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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傀影与猩红孤钻》衍生话剧剧本《凯旋颂》上

2023-08-03 23:08 作者:是冲酱啊  | 我要投稿

编剧写在正文前的一些话:

       亲爱的读者朋友你们好!说实话写下这段话的时候有些忐忑,因为这算是我第一次创作文学作品,也是第一次创作难度较大的剧本。并且本人只是一名在校高中生,接触这么一个宏大的题材难免处理的漏洞百出,不成熟的地方还请各位读者朋友们多多包涵,我也很乐意接受大家的批评与指正。

       为什么会写这么一篇作品呢?其实看到标题有些读者朋友们就能猜个大概了,没错,这算是一篇二创性质的作品,原作显而易见就是手游明日方舟的活动内容——傀影与猩红孤钻了。了解这款游戏的朋友一定知道,原作的剧情稀松混杂,并没有一个成体系的剧情,但是其拥有的大量背景与元素深深的触动了我,让我对猩红剧团与泰拉大地上的四皇会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作为一名甲级战犯(划掉)热爱历史题材的学生,我自然蠢蠢欲动,想要为这个似乎并未完结的故事再填上几笔。正好高二下学期,语文必修教材让我接触到了话剧这个艺术形式,再老师的指导与同学们的互帮互助下,《凯旋颂》在耗时近两个月下的仓促创作下正式诞生,并作为班级的话剧活动上演。还请各位读者能够多多支持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菜鸟,并希望各位能给我们的话剧表演视频点点赞,投投币(磕头)这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

       关于剧本内容我做一些简要的说明:

       一、剧本的元素与各种背景皆出自手游《明日方舟》

       二、为了剧情的合理,我适当的更改了一些内容,可能与原作有些出入,比如时间线的变动,人物形象的变化,还请各位谅解。

       三、文章中出现的人与事皆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四、因为时间仓促与能力有限,文本文字的校对,语法的修订,错误的更正都没法正常进行,如果读者发现了其中的谬误,还请多多包涵。

       最后,我也无需多言,感谢大家对本话剧剧本的大力支持,让我们开始魔幻的话剧之旅吧!


正文

《凯旋颂》

登场人物/演员

(按登场顺序排列)

剧团长 (酒神)                 狄俄涅索斯

傀影   (血钻)                    卢西恩

高卢帝国皇帝                    科西嘉一世

高卢帝国元帅                     贝尔蒂埃

高卢帝国财政大臣                   戈丹

高卢帝国克莱布拉松子爵             沙尼

高卢帝国克莱布拉松子爵夫人       克里斯汀

高卢帝国老近卫军军士长

高卢帝国老近卫军士兵一众

侍从长                          

维多利亚帝国征战部队上校         汉密尔顿

维多利亚帝国征战部队尉官           约翰

报幕人(剧团的喉舌)              阿伦茨

      (莱塔尼亚帝国旧巫王麾下高塔术士)                                        

剧作家

厨师长

白英花

刀舞

影子

囚犯

老者

演员一众

学徒一众

平民一众

 

 

 

 

 

 

 

 

 

 

 

 

 

 

 

 

 

 

时间和地点

开  场

序  幕    

第一幕    

第二幕    

第三幕    

第四幕

尾  声    

终  场

(别问为什么都是略,因为懒(雾))

 

 

 

 

 

 

 

 

 

 

 

 

 

 

 

 

 

 

 

 

 

 

 

 

 

 

开  场

剧团长:当人们饮下美酒,当人们突破理性的边界,当艺术出现时——

 

它便就此诞生。

 

它喜好器具发出的旋律,它喜好声带的颤动,它喜好生灵肢体的摆动。

 

而当它所好的事物凝聚融合,成为被叫做戏剧的艺术形式时,它再也移不开目光。

 

戏剧,啊,正是戏剧,为这晦暗的世界带来艺术之光。

 

众人沐浴其中,众人受其感化。

 

于是,一个小小的剧团便产生了。

 

一个帐篷,一些演员,再加上几名忠诚的仆从,它就此踏上了艺术之路。

 

它想要创造,创造内心中无与伦比的戏剧,更准确说,它想要创造悲剧。

 

正是悲剧,正是悲剧!颤动心弦,洒下热泪,悲痛惋惜久久不能散去。

 

这大地上的剧本终有限制,受限于作者的才华,受限于演员的功力,而它,总想眼见更多的悲剧。

 

于是它注意到了生活。

 

是了,生活便是最大的悲剧,因为生活的尽头,必定是死亡,而死,总是令人悲伤的。

 

它开始不满足于舞台上的演绎,它想要以自己的意愿创造生活,从中享受创造的欢乐,也从中享受死亡的悲苦。

 

一出,两出,它的欲望并不能被满足,继续创造,继续感受,它扔在追寻极致的艺术。

 

只要仍有艺术,它便仍在追寻,直到时间失去意义,直到艺术消失殆尽。

 

它的欲望,永无止尽...

 

 

 

 

 

 

 

序  幕

【高卢边境,克莱布拉松地区,城堡礼堂内】

【开幕时,奏《降B小调夜曲》,窗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古堡内却四下无人,寂静无声】

【克莱布拉松子爵从右台上,他身着正装,高挺的鼻梁上夹着金镶边的单片眼镜,乌黑卷曲的密发中掺杂了几丝银丝,高高的礼帽上缠着金色的绸带,黑色的礼服上横跨这一条皇帝赐予的荣誉绶带。他兴高采烈地大步走向舞台中央,手里捏着一封油墨未干的信件。】

子爵(热情地)致尊敬的客人:

鄙人的度假设施,克莱布拉松地城堡已修建完毕。

再过几日,便是高卢的传统节日。

在此,鄙人诚挚邀请您携家眷前来克莱布拉松,与我们一同欢庆。

丰富宴席、烟火表演,还有云游剧团倾情献艺,

想必一定能为各位带来一个值得铭记的夜晚。

期待各位莅临。

您卑微的,克莱布拉松子爵

【侍从长从右台上】

侍从长:有何吩咐,子爵大人?

【子爵将信件递给侍从长】

子爵:将这份信件交给下面的人抄去,明天一同交于信使,记住字体要圆滑偏斜,信封用牛皮纸,最后用金蜡盖上邮戳。要体现出我们的至高的尊敬与诚挚,万分不可懈怠。我养的那些烂笔杆子不是来吃闲饭的,记住了吗?

侍从长:圆滑偏斜,牛皮纸,金蜡邮戳...是的,大人我记住了。

子爵:还得饰以金纹,最好再弄一些香料上去。

侍从长:大人,恕我冒昧,信件还要加上香料吗?

子爵:你知道这些收件人的身份吗?我劝你最好不要多问,按照我说的办即可。

侍从长:是,大人。

子爵:烟火准备好了吗?

侍从长:禀大人,烟花以按照您的规划部署在了林地城堡前的喷泉群了和园林迷宫之中了,金色镭射的在古米诺斯拱门,银星流华的在河水之畔,还有——

子爵:够了,没必要再重复我的烟火表演的布置计划了。

侍从长:...

子爵:林贡斯的厨子们呢?

侍从长:他们在接到您的邀请后边火速赶来了,与他们一同的还有应您之邀,赶来的云游剧团。

子爵:好极了!准备工作大致已经收尾,我们只需等到那个盛大的日子到来即可!你可以退下了,还记得信件的要求吗?

侍从长:绝不敢忘记,大人。

子爵:既然剧团的人已经到了,我得见一见他们,你顺便把他们带上来吧。

侍从长:明白了大人,还有别的吩咐吗?

子爵:没有了。

子爵:那就快去吧,不要耽误了我的好事。

侍从长:是。

【侍从长从右台下。】

【子爵夫人同从右台上,雍容华贵的夫人拖着长长的披风,淡金色的裙裾射出夺目的光彩,纤细的手上托着全开的象牙折扇,金色的秀发自然卷曲捶在肩上,丝毫看不出丝毫岁月的痕迹。见丈夫独自一人朗诵信件,悄悄走近他。】

子爵夫人:亲爱的,这么晚了,怎么,还还有如此兴致?

子爵:夫人,林地城堡的落成难道不值得庆贺吗?

子爵夫人:(快速地)亲爱的,那是自然,这可是你的杰作!

子爵:不,不是我,是伟大的科西嘉一世皇帝的杰作!正是因为皇帝陛下的英勇圣明,高卢帝国才有如今这般前所未有的强盛!如今,皇帝正带领着老近卫军在莱塔尼亚境内英勇作战,胜利女神不久就会降临,让我们为伟大的皇帝庆贺吧!

子爵夫人:皇帝万岁!

子爵:这座城堡是给林贡斯的最好的答复,也是送给高卢的礼物,更是送给皇上的贡品,为此,我决定盛请宾客汇聚于此,一同为伟大皇帝饮酒,祝寿!

