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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侵袭者

2021-11-21 22:44 作者:一颗烛Acandle  | 我要投稿

新元9年(又称永兴9年)12月31日晚11点25分,在位于赤道上的托卡马克环礁市,或者叫她另外一个更好记的别称“太空港”,这里是人类第一个商用的,和外太空各个工厂和居住点进行频繁天地往返的交通枢纽。

人们聚集在在城市中心的环形广场,庆祝着新世界的第一个10周年。而在广场的中央,矗立着当前人类建造的最高的建筑,海平面以上高度1028米,海平面下还有56米的巨型直线电磁轨道加速器,能够以30分钟的间隔发射载重超过1000吨的航天飞机。

杨陆离和凌芃手挽着手,穿行在欢乐的海洋中,他俩都是这座城市的守望者,也就是刑警,由于经常在出任务的时候假扮情侣,结果假戏真做,真的结为夫妻,9天前是他们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请假去月球玩了几天。不过今天不是来度假的,他们的任务是保障广场上人群的平安,对有可能出现的风险进行应对。由于佩戴了如同隐形眼镜一般的执法仪,他们可以从人群中识别出有暴利犯罪前科的危险分子、凶器、危险化学品和爆炸物。

“8!7!6!5!4!3!”广场上的人群齐声高喊着新年的倒计时。

这时一个形色慌张的人跑了过来,撞的杨陆离差点一个踉跄,凌芃一眼识别出这人曾经有过几次小偷小摸的记录,她对着杨陆离使了一个眼神便追了过去,杨陆离则从那个小偷跑过来的方向的花坛中识别出大量的爆炸物,他刚要开口,想要疏散人群,结果伴随着一连串的巨响,广场的天空,一朵朵绚丽的烟花绽放,广场的地面,一簇簇夺魂的炸弹爆炸。杨陆离来不及被冲击波弹开,他已经被无穷的烈焰吞没。

整座城市听见了地狱中传来的怪哮。


29天后,杨陆离或者说是凌芃醒了过来,一点一点坐起身,动作很不协调,看着自己插着输液器的手臂,他/她很疑惑,怎么感觉瘦弱了些,皮肤变得白皙,摸摸自己的上臂,麒麟臂也消失不见了,可能是卧床太久了,他/她心里嘀咕着。

“你终于醒了。”

这时他/她才发现,病房里战着好多人,大多穿着白大褂,看得出来都是医生和护士,他们难掩心中的喜悦,有的喜极而泣。但是刚刚说话的这位,穿着一身藏青色警服,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劳伦斯处长。”他/她终于认出她,这座城市的警务处处长,负责治安的最高一级官员,按照常理,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和自己产生交集的。队长去哪了?督察去哪了?警司去哪了?看来事态十分严重,他/她心里嘀咕着。

“凌芃在哪,她还好吗?”他/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她的安危。

处长拿过一面镜子,递给她。

镜子中出现的不是自己,而是他心心念念的爱人可爱又俊俏的脸庞。他眨了眨眼,重新看向镜中的自己,轻轻抚摸着自己娇嫩的脸颊,泪水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

“发生了什么事?请快点告诉我。”他这才发现,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也是再熟悉不过的伴侣的声音,从前的一幕幕甜蜜景象不由得一一闪过。

“那次爆炸,你全身重度烧伤,一条胳膊和两条腿也被炸断,多个脏器功能衰竭,可以说,除了大脑、小脑和脑干只有重度脑震荡以外,其他的部分都没办法抢救。而凌芃因为爆炸时离爆炸物比较远,只有一颗弹片穿过眼睛插进了大脑里,身体其他部分完好,但是已经脑死亡了。那时她应该是回头看了你一眼。”穿白大褂中派了个代表向他描述着事件的过程:“我们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把你的大脑移植到机器人上,你余生就只能做个机器人了,你也知道,由于法律的限制,民用机器人看起来就是个玩具;还有一个是把你的大脑、小脑和脑干一起移植到凌芃的颅内,这样你余生就可以用这副躯体生活了。我们经过会诊,再加上咨询了警队的意见,最后决定选择后者,相信如果是你,也会这么选。”

