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同人丨(修改版ver.2.0)如果路哥在11.5卷向帆波告白:第三章(3)
离开家时,葵恋恋不舍,葵担心母亲是否真能像一分钟前信誓旦旦的那般一个人快乐过活。春日的朝阳冉冉升起,一想到新的一天、新的学年才刚刚开始,葵的内心就倍感苍凉。葵快步走到街角,在确认母亲没有跟上来之后,拆开了母亲写给姐姐的信。葵了解母亲让自己去往高度育成的目的,了解母亲并不喜欢现在这个虚伪的自己,可尽管如此,葵还是对现在的自己无比满意。葵必须要确认母亲在信上说了什么,确保姐姐不会按照母亲的要求去矫正现在这个为了守护姐姐而努力的自己。一目十行地扫读(聪明的葵对此早已得心应手)后,葵的鼻子有些发酸。这些朴实真挚的字字句句无不在传达一个母亲对女儿成长的感动和期待。这令葵头一次意识到,原来母亲是这样爱姐姐——说来十分不合常理,但葵本以为母亲并没有那么爱姐姐。这两年多来,葵始终无法原谅母亲,在葵眼中,母亲不过是将廉价的正义感放置在了姐姐的尊严之上,而这一激进的做法正是害姐姐闭门不出的元凶。葵和帆波恰巧处在两极,前者只对自己喜欢的人友好,后者则对所有人都友好,导致这种自私与无私、偏爱与博爱的巨大区别除了天性之外,还有一个在葵的母亲看来绝对无法忽视的原因,那便是帆波作为长女一直在给予爱,而葵作为次女则一直在接受爱。帆波自幼在给予爱的过程中收获了幸福,于是帆波便会将爱给予更多的人,并以此收获更多的幸福,相反,葵自幼在接受爱的过程中收获了幸福,于是葵便会索取更多的爱,并以此收获更多的幸福。
“这两年来,小葵变得远比之前优秀,希望你能照顾并保护好妹妹,让她永远是我们最喜欢的那个小葵。”
读到末尾时,葵不禁莞尔。母亲知道自己一定会提前拆开这封信,所以,尽管有许多话想对姐姐说,可为了它们真能到达姐姐手里,母亲不得不三缄其口,只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留待姐姐自己体察。母亲还知道自己一定会将这句话传达给姐姐,因为这句话象征着一种责任,自己无时无刻不渴望姐姐的爱,为了让忙碌的姐姐能分给自己更多时间,自己一定会代母亲之口向姐姐传达这份责任。葵爱姐姐,所以葵不爱践踏了姐姐的母亲,尽管如此,在这封信中,葵仍然真切感受到了那条仍然联结在自己和母亲身上的无形脐带。
葵睁大眼睛,想要让清晨的微凉风干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葵必须在到达校园之前整理好心情,因为葵要留好在姐姐哭泣时安慰姐姐的心情。
葵迈上公车的台阶,环视车内,寻找自己的座位。一位同样身穿高度育成制服的少女引起了葵的注意,少女将右肘撑在公车的窗沿上,微微偏头望向窗外,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意一般。
「真是个惬意的早晨呢,你也是高度育成的新生吗?」葵坐在少女身旁,朝她搭话道。
少女转过头来,点了点头。葵看清了少女的面庞——在葵的体系里,少女的长相只是稍稍超过平均值的程度,换言之,只能勉强称得上漂亮。葵觉得这个女孩儿呆呆的,葵不喜欢看上去呆呆的人,因为那会显得有些愚蠢。少女的皮肤还有一点黑,这对葵来说又是一个减分项。于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少女的颜值已经被葵默默标定——65分,不能再高了。(顺带一提,以同样的标准,葵认为今天的自己能打到92分,而葵的姐姐,则从来都不会低于20000分)
「那我们今后就是同学了呢,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和我交个朋友吗?我叫一之濑葵。」
「葵」
对少女一上来就直呼其名的做法,葵感到惊诧。是因为自己锻炼社交能力已经初见成效的原因呢,还是因为少女对新学校感到胆怯的原因呢?一时之间,葵想不清楚。但葵确信,眼前这位少女绝不讨厌自己,毋宁说是相当的喜欢——只要看那双眼睛就明白了,开始时,那里完全没什么神采,而在被自己搭话之后,它开始活了起来。少女双眸闪现出的黑色光芒毫不掩饰地在诉说着对葵的好奇,以及最初印象的喜欢。
「那看来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呢,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叫彩羽!......七海彩羽。」
「彩羽过去有住过全宿制的学校吗?」
彩羽点了点头。
「那样的话,爸爸妈妈不会担心吗?我这边倒是反过来呢,刚刚还在担心妈妈的状况。」
「爸爸妈妈死了,我在福利院长大。」
「啊!真的非常抱歉,都怪我失言了。」
「这不是葵需要道歉的事情。」
「彩羽的爸爸妈妈一定化成了天之河的星星,在看到你来到这所学校后,他们也一定会开心的。」
「对葵而言,来到这所学校,是很开心的事吗?」