子爵夫人:届时,来自高卢最尊贵的客人都会云集于此。

子爵:林地城堡远不止是皇帝的行宫,这也是为什么,勃艮第大公,布列塔尼公爵,财政大臣,帝国元帅等高卢帝国执政府的枢机们都将会一同前来见证的,高卢史无前例的最雄伟,最坚固的边防要塞的建成!它将像一把利剑,扼住维多利亚的咽喉!直插维多利亚的心脏!这是皇帝交于我的重任,我必不能辜负陛下的恩宠。

子爵:它是我毕生的心血之作,也是由高卢子民们血汗耗了将近十年铸就而成的,他也将是高卢国力最雄辩的论据,足以让这片大地上所有国家匍匐在皇帝的座下。

子爵夫人:这一众贵客可万分怠慢不得,亲爱的,此次将成为你加官进爵不容错失的契机,说不定会一跃成为皇帝身边的宠臣,这样我们也不用再继续受制在蛮荒偏远且狭小的克莱布拉松了。

子爵:这里尽是愚民!我那个不识时务的父亲就因为愚忠于昏聩的鸢尾花王朝,才让我们落到这种地步,幸亏他终还是悔过了,不然不仅他的脑袋要搬家,我们都得跟着他去见冥王!这让我们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不仅丢了公共大臣的职权,还丢了世袭的公爵爵位,流放到这穷乡僻壤!

子爵夫人:不要气坏身子了,皇帝不是任命你为林地城堡的建设者了吗?只要讨好了那些权贵,重回帝国中枢难道不是指日可待?

子爵:夫人说的极是,所以我找来了全高卢最好的云游剧团,他们将为所到之处献上精彩至极的戏剧。

子爵夫人:我觉得那些艺术家还不错。

子爵:希望他们不要坏了我的好事,也不要砸了他们的招牌了,要是他们能使帝国元帅和财政大臣发生兴趣,在名誉的收益上都要好得多。

【侍从长引报幕人从右台上后,在右边站定。】

侍从长:禀大人,剧团的阿伦茨先生已经带到了,要我带他进来吗?

子爵:真是说到就到,夫人,我们就来会会这位来自剧团的先生吧。

【子爵夫人微微颔首。】

子爵:让他上来吧!

侍从长:是。

【侍从长恭敬地向报幕人鞠躬,并将其带入室内。】

阿伦茨(恭敬地鞠躬):日安,子爵大人与子爵夫人。

子爵:不必多礼,阿伦茨先生,万分感谢您能在百忙中抽出空来见我。

阿伦茨:大人言重了,能为高卢尊贵的客人们演出戏剧,荣幸之至。

子爵:我知道在你们长途跋涉后还未休整安顿就见你们颇不合适,但事态紧急,我不得不违背礼节,匆匆草率行事。

阿伦茨:若能为大人分忧解难,则是我们的荣幸,我们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记恨大人的。

子爵:很好,我早就听闻了你们的盛名,你们都是全高卢最好的伶人,无论是悲剧、戏剧、历史剧、田园剧、不分场的古典剧,或是近代的自由诗剧,无不拿手;塞内加的悲剧不嫌其太沉重,普劳图斯的喜剧不嫌其太轻浮。无论在规矩的或是即兴的演出方面,你们都是唯一的演员!

阿伦茨:过誉了大人,我们远不及你说的那般天花乱坠,不过我们一定会尽力地呈现出最好的剧目。

子爵: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子爵夫人(小声地):你该说点正事。

子爵:哦哈哈哈哈,差点忘了——阿伦茨先生,你应该还不知道我邀你们前来的目的吧。

阿伦茨:洗耳恭听,大人。

子爵:这座林地城堡如今正式落成了。

阿伦茨:这不假,大人,我已经在前来的路上就观望到了它的英姿,多亏了大人的英明,它才得以成为现实。

子爵:这座雄伟的城堡,将会是高卢帝国最宝贵的财富,皇帝为此派来了他的心腹来验收这项庞大的工程。德高望重的贝尔蒂埃帝国元帅与戈丹先生都将参加最终的剪彩仪式,像这样尊贵的客人,我想我们应该没有理由怠慢吧。

阿伦茨:皇帝的心腹之臣也将莅临我们的剧团吗?

子爵:正是,阿伦茨先生,这也是你此行的目的。

阿伦茨:我明白了,大人,这样的盛况怎么能少了史诗般的历史剧呢?如今皇帝与老近卫军在莱塔尼亚的疆域上愈战愈勇,那么就让我们的演员为皇帝歌功颂德!

子爵:好极了!大人们一定会为之喝彩,我期待你们精妙绝伦的演出!

阿伦茨(面向观众):诸位,敬请期待!恭候各位莅临!

【奏《The Phantom Of the Opera》】

【顿时雷霆四起,蜡烛一一熄灭,在狂风暴雨中帷幕缓缓拉上,演员在落幕后下台】

【独白结束后灯光渐渐黯淡,演员在灯光全暗后从右台下】

——幕  落

 

 

 

 

 

 

 

 

 

 

 

 

 

 

 

第一幕

(本幕执笔人:陈  好、刘又睿、王亦悦 

第一场

【报幕人上台,灯光乍亮】

报幕人(微鞠躬)无比尊贵的客人,为您带来演出是我们至高无上的荣耀。演员已就绪我也应,履行职责!那么,我在此宣布……戏剧开幕!

【灯光乍暗,报幕人在黑暗中下台。舞台乍亮,舞台幕布缓缓拉开】

演出原作《裘力斯凯撒》[英]莎士比亚

【雷电交作:凯撒披寝衣上。
凯撒:今晚天地都不得安宁。凯尔弗妮娅在睡梦之中三次高声叫喊,说"救命!他们杀了凯撒啦!"里面有人吗?
【一仆人上。
仆人:主人有什么吩咐?
凯撒:你去叫那些祭司们神前献祭,问问他们我的吉凶休咎。仆人是,主人。(下)
【凯尔弗妮娅上。
凯尔弗妮娅:凯撒,您要做什么?您想出去吗?今天可不能让您走出这屋子。
凯撒:凯撒一定要出去。恐吓我的东西只敢在我背后装腔作势;它们一看见凯撒的脸,就会销声匿迹。
凯尔弗妮娅:凯撒,我从来不讲究什么禁忌,可是现在却有些惴惴不安。里边有一个人,他除了我们所听到看到的一切之外,还讲给我听巡夜的人所看见的许多可怕的异象。一头母狮在街道上生产;坟墓裂开了口,放鬼魂出来;凶猛的骑士在云端里列队交战,他们的血淋到了圣庙的屋上;战斗的声音在空中震荡,人们听见马的嘶鸣,濒死者的呻吟,还有在街道上悲号的鬼魂。凯撒啊!这些事都有悖常情,我害怕得很哩。
凯撒:天意注定的事,难道是人力所能逃避的吗?凯撒一定要出去;因为这些预兆不是给凯撒一个人看,是给所有的世人看的。
凯尔弗妮娅:乞丐死了的时候,天上不会有彗星出现;君王们的凋殒才会上感天象。
凯撒:懦夫在未死以前,就已经死过好多次;勇士一生只死一次。在我所听到过的一切怪事之中,人们的贪生怕死是一件最奇怪的事情,因为死本来是一个人免不了的结局,它要来的时候谁也不能叫它不来。
【仆人重上。
凯撒:卜人们怎么说?
仆人:他们叫您今天不要出外走动。他们剖开一头献祭的牲畜的肚子,预备掏出它的内脏来,不料找来找去找不到它的心。

 

凯撒:神明显示这样的奇迹,是要叫懦怯的人知道惭愧;凯撒要是今天为了恐惧而躲在家里,他就是一头没有心的牲畜。不,凯撒决不躲在家里。凯撒比危险更危险,我们是两头同日产生的雄狮,我却比它更大更凶猛。凯撒一定要出去。
凯尔弗妮娅:唉!我的主,您的智慧被自信汩没了。今天不要出去;就算是我的恐惧把您留在家里,并不是您自己胆小。我们可以叫玛克·安东尼到元老院去,叫他对他们说您今天身体不大舒服。让我跪在地上,求求您答应了我吧。
凯撒:那么就叫玛克·安东尼去说我今天不大舒服。为了不忍拂你的意思,我就呆在家里吧。
【狄歇斯上。
凯撒:狄歇斯·勃鲁托斯来了,他可以去替我告诉他们。
狄歇斯:凯撒,万福!祝您早安,尊贵的凯撒,我来接您到元老院去。
凯撒:你来得正好,请你替我去向元老们致意,对他们说我今天不来了;不是不能来,更不是不敢来,我只是不来了。就对他们么说吧,狄歇斯。
凯尔弗妮娅:你说他有病。
凯撒:是叫人去说谎的吗?难道我南征北战,攻下了这许多地方,却不敢对一班白须老头子们讲真话吗?狄歇斯,去告诉他们,凯撒不高兴来。
狄歇斯:最伟大的凯撒,让我知道一些理由,否则我这样告诉了他们,会被他们嘲笑的。
凯撒:我不高兴去,这就是我的理由。你就这样去告诉元老们吧。可是为了我们私人间的感情,我愿意让你知道,我的妻子凯尔弗妮娅不放我出去。昨天晚上她梦见我的雕像如同一座有一百个喷水孔的水池一样,浑身流着鲜血;许多壮健的罗马人欢欢喜喜地都来把他们的手浸在血里。她以为这个梦是不祥之兆,所以跪着求我今天不要出去。
狄歇斯:这个梦完全解释错了,那明明是一个大吉大利之兆。您的雕像喷着鲜血,许多欢欢喜喜的罗马人把手浸在血里,这表示伟大的罗马将要从您的身上吸取复活的新血,许多有地位的人都要来争夺您的纪念品。这才是凯尔弗妮娅的梦的真正的意义。
凯撒:你这样解释得很好。
狄歇斯:我还有一些话要告诉您,您听了以后,就会知道我解释得一点不错。元老院已经决定要在今天替伟大的凯撒加冕。要是您叫人去对他们说您今天不去,也许他们会变了卦。而且这也很容易变成笑柄,人家会这样说:"等凯撒的妻子做过了好梦以后,元老院再开会吧。"要是凯撒躲在家里,他们不会窃窃私语,说,"瞧!凯撒在害怕呢"?恕我,凯撒,因为我对您的深切的关心,使我向您说了这样的话。
凯撒:你的恐惧现在瞧上去是多么傻气,凯尔弗妮娅!我刚才听了你的话,现在倒有些惭愧起来了。把我的袍子给我,我要去。
【坡勃律斯、勃鲁托斯、里加律斯、麦泰勒斯、凯斯卡、特莱包涅斯及西那同上。
凯撒:瞧,坡勃律斯来迎接我了。坡勃律斯早安,凯撒。
凯撒:欢迎,坡勃律斯。啊!勃鲁托斯,你也这样早就出来了吗?早安,凯斯卡。卡厄斯·里加律斯,你的贵恙害得你这样消瘦,凯撒可没有这样欺侮过你哩。现在几点钟啦?
勃鲁托斯:凯撒,已经敲过八点了。
凯撒:谢谢你们的跋涉和好意。
【安东尼上。
凯撒:瞧!通宵狂欢的安东尼也已经起身了。早安,安东尼。安东尼早安,最尊贵的凯撒。
凯撒:叫他们里面预备起来;我不该让他们久等。你好,西那;你好,麦泰勒斯;啊,特莱包涅斯!我有可以足足讲一个钟头的话预备跟你谈哩;记住今天你还要来看我一次;站得离开我近一些,免得我把你忘了。
特菜包涅斯:是,凯撒。(旁白)我要站得离你这么近,让你的好朋友们将来怪我不站远一些呢。
凯撒:好朋友们,进去陪我喝口酒,喝过了酒,我们就像朋友一样,大家一块儿去。(旁白)唉,凯撒!人心隔肚皮啊,想到这里我不禁心酸。(同下)

