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战锤高崔克与菲利克斯系列巨龙屠夫第八章翻译
第八章：步入群山
原作者：William King
译者：伯格曼啤酒馆
菲利克斯沿着山路疲惫地行走着，几日来第一次穿回锁子甲，感到又沉又重。就算如此，他还是庆幸自己能披上它，毕竟这山间有绿皮出没，保命的物件自然越多越好。
在他前面，奥列格和斯坦达正伴随着尤莉卡的身后，尽管尤莉卡接受了道歉，她还在刻意回避着自己，显然还有气。唉，起码她同意了与自己一起同行至厄斯科沃河的分岔口。尽管尖峰隘口属于矮人的军事管辖地带，三个基斯里夫人还是全副武装，身着皮甲，张弓搭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山腰。菲利克斯猜想仅仅是身处群山之间就足以让他们神经紧绷，毕竟在基斯里夫的大草原之上，他们更习惯于骑马飞驰。
麦克斯·施莱伯手握一根橡木权杖，跟在其后。他身穿在矮人要塞里新定做的金黄锦织法袍，看上去整洁光亮。法师神情也不太放松，随时四顾着周围，试图看出是否有埋伏。这不能怪法师和基斯里夫人，出发之前，屠夫堡里到处流传着龙，兽人，地精等各种骇人听闻的消息，菲利克斯也曾与绿皮交过手，再不想遇到那群蛮荒野人。
他回望一眼要塞，寻找着安慰，同时也发现自打上路之后，就多了一些新面孔，四个矮人屠夫加入了他们的队伍，有那个小偷，斯泰格，在众人离开前，他就早已在大门外躲着。还有乌力，那个自吹自擂的年轻矮人，虽是一路，他还在后面刻意保持着距离，离得很开。一个自称比约尼的屠夫，长相十分丑陋，向尤莉卡抛去下流的眼神，并请求加入队伍。走了约半里格的路后，他们赶上了那天在神殿里碰见的屠夫，他拿着一柄铁锤，注意到了身后的一行人赶超自己，于是也加快了步伐。
高崔克皱着眉头，大步跃进，斧子举过肩，似乎在忽视一路的同伴。比约尼毫不忌讳地唱着一首涩情小曲，惹得斯诺里哈哈大笑，那曲子里包含了一个屠夫，一只巨魔，以及一座满是莎莉娅修女的修道院，比约尼还故意用通用语言唱，让所有人都能听懂他的幽默。菲利克斯对这矮人的想象力感到惊讶，甚至感觉那下流歌词里有一半以上的体位根本不可行。
马拉凯也跟了上来，他驾驭着一辆马车，里面装满了神秘的设备与机器，颠簸着发出了金属碰撞声，看来工程师在工坊里成功制造出了某些东西。马拉凯时不时地拉动着缰绳，两只小马奋力拉着沉重的马车。
菲利克斯笑了笑，这就是他提及的矮种马，在矮人要塞里唯一能见到的马匹，也是他和尤莉卡吵架的原因之一。尤莉卡显然是被劝退了，现在她被迫与屠夫们一路就已经尴尬，没必要再去招惹是非。
斯泰格走在马车之后，时不时地偷窥马车里的物件，乌力和那个沉默不语的矮人屠夫也在附近，让斯泰格不敢上前。菲利克斯的耳朵正在经受着考验，比约尼大声唱着小曲，乌力又喋喋不休地吹嘘着自己。不过他庆幸，至少还有个新来的矮人屠夫能保持安静。
山间的天气也还不错，是美好的一天，空气纯净清新，天空湛蓝无比，万里无云。山路旁开满了鲜花，倘若不是他们的目的地时刻提醒着自己，菲利克斯也许还挺能享受这一段漫步之旅。在其与高崔克的冒险之中，少有这般宁静而美丽的路途。
山路十分宽阔，易于通行，其向西一直延伸进帝国的平原，与奥斯特马克领的贸易之路相连。道路之上铺着石板，有不少裂缝，可见贸易往来之频繁。菲利克斯想沿着这条大道一路走回帝国领域，但对屠夫的誓言，以及与尤莉卡在一起的愿望促使他作出了不同的选择。
再过不久，他们将转进至北上的路，沿着古高道前往红眼山，进入恶龙，绿皮出没的险恶山谷。他尽量先不去想这些，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周边的美景上。松树遮蔽了山坡，矮人炭烧炉工作的地方冒起了黑烟。地势较高的山径之上，矮人牧羊者正驱赶着一群群山羊与绵羊，看到矮人一族也有如此单调而平凡的农业，让菲利克斯感到吃惊。
