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 第九章 再一次
“直到如今，也没有人意识到那座图书馆的下面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现在，他们终于愿意直面那个问题了？”
黑白相间头发的女高中生站在深夜的魔法控制委员会大楼门口，轻蔑地说着。
她摇了摇头，向路对面走去。
亚尔薇特在路对面的红绿灯旁站着，盯着这位可疑的少女。
“请站住。你刚刚的话我可不能无视。”
亚尔薇特没有刻意提高音量，声音也足以被路对面的少女听见。
“阪神真雪。你的名字是阪神真雪。”亚尔薇特闭上眼，回忆着，“在图书馆的时候，你也跟着一起疏散了吧？”
学生少女仰头大笑了起来，亚尔薇特警惕地握住自己衣服胸前的宝石，做好了施法的准备。
“哎呀，真是的，大姐姐是怎么从那么多人里面注意到这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的？”她终于停下了大笑，捂住自己的嘴，盯着亚尔薇特。
亚尔薇特冷冰冰地回答：“滨海市的监控是可以监测精神力的。一般未成年人的精神力强度相当低，而且波动幅度很大。”
“看来本小姐忘了伪装精神力强度了？”少女歪着头，咯咯地笑着，“因为从监控录像里看到了非常可怕的数据而暴露身份，这应该叫什么……‘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即使亚尔薇特保持着对峙的状态，对面的少女依然自说自话，完全没有把亚尔薇特放在眼里。
亚尔薇特皱着眉，瞪着那位少女，手中的宝石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到魔控委到底是想做什么！”
她从宝石中抽出一把光芒凝聚而成的短剑，指向对面的可疑少女。
学生样貌的少女假装吃惊地捂嘴笑着，说：“竟然已经凌晨一点了吗？本小姐只是想稍微散散心而已……”
话音未落，亚尔薇特就一手提着短剑，冲过马路，剌向少女。少女也毫不惊慌，她抬起手，在自己面前聚起一道光之屏障，挡住了亚尔薇特。
“大姐姐，只是想让我说出我知道的东西，性子这么急可不好——”少女拖长了音，却没有注意到亚尔薇特背在身后的正在施法的另一只手。
亚尔薇特伸出拳头向屏障锤去，拳头上附加的紫色法术让这一击的力量几乎可以锤碎坚硬的石头。然而，即使承受了如此巨大的冲击，少女的屏障也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破损。
反而是亚尔薇特耗了不少力气。虽然她没有试探出对方的水平究竟如何，但也摸清楚了对方绝不是自己能轻易解决的敌人。
另外，既然那位“少女”同样了解图书馆中所藏的秘密，那么她又是从怎样的渠道获得的消息呢？
所以，必须要了解对方的底细才行。亚尔薇特这么想着，闭上眼，借着冲击的反推力跳回了路对面。
那位少女轻笑着，放下召唤屏障的干瘦的手，稍稍后退一小步。魔法战斗引起的狂风吹散了她的黑色马尾辫。由发梢至头顶，灰金色的颜色涂满了少女的长发，侧边也不知在何时扎上了新的长辫子。
待亚尔薇特反应过来，路对面的少女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普通的学生少女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脸上挂着不祥的笑容的，皮肤白皙得有点病态的年轻的洋装少女。
亚尔薇特并没有露出奇怪的表情。对于她而言，那位少女的真面目如果真的是学生的模样，反而能让她稍微吃惊一下。
那位女人看上去大概二十岁，灰金色的长发在路灯的光晕下映射着银色的光泽。她眯起眼，天真无邪的琥珀色眼睛却并未透露出一丝一毫的敌意。
或者可以说，女人并没有把亚尔薇特放在眼里，因此，她也没有把亚尔薇特当作敌人。
她的傲气又是一个全新的令亚尔薇特生气的理由。不过，当事人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这件事。
即便面对着握紧拳头，准备质问自己的魔法控制委员会干部，她也依旧假装纯真的少女的语气，和对方谈话。
“大姐姐，你刚刚说已经凌晨一点了是吗？”女人怅然若失地看向天空，金色的流动的光芒从地砖的缝隙中涌上地表，汇聚成明亮的法阵。
还没等亚尔薇特作出反应，女人的身体就化作了银白色的光芒，和法阵的如水流一般的光辉相融合，冲上了夜空。
