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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苏军那些事-进攻战术】西多连科《进攻》摘录与杂谈02

2023-11-11 19:17 作者:第22条防御作战条令  | 我要投稿

黑色部分摘录自1970年苏军教材《进攻》,A.A.西多连科著,解放军军事科学院译本。蓝字部分为本人闲谈、评论与归纳。

第一章 核武器出现前进攻发展的主要趋势(节选,中半部分)

这第一章整章三十几页没分节属实有点痛。

由于双方的战斗行动是机动的,其目的是坚决的,所以经常发生遭遇战斗和交战。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 遭遇战斗和交战只在机动时,通常是在行军中与敌相遇时发生(如古姆比年交战、克腊希尼克交战、托马舍夫交战、塞木瓦河交战、马恩河交战、乌尔克河交战等),而在以机动战为主的伟大卫国战争中,则在整个战争过程中和进攻战役的所有阶段都发生过遭遇战斗和交战。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防御军队的预备队运动快,而且执行的是既坚决又积极的任务。而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预备队主要用来增加防御正面的兵力密度,封闭突破口或者替换丧失战斗力的兵团。

机动作战比重的增加使得遭遇战更频繁、更常见了。

冷战苏军的行军队列中,炮兵通常置于主力之前,就是为了遭遇战中快速展开抢占合适的炮兵阵地的需要,而指挥员又往往置于更前的位置,就是考虑到在遭遇战中快速判断敌情做出合适部署的需要。

在进攻战役过程中,遭遇战斗和交战发生的时机是:在突破敌防御的战术地幅的过程中抗击敌人反冲击和反突击时(如1942年5月西南方面军在哈尔科夫方向上的进攻战役);在战役纵深内发展胜利时(如沃罗涅什方面军1943年8月在别尔哥罗德哈尔科夫战役中进行的遭遇战斗和遭遇交战,近卫坦克第4集团军1945年1月在散多梅希西里西亚战役中进行的遭遇战斗和交战等);在追击过程中(第38集团军和坦克第8集团军1948年11月在日托米尔和卡查京方向上进行的遭遇交战);在抗击企图突破合围的对内正面或对外正面的敌人时(坦克第2和坦克第6集团军在科尔松-谢甫琴科夫斯基战役中进行的遭遇交战,近卫坦克第5集团军在东普鲁士战役中进行的遭遇交战等)。

给出了丰富的例子,未来有空我会把本书中提到的主要例子一个个单独研究单独讲一下。

总之,以往战争经验证明,随着军队快速力、火力和突击力的提高,战斗行动愈来愈具有机动的特点,因此遭遇战斗和交战更加频繁,它在军队战斗行动中的比重增大了。遭遇战斗和遭遇交战不同于对防御之敌的进攻。前者在组织和实施方面有其独特之处,并需专门加以研究。

这段话总结很精炼。

题外话,除了专业的侦察分队,苏军还会从一般单位抽调出一个战斗侦察群(“伊万,营长喊你让你的排去前面探路”),战斗侦察群会和主力拉开一定距离,在队列的最前方行动,作为侦察与警戒力量,对于潜在的遭遇战,战斗侦察群是部队提前得到预警与态势感知的重要保障(也是避免在队伍偏前方的指挥员飞速去世的重要保障)。

在两次世界大战中,通常都是在突破以后才能为实施机动行动、向纵深发展进攻和粉碎敌军主要集团创造有利条件。火力的增强,预备队快速力的提高,工事构筑技术的改进,使防御军队能迅速建立强大的防御。因此,尽管进攻者的火力和突击力不断增长,突破敌人防御正面总是最困难的,然而也是进攻中最重要的阶段。如果由于某种原因,突破没有成功,不管对进攻战役尔后各个发展阶段的计划考虑得多么周到,整个进攻战役也会失败。所以,在两次世界大战中出现了在数个方向上同时实施突破的趋势。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自建立了绵亘的阵地防御正面以后,各国军队的统帅起初认为,只有在正面的一个狭窄地段上“对某一点实施强大突击”,才能突破防御。法军总司令霞飞的这种思想在1914年11月29日的命令中反映得最清楚。他写道:“只有当我们在一点上进行强大的突击并突破了敌人的防御,迫使他逐步撤退时,所有部队才能同时实施总攻。”

