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振东]第三人称（三十）
注意事项第一章！
30.月亮不知道
帮忙发完以后，陈徐言本来纠结的情绪也随着他们纯真又满足的笑脸一点点消散，转过头对他说，“辛苦了，新春大使！”
“新春大使是什么？”
陈徐言一本正经的解释着，甚至还给下了个准确的定义，“满足他人心愿，播种爱与希望，传播正能量的伙伴！”
这不就是你吗？
说着她就像领导鼓励下属般拍了拍他的肩，扬起肯定的笑容。
樊振东觉得她好像很喜欢以上犯下的身份来和他闹。
反正接下来拍摄也没他事了的樊振东便拉着她去了展览馆，里面陈列了好多的奖杯，奖状，奖牌，看得她眼花缭乱。
陈徐言在这里见到了樊振东小时候训练的视频和照片，那时候他还爱咬指甲，当然现在也是，根本没变过。
这种时空对比的感觉还挺奇妙的，就像是历史文件共享。
陈徐言的神奇比喻。
他兴致勃勃地翻着展览馆里的相册，里面还有马龙和许昕他们的，更早的甚至还有刘国梁，孔令辉。
他一一为她介绍着合照里的谁是谁，就像把他最宝贵的部分分享给她看，迫不及待的邀请她进入他的世界。
陈徐言一直不爱和别人说起她过去的事。她觉得过去没有意义，把记忆分享给别人就像是把自己彻底解剖，细数每一道伤口，既没有丝毫的隐私和秘密可言，过程又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但看到他在相遇之前的成长轨迹后，她改变了想法。
展览馆的灯光折射在玻璃展柜上，他的眼里熠熠生辉，笑容也更加温暖无害。
她只多看了一眼就又体会到了心跳漏半拍的感觉。
陈徐言听着他的讲述，默默数着他拿奖杯和奖牌的照片，然后对比了一下他本人和相册里的照片，发出会心一击，“为什么你十五岁的时候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甚至十五岁的时候更显成熟。
她不理解。
樊振东闻言小脸一红。
因为长相在同龄人中过于成熟，打青少年组比赛时他甚至被怀疑过修改年龄。
不过很快他便想起被称为不童老颜的马宁，心里一下子平衡起来。
“那你小时候和现在变化很大吗？”
陈徐言认真想了想，“如果拿小学和高中毕业证做对比，那差别挺大的。”
正当两人讨论着，门外又进来一个人。两人听到动静不约而同的回头一看。
居然是许昕！
许昕和樊振东对视一眼后同时发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度蜜月？”
“你不是放假了？”
陈徐言站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为他们的默契叫绝。
许昕给了他一个面子，先解释了，“我和姚彦打算从相识的起点走起。”
樊振东竖了个大拇指，却不告诉他自己在此的原因，“浪漫！姚姐呢？”
许昕用看傻子的表情扫他一眼。“自然是去女队了啊。”
陈徐言突然想起许昕那张贴在训练场的告示牌，站在原地跟着笑起来。
不明所以的许昕还以为她和他统一战线了呢。
见两人站在一起还靠得那么近，知道内情的许昕露出了然的笑容，十分知趣的告辞。
“你们慢慢看，我先出去转转。”
樊振东巴不得他快点走，却还是尽职的提醒到，“周姨过来录新年祝福视频，你也去吧，在训练室！”
“行。”许昕答应得很洒脱，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樊振东转过头来问她。
她准确的给出答案，“说到你之前有刘海的发型，还有你染的红发。”
等两人从展览馆出来，陈徐言正好看见姚彦来找正在接受采访的许昕。
陈徐言眼前一亮，立马头也不回地奔向那人的怀抱。
“姚姐！！”
她和徐杰然看到樊振东的动作如出一辙。
刚刚还倍受青睐的樊振东顿时失宠，心情复杂。
他不知道他输在哪里，但也很庆幸他的竞争对象不是个男人，而且已经结婚了。
他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在聊什么，只知道她的笑容格外灿烂，像是夏日里成熟的樱桃般红润饱满。
可惜不是对他的。
樊振东默默蹲在角落，头靠在墙上，注视着这一切，心里泛酸，就差在原地画圈圈了。
没过一会录完视频的许昕也过来了，见她们两人聊得火热也不好意思往上凑，于是坐在樊振东旁边，用肩膀撞了撞他，半开玩笑的说。“管管你家的人，怎么老和我抢。”
樊振东知道他是在揶揄他，没说话，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也想啊！！
见樊振东半天不说话，许昕思考了片刻，然后说“你有没有发现比起初见的时候，她开朗了很多。”
樊振东继续沉默。
他早就知道陈徐言是个什么样的人，最近的相处只是印证了他的判断而已。
不熟的人会觉得她安静善良，温和矜持克制，可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的内心是温暖，热情柔和的。
他很高兴，他是第一个发现她另一面的人，并且庆幸喜欢了她。
许昕又拿肩膀撞撞他，“喂，说话啊，你哑巴了？”
想起那天晚上的谈话，樊振东悠悠叹了口气，“唉……”
许昕听出不对劲了，皱着眉看了看他又看看远处笑面如靥的陈徐言。“你不会失败了吧？我看她样子不像是讨厌你啊。”
樊振东扭过头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昕接收到了他眼神里的信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鄙夷，“呵，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敢。怂，真怂！”