 

【罗马。圣殿前。元老院在上层聚会
【喇叭奏花腔。凯撒、玛克斯·勃鲁托斯、凯歇斯、凯斯卡、狄歇斯、麦泰勒斯、特莱包涅斯、西那、安东尼、莱必多斯、阿特米多勒斯、波匹律斯、坡勃律斯及预言者上。
凯撒(向预言者):三月十五已经来了。
预言者:是的,凯撒,可是它还没有去。
阿特米多勒斯:祝福,凯撒!请您把这张单子读一遍。
狄歇斯:这是特莱包涅斯的一个卑微的请愿,请您有空把它看一看。
阿特米多勒斯:啊,凯撒!先读我的,因为我的请愿是对凯撒很有关系的。读吧,伟大的凯撒。
凯撒:有关我自己的事情,应当放在末了办。

阿特米多勒斯:不要把它搁置,凯撒,立刻就读。

凯撒:什么!这家伙疯了吗?
坡勃律斯:喂,让开。
凯撒:什么!你们要在街上呈递你们的请愿吗?到圣殿里来吧。
【凯撒走上元老院,余人后随。


波匹律斯:我希望你们今天大事成功。凯歇斯什么大事,波匹律斯?
波匹律斯:再见。(离开凯歇斯,至凯撒前)勃鲁托斯波匹律斯说什么?
凯歇斯:他希望我们今天大事成功。我怕我们的计划已经泄漏了。勃鲁托斯瞧,他到凯撒面前去了。看着他。
凯歇斯:凯斯卡,事不宜迟,不要让他们有了防备。勃鲁托斯,怎么办?要是事情泄漏,那么也许是凯歇斯,也许是凯撒,总有一个人今天不能活着回去,因为倘然失败,我一定自杀。勃鲁托斯:凯歇斯,别慌。波匹律斯·里那并没有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他。瞧,他在笑,凯撒也没有变了脸色。
凯歇斯:特莱包涅斯很机警,你瞧,勃鲁托斯,他把玛克·安东尼拉开去了。(安东尼、特莱包涅斯同下)
狄歇斯:麦泰勒斯·辛伯在哪儿?叫他立刻过来,向凯撒呈上他的请愿。
勃鲁托斯:他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站近些帮他。西那凯斯卡,你第一个举起手来。
凯撒:我们都预备好了吗?现在还有什么不对的事情,凯撒和他的元老们必须纠正的?
麦泰勒斯:至高无上、威严无比的凯撒,麦泰勒斯·辛伯在您的座前掬献一颗卑微的心。
凯撒:我必须阻止你,辛伯。这种打躬作揖的玩意儿,也许可以打动平常人的心,使那已经决定了的命令变成儿戏。可是你不要痴心,以为凯撒也会感情用事,会因为这种可以使傻瓜们感动的甘言美语、弯腰屈膝和无耻的摇尾乞怜而融化了他坚强的意志。按照判决,你的兄弟必须放逐出境;要是你奴颜婢膝地为他说情,我就要把你像狗一样踢开去。告诉你,凯撒是不会错误的,他所决定的事,一定有充分的理由。
麦泰勒斯:这儿难道没有一个比我自己更有价值的、在伟大的凯撒耳中更动听的声音,愿意为我放逐的兄弟恳求撤回成命吗?

 

勃鲁托斯:我吻你的手,可是这不是向你献媚。凯撒,请你立刻下令赦免坡勃律斯·辛伯。凯撒:什么,勃鲁托斯!
凯歇斯:开恩吧,凯撒;凯撒,开恩吧。凯歇斯匍匐在您的足下,请您赦免坡勃律斯·辛伯。
凯撒:要是我也跟你们一样,我就会被你们所感动;要是我也能够用哀求打动别人的心,那么你们的哀求也会打动我的心;可是我是像北极星一样坚定,它的不可动摇的性质,在天宇中是无与伦比的。天上布满了无数的星辰,每一个星辰都是一个火球,都有它各自的光辉,可是在众星之中,只有一个星卓立不动。在人世间也是这样:无数的人生活在这世间,他们都是有血肉有知觉的,可是我知道只有一个人能够确保他的不可侵犯的地位,任何力量都不能使他动摇,我就是他。让我在这件小小的事上也向你们证明这一点。我既然已经决定把辛伯放逐,就要贯彻我的意旨,毫不含糊地执行这一个成命,而且永远不让他再回到罗马来。
西那:啊,凯撒——

 

凯撒:去!你想把奥林匹斯山一手举起吗?

狄歇斯:伟大的凯撒﹣-
凯撒:勃鲁托斯不是白白地下跪吗?
凯斯卡:好,那么让我的手代替我说话!(众刺凯撒)

凯撒:勃鲁托斯,你也在内吗?那么倒下吧,凯撒!(死)

【红幕缓缓关上,演员退场。台下稀稀落落的有鼓掌声。观众席的各位高官纷纷下座,几位仆人上台,端着盘子盛着酒。剧团长带着报幕人与剧作家上台,走向贝尔坎蒂。

剧团长:(微鞠躬)贝尔蒂坎元帅,能为您这样的大人物献作,我们对此倍感荣幸。我是剧团的剧团长。听闻英勇的皇帝陛下正带领我们与莱塔尼亚作战,而这部剧正是我们呕心沥血为圣明的陛下打造的。如今的高卢帝国,有着英明的科西嘉一世,和您这样的有着丰功伟绩的元帅,莱塔尼亚的那群莽夫,就如同戏中不知天高地厚的凯撒,无意义的抵抗,更是自取灭亡!

贝尔蒂埃:(赞赏地看了看剧团长)剧团长先生,您的见解不错。

【话未说完,子爵携着子爵夫人走来,随从跟在其后,双手恭敬的捧着盘子,装有酒杯,红酒,待子爵靠近元帅,一仆从为子爵奉上酒,一仆从为元帅和剧团长奉酒】

子爵:真是抱歉打扰两位先生的谈话了。贝尔坎特元帅,剧团长的剧目演的可真是惊世绝俗!已然可以和高卢子民耗费十余年建造体现了高卢帝国强大国力的堡垒媲美

剧团长:子爵先生过奖,这堡垒是您的心血,小小剧团不敢相当。鄙人剧团中有事亟待处理,先行告辞,失礼了。

【剧团长对元帅和子爵微鞠躬示意,带着剧作家报幕人下,离台时,对报幕人耳语了几句,报幕人留在台上,端起对权势一向客套带些谄媚的笑,向财政大臣戈丹走去,戈丹正与其他几位官员交谈】

报幕人:戈丹先生,本人是剧团里的报幕人,久仰先生大名,特来拜访。听闻先生一直是一位戏剧爱好者,先生对我们剧组的评价至关重要。不知先生对我们今日呈现的剧目意下如何?

戈丹:尚可吧。

报幕人:先生,我们剧团自始自终致力于揭示我们高卢帝国之所以有现在的成就,正是由于伟大的科西嘉一世和您这样在战场的背后默默关注战争为战争劳心费力的英雄。人们常常只会看到流血的士兵,殊不知,他们不过是听命的莽夫。真正影响战争胜利是您这样的人啊

戈丹:报幕人先生,难得啊,如你言,鲜有人看得到我们的付出。

报幕人:先生,对此我们也深感痛心。我们剧团总是想要做出更多的官员的剧作,可总奈何与资金不足。知晓先生是财政的官员,为此特意征求先生的支持。届时剧目出演,我们会继续云游各地,

(凑近戈丹先生,耳语)

报幕人:想必对您竞选下一届财政部长助力颇多

(戈丹原有些不耐烦的眼神亮了亮)

戈丹:先生,此事明日午时我就在古堡,那时再谈,我们今日前来是检查这份皇帝交给子爵的工作的。

报幕人:好的,先生。

【戈丹走向贵族团体,交流几句,再整个团体走向元帅】

子爵:元帅先生,可否允许我为您细细介绍这座坚固无比的敌人绝对无法攻破的堡垒呢?

