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途·明朝》沉沦的默侯曲（18）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奥卡，接下来这段时间就是你们必须唯命是从的上级领导了。”奥卡挺着个肚子，一副韩信点兵的领导派头，“为了遵从你们城主和大商的命令，也为了守护好幽都的一草一木，一人一兽，接下来还希望各位能尽心尽责配合我的工作。”
奥卡让他们简单自我介绍，有几个一开始不声不响，在子弹的威慑下才不情不愿自我介绍。
“好了，都自我介绍完了，现在进入随堂小测试环节。”奥卡对子弹说，“子弹队长，请将本恩大商还未来得及说完的有关怪物的一切，悉数禀告给我。”
子弹冷着一副脸，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闷声开口：“那头怪物在幽都已经盘桓有好些年了，没有兽知道它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更没有兽人知道它从何而来。
“只要在寂静的深夜，只要有兽人的歌声传出，那么必将会受到它的袭击。
“当深夜降临，在这片幽静的土地上，音乐会引来杀身之祸，这是所有兽人都心知肚明的箴言。
“城主曾派遣幽都的精锐防卫队去抓捕那头怪物，可结果却是损失惨重，那头怪物也在某个角落不翼而飞。
“就在幽都兽民松了一口气，以为怪物从此销声匿迹之时。在某个阴暗的瞬间，它踏着腥臭的湿气再次卷土重来，那一晚，松懈的兽民按耐不住对音乐的向往，那一晚，足足惨死了十三位可怜的兽民，其中一位，甚至还只是一个刚满七岁的孩童！”
说到这里，子弹的手掌狠狠攥紧，冰冷的表情散发出滔天的怒火，坚硬的青筋挤压着怒意的热气。
半晌，他松开手掌，无力又挫败地说：“那是血淋淋的教训，那是惨烈的诅咒，它宣读着我们这些军兽的无能。从此，幽都的兽民每到日落之际，都只能无奈闭上想纵情歌唱的嘴，惶恐地缩在房子内惴惴不安。”
封住一位音乐家的嘴，和折断一只麻雀的翅膀毫无二致。
“等等，你们城主不是颁布过一道律法，严禁普通兽人在除八弦乐协会以外的地方演奏音乐吗？”奥卡忍不住打断子弹的话。这道律法其实和那头怪物的存在半斤八两。
子弹愣了一下：“律法是这么说的，可平时我们巡视时，只要不发生大规模的聚众演奏，一般都不会去管。”
“了解了，请继续。”奥卡示意子弹继续说下去。
子弹忌惮地瞅了某个方向一眼后，才继续小声说道：“八弦乐协会封锁住了幽都闹怪物的消息。碍于他们的从中作梗，这些年来，从外邦来对付该怪物的封魔师寥寥无几，有几位兽民费劲心力从外面请来的封魔师，在幽都居住了一段时间后全都莫名失踪，从此了无音讯。
“没有兽人遏制，这些年来，那头怪物成长的速度十分恐怖。而且，经过多方案件的总结，我们分析处那头恐怖的怪物甚至能分辨出幽都每一位兽人的声音和气味。它能筛选目标，也能轻易分辨出我们这些警员是否在附近。这导致了我们的诱饵战术几乎不可能成功，也没办法锁定和抓捕到这头怪物。”
而奥卡他们则是久违的刚来到幽都的兽人，那头怪物很可能还没辨认出他们的声音气味，或者说没把他们的声音气味归到警员那一档。
他们的到来是一个机会，是本恩大商博的一个能抓捕怪物的机会。
谁又知道，本恩大商当初答应带他们入城，是基于那斛紫石英，还是有什么其它打算。
不对，奥卡眼神凝重。
昨晚他遇到的怪物和子弹说描述的大相径庭。
如果不是情报有误的话，那只能说明是这段时间内发生了某些事，导致那头怪物元气大伤。
“有与怪物相关的数据档案吗？”奥卡问。
“有，本恩大商已经提前嘱咐我准备好备件。”子弹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件，郑重地递给奥卡。
