤鱼花蛤,跟老板说开胃菜就要这些。这边刚开吃,就看见解语花修身西装从一辆车上下来,身段惹眼地站在街中间打眼找了一圈,听到胖子吆喝他活菩萨这呢。
他简单跟我们打了招呼,在黑瞎子身边落座,随手把外套脱到一边,又开始解衬衫扣子,只穿里面的白背心。
我问他你穿成这样是色诱哪个甲方富婆去了。他扫了我一眼,说不过去参加个婚礼。
黑瞎子就在一边隐了笑,呷了口啤酒,身体向后靠住椅背,问你参加婚礼的时候,是想着有结婚的念头了?
小花把衬衫叠好,眼沉了一下,头也不抬道那你参加葬礼有想死的念头吗。
好家伙,还挺有道理。
这边用料做法都实打实地足,肉腌的入味,烤的也到位,肉两面微焦滋滋作响,内里嫩透软香,辣子跟孜然洒得匀,刚好不喧宾夺主。胖子烫得舌头打转吃了一脑门汗,边吃边夸,一个人干掉半箱啤酒。
有肉就酒人就心里没数,喝着喝着不知怎么就上了头,我晕乎乎心里也暖,靠在不动如山的闷油瓶身上傻笑。
黎簇扶着脑袋不知道想什么,垂着头单手撑住东歪西倒的苏万,那孩子喝得断了片,看着一桌爆炒花蛤沉思,突然把个没炒开口的扒拉出来,举着筷子,跟悟道一样指着。
语重心长对黑瞎子说师父我想开了。
闷油瓶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揽住我,略摸了一下我发烫的额头,我从他指缝里醉醺醺往外看,酒意潦倒一片,小花还在我对面斯斯文文地喝酒,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披上了黑瞎子的外套,两个人坐的也极近。我觉得不对味,扒拉着闷油瓶的手虚着眼想看仔细,他不放,反而把我裹进了怀里。
回去的路上乱做一团,一轮月将圆不圆,遍地流光,闷油瓶本来牵着我,我非要给他走直线看,走着走着就跑到了机动车道,他就只能过来把我扛回去,一发力把我背起来不让我乱跑。
胖子一手拽黎簇一手扛着苏万,三个人边踉跄边唱登登登吵得人头大,到宾馆堵着门横了半天没法并排进去,我这才听出来他们唱的西游记主题曲。
黎簇喝了酒又吹风,被胖子夹在胳膊底下,刚吐过看上去就晕的要命,又得听苏万一个劲喊师父,也失了智捂着脑袋问师父我的金箍棒在哪?
我搭茬说你的金箍棒就棒在很搭你的发型。
闷油瓶好歹把我撂在床上,听我酒劲儿上头说胡话翻老账,他眉眼沉深得很,俯在上方轻轻顺了顺我的头发。
“意义这个词有没有意义!”①
我稀里糊涂嘟囔着问他,从额头发烫到全身,眼前一个重影叠一个,他的每次喘息停顿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闷油瓶本过来帮我脱衣服,听到这句话手顿了顿。
我听他没动静,单手拉扯着自己的衣领松快些,伸出胳膊死死攀住他。
“有没有?