“为了不产生排异,你的大脑、小脑和脑干和她的头颅之间做了屏障,养分能够顺利的进入,你现在使用2套免疫系统,废物也会顺利排出,信息也通过这个屏障进行交换,还有就是在你的脖子上给你安装了一个颈环,它使得你可以和外界进行信息沟通,可以连接互联网和警队的内网。”那个主治医师继续补充完,就带着所有医生和护士出去了,这个房间里只剩下惊愕、悲伤、喜悦交加的他/她还有劳伦斯处长。

“今后你应该叫杨陆离还是凌芃?这件事还是得由你决定,你也知道后果,这里有份目前还是绝密的文件请你看一下,不着急,好好斟酌,1天内给我你最终的答复。”劳伦斯处长给了他/她一个文件袋。“文件看完记得销毁,你在情报部门工作过的,纪律你都懂。”说完,处长也离开了。

他/她打开文件袋,只有几页纸,上面说因为高科技犯罪导致治安形势日趋严峻,要成立一个专门针对高危高科技犯罪的特别行动小组,直属警务处,他/她是第一任行动组长的人选,职级将是高级警司。看完后,他/她拿出文件袋里附带的一根比较粗的笔,笔头是刷子,用这跟刷子把笔管里的药水均匀的涂抹在这几页纸上,尤其是有字的地方,然后踉跄着走到卫生间,将洗脸池里放满水,把纸撕碎然后浸没在水里,不一会,纸屑都消失不见,连同上面附带的信息完全溶解在水中,最后搅和一下,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然后将这池水放掉。他/她返回床上,陷入了长时间的思考,他不能再像之前那么冲动,要像她一样,三思而后断。


第二天清晨,他/她拨通了劳伦斯处长的电话。

“已经做好决定了吗?时间还有很多。”

“现在,已经做好决定了,不管再思考多久,决定不会改变。”

“好,现在不要告诉我,等这边忙完,我们见面仔细聊聊。”

傍晚,劳伦斯处长如约而至,她关掉病房的照明灯,打开窗户,拉上百叶窗。他/她马上理会到处长的意图,把卫生间里洗手池和浴缸的水流开到最大。这样,无法远距离监听到他/她们的谈话。

“那么,你叫什么?”劳伦斯处长单刀直入。

“凌芃,这是我现在以及以后的身份。”她没有迟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确实是少了很多麻烦,不过这也代表杨陆离现在就已经死了。”

“我知道后果。”

“那么6天后,你将作为遗孀参加自己的追悼会。”

“是的,通过这个仪式也可以和过去的自己做个道别。”

“那个职位你也接受了吗?”处长深切的望着她。

“是的。但是我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是我?”

“我也不扰弯子了,直接告诉你也无妨,也许你也猜到了,警队内部出现了叛徒,而且很多,有可能也有高层,跨年的时候,广场里的人都是通过安检之后才进的场,除了你们,其他的一线警员也死伤大半,而那些现在活蹦乱跳的人,有理由怀疑他们给犯罪分子行了方便。现在,相比那些活人,我更相信你这个已经死过一次的。”

“我的队员呢?”凌芃也问出了自己关切的问题。

“很抱歉,暂时只有你一个人,除了你,不能再用警队里的人。”

“以查恐怖分子的名义揪出内鬼?”

“是的,但是现在首要的还是要打击最棘手的高危高科技犯罪。科技可以使一个坏人或者一小撮坏人,所做的恶成倍增加。但是研究和掌握任何高科技都需要付出高昂的成本,所以,他们背后一定有一股或几股势力在背后支持。查到那些罪犯,揪出幕后黑手,顺着这根线,才能够实锤警队内部的叛徒。没有证据,怀疑也仅仅是怀疑。”

“是要把那个案子交给我办吗?”凌芃已经知道答案,只是等处长点破。

“是的,就是那场广场爆炸案,你只需要进行侦查,不要做危险的事,不要去危险的场所,不要被仇恨冲昏头脑,只要查出嫌疑人出没的地方,抓捕的工作可以请求特警支援,他们还值得信任。按照纪律,这件案子本来不该交给你,现在人手不足,可以信任的人不多,也只能这么办了。这里面有目前掌握到的资料。”说着,劳伦斯处长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串密码。

凌芃已经知道要做什么了,她通过颈环连接到警队的系统,在权限配置处填上可那串密码,一个案件的文件夹显示在眼前,她翻阅着,现场的照片、爆炸前后的视频记录,爆炸物的残留、到场所有能查到的人的身份信息。

“记得明天到警队报道,直接找我!”劳伦斯处长暂时打断了她,然后顺手把已经没有任何作用的纸条顺手扔进垃圾桶,“查案固然要紧,要记得休息,你现在还很虚弱。”说完便离开了病房,只剩下凌芃坐在病床上,闭着眼睛,手有时会不由自主的动一下。她正看到最重要的一段信息,那个撞开了杨陆离,极有可能放置了爆炸物的小偷的审讯记录。

探员卡尔森:“从监控记录上看,就是你放置的爆炸物,为什么要这么做?”