他印象中的矮人有屠夫，工程师，矿工，铁匠等等，对于大多数人类来说，矮人就是常年深居矿洞的矿工，或是擅长打铁的工匠。如今就算亲眼所见，也很难消除以往的刻板印象。不过就算是长生种族也得吃饭不是，矮人之中的确存在着酿酒师，屠户以及面包师，在卡拉克·卡德林的日子里他遇到不少活生生的例子，在那之前，打过交道的矮人仅限于一些在矮人之中也算少数的存在，比如屠夫，学者，工程师以及祭祀。屠夫堡之前，他从未涉足过一座样貌齐全的矮人城市，只拜访过卡拉克八峰山废墟之中的矮人小营地，要不然就是那座失落要塞里的矮人避难所，而曾经制造出了格朗尼之魂的孤塔是一处特殊的工业园区而非典型矮人城镇。
他活动了下肩膀，调整了下后背上的背包位置，考虑着要不要把东西都放在马拉凯的马车上，但最终决定还是算，毕竟屠夫工程师现在很敏感，而且背包对于自己生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万一和同伴们突然分离了呢？多年的冒险生涯已经让菲利克斯具备了不少求生知识。
尤莉卡的身影依旧让他耿耿于怀。两人的矛盾冲突谁也没占着硬理，反正此时此刻，各自的缺点都被对方无限放大，话语也变得十分敏感和过度解读，在别人看来是一句玩笑话，他俩之间就变成了一种微妙的阴阳怪气和嘲讽。麦克斯与尤莉卡的距离越走越近，菲利克斯开始嫉妒起来，他知道这种感觉就是恋爱带来的痛苦，也许这也能解释尤莉卡的古怪行为。不管怎么说，现在驱使着自己前进的还是内心那感性的冲动，古今的诗人在书写的爱情戏剧中从未提及过如此难受的处境，他为此感到烦恼，也许自己并非是爱上了她。
那些诗人的诗歌也许是简化了不少内容，只留美好而已。但问题可能并不是他们，而是人的选择性记忆。菲利克斯深情地回忆起当初与克丽丝滕的热恋，忘却了不美好的事情。他也曾与克丽丝滕吵过架，然后不再想说话，但那也是人之常情，菲利克斯依旧关心她。有时他觉得，回忆过去的爱情要比现在要轻松得多，更加让人愉快，这样一来，他笔下的诗歌也能变得积极向上，一番打磨之下，又是一篇歌颂爱情的美好诗句。现实总是存在缺点和瑕疵，真实的人儿有时并不可爱，他们能变得非常自私，矛盾，令人讨厌。
就像他自己一样。
尤莉卡确实不讲道理，他还是认为自己是对的，应该由她来道歉，至少内心深处不肯屈服的自尊心要求如此，进而产生了一种愤怒。然而他双腿却不听使唤地靠近尤莉卡，嘴唇也喃喃地开始卑微起来，手不自觉的去握她的手，并捏着她的手指。
真是奇怪，尽管这并不让人开心，但却带来了满足和舒坦。
营火熊熊燃烧着，菲利克斯又拿了一片面包和撒满香料的矮人香肠，朝对面的尤莉卡笑了笑。两人还是和解了，至少是暂时的。麦克斯身影离得较远，他盘腿坐在地上，深呼吸，似乎在进行着某种神秘练习。菲利克斯看不出来他是否在睡觉，但确信法师对周围一切都了如指掌。
奥列格和斯坦达在几步之外，面向黑暗，保持着警惕。菲利克又感到刚才喝的酒已经进入了膀胱，于是立马站起身去撒尿。
回来之后，他短暂地观察了下几个矮人；马凯森坐在火堆旁盯着火焰，手里把玩着一个发条装置的机械零件，工程师旁边坐着比约尼，乌力，以及那个沉默的屠夫。
他走上前问道“敢问大名？”
“格里姆【Grimme】”屠夫的脸色足以打断进一步的提问。比约尼却饶有兴致地坐了过来。
“嘿，你也许听过我和三个精灵女娃娃的故事，但我得说，那不是真的......不完全属实，只有一个精灵......额，半精灵.....我是事后才发现的，那女人露出了尖尖的耳朵，而她之前带着头巾，而且当时我喝的大醉，你懂吧，喝醉的时候女的几乎都一摸一样......”
