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短篇小说翻译] 佩德罗·坎托:复仇之拳

佩德罗·坎托:复仇之拳
Pedro Kantor:The Vengeful Fist
Steve Parker
暖风吹打着战团长坎托的束腰外衣(tunic)。他在站在私人住所的天台上,就在这座被称为卡萨尔(Cassar)的主楼朝南的高处。太阳正从东方升起。他把脸转过去迎接那新生的光芒。
瑞吉斯区域(Zona Regis)的塔尖和穹顶完好无损,在晨光中闪闪发光,仿佛战争从未发生过。然而,在它们之外,却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更真实的故事。即便是现在,在这座城市恢复和平的一个标准帝国年之后,那决定命运的几个月中留下的大部分伤痕仍然存在。居住区内,巨大的起居塔(hab-towers)的内部暴露在外,墙壁和屋顶被绿皮重型火炮的高爆弹炸得粉碎。
家应该意味着安全,一个人们一起吃饭、睡觉、养育孩童的地方。但居住在那些塔楼的数百万人却死在了里面,他们的生命被一种热衷于为杀戮而杀戮的外来物种扼杀了。
他赤裸的双手抓住了天台上古老的石雕。
我们本该守护他们,阻止这一切。
但我们没有,他的想法对自己和他的兄弟并不公平。战团和这座城市一样完全被毁了。绯红之拳的胜利是在对抗命运和机遇中取得的。斯纳格罗德(Snagrod)逃走了。援军已经赶到,没有浪费一点时间。不知怎的,他和几乎一个连的星际战士都挺过了这一切。阿克斯·蒂拉努斯(Arx Tyrannus,要塞修道院)的灾难性悲剧和对星球的夺回已经可谓传奇。贵族们委托创作了描绘战争转折的艺术作品来鼓舞人心。辉煌的雕像拔地而起。他们认为,如果要重建这失去的一切,首先必须重建人民的精神。
这相当有道理。
坎托愁容满面的俯视着街道。行人是如此之少。在这个时段,街道上本应该已经停满了手推车,贸易广场上也应该挤满了叫嚷着的商人,他们急于完成当天的第一笔交易。
有那么一瞬间,他回想起了笨重的欧克加刚特(Gargants),以及它们留下的死亡与毁灭的余波。如此丑陋、笨拙的机器,但威力丝毫不减。他记得满天都是欧克战斗机和轰炸机,它们在街道和广场上投下的炮火如潮水般轰击着他的人民。
他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嗒声。这让坎托再次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他转过身,看到他的新总管——协调员维拉斯科(ordinator Velasco)正弯腰拾起他刚刚掉在地上的激光笔。
“原谅我,大人,”他一边说一边鞠躬。并继续在数据板上写写画画。
坎托凝视着维拉斯科剃光的头顶,但他想起的是老拉米尔·萨瓦莱斯(Ramir Savales)。维拉斯科的前任,萨瓦莱斯死于一场爆炸,这场爆炸同样摧毁了大部分战团,以及它的遗物和资源。
坎托感到了一阵熟悉的悲伤。搜查队仍在地狱之刃山脉里搜寻任何可能在爆炸中遗失的东西,但一年过去了,似乎希望渺茫。而失去圣血权杖(Sceptre of the Sacred Blood)尤其让人难以接受。它的水晶球里装着的血——原体罗格·多恩本人的血——是永远无法被取代的神圣象征。
我们究竟犯了什么罪,才使得命运给我们这样的打击?