嫌疑人:“为了清净的世界,为了消灭那些不纯洁的人类。只有上帝创造的纯血的人类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任何接受身体改造的人都得死。”说这些话时,画面找那个中那个人极其狰狞,青筋暴起,几度要起身,离开束缚他的审讯椅。

探员卡尔森:“你有一份不错的银行职员的工作,也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为什么要断送这些,难道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嫌疑人:“你忘了改造人对纯血人做过的那些事?他们抢走我们的工作、用极其卑劣的手段盗窃我们的财产。最不可饶恕的是,他们曾经在西区大教堂对我们进行屠杀,200多人,不论老人还是刚出生的孩童,都被他们杀害,这次只不过是复仇,让他们血债血偿。”表情歇斯底里,手脚并用,带动着束缚他的手铐和脚镣叮咣叮咣的响。

探员卡尔森:“你不是也进行过身体改造,给自己装上脑机接口了吗?”

嫌疑人:“如果我有钱,现在就要把这个垃圾摘除,然后摔在地上,用脚碾碎,然后踢到大海里。”情绪更加激动,嘴唇都被咬破,审讯只能中断。

凌芃对案情已经有些眉目了。


翌日,凌芃出发前给劳伦斯局长发了条讯息,让她先不要揭露自己的身份,和之前一样,她只是一名普通警员。

到了警局,凌芃学着自己之前的样子和同事寒暄,回到自己之前的工位,上面摆放着身为杨陆离的自己送给现在身为凌芃的自己的一些小物件,不由得百感交集,但是必须压抑住情绪,现在,她的身边,每一个都是嫌疑人,不能打草惊蛇,让幕后黑手逃脱,必须将其绳之以法。

中午吃饭的时候,凌芃看似无意的坐到之前审讯那个小偷的卡尔森探员旁边。

“听说你接手了广场爆炸案?”凌芃并没有直奔主题。

“是的,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把这个案子办好,给杨陆离一个交代,大家都知道你们的关系,还请节哀。”卡尔森说着片汤话。

“这段时间我也在想,是不是他们对于那次西区教堂爆炸案的报复行为,这样可以重点查查死难者的家属。”凌芃试探性的提问。

“有这个可能,我也建议往这个方向查一查,但是组长没同意。”卡尔森显得有些许的懊恼。

凌芃早于卡尔森吃完饭,离开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科尔森的右侧耳朵背后,幽兰色的脑机接口外置天线的顶端闪烁着微弱的白光。她也留意了一下其他人,大多也和卡尔森一样。的确这会方便很多,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个职业来讲,隐形眼镜毕竟不方便,并且能够展示的信息有限,也不能及时的沟通,脑机接口就不一样,可以瞬间调取各种案卷和记录,还能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联系周围的同事甚至总部。爆炸案之前,警队里已经有很多人装备了脑机接口,而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躲过了那场灾难。

凌芃约劳伦斯处长在晚上讨论一下她对于案情的看法。

对着审讯记录的视频,凌芃开始提出她的观点:“他们都提到西区教堂爆炸案,其实西区教堂自建立以来就没有发生过爆炸案,更没有人员伤亡。唯一的一次是网络上有人有人杜撰的假新闻,说那里有人放鞭炮扰民,有无良自媒体上纲上线,说这是亚洲文化对基督教的入侵,但是现在搜索引擎搜索那些假新闻是搜不出来的,即使通过之前的连接进去,也会整篇各个段落都扣着大大的红色印章“假新闻”。今天我也套了一下卡尔森的话,他也对西区教堂爆炸案有印象,并且言之凿凿,这与那个小偷的口供完全一直,而且他们初次见面就默认这件事发生过,两个完全陌生的人,都佣有着一模一样的,虚假的记忆。那么有没有可能,这段关于爆炸案的所有记忆都是被植入的,植入的方式就是通过那个脑机接口。”