贝尔坎特:那便看看先生的杰作吧

子爵:元帅,戈丹先生,勃艮第大公,布列塔尼公爵,请移步。

【众人从舞台下】

 

第二场

【一声尖叫,红幕拉开,一具尸体呈现在舞台中央,尸体衣服破烂,头发散乱,脸上淤青,尖叫声由学徒发出。傀影跑到尸体周旁,其他人则瘫软在地上,或小声抽泣,或看着尸体做麻木状,或做痛心状】

 

傀影:这,这不是饰演狄歇斯的那个人!他怎么会?发生了什么?(惊恐的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四周的学徒)

学徒A:(隐忍的哭)他也还是没有躲过!是厨师长!他没有演出厨师长要的感觉,排练时厨师长,(低声愤恨)那个恶魔,一遍遍的折磨他,我——(沉默)刚刚,厨师长把他拖了出去,果然果然,(抹去眼泪)(轻笑,无奈的自嘲)厨师长又怎么会放过他呢,他这次还说错了一句台词

傀影:这不可能!不许在我面前擅自污蔑剧团登高望重的前辈!他们皆是学识渊博而和蔼可亲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荒唐事!再者,排练了那么多次,前辈们对你们打骂都不曾有过,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学徒A:哈哈哈哈哈(带些癫狂),打骂也不曾有过?哈哈哈哈哈,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你是那些疯子的掌上明珠,他们怎么可能让你知道他们干的那些肮脏事!

傀影:闭嘴!

学徒A:你知道厨师长最爱说的是什么吗?

学徒B:(吼)他不允许任何人在餐桌上出错(同时)

学徒C:他不允许任何人在舞台上出错(同时)

傀影:你,你们(有些动摇),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

学徒A:看看狄尔斯吧。(撩起衣服,衣服下是满满的伤疤与淤青),看看他死之前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吧!你养尊处优,我怎么会幻想让你理解我们的处境!

【厨师长急匆匆上,看见地上的尸体,学徒A在对傀影说话】

厨师长:爱丽丝!

【冲动下冲过去给了爱丽丝一拳,意识到不对,看向傀影,带些懊恼惊慌。爱丽丝趁机拿起了剧中的剑】

傀影:(震惊,退后两步)厨师长先生,您,您!

爱丽丝:狄尔斯,我最后的依赖,你还是没逃过。这暗无天日的生活,哈哈哈哈哈哈,累了,我累了,与其这样活着,不如,死!(刺腹自尽)

学徒B:爱丽丝!

学徒C:爱丽丝!

厨师长:(凶恶)没用的畜生!(在爱丽丝倒下的身体狠狠踢了一脚)

爱丽丝:(挣扎)(看着傀影)你,你——

【傀影深受震撼,想俯身听却一把被厨师长拉开】

厨师长:傀影,管家令你去与各个老师探讨表演中要改进的,强调了,这是你的首演,意义重大。快去,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傀影:(愣在原地,抗拒)可是,爱丽丝她

厨师长:(大吼)这个畜生已经死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傀影:厨师长先生,您这是怎么了!这可是两条人命!您怎能这样说!

厨师长:(逐渐冷静)快去见你的老师,他们在排练室等你!(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

傀影:(感到憋屈)(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不忍)好的,厨师长先生!

【傀影从左台下场】

 

第三场

【剧团议事的大厅,管家坐在主席位,报幕人、厨师长、剧作家坐在主位,白英花、刀舞、影子站在桌边】

管家:各位先生,今天的事,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厨师长先生,您应当还记得剧团长的吩咐。

厨师长:(不情愿地)嗯。

管家:请厨师长先生为我们重述当初达成的共识

报幕人:管家先生,您大晚上把我们着急来这,就是要把老掉牙的又拿出来反复啃嚼?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况且,今日我同财政大臣戈丹先生相谈甚欢,更给剧团未来的云游全国赢得了足够的经费,我想我需要休息。呵,是我多嘴了,毕竟这么多些天,管家先生只能守着那群底下人看着他们愚蠢的表演

剧作家:报幕人先生!请不要用不恰当的言辞形容我的剧作!

管家:报幕人先生,当下我们所谈之事是厨师长先生在傀影面前的失态!您对我有什么意见,大可在剧团长面前参我一状!厨师长先生,请您为我们重述当初达成的共识

厨师长:我,我不会说那些文邹邹的玩意!

剧作家:傀影是艺术的孩子,应当对美好的眷恋深入灵魂。众人收敛本性,让傀影不顾一切去追逐美的事物。我们的存在,傀影璀璨成长,演绎世间稀少的美秒,追逐艺术,演绎艺术,成为艺术!

管家:剧——

报幕人:(鼓掌)(斜睨管家)剧作家先生,说的不错。想必在座各位对此早已了然于心。

管家:(忍)这也是剧团长的意思。(对刀舞等老师)傀影教导中可否和那些学徒有秘密的接触?

刀舞:不曾有。一切都是按(看了眼管家,又看了看报幕人)您的意思办的。傀影的训练皆为我们亲自单独辅导,我们不会让他和其他学徒有交流

厨师长:管家先生,您的嘱咐我已经接受,我的食材亟待处理,先走一步

管家:厨师长,傀影未来会有更多的演出,绝对再不能发生今天的事!(面向众人)自收留傀影的十年来,各位都做出了相应的伪装,绝不能功亏一篑。剧团长若是因此时对我们失望(打个寒噤)

【众人沉默】

报幕人:够了!管家先生,这么多年,您可没付出什么,何必一副劳苦功高的样子!就是你这些样子,才让剧团长以为只有你才能做剧团的顶梁柱!我真是受够了!

管家:报幕人先生,注意你的言辞!

报幕人:厨师长先生,先别走,还有一些事尚待处理。刀舞,日后对傀影的训练要加强,今日他的表现,可达不到我们曾设想的艺术的标准。此后,你们不仅严加监视傀影,让他不与其他学徒接触

管家:报幕人先生,你逾越了!

报幕人:(自顾自地)管好你们对手下那些学徒的惩罚力度

白英花:(嫌弃的)那些学徒不过贱命一条

报幕人:那是自然。弄死也无所谓,厨师长的食材紧张,只是不要再像狄尔斯那样明显的伤痕,刀舞,听懂了吗?

刀舞:(看向管家)我只听从于管家先生的吩咐。

报幕人:(沉下脸)说这种话,希望你只是逞一时之勇。(面向众人)此次去古堡,剧团长先生是亲自带领本人去与掌握高卢兵权的贝尔蒂坎元帅和财政大臣交涉,剧团长的心思,我不会去揣测(看了一眼剧作家),只是今天的事,已经显而易见了,不是么?

管家:报幕人,只要剧团长未曾下令,我依旧是这个剧团的总管。和高层关系密切的报幕人先生能让剧团长亲自下令,我愿意将此位置拱手捧上;如若不能,便请报幕人先生注意自己的身份!当然,作为总管,会肯定报幕人先生对剧团所作出的贡献。报幕人先生,您可以回房休息了,明日,我得参看您报幕的排练,请您准时。

报幕人:最近学徒数量越发不够,我的布偶也没法做,总管先生是不是该为剧团寻找一些新鲜血液了?

管家:那是自然,报幕人先生,还有要说的吗?

厨师长:报幕人,你已经浪费我不少处理食材的时间

报幕人:处理食材,哼,你不想要更多的食材?

管家:报幕人先生说的有理。今日那些在现场的学徒,都必须处理掉,不能给傀影再见他们的机会。报幕人先生,作为劳苦功高的剧团成员,这批人就归你了

报幕人:极好。厨师长先生,你可以回去好好处理你的食材了。各位先生,我也自此告退。

厨师长:(恼怒地)这个贱人!(转身走了)

管家:好了,各位先生,大家可以自行回房休息,明日一切照常!

【众人纷纷向管家致意告辞,剧作家留下】

剧作家:管家先生,我不该多言。不过刚才我们谈话之时,门后有些不该出现在这时的声响

管家:(猛地站起)剧作家先生,你的意思是——

【仆人匆匆忙忙上,跪倒在管家面前】

仆人:先生,有,有学徒跑了!是那个叫克罗托的学徒!

管家:什么?

仆人:她发髻里藏了小刀,趁我们不备——,求管家责罚!

管家:派剧团里的人去把她带回来,立刻!

管家:剧作家先生,我依稀记得克罗托是您的最优秀的学生?

剧作家:是的。

管家:那就有麻烦了。去,找到即杀,弥补你的罪过!

仆人:是!(仍心有余悸的,转身就跑)

管家:等等,活着带回来,厨师长喜欢新鲜的食材,届时克罗托就给厨师长送过去

仆人:是,是!