樊振东蹙眉，一脸不开心地坐在地上垂头丧气，远远看去像一个小团子，还是个受气团。
许昕支着脑袋打量打量了他，又看了看远处和姚彦聊得正欢的陈徐言，似乎在想法子。
最后，他挥了一下手中的乒乓球拍，做出快刀斩乱麻的姿势，对樊振东说，“赶快抓紧吧。”
你看向她的眼神，可不是只想做朋友。
奉行沉默是金的樊振东终于开了口，十分暴躁地抓了抓头发，“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昕见他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便戳了戳他的脑门，“你再多动动脑子，这东西不需要技巧。”
只需要真情，浪费时间在这上面真是浪费。
说完许昕对着他又是一阵埋汰，“我现在开始怀疑你有没有脑子这东西？她又不是瞎了，怎么会看不到？傻小子，开开窍吧。”
如果她真的喜欢你，一定会给你回应的，不然他当初怎么敢突然去拉姚彦的手。
樊振东似懂非懂的望向正和她们说着话的陈徐言沉默了。
实际上陈徐言在问姚彦国家队训练的日常安排，还有最近国内外的比赛赛事，想想有没有办法把生日礼物给他。
她已经想好送什么了，只是很费时间，再加上回学校就是考试，应该是赶不上他生日的那天了。
姚彦则事无巨细，有问必答，誓要将他们撮合到一起去！
北京的冬天黑得很早，明明才六点，天色已经和午夜没啥区别。
入夜后的冷是冻彻身骨，樊振东不敢再多耽误，拉着正在考察训练馆设计的陈徐言说要带她最后去一个地方。
楼道是声控灯，他自觉的走在她前面，之后陈徐言走的每一步都在他唤醒的灯光里。
两人前后一直保持着有四阶阶梯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也像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樊振东走到楼道的顶端，眼前是一扇紧锁上的大门，和她梦里的场景一样，不过这次的门是由他打开。
他转动钥匙，锁舌的啪嗒声格外清晰，提醒她不是梦。
陈徐言跟上他的脚步，踏入只属于他的秘密基地。
月亮圆满，光华如水。
脚下城市的灯火辉煌，好似天上无意打翻的烛火，远处散乱着的点点萤火又像是天上的银河掉落在人间，熠熠生辉着。
他回过头来看她，露出优越的下颌线和能突破别人内心防线的笑容，“很好看吧？”
陈徐言慌张地掩盖住自己被他笑容引起的失神，“嗯，很好看。”
他呼出一口热气，看着白烟倏然消失在眼前，随后缓缓诉说着，“我每次心情不好都喜欢一个人来这里看云。”
真真是印了那句诗，“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晓看天色暮看云，我有时候就想变成云。”
可以漫无目的的忽明忽暗，反正她只是一朵云。
在独处这一点上，陈徐言算得上和他心意相通。
说完陈徐言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像是在告白。
他一说喜欢云，她就说自己想成为云，更别提“晓看天色暮看云”的下一句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他却靠在墙边问她。“就只想成为云吗？”
陈徐言趴在栏杆上，“想当个流浪的摄影师，当个吟游诗人，或者像宫崎骏动画里面的借物小人艾莉埃蒂一般生活 。”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像是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逗乐了。
“那样我仰起头，花朵的根茎对我来说就是一颗会开花的大树。”
樊振东认真想了想，眼前似乎出现了缩小版的她背着深棕色的背包，正在扒开深深的草丛，在绿色森林里独自顺着蒲公英飞去的方向找一株开花的树当做新家。
“感觉很美，可是独自一人很难走下去吧。”
陈徐言想起父母的爱情悲剧，就涌起一阵疲惫。
她将头枕在手臂上，风吹起她额前的刘海，他看清她眼里的固执。
她声音很轻，“多一个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一个人悲剧总比两个人好得多，如果再多一个人，那就又多毁了一个人的生活。
察觉到她对此冰凉的态度，樊振东突然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转了话题，“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陈徐言转过头来看他，“当然啊，为什么不信？”
没发生在她身上不代表不存在。
樊振东对此挺意外的，手足无措的解释，“这种概率不是很低吗？我以为你会持悲观态度。”
陈徐言摇头，严谨的态度像是在解一道数学题，“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好像所有难以置信的事都可以用它来解释，包括一见钟情。”
她想起李银河老师的一句话，轻声说，“如果你很想结婚，那就不一定非要等到爱情，肉体和精神上的朋友都可以结婚。如果你很想要的是爱情，那你就要足够强大，甚至做好独身的准备，因为遇到爱情的几率很低。”
樊振东转向她，总结道，“爱情和搭伙过日子是不一样的。”