格里姆并未作声，只是继续惆怅地盯着篝火。菲利克斯尽力忽视着比约尼的话，比约尼和乌力似乎成了朋友，你听我扯一句黄段子，我听你吹嘘两三段事迹。
“...我说，牵一头驴子过来...”比约尼继续说着，“...她那表情...”
格里姆依旧阴郁地一言不发，菲利克斯很想跟他聊聊，但欲言又止。斯泰格在马车旁用小刀削着一块木头，没注意到马拉凯瞪了他一眼。马车后面，斯诺里和高崔克站着夜岗，菲利克斯前去查看，斯诺里正吹嘘着自己嗅到了一个外来者。
高崔克一脸不在意地咕哝着“五分钟前我就知道有人要来，一个矮人，很快就要出现了。”
菲利克斯不知他们如何感应到的，多年来他一直对此保持了极大的敬意。在黑暗而荒凉的地方，矮人的感官总是比人类更灵敏。
高崔克朝外面指着，两轮月亮的淡光下，模糊的身影逐渐靠近，走近时，菲利克斯发现是一位矮人牵着一头骡子。
“你们好，我一介老矿工能在你们这儿歇个脚吗？”
“可以，请便，不过得告诉我们你的名字。”
“我是马格里姆【Malgrim】，贺尼之子【son of Hurni】，来自马格莱斯特氏族【Clan Magrest】，敢问你们是？”
“高崔克，戈尼之子。”
“斯诺里·咬鼻。”
新来者已经到了面前，典型的矮人，宽而矮，身着带兜帽的上衣，长长的胡须几乎垂到地面。他一只手拿着鹤嘴锄，看来十分惯用，是个熟手。骡子背上驮着一柄铁铲，一把用来清理黄金的筛子。矮人满脸皱纹，眼里带着一丝警惕，发现两个矮人都是屠夫时，神情稍显紧张，看到菲利克斯之后，皱纹裂开得更大了。
“两个矮人屠夫，一个人类，这想必大有故事可言。”
菲利克斯陪着三个矮人回到火堆旁，马格里姆一数又有五个屠夫，又回望高崔克和斯诺里，“我没听说召集去打仗的消息，也没有传令官来各个氏族传递战旗。”
“没有召集，”高崔克在火堆旁坐下身子。
菲利克斯意识到马格里姆以为屠夫们聚集在一起是响应了战争号召。
“有点可惜。”马格里姆说，“现在正是时候，群山之间的绿皮正聚集着要搞大动作，乌格里克·剥人者【Ugrek Manflayer】正鼓动着所有绿皮部落到他旗下。”
菲利克斯打了个颤。剥人者的故事并不陌生，其名字被用来吓那些调皮的小孩。那兽人据说身材十分高大，喜欢剥战俘的肉皮来做衣裳。菲利克斯曾认为那只不过是传说罢了，可眼前这矮人矿工的话里满是严肃，他看上去不只是一个只会采矿的矮人。
麦克斯这时候出其不意地打了岔，“还有传闻说一个绿皮萨满也在其中，他能释放强大的魔法，似乎也在那兽人军阀的旗下。”
“好，假如他们敢挡路，就开他们的瓢！”乌力吼着，“我们可是要去杀巨龙斯卡兰迪尔的人。”
老矿工看着周围的人，逐渐明白了一行人的目的。“难怪你们有七个屠夫。与巨龙战斗的确是一场伟大的末日。自从它苏醒之后，便荡平了山谷，摧毁了无数人类城镇。不过找到那龙之前你们可不好过，这山谷里还有数不尽的绿皮，甚至人类强盗。”
“这山里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山里确实有不少野蛮的山民，但也被绿皮和那条火龙赶出了曾经的村庄。人命不值钱，现在更是如此。”
“为何阿格里姆·铁拳不召集军队来维护这里的秩序？”
马格里姆和其他矮人都开始大笑，“阿格里姆的职责是维护尖峰隘口的安全，并阻止敌人进入人类领土。如果他带军队去了其他地方，而绿皮又得到了这个消息，那么很快一群兽人将会在你们帝国的东部领里横冲直撞。”