一把银色的剑从街道的暗处射出，试图截止光的流向。然而，涌动的光芒将银色的剑弹向路对面的亚尔薇特的方向，自身却消失在了滨海市的夜空中。
穿棕色大衣的戴帽男人不知从何时从暗处冲出，挡在亚尔薇特面前，稳稳地接住了银色的长剑，将其收入剑鞘中。
他回过头，看着亚尔薇特皱着眉头的表情，轻笑了两声。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高文’先生？”亚尔薇特气鼓鼓地说，“下次请不要再做这么惊险的动作了！”
“高文”点点头，表示自己绝不再犯这种错误。他手上的剑此时已经瓦解成了碎片，消散在空气中。
“所以你为什么也来……”亚尔薇特本来想问他半夜出门的理由，直到她看见了高文放在地上的公文包。
“果然是调查出了东西吗？”亚尔薇特迅速理解了对方的来意。
但是，他也没有理由这么着急地来魔控委加班。高文不是亚尔薇特，不会以工作为乐，也不会把工作和稍微休息当成自己生活的全部。
高文摘下帽子，直接回答：“图书馆的监控录像有问题，是沙利叶发现的。”
“小沙的眼睛确实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亚尔薇特这么想着，直到附近的另一个人打断了她的思绪。
那是一个披着长披风、留着淡蓝色长发的年轻男子。他一贝手拎着塑料袋，另一只手向正在交谈的二人挥舞着，向他们打招呼。
“老大？”亚尔薇特脸上的苦恼又成倍增加了。
“那我们现在就来简单讨论一下吧？”淡蓝色长发的俊美男人朝着在会议桌旁坐着的三位干部发出请求。
亚尔薇特·艾米斯特，被称为魔控委科研部门最年轻有为的干部，一如既往地烦恼着，靠在掎背上揉着太阳穴。
高文·艾利明斯克，同样于科研部门工作的干部，笑着点点头。他戴着手套的双手放在桌上，随时准备讨论问题。
沙利叶·兰卡斯特，魔女出身的监察部门干部，忧心忡忡地握着笔，准备记录下重要的信息。
——三位温莎王国出身的、各有所长的干部，现在正与魔控委的总管干部“调停者”，那位披着披风的男人，讨论“图书馆”的问题。
一开始，魔法控制委员会的干部们一致认为，图书馆中的空间混乱只是法术本身的不稳定导致的。然而，某些事情发生得太过于不自然。
如果是正常的空间法术混乱，可能会出现“走路时被莫名其妙传送到其他地方”、“打开门，结果发现是另一个房间”之类的现象。
不过，这些“正常”的“混乱”现象，在这起事件中并没有体现，反而是空间混乱创造了各种奇怪的新空间，造成各种各样的麻烦。
虽然可以用锚点的故障来解释，但这一切实在太古怪了。
按照高文看到录像之后的猜测，图书馆最近的监控摄像很有可能被做了手脚。于是，他拜托沙利叶再检查了一遍录像。
——调停者是这么说的。
“所以，沙利叶刚刚发现了监控录像里被藏起来的东西。”调停者打开被经过图像处理后的录像。
不明的法术干涉了锚点的正常运作，似乎有导致空间混乱的潜力。当然，这一切也只是“不明”。
“沙利叶的眼睛确实厉害。”亚尔薇特直起身子，“但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嗯？”
亚尔薇特微微眯起眼，似乎发现了什么。
“这种伪装……是直接作用在录像上的？”她迟疑了一下，最终得出了结论。
调停者和沙利叶一同点头。亚尔薇特又开始头疼了。
她一边迅速地抢过播放录像的电脑，一边念叨：“我马上把录像里的东西全揪出来……”
信息处理也是亚尔薇特擅长的魔法领域之一。她掏出自己的法术释放装置，放在了电脑旁边。
装置中被嵌入的蓝色的方形晶体微微闪烁着光芒，电脑里播放的视频也随之逐渐地揭下了面纱。
“对方的加密技术太高明了，可能要花不少时间。”亚尔薇特捂着嘴，努力地把哈欠憋回去，“可惜我就只能在这个房间里等着了，我施术的范围还是太小了。”
调停者看着苦恼的亚尔薇特，神秘地笑了笑，把自己的塑料拎上了桌子。
“这是……夜宵！”沙利叶两眼放光地冲了上去，仔细地检阅着里面的美味。
于是乎，四位年轻的干部一边聊着天，吃着夜宵，一边等待着亚尔薇特的成果。
——毕竟亚尔薇特也并不擅长在完全安静的情况下全身心地施法。
“最近大家的工作都很重啊。”调停者叹了声气，“滨海市最近的乱子真是太多了，先是异象，又是空间混乱，大家也真是辛苦了。”
“还有南滨新区的奇怪的落雷和胡来的机器人，这应该是百年一遇之乱象吧？”沙利叶思考着，“不过关于这件事的处理，我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调停者微笑地看着沙利叶。