“你的推断不无道理,可以沿这个线索继续查下去,你找我来肯定不是就为了报告这个,还需要什么支持尽管开口。”劳伦斯处长看穿了凌芃的小心思。

“我需要监控所有安装脑机接口的警员对外的通信,我相信元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有下一次,如果他有所行动,一定会被我监测到,然后顺着信息的链路追查到他在哪。”凌芃狮子大开口,提出了一个违背纪律的要求。

“没办法,现在大敌当前,只能特事特办,我可以让你进行监测,但是要秘密进行,明天我给你开启权限,这个权限我都没有。”没想到劳伦斯爽快的答应了。

凌芃意识到,即将有一场恶仗,她的身体也要进行一些准备。


在等待下一次对方植入虚假记忆的时间里,凌芃除了吃饭睡觉,不是在搏击训练场就是在射击训练场,这让她想起曾经身为杨陆离的自己无数次的被凌芃用技巧击倒,她不断回忆着,并视图重现凌芃的动作,偶尔也会找个男探员练练手,但还是改不了想要用力量解决问题的冲动,每每铩羽而归。每天晚上回家洗澡的时候,看着自己身上的淤青,总是忍不住以泪洗面。

终于,在等待的第3天凌晨,嫌疑人开始行动了,很多警员在睡梦中,脑机接口被强行开启,大量的虚假记忆涌了进来,这次植入的记忆更加离谱,内容是为了纯血人而奋战的人是上帝派下来的大天使,负责涤荡世间,而那些被感化,同样为纯血人的最终胜利而战死的人,也会成为上帝的眷属……。顺着数据链路向回搜寻,有的指向地球的另一端,有的甚至到了月球上,但是穿过这些障眼法,链路又回到了太空港,它们的始发点,一座地下的工厂中。事不宜迟,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凌芃收拾好装备,独自去进行侦查和抓捕。

凌芃驾驶着摩托车在夜晚太空港的道路上疾驰,城市的霓虹映在她的全息头盔上宛若星辰,她就穿梭在这片星海之中。偶尔会感觉脚下在震颤,那是24小时营运的地铁在路面的下层引发的轰动。她所遇到的所有路口都是绿灯,有人或者无人的车辆目送着她疾驰而过,她有这个权利。凌芃此时还不知道,另一份虚假的记忆也在分发中,那些人会视凌芃为杀父仇人。有一辆车并没有在路口减速,全息屏中这辆车被标记为高危的红色,如果不做机动,那辆车会将她撞飞,她紧忙刹车,并拐了一个弯,让过了这辆闯红灯的违法车辆。

进入到工厂里,值夜班的10个工人却挡在她的面前,手里都拿着家伙:扳手、钢管、灭火器。凌芃掏出证件,这些人却不为所动,突然有4个冲了上来,她掏出枪吓退了2个,还是有2个没有停下脚步,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她连续开枪,但是那2个人并没有倒下,而是原地愣住,放下手中的武器,来回踱步,若有所思。因为枪的电磁轨道射出的不是高速旋转的弹头,而是一种非致命的粉团,它会在出膛前设定好时间,在距离被射人20厘米处自动炸开,沾染到皮肤或者吸入都会使人迅速进入到无意识的放空状态,半小时过后会自动苏醒。

凌芃继续在工厂中搜寻线索,这里的网络被改造过,没有备案,只能沿着网线和交换机寻找信号的源头。突然从角落里冲出一人,想要抢夺她双手紧握着的,离她只胸口有一拳距离的手枪,这么近的距离,开枪会导致自己也中招,她只能用肘击将其制服。还有个借助黑暗,想要一点点靠近凌芃,但是哪知一切已经被她颈环上的红外摄像头看得一清二楚,被一枪制服,得在走廊里游荡一会了。

终于找到信号的源头,工厂的监控室,看到里面的嫌疑人,凌芃愣了一下,因为这个人有些太胖了,几乎所有人为了健康也好,为了外表好看也好,都对肠道的菌群进行过改造,无论如何也吃不到这么胖。他看见凌芃举着枪进来,便双手离开正在敲击代码的键盘,举过头顶。

“你的同伴在哪?”凌芃认定他还有同伙。

“我没有同伙,一切都是我自己搞的。”

“广场爆炸案也是你?给警队人员植入记忆也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改造人罪大恶极,他们曾经在西区大教堂对我们进行屠杀,我只不过是伸张正义……”