“为啥矮人会在乎奥斯特马克领的存亡？”
马格里姆一脸惊讶，“我们两族之间一直有古老的盟约和友好协约的，也许人类会忘记，但群山永不遗忘，我们的先祖要求如此。”
“没错！”乌力附和着。
“还有，”马格里姆补充着，“隘口自古以来就是我们的领土，不容许任何绿皮的侵犯。”
菲利克斯觉得啰嗦了一大堆，矮人就是不愿意去清理古高道周边的威胁。可为何矮人又愿意派兵支援基斯里夫呢？他短暂一想，也许是那支混沌的威胁远大于绿皮部落。北境人类沦陷之后轮到谁遭罪显而易见，矮人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不然的话，根本不可能派出援军。
“我建议，去屠龙的路上再顺便宰几只绿皮热热身！”乌力说。
“你随便，”马拉凯说，“那畜生可不会等人。”
“绿皮就在这一带活动，咱如果能回得来，一样可以宰绿皮。”比约尼说。
“挡路的绿皮就必死无疑，没有挡路的我们就去屠龙。”高崔克说。
“斯诺里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斯诺里不介意多杀几只绿皮。”
“很晚了，”高崔克说，“不站岗的人抓紧时间睡会儿。”
老矿工点点头，在火堆旁躺下。菲利克斯则与尤莉卡坐在一起。
“他们在聊啥？”尤莉卡问，
“在讨论先屠龙还是先杀绿皮。”
“为何不都杀了？”奥列格嘲讽地说
“嘘！小心他们听到。”
四周尽是巨大的白骨堆，里面燃着大火。川奎罗清楚地听着野兽人的嚎叫与嘶吼，以及令人恐惧的嘈杂鼓声。他能嗅出，这里有着成千上万的野兽人和数千身着黑甲的混沌战士，自他亲自指挥对努恩的侵略以来，他正处在所见过的最大规模的军队营地里，这里面充斥着纯粹的原始力量，其可怕程度甚至超过了斯卡文帝国。他十分了解这些混沌的追随者，深知他们的蛮力要斯卡文中的精英方可与之抗衡。
这里到处都是次元石的气息，魔法之风十分充盈。这意味着混沌之中不仅有野蛮的武力，还存在极其强大的巫师。即使是最巅峰的自己，也很难与这里的巫师抗衡，而现在的他还远远没有达到巅峰。
周围的能量涌动着，他知道自己正在被带往这支部落的腹地中，感应到了几个十分强大的存在，这几股力量的强大程度，自打他离开十三人议会之后就从未见过。
营地正中央聚集着一群混沌战士，战马在附近游荡，主人们则蹲在篝火旁，火焰中闪烁着黄色，绿色以及其他十分怪异的光。战士们正用野蛮的语言交流着，川奎罗从语气中能听出他们正在吹嘘着即将到来的征服。光是看着这群怪物，就足以让灰先知恐惧，他环顾四周，勒尔克也在附近，在这种场合能看到同族实在令人欣慰。
在其前方，正是那几股强大力量的源泉所在，不用多想，这几位便是混沌领袖。
一位身披铠甲的巨人正懒洋洋地躺在一座巨大，闪烁着黄绿色光彩的水晶王座之上，王座漂浮在空中，离地面有一指宽。那人，及那座都充满了混沌能量，他的膝盖之上放着一把巨型宽刃大刀，上面是泛黄的符文，散发着杀戮的气息和能量。金色的盔甲上镶嵌着绿色甲片，还刻着奸奇神圣的符文。川奎罗虽不知是什么符文，但敢肯定那不仅能抵御物理攻击，还能抵消魔法。