(仆人下台)

剧作家:今夜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剧作家,管家从左台下,傀影从右台上】

傀影:原来,我敬爱的导师们是这样的人?不,不!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记得报幕人先生有很多玩偶,那些玩偶竟是学徒,是活生生的人么?那些端上餐桌的丰富食物,是(呕)是人!天哪!(处于震惊中的沉默)

傀影:(抬起头,红着眼)可是,为什么对我又不一样呢?我犯错时,老师包容我,厨师长先生会做我爱吃的对我加以鼓励,那些我感受到的温暖,都是假的?这十余年的相处,难道即是他们的伪装?如同报幕人先生说的那样?

傀影:有谁能给我一个答案?剧团长先生,我需要您,求您告诉我为什么吧!(四处看,无人降临)。(自嘲)剧团长日理万机,想必没有时间的。对了,那个逃走的人,她的名字叫,克罗托,对,克罗托。她一定知晓些什么。

 

第四场

【傀影房间,此刻傀影正在熟睡中,剧团长悄然出现】

【傀影梦境】

【衣衫褴褛的男孩上,步履蹒跚,慢慢踱向舞台中央后倒下】

???:那是谁?一个男孩?一个刚刚目睹深爱的父亲惨死的尚不能独立的孩子!他的眼泪早已淌尽,他的喉舌再难以发出一声哭喊,命运造就了他的悲剧!生活塑造了他的惨状!

卢西恩(有气无力的):爸爸,不要——不要丢下我。

???:他在质问命运!他在质问命运!可怜的孩子!你稚嫩的声音纵使再怎么楚楚动人也打动不了无情的命运!

???:不过孩子!命运马上将为你打开一扇通往无上艺术的大门!

【一群雍容华贵的来客进入了村子,直冲傀影破烂的家而来,管家与一众仆人从右台上】

管家:(对身后的仆人)你们先去找村长,告知他剧团想要收养这个可怜的孩子。我想我要开始干活了。

仆人:是,先生

【众仆人从左台下】

【此时卢西恩正悄悄的盯着他们,隐隐约约的,他仿佛有些明了自己可能将会被眼前的人带走】

【管家缓缓向卢西恩走去,可怜的孩子下意识地往后退缩。】

管家:孩子!不要怕,孩子。

卢西恩(小声且有些警惕):你——你,你是谁?

管家:我是个有面包的小老头,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父母去哪呢,你为什么一个人?

卢西恩:我叫卢西恩,老先生,我妈妈早已不在人世,爸爸他,他(红了双眼),他

管家:哦可怜的孩子!父亲也离世了!你一定饿坏了吧,来,先吃点东西吧!(拿出面包)

【卢西恩畏畏缩缩德向前伸出了脏兮兮的小手,接过了管家给的面包,然后埋着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管家:好孩子!慢点吃,吃完后,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也有许多像你一样失去爸爸妈妈的孩子,还有吃不完的面包!

卢西恩:谢谢你,老先生!老先生,您心地真好!

【傀影看着眼前和蔼的老管家,心中涌现感激之情】

管家:吃饱了吗?那我们便起身出发了!

卢西恩:(犹豫)只是先生,什么样的地方才会有吃不完的面包呢?我的爸爸双脚走不了路,给人做工一天才能赚到两磅面包的钱。村里人心底和您的一样好,也常常带给我些食物,可爸爸告诉我,村里人一天也只能挣到四磅面包的钱

管家:那里是艺术的殿堂,在那你不用再为吃不饱肚子而担忧,在那你不用再为穿不暖身子而苦恼。况且,村里的人也有自己的孩子要抚养,不能总接济你呀。好孩子,跟我走吧!

【管家向卢西恩伸出了手,卢西恩犹疑地也向他伸出了手】

管家:很好,孩子,你将成为艺术的孩子!

【管家牵着傀影的手从左台下】

第五场

【灯光乍暗,换景。卢西恩跟着管家来到古堡大厅,其他学徒都在干各自的事情,大厅空无一人,管家让卢西恩带到沙发上坐着】

管家(和蔼地):好孩子,你先在这儿歇息歇息。

卢西恩(环顾四周,惊叹):老先生,这就是艺术的殿堂吗?比我见过的教堂还要大!

管家(摇摇头):远非如此,艺术的殿堂还未向你打开。这儿将是你以后生活的地方。

你先歇息着,梳理好后,我带你去见见你未来的老师!

卢西恩:好的,老先生

【管家带着卢西恩穿过错综复杂的走廊,来到高层用餐的餐厅,长长的餐桌边全是人,管家的空位,报幕人傲然挺立,厨师长磨刀霍霍,剧作家埋头沉思,“影子”飘忽不定,“刀舞”腰间寒光闪烁,“白英花”满面微笑,至于剧团长本人,他正凝视着卢西恩。】

管家:(轻叩桌子)各位艺术家们,请容许我为大家介绍剧团长先生发现的璞玉,卢西恩。未来的时光,剧团长先生会亲自教导卢西恩的歌唱技巧。

【众人震惊地望向管家】

管家:(微笑)好孩子,快和大家打招呼吧。

卢西恩(局促):大,大家好。

白英花【脸上堆满笑容的站起来】:以后我就是你的演技老师了,请多指教【伸手,期待的望着卢西恩,卢西恩备受感染,也露出了很灿烂的笑容】

【在管家的示意下,刀舞和影子分别站起来】

刀舞(冷淡的):刀舞,舞者

影子(低沉):影子,会教你源石技艺。

【卢西恩对每个老师微鞠躬】

【报幕人冷不伶仃的走进来,管家皱了皱眉头】

报幕人(威严地):且慢,我奉剧团长之名,给艺术的孩子带来了小小的见面礼。

【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许多玩偶,递给卢西恩】

卢西恩:(惊喜而不敢相信)这是,给我的?好可爱的小狗,谢谢您,先生!

{管家沉默地看着,知道报幕人将来可能会做什么,嫌恶地远离了玩偶,走到门口,又转过来,示意报幕人和他出去】

管家:(和蔼的对卢西恩)艺术的孩子啊,(示意身后的仆人)现在请到你的房间好好休息吧。

(仆人将卢西恩带走)

【演员下台】

管家:(对报幕人)(微怒)他是剧团长亲自指定的人,剧团长很看重,你的手段,用在其他学徒上,我无话可说,但他,必须慎重对待!

报幕人:是么?剧团长的旨意,我定奉行。可总管不会拿剧团长的声名指挥我做事吧。

管家:剧团长会亲自教导卢西恩歌唱,并赐名他,傀影。

【报幕人沉默,叫住卢西恩】

报幕人:等等!好孩子,刚刚送给你的玩偶有些瑕疵,先还给我吧!改日我重新送你,好吗?

卢西恩:(诧异)嗯,好的

报幕人:那便好好休息吧,我们剧团未来的新星!

【灯光暗,演员下台】

 

第六场

【傀影从睡梦中醒来,剧团长从黑暗中现身】

傀影:剧团长先生!剧团长先生,今日之事,怎么会如此!老师们是真的向他们所说的那样吗?那我该如何做呢?您教教我吧。我知道您是这世上做博学渊博的人,对我又恩重如山,剧团长先生,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剧团长:哦,孩子,你大可以忽视这件事!你是剧团的新星,那些无关的学徒只是你的陪衬!当下剧团外战争爆发,会有更多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孩子。届时剧团会收留许多孤儿,像学徒那样的人,芸芸众生!并不值得你在意他们的死活!

(剧团长边说边观察卢西恩的反应)

傀影:剧团长先生,您这是希望我视若无睹?可那是一条条生命啊!我不懂,为什么往日和蔼可亲的老师们,竟是(哽咽),他们,我不懂!

剧团长:你当然不懂!你是我的弟子,我的身份,你的老师们对你自然不会造次。可你可曾想过,这剧团之外,有千千万万的人有着比那些学徒更悲惨的命运!而剧团中那些学徒的命运,你又姑且知道多少?

傀影:(迷茫的喃喃自语)剧团之内,剧团之外,(痛苦的抱着头)啊,到底是怎样的

剧团长:(冷静)剧团外是尸横遍野下的战争。军官随意欺侮平民,征伐平民。上层人有武器,有权利,他们草芥人命达成自己的欲望!我们今日为其表演的高官,同样如此!他们纵酒欢乐,为那座堡垒庆祝,可堡垒之后,埋藏的又是些什么?而科西嘉一世,(顿)罢了,更可悲的不止于此!

傀影:(抬起头)世道已然如此,而更可悲!

剧团长:最可悲的是那些愚民!愚民习惯了被欺侮,敢怒而不敢言,一旦发作便有性命之虞,于是他们忍受着欺侮,忍受着不该他们承受的一切!

剧团长:(冷静下来)(温和的看着傀影而无奈)那些学徒,就是愚民的缩影!

傀影:(意识到自己的无知)剧团长,我应当如何?

剧团长:你希望知道?你看见了那些不该你看见的东西,你的人生会就此改变,翻天覆地,你愿意么?

傀影:(垂下头思考,喃喃地说)真相总是血淋淋的。我想这也是为什么,这十余年来管家先生以保护的名义禁止我到往剧团任何一处的缘由吧。还有那些玩偶,(自嘲),应当也是如此。(眼神变得坚定)剧团长先生,我愿意,我宁愿直面这露在青天白日下的现实,也不愿做襁褓里无知的婴孩!

剧团长:(脸上的笑渐渐消失)既然如此,明日你去那些禁忌的地方看看,或许会有你想要的真相!

傀影:多谢剧团长先生!

剧团长:我会指引着你,明天或许你会很痛苦。更多的,要你自己慢慢去摸索。那么现在,睡吧!

