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炉号往事
1889年11月11日,华盛顿州有一对双胞胎出生,弟弟叫范早,哥哥名字不明。四年后,父母离异,因此兄弟俩姓氏不同。母亲领着弟弟继续住在华盛顿州,父亲领着哥哥搬到了佐治亚州,两家的距离堪称美国之最。
1894年弟弟开始上学,1906年高中毕业,大学仅读半年便退学,后在俄勒冈州南部成为了一名银行前台;1898年,哥哥开始上学,1903年小学毕业后即进入社会工作,因学历问题四处碰壁,最后于1906年成为了加利福尼亚州一名工人兼水手。两人工作有交集,但几乎从未联系过。
1906年,秋雨夜。
“社会生活真的好辛苦啊。”弟弟对酒吧一位女调酒师说。
“是啊,”调酒师一边工作一边回应,一头金发在桃红的烛火下很是耀眼,“没有一样东西比香槟更能使......”
“人生变得如玫瑰般瑰丽。”二人一起念出了这句名言。
“拿破仑?”弟弟微醉地瞄着调酒师微微颤动的、白衬衫下充满魅力的曲线。
“是。”
两人交谈甚欢。
那天晚上,他们相爱了。
他们谈话时,都没注意到柜台后那个擦杯子的黑人。
1906年,夏阳天。
“快干活!”老板训斥着工人们。
“你还真严格啊。”老板的小儿子用早熟的眼光看着四周裸着上身的工人说。
“再让他们堕落下去,我就要赔本了。”老板说。
“为什么赔本?”
“光领工资不干活,岂不是要亏本!”老板说。
“所以,让他们干活就能赚钱?”
“当然。”
......“赚的钱是哪儿来的?”
“卖商品卖来的呗。”
“商品是谁造的?”
“他们借我的机器用我的材料造的。”说着老板指指机器。
“为什么他们要为你工作?”小儿子接着问,“机器和材料又是哪里来的?”
“因为我发给他们工资,”老板耐心地一一回答,“机器和材料是我买来的。”
“工资和买机器的钱来自哪里?”
......“是我赚的。”老板说
。。。“一台机器多少钱?”
“大概一千多吧,”老板想了想说,“大概一年一换”
“用这么一个机器的工人一年多少工资呢?”
“呀,这么算......”老板又想了想,“大概也是一千吧。”
“一台机器用的原材料的钱,一年要花多少?”
“那就多了,”老板又算算,“起码两千。”
小儿子问了个难以理解的问题:“最后一台机器一年能换多少钱?”
“是说利润吗?”老板想了想,“最后年末大概能换成六千的资本吧。”
“那就奇怪了,1+1+2=4(千)啊。”
“这不很正常吗,”老板说,“我的机器相当于借出去的,就当我收租喽。”
“租金比你机器还贵?”
“这不正常吗?”老板反问道。
。。。“可是机器原本是......”
“不准乱想,一边玩去。”
哥哥在一旁听着,心中异常疑惑,甚至还想笑,也许正如爷爷所说:“工人就是挣一百,孝敬老板九十的工具吧。”
想到自己爷爷,哥哥不由得想起,爷爷给自己的表前几天被人偷去了。
1907年夏。
“护士,你确定吗?”弟弟在医院走廊偷偷问护士,自己的儿子为什么那么黑。
“是真的,”护士安慰道,脸上却隐有轻蔑,“毕竟是新生儿。”
1907年春。
下班后,哥哥跟着其他工人,进了一间地下室。
与其说是地下室,不如说是地下通道,里面四通八达,每个入口处都挂着一样的牌子——“费研教”。
哥哥听说自己的同事经常在这里集会,自己也想凑凑热闹。
地下很宽敞,听说这里以前是黑帮火拼的好地方。现在正好相反,各行各业的工人或蹲或坐,都在这里学习一种“新宗教”。
入教后,哥哥得到了教义——
《资本论》。
1907年夏。
“你终于坦白了啊......”弟弟流着眼泪,背过身去,“我真的很爱你。”
“我也是,我也很爱你,”半年前的调酒师怀里抱着个黑人婴儿说,“对不起。范早。”
听到这话,弟弟掏出了藏在口袋里的剪刀,狠狠刺进了女子的心脏,黑婴儿也摔到了地上。
女子没有求得弟弟的原谅。
黑婴儿大声啼哭着,弟弟张开剪刀,剪断了婴儿的黝黑的脖子。
紧接着,弟弟拿出了小时候爷爷寄回来的两把长刀,细细地、慢慢地磨亮了,奔进女子的娘家,杀光了女子所有的家人。正当他生火准备烧毁这一切时,邻居报了警,弟弟狼狈地回家拿了些钱财就逃走了,警察封城地毯式搜索,没有给弟弟找黑鬼的机会。
1907年秋。
这艘商船上的水手起义了,占领了商船,并把不服从的人轰下了船。
哥哥没有参与起义,于是和自己的老板一同被踢进了海里。
然而,起义者很快被抓到,“费研教”被查封,不就销声匿迹。
哥哥却成了老板的心腹,成为了真正的“企业管理人”。
1907年秋。
“暂时保住一条命啊,”弟弟心想,“等我回去了,一定要把给我戴绿帽子的宰了。”
“想什么呢!集中精神!”