在王座两侧站着两个身材瘦弱的人，身着巨大的斗篷，看起来如同翅膀一般。他们的皮肤苍白，与灰先知有几分相似，川奎罗仔细观察着那骨瘦如柴的面容和闪着地狱般火光的眼睛，看出两人应该是双胞胎，在右侧的拿着一根金色权杖，而左侧的那个则拄着一根由乌木制成，镶嵌着银的法杖。双人握着权杖的手指甲锋利，也是一金一银。川奎罗立刻意识到这两个是极其强大的巫师，虽然自己不愿认可除十三人议会以外的法师，但眼前这两个，其中任意一人若是跟自己斗法，都需要消耗大量的次元石才有可能。如果他俩合力，那将十分可怕。
混沌大军阀凶神恶煞，两眼直直盯着灰先知。川奎罗立马跪在地上，“伟大的领主，我代表十三议会而来。”
“所以你的主人们知晓了我们的到来，灰先知？”，撒谎虽是个办法，但感受到来自那两个巫师的神秘之力，他还需要竭力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的主人们察觉到了一股力量在北方聚集，于是派我来调查。”
嗯，这也跟事实相差不远，川奎罗如是想到，“独自一人？无人随行？不寻常。”拿着金色权杖的巫师发出了疑问。
“我带了保镖，勒尔克·滑舌，还有强大的魔法保护着我，无需多虑。”川奎罗甚至有些傲慢。
“确实。”另一位巫师也开口，灰先知注意到了他口中的嘲讽，压着自己的怒火。这没毛的猴子怎敢嘲弄世界上最伟大的法师？
“你那头怪物身上的变异显示伟大奸奇的赐福，他得到了万变之主的青睐。”
川奎罗盯着那正得意的仆人，内心再次燃起怒火，难道勒尔克在混沌荒原的时候已经秘密投靠了混沌？这也许能解释他身上发生的变化，若真是如此，这叛徒必须被惩罚。不过自己首先得活下来，现在的情况尚未明了，一切都还是变数。
“您就是这支雄伟之军的领主吗？”川奎罗礼貌性地询问。
“吾乃艾瑞克·恶魔之爪【Arek Demonclaw】，万变之主奸奇的神选。这两位是我座下首席巫师，凯尔曼·黑杖【Kelmain Blackstaff】以及洛伊戈·金杖【Lhoigor Goldenrod】。”
“有劳大领主。我是灰先知川奎罗，专程前来瞻仰您的强大，为您带来十三人议会的盟约之请。”
川奎罗略显仓促，但内心的焦虑与恐惧折磨着他，竭力想要逃离此地。
“我们不需要你那可怜的盟约，小小灰先知。你所看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奸奇之军率先出击，势必要为万变之主征服一切，这个世界将被净化，以我们的愿景来重塑它，其他的伪神和他们的狗腿子都将被驱逐。”
艾瑞克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几乎让人信服的魔力，川奎罗作为术士，精通魔法之道，知晓奸奇那秘密咒语的蛊惑之力。但他还是受到了影响，正在尽力消除脑子里被植入的他人之愿。一旁的勒尔克早已被这番话所迷住，正痴迷地看着艾瑞克。
川奎罗能看得出，勒尔克身上的奸奇赐福正发挥着作用，那仆人简单愚蠢的头脑早已被话里描述的黑暗幻象占据，他甚至竖起耳朵，像只狗一样端坐在地上。两个混沌巫师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勒尔克，如同看一只玩物一般。川奎罗移开视线，决定趁混沌领主还有兴趣的时候，先谈拢条件。
“这么说来，混沌的其他三股势力也将一同南下？”
“是的，不论哪一方有动作，其他几方必定有所反应，以免失去优势。”
对作为鼠人的川奎罗来说，混沌领主的话很有道理，这也正是斯卡文帝国的生存法则。他逐渐摸清了局势，并抓住这一点为自己谋利。
混沌能饶自己一命的原因也许正在于此。