【剧团长一挥手,傀影便昏睡过去】

——幕  落

 

 

 

 

 

 

第二幕

第一场

【克莱布拉松地区,剧团驻地内不知名的帐篷】

【囚犯由右台上倒在舞台右侧,手上捏着纸笔,不知在写着什么】

【管家从右台上,他的腰上挂着一把钥匙,相传能打开古堡里任何一扇门。】

管家(稳重的):孩子们,开饭了。

管家(旁白):被关押在这里的囚犯全都沉默不语,对于我的进入,这些被关在牢中的人没有任何反应。看看吧,他们中的一些人在墙壁上雕刻着什么,还有一些人匍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

【管家向囚犯走进】

管家:孩子,该吃饭了。

囚犯(暴怒地,头也不回):为什么要打扰我?为什么不让我把故事写完?为什么要打断我伟大的艺术创作?

管家:就算创作艺术,也得吃饭。

囚犯(疯狂地):食物不过只是为了满足身体营养的需求!而我正在攀登艺术的巅峰,我就要到了!我就要到了!我终于窥探到了那位大人所推崇的艺术!正是生活!正是生活!生活就是悲剧的摇篮!

管家(仍旧耐心的):大人不会希望他的孩子饿肚子。

囚犯:我不需要!不需要!况且这是厨师长做的,我不会吃!不会吃!

管家(突然愤怒,踢了囚犯一脚):混账!你不领受大人的恩惠还亵渎大人,要不是大人宽宏大量,你早就死在厨师长的餐叉下了,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吃,还是不吃?

【囚犯惊恐万分,丢下纸笔抱头哭泣。】

囚犯(哭腔):我吃——吃。

    【囚犯抱头鼠窜地溜滚带爬地到右台边缘】

管家(重回平静):这才是好孩子,其他人也一起去吧。

【疑难的牢房里闪过几道黑影,朝囚犯去的方向缓缓爬去。】

管家(自言自语):这些孩子都是天资聪颖,但是还不够,还不够,离大人所期望的相去甚远。

【剧作家从右台上,剧作家一身中世纪贵族的礼服,木质边框的眼镜上缠有金丝,厚重的镜片后是一双深邃的眼睛,瘦弱的身躯似乎承受不了他生命的重量。他右手握着一杆精致的蓝羽毛笔,左手提着一只表面早已退漆的手提箱,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但箱子里的东西决定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生命的命运。】

管家(不回头背对着剧作家):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也会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剧作家(冷淡地):那是属于我的命运,也是我的荣幸。

管家:是啊,命运,你的职责是编织演员的命运,可是你的命运又由谁来编织?

剧作家:我的命运由大人来编织,而如今我只不过在为大人实现他想看到的戏码。

管家:你当真认为,你能完成大人追求了百年之久的最高艺术吗?年轻人。

剧作家:您还记得大人的尊号啊?

管家:酒神——狄俄尼索斯。

剧作家:你也应当知道大人因何而诞生。

【管家沉默】

剧作家:人即是欲望,自从人诞生之初,欲望也就随之诞生了。(停顿)你也应当知道,欲望的尽头——仍是欲望。

剧作家:欲望既然永无止境,那么大人对艺术的渴望也将无穷无尽,我只不过是他漫长朝圣之旅的过客,所以我并不在乎我的命运。管家先生,我想知道您的动机。在这种情况下,您会怎么做?

【此刻响起一阵喧闹,厨师长怒气冲冲地掐着克索洛的脖子将其死死地钳制住,右手拿着专门处理蹩脚剧作者的银餐刀。】

【克罗托绝望地嘶吼着,无意义地挣扎着,当她真正触怒厨师长时,她的结局就已注定,以命运女神克罗托之名自称的女孩,殊不知自己的命数已被无情的命运裁蹉。】

【剧作家注意到了这样的惨状,他深知学徒的姓名就如草芥般,自己当然也不例外,但他并未展现出丝毫的触动且一语不发。】

管家:你未免有些过火了,厨师长先生!

厨师长(倨傲地):呵,老先生,在这些事上,您好像不比我高尚多少!

管家:先生,不妨跟我们谈谈,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惹你这么大火气?

厨师长:您应当知道,剧团长阁下不允许任何人在餐桌上出错,我所做的都是执行剧团长的意志,而这个杂种,跑啊!再跑远点啊!要有能耐就跑到乌萨斯去,跑到萨米去!呵!竟然想把我们的事捅出去,说我们草芥人命!

克罗托(艰难痛苦地)(难以言语):不——不,不是这样的。

厨师长: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厨师长从口袋掏出一沓泛黄且富有褶皱的厚厚的纸张,剧作家从厨师长上台后便一语不发,一方面是他并不欣赏厨师长对艺术的态度,其次他好像在思考这什么,就在这时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克罗托停止了抵抗,她近乎死亡地盯着厨师长手中的剧本,就在这一刻,她已经死了。】

厨师长:亲爱的克罗托小姐,请告诉我,你在这些纸上写了些什么呢?

【剧作家突然从沉默中回过神来,大步走向厨师长,夺过了他手中的剧本。厨师长却并未被他这般粗鲁的行为触怒,相反,他好像还有点得意。】

厨师长:剧作家先生,请您看看您的好学生吧!真没想到她居然从您这学来了那么多呢!

【剧作家慌张地翻看着克罗托的剧本,眉头紧锁,厨师长依然死死地掐住克罗托的脖子,但显然他此刻轻松极了,因为他还吹着口哨。】

剧作家(震惊地):这是——克罗托,我真没想到,你怎么敢?

克罗托(万念俱灰):对不起,老师,我——

剧作家:好了,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了,知道了。

厨师长:哈哈哈哈,好一对感人的师徒!不过要我看,你们师徒一场的情谊,今天怕是要断了!

厨师长:而且这也让我不禁怀疑,我们剧团艺术的创作者,剧团长阁下的掌声明珠,剧作家先生,难道也会创作出这样的作品吗?还是说,您已经有所成果了?

剧作家(猛地向厨师长瞪去):你让我感到恶心!

厨师长:哈哈哈,急了!他急了!老先生你看啊!他明显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呢,要我说,我们也应当看看他那箱子里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管家:厨师长先生,你也要注意言辞,对剧团长钦定的剧作家要有最基本的尊重,不然小心我也要在剧团长那告你一桩!

厨师长(假笑到):您说的极是,老先生!我们尊敬的剧作家先生怎会对剧团长有非分之想呢?

厨师长(将目光移向克罗托):差点忘了,我们这还有份食材还亟待处理呢!今晚上你们想吃点什么吗?诸位先生们?

【厨师长又阴险地看向左台,他早就意识到了在场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报幕人: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注意到我,我是否该离开?

【报幕人在左台幕后说话,并未出场。】

厨师长:不不不,报幕人先生,您来的正是时候!我们正在讨论吃什么了!你是想吃惠灵顿牛排呢?还是白水炖肉呢?

报幕人:我恐怕是无福消受了,厨师长先生。但是如果可以选的话,我更喜欢图林根烤香肠,这是我在莱塔尼亚最爱吃的。

厨师长:剧作家先生呢?我记得您比较喜欢烤鹅肝。

剧作家:随你的便吧!去你的!

厨师长:嚯,脾气真是大呢!

报幕人:既然众口难调,不如把她给我吧厨师长先生,我也正好缺一点材料。

【这是报幕人从左台上,很显然剧作家和管家对于他的到来多少有些厌恶,他们并不认可报幕人所崇尚的艺术。】

厨师长:那可不行呐,先生您可不能浪费粮食啊!你可知道我们可是许久没有开荤了,孩子们可是会营养不良的!再说,我这刀再不派上用场怕是要生锈了。

报幕人:据我所知那是把银锻的。

厨师长:那倒也是。

报幕人:你也应当知道,作为剧团的喉舌,此刻我为什么会到此处?

管家:难道是大人的意思?他怎么会?

报幕人:老先生真是明察秋毫!哦,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厨师长先生,赶快让她歇歇气吧。

【厨师长极不情愿地松开了手,但他知道这是大人的意思,那么他就没有理由不执行。】

克罗托:咳——咳、咳——

报幕人:你可真是了不起呢,为了你居然有四位剧团的先生在这为你举办葬礼,你大可以再大胆点,说不点剧团长都要亲自为你出殡。

克罗托:我——咳——

剧作家:让她歇歇,阿伦茨!

报幕人:难得见你这样,剧作家先生,平常你可不会为了一个人的死活而如此暴躁。

报幕人:究竟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剧作家:你没有资格评判我!

报幕人:是是是,剧作家先生,是我失礼了。可要我说,她到底是你的学生,你难道不打算为他求求情吗?

剧作家:你能来这个地方,说明剧团长阁下已经做出了他的决定,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报幕人:真是抱歉,我早说过我不该来的。厨师长先生,这下我能带走她了吗?

厨师长:请便。

报幕人:那好!诸位先生们,祝你们能拥有个美好的夜晚!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克罗托:克——克罗——托——

报幕人:真是个颇具嚎头的名字,克罗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跟我来吧,孩子。

【克罗托与报幕人从左台下】

剧作家:真令人作呕。这个跟着那个癫狂的巫王的高塔疯子!他和他的巫术让我恶心!他在这里简直就是对艺术的亵渎!呸!

管家:阿伦茨以为他是谁?看他那神气的样子!

厨师长(怒气冲冲地):他还抢走了我的食材!真不知道剧团长阁下怎么想的!我还是回去想想今晚吃什么吧!