翻看了一下档案后，奥卡揉着脖子的鬃毛，聚精会神地思索着。
他踱了几回步，又啃着手指甲，最后从背包内掏出昨天在幽都购买的那张地图。
这举动令子弹大为不解。
奥卡摊开地图，深思熟虑后用红笔在上面标注了几个位置。
“该安排正事了。”奥卡收起地图，姿态俨然严肃。
“需要我们做什么？”子弹挺直腰杆。尽管他不太喜欢奥卡，可既然这头小狮子成为他们的领导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且他们所行之事皆为了这座城市，那自己自然会不遗余力听从奥卡的吩咐。
这些免费劳工，奥卡使唤起来自然毫不客气。
“你，去西城街商铺帮我买些乐器。你，去你弟木偶店里叙旧，想兄友弟恭还是互诉衷肠，随你。你和你，去八弦乐协会正门附近开一家烤肠店，不烤香辣味的，想一个高大上的品牌名称，见到有兽人从八弦乐协会出来就高价推销烤肠……随身携带能对抗怪物的武器和防具，明天早上八点前，不得离开自己的岗位！”奥卡的安排似乎全凭他的喜好而动，毫无章法。他把目光停在最后那头憨厚的白熊身上，思索了一会儿后，说，“你去买食材准备午饭……嗯……早中晚餐都交给你了。”
“此次任务一切经费皆由本恩大商报销，你们把收据给他就行。”
“在八弦乐协会门口开烤肠店是为了打探消息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可是买乐器，和兄弟叙旧，做饭……这些对任务有什么帮助？”子弹没有行动，他皱着眉毛，冷着的脸写满对奥卡的不信任，“您是把这艰巨的任务当成儿戏吗？我并不认为你的安排具有合理性。”
他可以毫不保留地服从安排，但这安排必须合理！
这只是顽童的恶趣味吗？
还是说这小子只是想借着他们来满足自己的需求，根本就没将这次委托放在心上。
奥卡从他眼神中读懂了那层意味——对一个毛头小子的抵触和轻视。
“对任务有没有推进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面对子弹的质疑，奥卡没有火冒三丈，更没有冷言相向，而是用窸窣平常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说，“你是认为自己自以为是的质疑就能对大局有帮助吗？那这些年来，怪物为何没有被消灭？意图刺杀本恩的凶手为何没有伏诛？城主为何如此迫切邀请我们协助？如果没有，就请安静地服从我的安排。”
“你们是幽都的保卫者，不是街边和顽劣稚童斤斤计较的流浪汉。我只说一遍，服从命令，或者毫无作为成为幽都的罪兽。”奥卡古井不波的眼神扫过一个个警务，直到他们全都噤若寒蝉。下一刻，奥卡蹶然露出明媚的笑容，拍了下狮掌，“好了，还有什么疑问没？没有就散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怪物不会提前洗白白等着你们去拍他的屁屁。”
子弹的额头留下一滴冷汗，尽管犬类并不会流汗。
这小狮子的每一句话就像是那破冰的铁镐，一下一下把他脸上维持的冷酷给敲碎。
他们看向奥卡的眼神和一开始截然不同，多了一丝莫名的敬畏。
行了个幽都的礼后，他们雷厉风行去往奥卡吩咐的岗位。
“哦对了，尊敬的子弹队长。”奥卡叫住子弹，“您队伍内其余警员还有空吗？”
“他们今晚得巡视钟楼广场西北侧的街道。”子弹赶紧停下脚步，想了想，回答道，“就是本恩大商遇袭的那部分地区。”
“钟楼西北侧……”奥卡再次拿出地图端详，眯着眼苦思冥想着什么。
“也行，一路顺风，注意安全。”奥卡挥起地图，示意子弹离开。
这无头无脑的祝福让子弹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抱歉各位，我都忘了有这玩意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