“那我们结盟也可以帮助您获得更大的优势。我侍奉的主人——大角鼠有着不可估量的神力，而斯卡文帝国将会派出强大的军队来助您。”
“灰先知，你们的神明显不足以与奸奇相提并论，但也许确实能给予一点帮助。好吧，就带着你的军队加入我的麾下，毕竟我们是唯一愿意可怜你的人，恐虐追随者们只知道野蛮而无脑的屠杀之道，纳垢信徒们只关心他们那恶臭不堪的瘟疫传播，而色孽的纵欲之徒终日沉迷于他们自我的寻欢作乐之中，不识时务。”
“我这就将您的话转达给十三人议会，一句不漏。”川奎罗熟练地奉承着，心里顾虑着勒尔克的背叛。
“你若能照做，我将赐予你丰厚的奖励，灰先知川奎罗。”
“您的宽容与仁慈，我终生难忘，伟大的领主。”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进了川奎罗的脑子里，纠结着这是否能被允许，最终他还是开了口。“我能感应到，您的大军之中存在着次元石。”
“嗯，次元石是奸奇赐予我们的礼物之一，能够用作魔法的能源以及武器的打造。”
“我们斯卡文也会用到此物，这正是我们双方的共同之处所在。”川奎罗对自己的口才沾沾自喜。
“你想要点？”拿着金杖的巫师问道，川奎罗简直不敢相信他的幸运，贪婪地舔着舌头。
“要——要！”他说。
“那就给你点吧。”巫师说罢，开始扭动手指，面前的空气瞬间闪闪发光，绿色的颗粒聚集在一起，形成了如川奎罗的拳头大小的球体。巫师指尖一挥，绿球便飞向灰先知。川奎罗立即明白，伸出爪子拿住，刺痛的感觉随即传到神经之上。这是他所见过最为纯粹的次元石晶体，他立马将其放在自己的口袋之中。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蠢货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地给了自己魔法能量，但斯卡文本能提醒自己，这也许是个陷阱。
“你们斯卡文在这附近有一处巢穴，”艾瑞克说，“那地方叫地狱深坑，我会派骑士护送你过去，灰先知，请务必转达我们的消息，不要偏颇其词。”
“请大人放心。”川奎罗内心激动不已，向大角鼠默念着祈祷，很快他就能远离这群混沌。
尽管如此，内心里的谨慎还是在提醒自己，事情没这么容易。
菲利克斯看着马格里姆正卷起毯子，放到骡子驮着的行囊中。矮人看着他们一行人，摇了摇头。
“我本想提醒你们万事小心，但这里有七个屠夫，一个人类记叙者，显然我要说的都是废话。总之感谢你们的火，食物，以及陪伴。”
“这路上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关注的事情吗？”菲利克斯问。
“有，”老矿工说，“再往前走大概一天，你们就会到格尔特村【village of Gelt】，那是个古怪之地，矮人矿工和勘探者们的营地，也是一处贸易站，里边还有个旅店，我的建议是好好利用它，因为那将是你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所能见到的最后的安全之所。”
马格里姆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前提是绿皮还没有将那里夷为平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