【厨师长气冲冲地从右台下】

管家:好了,消消气先生,既然是剧团长阁下的决定,我想我们不再抱有异议。

剧作家:可是——唉,克罗托这个孩子,你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管家: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唉声叹气的了,先生,这一切都是她造的孽。剧作家先生,你还记得刚刚你问我的问题吗?

剧作家:记得,老先生。

管家:既然我们都是剧团长阁下追求极致艺术的过客,我们的命运何尝不像克罗托一样,受制于阁下的股掌之中?我们已被置于命运女神的织布机上了,我们还能有多少能自己摆布呢?

剧作家:那是自然,我们能做的,也都是剧团长想让我们做的。

管家:所以,先生,我们都是棋子,棋子就不应当怀疑自己的命运,更不应当揣测棋手的想法,这就是我的答案。

剧作家:克罗托,也是颗微不足道的卒子——我明白了,老先生。(随后剧烈的咳嗽)

管家:这里太阴湿了,你的身体肯定已经吃不消了,快上去吧,来,我扶着你。

【剧作家在管家的搀扶下一同从右台下,走时剧作家因身体的羸弱,将克罗托的剧本遗留在了地牢之中。】

 

第二场

【当天夜晚,地牢深处,那个囚犯仍坐在那,但他好像在看着双手里什么东西,傀影焦急的从右台上。】

傀影: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好?有人吗?

囚犯:不要喊了!你扰了我的思绪!

傀影: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

囚犯:你的眼神不好吗?还是说你是个傻子?你不知道这里是哪吗?

傀影:原谅我的冒犯,先生,剧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囚犯:不知道,不知道!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赶紧走!不要打扰我欣赏艺术!

傀影:恕我直言,先生,这里也能诞生艺术吗?我看到这里只有死去的老鼠和虫豸的尸体。

囚犯(恼怒地):你在质疑艺术?这个地方凭什么不能诞生艺术?你个迂夫子!要我说这里才刚刚诞生了一场伟大的悲剧!看看这些剧目,都是艺术!艺术,你懂吗?

囚犯:没想到你也是个疯子,可是这个剧团里哪个不是疯子?

傀影:抱歉,如果先生你不想我出现在这里,我立刻就走。

【傀影正准备转身时,囚犯抬头望了一眼他。】

囚犯:等等!

囚犯:我看你有些面熟?你是?

傀影:我只是这里的一位演员。

囚犯:不,不对,不,不——

囚犯:哈哈,这都是我的罪孽!我的罪孽啊!哈哈哈哈哈!

傀影:先生?先生!

【囚犯情绪异常激动,双手颤抖着。】

囚犯:这么多年了,那天夜里的流的血,是我梦里挥之不去的阴魂!哈哈哈!

傀影: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

囚犯:你的名字叫卢西恩,我记得,我都记得。

傀影:先生,是的,我的真名确实叫卢西恩,你怎么会认识我?我们之前——?

囚犯:你当然不会记得,但那一夜发生的事你绝不会忘记。

傀影:哪一夜,先生,你不妨把话说明白点。

囚犯:你忘了,你是怎么来到剧团的吗?

傀影:……

傀影:我是被剧团收留的孤儿……

囚犯:孤儿?哈哈哈哈哈?孤儿?

囚犯:谁告诉你的?那个假惺惺的管家?还是那个脑子有问题的报幕人?

傀影:……不能理解你这些话的目的,我只记得在我小时候,我的父亲离奇去世了,于是我便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了……

傀影:我曾希望我能像多少幸福的孩子一样,有母亲的温暖的怀抱,有父亲坚实的臂膀,显然命运没有给我如此好运,对于一个尚懵懂无知的雏鸟来说,失去了窠巢,它还能自由的翱翔吗?

囚犯:命运女神并未像你想的那样自私!

傀影:先生,自从刚刚开始你说的话我就很难明白,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囚犯:你想知道杀死你父亲的凶手吗?

傀影:你的意思是?我的父亲——是被人杀害?

傀影:你又如何知道的?一面之词,恕我不能轻信。

囚犯:无妨,谁叫造化弄人?一晃眼,你已经在剧团待了十年了,十年,十年可以抹杀人多少的记忆?

囚犯:你还记得多少关于那晚的事?

傀影:……

囚犯:你不会记得的,你不会记得。

囚犯:杀死你父亲的,不是别人,就是这剧团的管家!

傀影:什么?不——不,这不可能,你个疯子,你说的不是真的,你怎么敢?

囚犯: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哈哈哈,在这样的地狱里待了十年怎会质疑那些道貌岸然,表面上踩死一只蚂蚁都要悲叹的正人君子们,也会干出这种无耻血腥的勾当。

傀影:不,不——

囚犯:哈哈哈,谁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呢?就算这个疯子亲眼看见凶手将利剑插入一个身患残疾的可怜人的心脏,就算这个疯子嗅过可怜人身体泵出的血液的腥味,就算这个疯子亲眼将这个可怜人慢慢断掉了气息,可又有谁信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怜的疯子,因为你是疯子,所以只有你相信你自己,哈哈哈!

囚犯:人们会信皇帝的诏书,人们会信政府的政令,人们会信主教的福音,人们会信一切的正常人,但人们绝不会去信疯子!哈哈哈哈!疯子,你好可怜,没人信你,没人信你,你注定会被人遗忘,会被人所唾弃,你的存在都是不可信的!

傀影:不,不,先生,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

囚犯:我不过是一个疯子,疯子的话你都会信吗?

傀影:我想起来了,我想起父亲死前的惨状,他面目狰狞,双手捂住不断涌出鲜血的胸口,他绝望地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不,不!我不要想起来,我不要!

囚犯:记忆的力量是如洪水一般势不可挡的,而你正直面他的力量,我永远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罪恶,我的手上沾满了无数无辜的人的鲜血。

囚犯:猩红剧团,你真是如你的名字那般,成为了多少家庭的梦魇!

囚犯:而今,我面前的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只是你罪恶的冰山一角,啊,我的罪恶罄竹难书!

傀影:先生,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杀了我的父亲,为什么?

囚犯:剧团需要演员,与其说是演员不如说是奴隶!所以,他们要摧毁家庭,创造孤儿,以此控制这些孩子,成为他们随时可用的消耗品,去完成他们那些所谓的艺术,呸,恶心!

囚犯:或许我没资格评判他们,谁叫我之前也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呢?哈哈。

傀影:这么说……是他们,摧毁了我的生活,篡改了我的命运?

傀影:好啊,好啊,我都明白了,那些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自称艺术家的人们,都是吃人不眨眼的恶魔,他们毁了无数孩子们的生命,毁掉了无数美满的家庭,毁掉了我的一切!我究竟犯了什么弥天大罪,命运要如此捉弄我?为什么?

囚犯:原谅我孩子,原谅我,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杀了我吧,让我的命去弥补我曾经犯下的滔天大罪,杀了我吧!

傀影:不,先生,不是你的错,我不会杀了你的,错的是这个罪恶的剧团,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饕餮!

囚犯:不,孩子,你要杀了我,剧团造就了我,我的一生都被打上了剧团的烙印,剧团让我的手上沾满了你父亲的鲜血,我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

傀影:不!不要再说了!先生,我不但不会杀了你,我还要救你,等着吧,先生,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我要让他们死在我的刀下,我要让他们给我父亲陪葬,我意已决先生,感谢你,先生。

囚犯:你不能犯傻,你杀不了他们的,你杀不了的。

傀影: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们的,我一定会的,抱歉,恕我不能接受你的规劝,我心中已经燃起了复仇的火焰,复仇女神厄里倪斯在指引,我要将我的愤怒,我的仇恨,我的罪罚都倾泄在他们身上,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更多的线索,更多的真相!先生,就此一别吧

【傀影坚毅地转过身去,囚犯木然地望着他的离开。】

【在傀影离开良久之后,囚犯突然疯癫地笑起来了。】

囚犯:哈哈,复仇的戏码,好极了,哈哈,就让一把火把这都烧了吧,让我葬身火海,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落幕!

囚犯:我刚刚写到哪了?我看看?啊,写到主教和护国公了,好极了!

囚犯:我的笔呢,也许落在那边了。

【囚犯,在自言自语中从左台下。】

 

第三场

【傀影独自一人眺望着远方的林地城堡,城堡前的小溪此刻正在他面前折射着潾潾月光】

【剧团长从黑暗中显出身来,在傀影不知觉中出现在他的身后。】

狄俄涅索斯:不错的景致,要我说沙尼子爵还真有一些艺术造诣,我也不禁驻足欣赏这片刻的宁静。

卢西恩:抱歉,剧团长阁下,我不知道您在这。

狄俄涅索斯:不必行礼,血钻,相比我在这,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

狄俄涅索斯:你看上去有什么心事?

卢西恩:没有的事,阁下,我只是想出来走走。

狄俄涅索斯:你不必向我隐瞒,有什么就尽管说吧。

卢西恩:真没什么——

狄俄涅索斯:既然你不愿开口,那我只能猜猜了。

狄俄涅索斯:是关于你父亲的事吧。

卢西恩:……

卢西恩:是的,阁下。

狄俄涅索斯:你现在应该还在怀疑我,怀疑我是否参与了你对你父亲的谋杀,对吧?

卢西恩:不敢,阁下,可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必要隐瞒了。

狄俄涅索斯:很好,有什么你尽情说吧。

卢西恩:阁下,我父亲的死,是您一手促成的吗?