“是!师父!”
弟弟在日本认了一个师父,花了三年时间,学习了真正的二天一流。
1909年夏。
“费研教”意外复活了。一群刺客接管了这里,工人们开始重新正视自己的教义与兄弟会的信条,最终,大部分信徒,加入了兄弟会。再后来大部分人加入了美国工人党或美国共产党。
哥哥,重新入教,成为了一名实习刺客。
1910年夏。
身患绝症的弟弟被抓回了美国。来医院探望这个杀人犯的,只有哥哥一人。
“我这辈子算是完了啊......”弟弟躺在床上,呆望着天花板,“谢谢你还来看我,大经理。”
“兄弟,”哥哥坐下来问,“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我有几万块钱,存在我一个朋友家里,”弟弟说,“在俄国。”
“你想让我帮你取回来吗?”哥哥本来想说自己直接给他几万,但考虑到弟弟的自尊,没有说出来。
“不,”弟弟望向窗外,“我现在就是有钱也无福消受了。”
“那......”
“咱们长得很像啊......”弟弟自言自语道,“就跟照镜子一样。”
“我懂了。”哥哥笑着说。
“拿那笔钱,买一艘船,往船舵上刻下我的名字,”弟弟虚弱地说,“其他的,随你了。”
“明白。”
“哦,还有......”弟弟指着桌子上的只剩一只镜片的眼镜,“戴上它,去找给我戴绿帽的人。”
“放心吧,”哥哥站起身,戴上眼镜,眼里第一次放出桀骜的光芒,“好好休息吧,弟弟。”
回到家后,哥哥拿出自己偷偷藏着的、爷爷以前寄回来的两把刀,磨得发亮后,穿上“费研教”的新制服,鼓起勇气,向公司提交了辞职书,成为了专业刺客。
1912年夏。
“咳咳——”哥哥刚从日本学成二天一流,本想顺道到河北省找个武馆切磋一下,没想到被一个小老头一拳打飞了出去。
“太慢了!”老头收拳,扬扬灰尘,他的弟子们扶起了哥哥。
仔细一看,自己起码废除了五六米。
“不行,还得练。”哥哥又回日本苦练了一年。
1913年夏。
哥哥跟弟弟的一个中国朋友,坐在弟弟的一个俄国朋友家庭园的一棵树下,畅谈人生。
“我有事想咨询你,范早。”中国人说着中国话。
“请,”哥哥也学弟弟操着蹩脚的中国话迅速反应,“我可是恋爱大师哦。”
“真的?”
“假的,”哥哥说,“我连自己家的事都处理不好。”
“唉,我就知道。”
......(省略一段对话)
“话说,”哥哥指着中国人说,“你还带着呢吗?”
“带着啊,”中国人取出另一只镜片,“我们那里,就是靠这玩意才造出了新袖剑......”
“哪儿造的?”
“就在广西啊,”中国人摘下自己右手的袖剑,“这就是我说过的,能读取别人记忆的袖剑,太方便了。”
“只是换了剑材质对吧,”哥哥检查着通体翠绿的剑,若有所思,“能给我一只吗?”
1916年夏。
“船长,我们靠岸了!”烤炉号上的水手们激动地说。
“好!”哥哥把舵交给大副,自己跳下船去,
“我给你报仇来了,弟弟。”
1916年夏。
哥哥的袖剑不偏不倚地插进了1906年那个黑人的脑袋里,不顾周围人惊愕的眼神,哥哥开始读取这个黑人的记忆。
1906年的夏天,我来到美国一处酒吧打工,一个年纪比我小的女前辈很关照我,为了答谢她,我偷着学习调酒,把家乡的火参果和美国的葡萄柚想办法,调起来,送给她,并以她的名字命名。
我成功调出来的那一天,她,有了男朋友。
于是,我往我的酒里,加了媚药。
“这就是你性侵我前弟妹的原因!”哥哥在黑人的记忆里问道。
“是的......”
“***,一点悔过都没有。”哥哥又使劲砸了黑人几下。
“我已经麻木了,或者说知足了。”
“别**把自己当主角,”哥哥又踹上几脚,“你知道你是什么吗,你就是只趴在阴沟里的狗!”
“随你怎么说吧,我是胜利者。”
在黑人的记忆里,哥哥给了他一打发子弹。
回到现实,哥哥扔个烟雾弹,回去了。
1895年夏。
“你说,现在的小孩喜欢啥?”绿油天鹅号的船长问自己的军需官。
“咱们喜欢什么,他们就喜欢什么吧。”军需官回答道。
“哦,我想给我孙子们寄回点玩具,”船长嘬口烟,接着说,“一人两把刀怎么样?”船长可能觉得枪太危险了,就放下枪,拿了四把没开刃的长刀。
“最好给他们些能玩得起来的。”军需官建议道。
“那就,”船长翻了翻,“大的给块表,小的给副眼镜,怎么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