陈徐言仰着头，眼底是一片清醒的空白，“是啊，人生那么久，要是将就的话，那也太漫长。”
值得爱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是怎么样，只要你不后悔，只要你觉得有意义，人生总是波澜壮阔的。
热爱可抵岁月漫长，她可以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所以我永远都不要将就，哪怕一个人。”
想到这里，陈徐言就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和幼稚了，然后开玩笑的说。“不过概率真的低，我宁愿中彩票。”
“要是你真的有很多钱会做什么？”
“……存起来，等遇见让我不开心的人，我就甩他脸上，买个清净。”
樊振东笑，“你就不怕他故意讹你。”
她居然还一本正经的思考起来，“也是，这种便宜不能让他占到，但我可以花钱让人给他找麻烦。”
她这种眦睚必报的性格，在樊振东眼里就像是小猫伸出来的爪子，软乎乎的，没有任何威慑力。
“然后呢？”
“然后剩下的钱就盘楼，顶楼开一个书店，或者图书馆，二楼是什么还没有想好，但底楼一定要是卖鲜花，有钢琴的咖啡店，也顺便买甜品。”
“你会亏的。”
他就知道陈徐言是只要浪漫的理想主义者。
陈徐言笑嘻嘻的，“等我有钱了，考虑得就不是赚钱的事了，是一种梦想，给路过的人都炫耀，我实现了哦～”
“你的梦想是这个？”
“不是，”她摇头，“小时候最想的是开小卖铺，再长大一点点以后就想着还是开超市实在，拿都可以拿，随便拿，真正的零元购。”
真奇怪，这些乱七八糟又没有意义的胡话她从来没想对谁说过。陈徐言发现自己一在他身边话就会多起来，思维也会更加的跳脱，可她并不反感这一切，甚至期待这样轻松惬意的时刻越多越好。
樊振东脸上隐隐浮现出骄傲神色，“那你可不如我。”
“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想开餐馆。”
陈徐言被他逗笑了，“你就只想着吃，吃得好多的大哥哥～”
樊振东就差捂脸了，“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我就提，就提。”
她看向他的明眸清澈，他露出的笑容灿若繁星。
他想，要怎么样才能留住如风一般捉摸不透的她呢？怎么样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走向他呢？
名誉不行，财富不行，权利不行，这些东西在她眼里都是过眼云烟，她不了解也根本不在乎。
所以他嘴角上扬，潋滟的桃花眼里是酝酿了多时的暖酒，“你想的话，可以来广东，我带你见最好看的火烧云。 ”
陈徐言果然不胜酒力，脸上有着醉人的红晕，差一点就将心中的爱意吐露出去，及时的改口说，“好啊，你来四川的话我带你去吃我心目中最好的串串！”
樊振东扬了扬下巴，“不能骗我。”
“我从不对月亮撒谎。”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醉了，或者是发烧还没有好，还有种可能是外星人操纵了她的身体。
因为她听见自己问他，“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
话一说出口，两人都呆愣住了。
樊振东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眼神，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一下子被触动了。
“可以。”
陈徐言缓缓伸出手，无比清晰的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特别是随着他眨眼而一闪一闪的长睫毛，一下一下，像是拂在她心上。这是她画不出的绝色，也更加的勾她魂魄。
她的手有些冰凉，轻轻触碰到他的脸引起一阵细微的痒，偏偏她的眼里不带丝毫的情欲，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
他的体温从掌心传来，深深浅浅的呼吸喷洒在她的指尖。
这是她第一次想去靠近一个人，也是第一次想去长期的维持一段关系。
“樊振东。”
她轻唤他的名字。
“嗯？”
他漆黑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喉结不自然上下滑动了一下，耳朵开始不受控制的泛红。
“你……”
可不可以属于我？
陈徐言眨了眨眼，欲言又止地望着他的眼睛，仿佛在仰望整个星空。
“会不会有一瞬间想回到过去？”
回到我们相遇之前，回到我敏感脆弱的青春期，我会一点点剔除掉我的自卑，胆小和懦弱，更重要的是我会比任何人都更先爱上你。
然后完美的出现在你眼前，自信满满的笑着对你说，“我等你好久了，我的宿命。”
我不希望你来填补我缺失的部分，我不希望你的出现让我知道我有多糟糕，我想要有勇气站阳光下，你身旁，自然地牵起你的手，坦诚又热烈的表达对你的爱意。
陈徐言望着他笑了。
我喜欢月亮，月亮不知道。
PS：
准备开虐，我刀已经备好了，一个不留！！
不知道大家get到陈徐言别扭的喜欢没有，她的喜欢一点也不比东哥少，甚至更深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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