作为回答,同时也不是第一次。坎托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警惕战士战团(Marines Vigilant),想起了绯红之拳给他们带来的残酷破坏。那个陷入困境的战团,突然间莫名其妙地不愿与异形势力作战,而深红之拳在愈增的悲伤和痛苦中,在泰拉高领主的命令下,如雨点般的对警惕战士降下了死亡和毁灭,而他们甚至没有作出任何防御行为。这是战团历史上最令人不齿的行为。
尽管坎托在思考这个问题,但他并不真正相信宇宙是按照道德规律和平衡的体系运行的。命运不是借口。好人惨死,坏人发迹,为其寻找理由,期待某种自然的、普遍的平衡,是人类的习惯,但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命运只是人类自诞生之初就固守的神话。仅此而已。
“德科尔小队在黎明前回来了,”维拉斯科从他的数据板上念道,“格林姆小队还在执行任务。维克托斯小队还有一小时就会出发。”
“是去哈尔加山口。”坎托说,他的声音比仆从低沉许多。
“正是如此,大人。修改后的报告显示,有四百以上的欧克徒步前进。据我们所知,没有装甲或火炮。它们在继续向南朝着奥佩奥和赫莱斯特罗之间的边界(border between Orpeo and Hellestro)进军。”
“然后维克托斯小队将全部部署在那。十个身着终结者盔甲的战斗兄弟。”
“是的,大人,除非您想在最后一刻改变命令……”
维拉斯科的语气和意思很明白。十字军连(第一连)的战术无畏装甲是最后一批珍贵的战团遗物,也是绯红之拳残存力量的主要来源。保存这样一种资源对重建战团至关重要。而这项工作才刚刚开始,真的值得去冒这个险吗?
坎托的思绪再次回到了那些战斗和流血的黑暗日子,那场战争摧毁了他所爱的一切。他又看到了敌人那狰狞的面孔,红色的眼睛,突出的牙齿,以及他们大肆屠杀林恩人的样子。当他回忆起自己的正义怒火时,嘴唇扭曲成了一声咆哮,当另一个敌人倒在他的动力拳和风暴爆弹枪下时,温热的异形鲜血溅在他的脸上,这是一种令人欣慰的感觉。
“太久了。”他喃喃地说。
“大人?”维拉斯科问道。
坎托在天台上转过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仆从跟在他后面。
“我今天有几场会面。”坎托说。
“是的,大人。一小时后要召开重建会议,有来自内务部和机械神教的贵族和高级官员参与。米尔将军和您约好见面并讨论民兵在迪奥兹和伊华亚的部署。以及牧师——”
“这些都无关紧要,”坎托说。“全部取消。我将和维克托斯小队一同部署。”
维拉斯科愣了一会儿,但即使他有哪怕是最轻微的抗议念头,也会在战团长的逼视下屈服。
“明白,大人。”仆从点点头。
“马上通知武装库,让他们准备好我的终结者盔甲。联系罗戈·维克托斯。让他和他的小队在雷鹰上等着我。”
坎托大步走向正门,拉开门,然后在维拉斯科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话时,就消失在了火炬照耀下的石砌走廊里。
协调员走到墙上的通讯面板前,把它输入到必要的频道,然后发布了战团长的命令。
四个小时后,战斗结束了。哈尔加山口上鲜血淋漓,死尸遍布。战斗很激烈,但相当光荣。十一个身披古老战甲的兄弟对抗四百一十七个兽人,教导它们“复仇”的含义。
没有一个战士倒下,不过十一个人中有九个身上添了新伤疤。坎托终于放下了他的武器,仔细观察着结果。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混合着菌类、溢出的内脏、火药和燃烧的火叵。
死去的兽人需要被焚烧。它们的孢子不能生根,否则清洗将永远不会真正结束。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饰有华丽浮雕的蓝色盔甲现在沾满了粘稠的异形血污。
我需要这些,他告诉自己。是的,我确实需要(战斗)。
他想起了他的朋友和兄弟阿莱西奥·科尔特斯(Alessio Cortez),第四连连长,行军大师,他带着一个小队的兄弟离开了林恩——事实上,他们的人数已经超过了战团所能派出的人数——去追猎造成这一切的绿皮军阀。
科尔特斯会理解这种感觉的。
重建总有一天会治愈这里及其人民的创伤。新的高塔将拔地而起,新的作物将被种植,新的孩子将会降生。林恩将会像很久以前一样,随着季节的循环,播种和收获。这将是一个更明智的世界,或许也会更加谨慎,但它将繁荣昌盛。
然而,只有复仇——最暴力、最血腥的复仇——才能治愈佩德罗·坎托和冷酷无情的绯红之拳星际战士的创伤。
而我们终将完成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