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火烧不晋之谋国12

Chapter12

放榜后半个月，殿试就来了，嘉宁帝亲自出题。

徐晋是以第八名考进的，位置比较靠前加之个头较高，一切都看得清楚，包括一身华服的韩烨。

而韩烨自是一眼就看到了徐晋，在一众考生中，他如鹤立鸡群，所以他目光扫过所有考生，最后大方地停留在他身上，就如同他的父皇。

回京后，两人从未见过面，第一次便是在如此场合。

“余韧霜？”嘉宁帝的眼睛饶有趣味地看着徐晋，倒不是因为他右脸上还未消的疤痕，而是因为他的状态。

整个大殿之上，强装镇定的有之，冷汗直冒的有之，自信大方的也有之，只有他，完全自然自在。

“回陛下，草民在。”徐晋的声音清亮，身姿挺拔，嘉宁帝接着道：“你的两篇文章，朕都看过了，第二篇虽说词句雕琢未尽其力，但却颇为有趣。”

“多谢皇上赞赏。”徐晋未多说一句话，嘉宁帝的脸色如常：“孟子言：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从军事角度来说何为天阵、地阵、人阵？”

“兵书多说天阵指星宿孤虚，地阵指山川向背，人阵指偏伍弥缝；自己以为不然。夫师出以义，有若时雨，得天之时，此天阵也；兵在足食，且耕且战，得地之利，此地阵也；三军使兵士如父子兄弟，得人之利，此人阵也。得三者，战必胜也。而三者大多不可兼得，天时随天意，地利、人和皆多在人为，得遇良将三者取其二，则战多胜矣。”

有对兵书的研读也有自己的感悟，而这个感悟很对嘉宁帝的胃口。

“好一个‘得遇良将三者取其二，则战多胜矣’！”嘉宁帝的视线落到了徐晋受伤的右脸上：“美中不足的是这道疤，朕赐你‘芙蓉露’十瓶，圆你个十全十美。”

“多谢陛下厚爱。”徐晋垂首，露出一小段白皙的脖颈，韩烨无意中看到，喉咙微痒，随后就移开了视线。

随后，嘉宁帝便按照名次顺序一一询问考生，而韩烨虽说一直都在关注着每一位考生，眼神也没有再看向徐晋，但脑子里会时不时蹦出徐晋那段脖颈。

徐晋他在外游历了半年多，风吹日晒，怎么还如此白皙？

韩烨想，他也只是想知道原因而已。

一心两用，韩烨炉火纯青，等到殿试结束之后，所有考生退场，他的心神才全部收回来。

“新科状元人选，太子可有推荐？”今年进入殿试的人并不多，只有六十三位，嘉宁帝看着那些名字，琢磨着该圈哪位。

“儿臣觉得第六位的范宇表现可圈可点，改革吏治的那些对策也颇具执行性。”

每个人都知道表现最盛的是徐晋，所以韩烨也没有故意避嫌，接着道：“第八位的余韧霜也不错，只是他仪容欠佳，只怕不合标准……”

“听闻那朱霄荒淫无度，即位以来一直忙于网罗江南美人，江南之地皆人心惶惶，江南有的可不只是美人，还有才子。”嘉宁帝的心思微微一动，韩烨的心狠狠一坠，面上仍平静如初：“父皇的意思，儿臣明白，只是怕坏了规矩，仪容这条是写在文书上的。”

“余韧霜便是朕招揽人才的活招牌，且他有真才实学，就会试那样的表现，也值得一个状元郎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