狄俄涅索斯:我可以理解为,你要向我举起复仇的剑来审判我的罪孽吗?

狄俄涅索斯:你听了一个疯子的疯言疯语后,竟对他的言语深信不疑?

狄俄涅索斯:就因为一席无据可靠的疯话,你要向这十年来养育你,栽培你,赋予你新生的人复仇?

狄俄涅索斯:血钻,这是否有些荒唐?

卢西恩:阁下所言极是,但我所做的一切,只为一个真相。

狄俄涅索斯:真相,很好,人总是在为真相争斗,为一个论点,为一则公式,甚至为自己今天穿了双什么袜子,都要赋予其一个真相,说说看,你又在追寻什么真相?

卢西恩:我父亲死的真相,我生世的真相,以及,猩红剧团的真相。

狄俄涅索斯:我帮你换个说法,你想要命运的真相。

卢西恩:是——

狄俄涅索斯:所以你打算在我这讨个说法吗?血钻?

卢西恩:不敢,阁下。

狄俄涅索斯:不用再恭维我了,告诉我你是否想从我这讨个说法?

卢西恩:……

狄俄涅索斯:回答我!血钻,你的愤怒呢?你的仇恨呢?让我看见他们,而不是现在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怯懦!

狄俄涅索斯:回答我!

卢西恩:……

狄俄涅索斯:不要消磨我的耐心,血钻!

卢西恩:那么,请告诉我,阁下,真相在哪里?

狄俄涅索斯:很好,血钻,很好,这是你自己走出的一步。

狄俄涅索斯:真相不在于我的言语,不在于那个囚犯的言语,真相永远只在生活之中。

狄俄涅索斯:关于这一切事情的始末都埋藏在你的故乡,你得自己去找到他。

卢西恩:您的意思是?

狄俄涅索斯:回去看看你的父亲,在他的葬身之处,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说罢酒神遁入黑暗,留下了孤身一人的傀影。】

卢西恩:我父亲的坟前……

卢西恩:回到我的故乡……

卢西恩:我已经离开那里十年了,而如今我又将知道我曾经所遭受的一切的真相。

卢西恩:我又不得不面对曾经那个被人剥夺的温暖的童年。

卢西恩:我要去到那里,找回我的一切。

卢西恩:这到底是阁下的意思,还是我的意思?

【傀影在台上等到幕布慢慢落下。】

 

第四场

【克莱布拉松近郊,不知名的村落。】

【一老者踉跄着从左台上。】

老者(摇头):唉——今年这年成。

老者:明年的日子又要难过了,皇帝年年征战,这多少军队政府的开销,还不得我们老百姓担着。

老者:赋税如今是一年比一年高,征召的士兵也是一年比一年多,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什么才是个头啊?

老者:咱们现在这村子里一个青壮的男子都没有,留着的要么老的昏聩没什么用了,要么都是些柔弱的女人孩子,这些人能种什么地?

老者:这不,这几天市上就要派来的征粮的差事来,我们又能交出多少来?

老者:愁啊,愁啊——

【卢西恩从左台上。】

卢西恩:游子离乡多年,今天我回来迎接我的却是眼前这满目的疮痍,这真的是我记忆里让我流连忘返的故乡吗?

卢西恩:这本该肥沃丰腴的土地,如今就长着这么寥寥几根垂头丧气的麦穗,孩子们在田梗上撒欢的欢笑呢?男人们农作时的号子呢?女人们浆洗时的歌儿呢?

卢西恩:为什么我耳中回荡地只是那枯枝上渡鸦的凄鸣?甚至连那秋日应有的虫唱也在此刻尽归寂静?

卢西恩:这本应该是一片安静祥和安居乐业的图景,是谁让消失在了人世间?是谁让我童年的一切都消散如烟?

卢西恩:我的问题就像掷入大海的石子,激不起一点波澜。

卢西恩:……

卢西恩:那边有位老者,或许他能告诉我些什么。

卢西恩:老先生,日安。

老者(缓缓回过头去,突然慌张):啊,啊——大人,我们家里真的一粒粮食都交不出来了,可怜可怜我吧,大人,我的四个儿子都被征召参军了,大儿子在莱塔尼亚乌提卡战死了,二儿子前些日子也被炮弹击中,尸骨无存,他们的老婆孩子现在都得靠我养活,可我已经七十了,我还能干什么活呢?大人,我真是一点粮食也叫不出来了。

卢西恩:老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老者:大人,我知道您是市上派来的,特地来征收粮食的。

卢西恩: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我怎么会是收粮食的呢?

老者:大人,您也别寻我开心了,您这一身派头,指不定是城里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是公务怎么回到我们这穷山恶水?

卢西恩(打量自己):我这一身?像大人物吗?

老者:那可不!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谁能穿这身绸子织的衣服?也就只有城里的老爷们穿的起,您真的不是城里哪家的公子吗?

卢西恩:我向您保证,我不是,老先生。

老者:那真是奇怪?看您这身派头,您肯定不缺钱,您怎会到这种地方来?

卢西恩:我回——我来找人。

老者:找人?现在这村子里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已经没多少人家了,您来找谁?

卢西恩:一对父子,父亲身患残疾,儿子名字叫卢西恩。

老者:残疾——卢西恩——

老者:哎呀,先生,你?你为什么会来找他们?

卢西恩:他们跟我,有些亲戚。

老者:亲戚?那么多年了我都没听说过他们有什么亲戚,怎么过了那么久后,有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亲戚来?

老者:您不会是城里面派来的密探吧?您不会杀了我吧,哦,我的上帝。

卢西恩:那个孩子的母亲在分娩时因为失血过多死了,而死的那个女人是我的姑姑,那个男人在孩子四岁的时候,被地主打断了双腿,好在识几个字,帮村里人写点东西来糊口,拉扯和他相依为命的儿子。

老者:这么说你真是他们家的亲戚?奇怪,这么多年你们为什么一直不来找他们?

卢西恩:这说来话长,不过你能告诉我他们住在哪吗?

老者:先生,恐怕——

卢西恩(平静地):但说无妨。

老者:他们十年前就离奇失踪了,要不要是您今天提起,我都快忘了这件事。

老者:说来也巧,那天晚上不仅他们一家人消失了,桥那头的瘸子家也不见了,当时人们都说这村子里有鬼,好长一段时间人心惶惶的——啊,抱歉啊。

卢西恩:这样啊,他们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老者:是啊,当时克莱布拉松还来了个剧团,在我们这也演出了一晚上,不得不说,那演员的技术是真高明啊,我是再也没看过那夜似的好剧。

卢西恩:你说剧团?你记得那个剧团叫什么吗?

老者:您饶了我这个老头子吧,我这把年纪了,黄土都埋到颈子了。

老者:让我想想——应该是什么红——

卢西恩:猩红剧团。

老者:对!猩红剧团,这不知道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多好一个剧团。

卢西恩(自言自语):怎么会这么巧?

老者:喂?先生?什么这么巧?

卢西恩:没什么,麻烦您了。

老者:诶,不麻烦,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卢西恩:请便。

【老者又踉跄地从左台下。】

卢西恩:如果我记得没错,桥头的瘸子家也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还要养活那么多孩子。

卢西恩:……

卢西恩:我本不愿做这些不应该有的猜想的,可种种的一切都在指向同一个真相。

卢西恩:……

卢西恩:如果真如这一切所呈现的,剧团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一切是阁下的意思吗?

卢西恩:我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傀影眉头微颦,望向远处光秃秃的山头。】

卢西恩:可我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父亲,一切都变了,我被裹挟进了这场洪流之中。

卢西恩:但这不会阻挡我复仇的脚步的,我会为你证明清白,让仇人的鲜血成为你冢前的祭品,让仇人的白骨成为你棺椁上的饰物。

卢西恩:我要让那些草芥人命的恶人,得到他们应得的惩罚。

【傀影双膝跪地,眺望天空双手合十。】

卢西恩:愿您能安息,即使您的尸骨早已腐烂,但您的灵魂将升到天国,在那一切里上帝会救赎饱受苦难的可怜人,阿门。

【剧团长在左台幕后说话。】

剧团长:虔诚的人总会得到他想要的,血钻,你又在为谁祈祷?

卢西恩:阁下?不,是谁在哪说话?

剧团长:是我,血钻,你好像发现了什么。

卢西恩:我得知了在我父亲死去的那天晚上,你和你的剧团就在这,阁下,你可否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剧团长:这是你对我的诘问?很好,这个时候我的解释会有多么的苍白无力,所以我不屑于这时向你解释我的行径。若你真想要知道更多的话,明天中午潜入林地城堡,或许报幕人和那个财政大臣的所做的交易,会比我的解释更有吸引力。

剧团长:仇恨带来的愤怒已经掩盖了你的理智,要想复仇这还远远不够,血钻。

【剧团长退。】

卢西恩:如今我总觉得我像是你的提线木偶,你为什么要操纵我的命运?

【无人应答。】

卢西恩:总是这幅高高在上的姿态,就算是神?也应当享有这样的权利吗?

卢西恩:凭什么?理智?你们这些所谓文明人的嘴脸干着惨绝人寰的事这时候来跟我谈理智?这又是何等的滑稽可笑?

卢西恩:等着吧,等着吧,猩红剧团,我要敲响你们的丧钟!

【傀影起身,大步向右台走去。】

——幕  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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