“为什么老大你没有让我们把她扣下来呢，明明我们已经发现落雷是和机器人直接相关的……”
沙利叶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调停者的笑容并没有消退。
“你是想说，落雷的目标是那位机器人小姐，对吧？”他补充。
沙利叶有些疑惑地问：“所以我们真的不应该仔细地调查一下她究竟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就不必了，因为她已经被其他人盯上了。”调停者像是想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摇了摇头，说。
“你是说……”
“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苍华的首席魔法师。”调停者看向窗外，回答，“这种法术，我只见过她使用过，而且只有她能使用。”
“姜庆融？”高文惊讶地问。
“她为什么要这样？”沙利叶打断了高文。
“先不管她为什么这么做吧。这个法术的特点就是只针对一个人的攻击。”调停者依然注视着窗外，“在目标彻底丧失活动能力之前，法术都不会停止生效。而且，一次法术不会同时伤及任何其他的目标。”
他清澈的紫色眼睛盯着海边。
“对整体的环境完全没有威胁……所以你才把她放回去，让她自生自灭？”高文消化着他所述的内容。
至少那个机器人现在还在正常运作，至少苍华魔法师的法术现在也在正常运作。
所以，调停者并没有把这一切当作“错误”，而是任其自然发展。
只因为“魔法控制委员会”只需要控制“魔法”，这是“干部”中的首领，“调停者”的准则。
直到他所注视着的窗外的景象让他瞪大了眼睛。
白色的雷电从晴朗无云的天空中毫无征兆地降下，直指海边某栋楼房的屋顶。这是这位干部所预料到的东西。
然而，金色的张扬的法阵悬挂在屋顶，将雷电挡了下来。电光将一小片夜空照成白昼，却无法击穿法阵一丝一毫。
“……这不可能吧？”调停者惊呼。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后，才回过头，和他的同事们说：
“我现在先出去一下，如果这边也有突发情况，立即通知我！”
坐在椅子上的高文瞥到调停者紫色的眼睛被蓝色所侵染，预感到了不好的事情，立即展开防御法术，将亚尔薇特和沙利叶护在身后。
窗户的玻璃瞬间被调停者粉碎，施法者一言不发地从玻璃的破洞中跳了出去，飞向海边。
碎玻璃被高文的法术弹了出去，没有造成屋子里的任何损失。
“喂，老大，录像已经被我破解好了！”亚尔薇特试图把他喊住。
“老大现在听不见。”高文摇头。
亚尔薇特趴倒在桌子上，自己念叨着：
“真是的，怎么烂摊子越来越多了……”
三十分钟之前，林言的家。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理应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但是，有一位不识趣的女人并不这么认为。
“按了这么久的门铃，还是没人吗？”灰金色头发的女人故作可怜地说。
与此同时，她仍然尝试着按响门铃，期待里面的某人替自己开门。
“谁？”徐枫似乎刚从睡梦里醒来，从门的里侧看向外面的人。
“本小姐是来找人聊聊天的。”她这么回答，“虽然想找的人不是你，但是如果你不想开门的话，本小姐就自己想办法进来了。”
“你和那人很熟吗？”面对来者的挑衅，徐枫握紧手机，准备用法术自卫。
“看来是不想帮忙吗？那好吧。”
屋里的人甚至没有看清女人是怎么施法的，门就已经被她打开了。与此同时，林言从房间里冲出，馨也终于在沙发上清醒了过来。
林言很快就认出了这位“客人”——在图书馆里将他引向另一条路的人。
“怎么又是你？”林言黑着脸问她。
女人并没有正面回应林言的质问。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杯热腾腾的茶，自己坐到了椅子上，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
“本小姐只是来找你喝喝茶，聊聊天的而已，不用担心那么多。”
虽然她说得轻松，但屋里的其余三人都感受到了客人的强大的威压。
“抱歉，但这个点，真的不是能接待客人的时间。”徐枫强压着怒火，试图让她自行离开。
少女模样的女人皱起了她好看的眉头，站起身，以极快的速度，竖直一掌砸到徐枫的头上。
先不说二人的身高差之大，单就这一掌的速度之快、力道之强，很难相信面前的这位女人其实有着病弱的外表。