他低声应,过来亲了亲我鼻尖。
“有。”
这一觉可睡得乱了套,半夜三更不知道谁在唱大悲咒,然后隔壁就开始掀桌子,咣当一声,没多久旁边房门就被猛得踹了开,小花的骂街声从走廊那头传过来,连喘带骂的也听不清说的什么。
又没多久,黑瞎子好像被踹开门扔了进来,整个人摔到地毯上,被忍无可忍的闷油瓶一枕头砸了出去。
我被吵吵了半宿,头疼欲裂,一连睡到上午十一点多,顶着糟糟一头乱发,光着从床上翻起身,嚯一声,看到房间里陈尸一地。
我一个人睡在大床上,闷油瓶不知所踪,胖子半条腿搭在床角,大头朝下挠着肚皮睡正香。黎簇在开了一夜灯的厕所正抱着马桶晕着,脑袋都埋了进去;苏万骑着个被子在茶几底下一脸口水,脚边是枕着闷油瓶扔的那个枕头的,嘴角不知从哪挂了淤伤的黑瞎子。
好家伙,这大场面,跟诺曼底登陆似的。
把他们几个挨个叫起来也不容易,尤其黎簇,跟这马桶前世有缘,塞里面半天不肯出来。我想着问问咋回事吧,一个两个大着舌头都说不利索,就苏万睡眼惺忪说了一嘴什么他师父跟解老板要谈事,把他们几个全提了出去,然后他师父也被踢了出来。
我听了摸不着头脑,正叉着腰寻思,就见闷油瓶在门口提着几个冒热气的袋子走了进来,见我从上到下就穿个裤衩,又见这满屋的人都盯着小吴邪看,倒吸一口气,两步过来一把掀起被子给我裹了个严实。
外面似乎是阴天,我打开窗看到天蒙雾起,雨落成串,坠着落地窗淅沥滑下。想着那几个货走的时候晕沉沉,估计又得回去睡一天回笼觉。
闷油瓶带回来的清粥和烧麦,我洗过澡,出来吃了受用得很,胃里也渐暖。天昏昏得很,他蹲在门口一言不发倒腾半天门锁,一层内锁一层防盗链的,恨不得自己找砖砌死。
北方天冷,又一场秋雨一场寒,我把窗帘严丝合缝拉好保暖,从柜子里翻了个毯子,跟闷油瓶窝在沙发床上看电视。
走廊里苏万那倒霉孩子门没关,睡着觉还正在感慨什么,酒劲没过,直念叨“这辈子太短了”。
没人理,他又感慨一句“真的太短了。”
我就吼了一句“再他妈不睡觉我送你去下辈子。”
他就不感慨了,补了一句,“这被子……我盖不住脚。”
今天是中秋啊,我蓦地想起了昨晚的月,刚想跟闷油瓶开口,就见他默不作声从沙发后面的背包里掏出个纸包的月饼出来递给我。
“你这?”我从扑朔的光中抬眼看他。
“家里带来的。”他不动声色说。
我一乐,掰开来递给他一半,他看着他那半整个的莲蓉蛋黄,不声不响伸过手来,让我把那半蛋黄拨走了去。
他现在吃东西也挑起来了,不喜欢咸甜混吃,觉得甜就甜、咸就咸切不可混同,讲究得很。
我窝回他怀里,把毯子边角掖好,四面昏昏愈沉,雨声慢缓洗过城市与归人路,电视的频率光成为唯一光亮。
电视左上角有山东电视台的角标,我便莫名想起我们那年去鲁王宫的路上,想起寡言沉郁的他,和少不经事的我。
“小哥。”我把脸埋进毯子里。
“嗯?”他以为我冷,把我裹紧些。
“当年去瓜子庙路上的事,你还记得吗?”我不太指望他想得起,却又见他沉思一会,点点头。
我记得清楚,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这小子真讨厌,好奇心起问道:“你那时候在想什么?”
他认真想了想没回答。
我就知道,正不打算再问,他却又沉吟了一下。
“那时候在想……你在看我。”
我有些讶异,没曾想他那时候眼里是看得见我的,又笑问道,“那你现在在想什么?”
他低下头来看我,望过来,突然浅浅勾了个笑,看得我心跳瞬间滞了一下。
“在想……”
他后半句没有说,莫名俯下身轻轻吻了过来,我被亲得不知所措,只听他略松开去,抱紧些,于两人狭小升温的怀抱中低声自语道:
“不想了。”

今日阴天房间纯音乐A Minute For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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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吻你。
①:“意义这种东西,有意义吗?”闷油瓶对于“意义"这个词语,少有地显出了些许在意,他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道,“‘意义’这个词语,本身就没有意义。”
——南派三叔《盗墓笔记·大结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