凌芃没有等他说完,已经知道他也是被人植入记忆。现在已经打草惊蛇,必须马上找出幕后黑手。她从颈环上取出一根数据线,强行插在那人的脑机接口中,以物理的方式入侵他的脑机接口强行扫描他的记忆。一幕幕在凌芃的眼前闪过,很多都禁不起推敲或者与事实不符,也有很多真实的记忆,“他原来也是个帅小伙,但是并不精通网络和编程。”这时那个胖子表现出很痛苦,捂着头,伸手去拿一个药瓶,凌芃一把抢过来,普他苏格,可以迅速缓解用脑过度导致的偏头痛,副作用是极易肥胖。凌风打开药瓶,递给他2片,并把水递给她,然后继续扫描他的记忆。“有一个时间点以后,他突然就什么都会,开始尝试入侵别人的记忆,那个时间点之前,他正好遇到过一个人,一个穿着白大褂瘦高的人,那个人给他安装了脑机接口,那个人凌芃也认识,詹姆斯。”他是警队的编外医生,曾经把不少战友从死神那边拉回来,警队很多人脑机接口也是他安装的。凌芃搜索了网络记录,就在几小时前还和詹姆斯进行过通讯。

“你刚才是不是瞌睡了一次?”凌芃逼问道。

他点头表示肯定。

所以就在刚才,趁他瞌睡,詹姆斯又植入了一条新的虚假记忆,用以指导他的下一步动作。抓捕,事不宜迟。

20分钟过后,城市的另一端,詹姆斯在机场的出境大厅被武警抓获。

劳伦斯处长和凌芃马不停蹄的进行了审讯,詹姆斯对非法植入虚假记忆和策划发动广场爆炸案供认不讳。

“不要妄想你能抗下一切,供出背后的主谋,你还能活命。”劳伦斯还想问出更多。

“自从有了机械义肢、机械器官,人们只要生病,并不是想着要治好,而是直接把生病的器官换掉。你知道现在别人都管我们叫什么吗?安装工人,因为我们只负责安装那些义肢和器官。主谋就是我,就是我。昔日的荣光不再,现在的我,和死了没什么区别。”詹姆斯说着,竟然哭了出来。

离开审讯室,还不能松懈,还有好多事等待着她们。

“他的背后一定有人在资助和怂恿,不然哪来的那么多改造的脑机接口。”劳伦斯处长仍然怀疑詹姆斯在说谎。

“也许他只是利用了一个普遍存在的bug。”凌芃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如果是那样最好。”劳伦斯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那些已经被篡改记忆的人要怎么办?”凌芃问出了另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

“明天,也就是你的葬礼,我会进行处置。”劳伦斯似乎早已有了答案。


葬礼上庄严肃穆,杨陆离的遗体被火化,然后将骨灰洒向大海。

在警队的礼堂中,劳伦斯处长进行最后的陈词:

“几天前警员杨陆离终于没有办法继续对抗病魔,离开了我们,在那之前,也有很多同事把生命定格在了本应绚丽的绽放的青春年华。我们在此追思他们,纪念他们。

昨天,广场爆炸案已经基本查明,始作俑者也已经缉拿归案。一个医生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将留有后门的脑机接口植入给了许多人,然后给那些被害人植入虚假的记忆,比如这段,所有的案卷和历史记录里都没有记载那场西区教堂的爆炸案,而实际情况是怎样的呢?仅仅是有人诬告那里有人放鞭炮扰民,现在西区教堂还好好的伫立在那,每周都会有好多人去进行礼拜,一到节日,也会有更多的人到那里聚会。

我们中的一些人,如果有哪怕一点点求实求真的精神,在接收到虚假的记忆之后,去查阅卷宗,去实地进行核实,也不会被蒙骗,去为虎作伥,成了犯罪分子的帮凶,明知道那样做的后果就是会导致无数人,无数无辜的人受到牵连甚至殒命。哪怕有一个还存有良知的人进行告发,也不会酿成那么严重的后果。所以怎么指望这些人去维护这个城市的治安?怎么指望这些人去守望这座城市?你们不配再做警察。”

这时,一群特警冲进了会场,抓走了其中大多数人,那些人的耳朵背后,幽兰色的脑机接口外置天线的顶端闪烁着微弱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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