但是这件事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还没等徐枫施法防御，他就已经被打晕在了地上。
女人低头看了徐枫一眼，目光移到了他准备施法的右手上。黑色的奇怪晶体在他的手背上瞬间消退，但只有女人注意到了这一点。
林言和馨双双对着女人摆出防御架势，和她拉远了距离。
“事情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
女人完全没有理会剩下两人，重新坐了下来，端起茶杯，慢悠悠地说：“放心吧，他没事，只不过现在本小姐有些事情想问你们。”
“我可相信不了一个凌晨一点大摇大摆闯进屋子里，还把屋子的住户打晕的不明人士！”馨说道。她的手里抓着一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的厚重的书，向前走了几步，随时准备把女人赶出去。
女人轻笑着，斜视着馨，反问她：“那你呢？你不也是所谓的‘不明人士’吗？”
馨哑口无言，但脸上的表情像是要把女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你怎么知道……”林言刚想问女人，就被女人的发言打断了。
“本小姐的名字是奥多维什恩·奥帕拉斯，随便怎么称呼本小姐都可以。”女人暂且放下了茶杯，进行自我介绍。
“好的，奥多维什恩，那么请问你为什么知道馨的来历呢？”林言咬牙切齿地说。
馨拽了拽林言的衣角，悄悄说：“这就直呼大名了？你们真的很熟吗？”
奥多维什恩捂着嘴，咯咯地笑了出来，然后咳了几声，回答他：“因为魔法啊，本小姐用魔法‘看见’了这几天发生的事。作为观众，本小姐还真的想为你们鼓掌呢！”
“那你之前来警告我，也是因为你‘看见’了？”林言追问。
“是这样没错。现在轮到本小姐提问了吧？”
奥多维什恩扫过二人愤怒的表情，依然微笑着，问：“在你们自己眼里，你们三位大概是怎么样的形象呢——包括晕倒的那位。”
“这位大小姐，你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吗？”馨挑起眉毛说，“你不是自己就能看吗？”
“观看和亲身体验还是不一样的，本小姐只是想听听你们自己的感受。”奥多维什恩继续喝茶。
屋里的气氛在不速之客的压迫下越来越沉重了，林言首先感到喘不过气。
如果再这样接着排斥下去，这个对话根本结束不了。他这么想。
于是，他首先发话。
“这个机器人刚运行不久，什么都不懂，还是让我来讲吧。”
虽然林言对馨的印象依然是“烦人”，但他还是尽力帮馨摆平了眼前的难题。
“喂！”馨再次小声提醒林言，不过林言已经在说话了。
“我不是很了解馨，但是就现在的情况，中肯地来看，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傻丫头，除了构造有点特殊以外，和一般人没什么区别。”
“枫哥……枫哥是个很厉害的人，各种方面上的。我觉得他应该有更好的路要走。”
奥多维什恩点了点头，说：“那你自己呢？稍微评价一下你自己吧？”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太多了吗？”林言瞪了她一眼，“那我现在问你，你为什么这么关注我，你能回答吗？”
“当然可以了！”
“诶？”林言当场愣住了。
“硬要说的话，本小姐确实和某个人有过约定，要保护你来着……”奥多维什恩假装回忆着什么，“但是忘干净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馨无奈地看着她。
奥多维什恩漫不经心地再瞥了一眼时钟，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抬头看向天空。
“预料之中。”她扭过头，走回到客厅中间。
“时间快到了，本小姐就赶紧说明一下自己知道的事情吧。”奥多维什恩看向馨，“此时此刻，有一个魔法师用了某个很危险的法术，目标是把你彻底破坏掉。”
“什么？你没搞错吧，大小姐？”馨冷笑了几声。
奥多维什恩一改之前轻浮的神情，平静地回答：“本小姐是认真的。而且，可以确定的是，你见过同样的法术——你肯定有印象。”
“你是说，之前劈的雷？”馨疑惑地问，“那么，那个魔法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还没等馨想明白，奥多维什恩就从空气中随意地捡起一团金色的光，扔到半空中。
