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诗人”傅聪因新冠去世,他是肖邦最佳的阐释者
今天上午,又看到了一则令人心痛的新闻:伟大的钢琴家傅聪因感染新冠病毒,于英国伦敦逝世,享年 86 岁。
朗朗发表了悼词

身处北京的冬天,我感觉更寒冷了。
很多的媒体对这个新闻进行了报道,大家依然把目光聚焦在《傅雷家书》上,聚焦他作为傅雷之子的身份上。

要知道,傅聪早已不是家书中的少年,他是以钢琴家为世人所知,在西方音乐界所享有的盛名和影响,足以媲美傅雷先生在翻译界的建树。
早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傅聪就与梅纽因、丹尼尔巴伦博伊等国际演奏家合作,在全球举行了约 2400 场独奏音乐会,录制了近 50 张唱片,担任国际音乐大赛的评委。

大家可以想想那是个什么年代。
但更重要的是,他的人生经历和家学渊源的艺术气质,这在华人钢琴家中,很难再有来者。他可以将莫扎特与曹雪芹进行作比,凭宋词来领悟肖邦,以中国文化入西方音乐。他用钢琴向世人表达的,是他自己的人生。
故事有很多,但是聊他弹琴的故事却很少。下面这些,傅聪用一生凝练出的话,或许值得每一个弹琴的人都细细品味。
傅聪生前视频回顾
- 投入 -
“投入比炫技更重要”
“现在很多年轻人动不动就说‘我的风格’,我一辈子没说过这样的话。钢琴世界里,没有傅聪,只有音乐”
“音乐不能被固定,完美其实就是在往死亡的路上了,每一次弹奏,你都必须把灵魂、把全部生命投入进去。音乐和生命一样,生命无所谓完美不完美,只要你快乐,烂草棚里也能开出鲜花。我爸爸以前总是跟我说,宁要烂草地,不要水门汀,含意很深刻。”

- 技术 -
“手指跑得飞快却言之无物的,最终不过是个匠人”
“技术是为了音乐服务的,不能倒过来。”
“但也不是说技术可以不要,我花那么多工夫练琴,就是因为手指的条件不太好。在技巧之外,还看你追求什么,光是手指跑得飞快,弹出来的东西不知所云,也没什么意义,还要有音色控制、层次变化。这不是技巧,而是一种艺术,不是手指灵巧就能达到的。”

- 指法 -
“只要音乐对,管他怎么弹”
小时候,傅雷给傅聪请过两位老师,第一个是傅雷的学生,给他的学琴费,傅聪说,“还不够他每次买点心给我吃的”。
这是一个好老师,好倒不是因为可以吃点心,“跟他学了三个月,进步快得惊人,连莫扎特的奏鸣曲也可以弹了,学得又快,又多,随意地弹,现在回想起来还很高兴。”

但后来,这位老师走了,傅雷为傅聪请了第二个钢琴老师,梅帕器。“这老师一来就说,莫扎特的奏鸣曲,这是给演奏家弹的,小孩子一年之内只许弹练习曲。”
为了让傅聪有正确的指法,梅帕器在他手背上放了个铜板,弹琴时不许掉下来。老师脾气又大,一不对就摔琴书,对傅聪又打又骂。“我那时,惨得不得了,简直把我的音乐兴趣都弹掉了。后来,我花了多少气力,吃力得不得了。直到现在,他教给我的坏习惯才差不多算是全丢掉了。”
“人的手,个个不一样!有些人要这样子弹才好,有些人要那样子弹才好,也有些人可能要把手反过来弹才弹得出味道。只要音乐对,管他怎么弹!如果要获得一个非如此不可的效果,就是你整个人坐到钢琴上面去弹也可以。”傅聪说道。

- 练习 -
“人跟人的天分不一样,我的根底很差,17 岁才开始真正弹琴,这样的年龄,真是前无古人。学了两年不到就去波兰参加比赛,所以,《傅雷家书》里我父亲常常也说,我应该要花更多时间去练琴,去研究。”
“这几年我的手老是受伤,这是一个不可解决的矛盾。从弹钢琴的纯粹机械的本事来说,所有钢琴比赛的选手、所有音乐学院里的学生,都比我强,真的是这样!可是,讲到追求一种精神境界,讲到声音的变化,讲到音乐里头的“言之有物”,那他们还是有很大差距!”

“对我来讲,永远有压力,音乐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我永远在那儿追求,并不是舞台或听众给我的压力。这是高山仰止,一门大学问,事实上是给自己出难题,我一辈子都在学新东西。”
- 快乐 -
“艺术家们能在自己的世界里神游,基本上这个人的灵魂全部投入其中,不求名不求利,那是人生的极乐。”
“我最近又在看黄宾虹的画,在那样的年代,创作这么伟大的作品,我想起那时候,他的画一大捆一大捆地从北京寄来给我爸爸,在他看来,淋漓尽致地画出心中所想,然后有一个人能理解他,那就是他人生最大的快乐!”

- 肖邦 -
“演绎肖邦我说不上是权威,我不过是他一个忠诚的追随者。”
“肖邦的音乐最主要的就是“故国之情”,还深一些的,是一种无限的惋惜,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一种无穷尽的怀念!这种无穷尽的怀念不光是对故土的怀念,那种感情深入在他的音乐里,到处都是一个“情”字啊!”
“他的音乐里面包含着中国画特别是山水画里线条的艺术,尤其是黄宾虹山水画里的艺术,有那种化境、自由自在的线条……”
最后,一起来看看傅聪生前演奏的片段回顾吧,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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