「当然啦,毕竟是升学、就业率100%的学校呢,从这里毕业后就相当于未来有了保障啊。而且据说每月的生活费也是由学校统一发放,不受管教、无忧无虑的三年生活,很有吸引力对吧?」
「葵未来想做什么呢?」
「大概是律师吧,因为很帅气嘛。彩羽呢,有什么梦想吗?」
「太远的还不知道,现在想多赚一些钱,让福利院的大家过上更好的生活。」
「好厉害!和我不同,彩羽始终在为他人而努力呢。」
彩羽曾在白色房间学习,在被清退之后,又受绫小路先生的直接指派来到这里。只要在这里度过一年,绫小路先生就会赠送给福利院一大笔钱。彩羽是联觉者,每每听到声音时,彩羽的眼前都会泛起对应的颜色:福利院的妈妈是蓝色,上班族们是灰色,绫小路先生是黑色......在福利院里,彩羽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识到了五花八门的颜色,可唯独一种颜色彩羽只在VCD里见到过,那便是橘色。橘色是彩羽爸爸妈妈的颜色。彩羽感受世界的方式非常独特:常人往往是通过五感来感觉世界,再通过自己的思维将五感加工,进而知觉世界,而有了这联觉的彩羽从来都只是在感受世界。换句话说,常人在世界中生活依靠头脑和思维,而彩羽在世界中生活则依靠心灵和直觉。
也正因此,彩羽在一开始就知道葵其实根本没把自己当作朋友(看葵散发出的气场就明白了),可彩羽也知道,葵只是虚伪,其本质并不坏。对这样的葵,彩羽不仅不反感,反而本能地想加以亲近,因为葵是橘色的,橘色是爸爸妈妈的颜色。彩羽觉得葵很美,这么多年来,哪怕是在电视里,彩羽也从没见过比葵更漂亮、身材更好的女生。彩羽很喜欢葵,所以,彩羽希望葵能在接下来的一年里至少不讨厌自己,这样的话,彩羽就可以在这一年的时间尽可能地和葵亲近,并以此来满足彩羽对橘色的好奇心。彩羽将自己的联觉和在头脑中不断环绕的声音视为亡故父母留给自己的礼物,在成长的过程中,彩羽一直在依赖这份礼物,也正多亏了它,彩羽的精神才没有像多数同期生一样彻底崩坏。在彩羽心里,爸爸妈妈从未离开自己,它们不过是换作一种方式存在,他们幻化成了各式各样的颜色和声音,时刻陪伴自己、安抚自己、保护自己。尽管如此,在大街上见到那些完整的家庭时,彩羽还是会难以抑制地感到孤独。福利院的妈妈爱彩羽,被温柔的蓝色爱着,彩羽想要知足,可彩羽还是更想体验橘色,因为橘色是爸爸妈妈的颜色。
在被问及是否紧张时,彩羽点了点头。彩羽其实并不紧张,彩羽意识到,自己之所以点头,绝非有意撒谎,而是一种本能似地示弱和撒娇——就像幼儿经常对父母做的那样。
葵握住了彩羽的手,安慰彩羽,对彩羽说没关系。葵说的话彩羽全都没有听进去,彩羽只是沉浸在第一次和橘色接触的悸动里,彩羽回握住了葵的手,不仅如此,还搂住了葵的胳膊,并顺势靠在了葵的肩膀上——对此,葵无比吃惊,葵在无厘头地想彩羽是不是个因为自己的美丽和友善而对自己一见钟情的同性恋。
在葵炫耀的语气中,彩羽得知了葵的姐姐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会长。彩羽知道葵的姐姐,她是绫小路前辈的女朋友。那边的人曾特意叮嘱彩羽:绝不能对她告知前往高度育成背后的真实——帆波本以为彩羽来到这里是她全力拜托坂柳理事长的结果,殊不知,彩羽的入学是早在半年前就已经敲定的事项。彩羽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让绫小路前辈切身体会何为天才。彩羽从未觉得自己有天才,在彩羽眼中,自己的才能从来都是,也只能是来自于爸爸妈妈,而绝非什么虚无缥缈的上天和神明。虽然未曾谋面(因此也就听不到声音、见不到颜色),但彩羽还是久违地动脑思考,去猜测葵的姐姐会是怎样的一个人。精疲力竭后,彩羽觉得葵的姐姐应该是一个好人,她之所以想要召一些被白色房间清退的人来到高度育成,一定是为了让我们在高度育成中体会以往绝对无法收获到的快乐和成长。
高度育成站到了,葵在思考自己要不要继续和彩羽手牵手。葵一开始只是为了安慰彩羽,却没想过彩羽会如此得寸进尺(今早在葵预料之外的事情实在太多,这令葵有些失落)。全程的数十分钟里,彩羽都在紧紧依偎着葵,葵数次想要将手抽出来,却受制于彩羽那古怪的力气从未得逞。葵并不认为和女生牵手是一件大不了的事,但葵不想刚一入学就被旁人误解为同性恋,也不想还没正式入学就招蜂引蝶,惹出一个喜欢自己、纠缠自己的麻烦。
最终,葵还是没有松开彩羽的手,葵的心里只有姐姐,葵知道姐姐现在正在校门口等着自己(不论姐姐是不是学生会长,姐姐都会在分班名单上努力寻找我的名字的!)。葵只爱姐姐,也想姐姐只爱自己。自己牵着彩羽的手,姐姐会作何反应呢?葵对此感到好奇,这份好奇盖过了被众人误解为同性恋的担心。至于彩羽?彩羽就和众人一样,不,彩羽也是众人之一,她们全都可有可无。尽管如此,葵还是为自己在公交车上收了这么一个跟班而满意——在葵的心里,这意味着,自己的身上的确开始渐渐展露出那份自己不懈追求的领袖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