“如果你们想看看那个法术到底是什么，就看看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她把茶杯分解成了细小的光点，消散在了空气中，说：“本小姐现在要赶紧走了，不然会很麻烦的，但是在走之前，我还是必须提醒你们几句。”
“第一，本小姐来找你们聊天只是附加服务。本小姐只是个偷偷来施法的坏女人，千万不要觉得本小姐是个好人，也千万不要试图在滨海市找本小姐。”
她肯定不是个好人，这么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的。林言和馨在这方面达成了罕见的共识。
“第二，馨小姐，晚上千万不要随便出门，不然后果自负，本小姐可不包售后。”
馨从窗户伸出头向上看，金色的法阵挡住了如骤雨般倾泻的白色闪电。即
如果自己被劈到了……馨不敢再往下想。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馨问。
“帮一帮本小姐在乎的人，坏一坏别人的大计，兴趣使然罢了。”奥多维什恩准备离开了。她好像还有什么想说，但时间似乎来不急了。
这也在她的预料之内。
“第三，本小姐本来是想讲讲图书馆的事情的，但没什么时间了。记住，千万不要随便去那里了，那里有你讨厌的东西。”奥多维什恩站在门口，回头说，“顺便告诉你那个晕倒的好朋友，不要再乱用法术了，这对我们都不好。”
“喂，你倒是把话说清楚……”馨正想上前问她个究竟，门外的一阵冲击波就把她推回屋子里。
伴随着冲击波，一道强光从奥多维什恩的手心溢出，刺得林言睁不开眼。
远处的馨从奥多维什恩释放的强光里隐约看到了她的武器：那是一柄由光芒凝聚而成的金色长枪，而奥多维什恩正在用这柄长枪挡住另一位不速之客的攻击。
待光芒散尽，林言才看清外面的情况。长发紫瞳的魔控委干部站在门外，被奥多维什恩挡住。
正当奥多维什恩想往前走一步，与调停者对峙时，林言冲到门口，把门狠狠地关上锁好，还用法术加固了一下门。
“终于结束了。”他长舒一口气，靠着门坐下了。
奥多维什恩对林言的反应并不惊讶，令她惊讶的是，魔控委的干部这么快就到了。
不过很快，她脸上那些许的惊讶就消退了。
“如果您是来找本小姐打架的，那就出去打吧。”她回过头，“不然里面的人会很生气的。”
调停者微笑地看着她，毫无敌意。
“事实上，我应该是魔控委干部里最不擅长正面交战的。”他说。
“可你刚刚的攻击，可是逼本小姐用了三成力来挡住哦——是认真的。”
偷袭的情况下，还只用了三成力来防御吗？调停者意识到了自己和这位小姐之间的力量差距，
“所以，这位小姐，您在魔控委的特殊魔法师名录上登记了吗？”调停者说，“虽然我知道，以您刚刚表现出的各种实力，在全世界范围内应该都可以无视任何的‘人为因素’……”
“有这道程序来着？本小姐的朋友好像忘说了……”她回想着进入滨海市的各项手续，“那本小姐早上就去登记吧。”
奥多维什恩让金属的长枪消散成光芒，准备离开这里，却被调停者拦住了。
“怎么了，还有事吗？”奥多维什恩根本不打算和他交谈太久。
“我的同事说，您在魔控委门口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请问您能解释一下吗？”调停者的表情一点没变，说道。
奥多维什恩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她把调停者挤到旁边，自己离开了。
等她走远了，调停者才试着敲响林言家的门。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屋里关灯的细微声响。
“算了，什么时候问都可以……”他无奈地空手而归，喃喃自语，“图书馆的东西，以后肯定会造成一次麻烦的。”
高文和沙利叶在办公室里看着损坏的电脑，哑口无言。
“评价一下。”亚尔薇特看着沙利叶，“虽然是紧急处理，但和原本的录像应该大差不差。”
“居然能从你这里听到‘大差不差’这种描述。”沙利叶尴尬地挤出几个字，“但是，我们刚看到那个搞破坏的人出现的时候，电脑的屏幕就突然坏了啊……”
“唯一的收获是，我们知道她长什么样了。”亚尔薇特总结道。
高文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电脑，最终得出结论。
“我们所有人，似乎都被她盯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