苏军进攻作战思想的重要关键之一,强调在数个方向上同时实施突破,这一方面有利于干扰敌方对进攻方向的判断、阻止敌方快速反应与机动、影响敌方预备队运用,同时也降低了敌方集中火力的效率。

这种突破样式的优点是,它能最大限度地集中使用兵力兵器并在选定的方向上造成对敌的决定性优势。但是经验证明,在一个方向上实施突击而在正面的其他方向上消极行动,进攻战役的准备就很难隐蔽进行,而防御的军队就能采取措施。防御的军队能迅速判定敌人的突击方向,把预备队和未受攻击地段上的军队调到被突击的方向并封闭突破口。同时,在正面的一个狭窄地段上实施突击,防御一方易于用有效的炮火来对付这些地段,并在短时间内建立坚固的防御。因此,在一个狭窄的地段实施突破,而在正面的其他地段消极行动,往往会失败。

1915年春,法军在香槟七公里正面上、在维夫列十公里正面上以及在加来海峡省十八公里正面上试图突破德军防御未能奏效,都清楚地证明了这一点。在这些战役中,进攻军队付出了巨大伤亡后只楔入敌人防御纵深三至四公里。

1916年7月,英法军队在松姆河附近较宽的(四十公里)正面上实施进攻。但是,象过去一- 样,突击就在这一个地段 上进行,而在正面其余七百公里的地段上消极行动,所以英法军队虽进行了五个月的不间断的战斗,他们总共只前进了十公里。而在这次进攻中,他们损失了八十万人。

英法军队在1917年的几次战役中(安纳河战役、伊普尔战役、马利麦宗战役、凡尔登战役等等)和德军在1918年的三次大规模进攻中也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也有过一些进攻战役由于在一个方向上实施突击,在正面的其余方向上消极行动而失败。例如,1944年7月18日,盟军在诺曼底登陆后,在纳恩地区进行了一次代号叫“赛马战役”的进攻。这次突击是以强大的纵深梯次配置的集团在五公里正面上进行的。空军的轰炸实际上为在第一梯队内行动的三个装甲坦克师开辟了一条通道。 但是,由于盟军在正面的其他方向上未采取行动,因而敌人得以向受威胁方向调来坦克和反坦克武器,使突破受阻。

当进攻战役是同时在几个方向上实施一系列突击和突破的时候,其行动性质则完全不同。在这种情况下,容易达成突然性,敌人将被箝制在宽大的正面上,不易弄清对方的主要突击方向,失去机动的自由,并且被迫分散地分批地使用预备队。在几个方向上组织同时抵抗要比在一个方向上组织抵抗复杂得多。所有这些都有助于进攻军队取得巨大胜利。

A.A.勃鲁西洛夫将军指挥的俄国西南方面军在1916年6月最先运用了这种战役样式。勃鲁西洛夫分析了以往战役中突破失败的原因,得出一个结论,他认为,在一个方向上突击时,“敌人在准确地判定对方选择的突击点之后,完全能够向该地点集中炮兵和预备队,并采取一切措施击退突击。”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勃鲁西洛夫决定在宽大的正面上展开进攻时,在几个方向上同时实施突击。他写道:“我命令不要在某-一个地段,而是要在我所属的几个集团军的整个战线上准备攻击基地,以便使敌人猜不到攻击的地点,不能集中强大的部队来进行抵抗。”

俄国西南方面军的部队在四百七十公里宽的地带内转入了进攻。在这一地带同时进行了四个集团军的突击(其中有一个是主要的)和许多个军的突击。这样,敌人被箝制在宽大的正面上,失去了自由调动预备队和从其他地段调动兵力的能力。因此,虽然俄军在这条战线上的兵力兵器比英法军队在松姆河进攻时少得多,但仍然顺利地突破了敌人的防御并向纵深前进了一百五十公里。

当然,西南方面军的胜利的取得,还与其他因素有关。如战役准备得非常周密而且隐蔽,对炮兵的使用特别重视,正如该战役的参加者俄国著名的炮兵专家B.基列伊所说的,从突破来看,这是经过深思熟虑和精确计算的战役。炮兵以群为单位集中使用,完成严格规定的任务。在战争过程中,为直接随伴步兵,开始建立了轻炮兵。军队编成独创的战斗队形。所有这些因素促进了战役的胜利。但是,起决定性作用的仍然是在数个方向上同时实施突击。

勃鲁西洛夫攻势的成果伴随着巨大的代价,这是当时的战争条件所决定的。但是随着战争技术与形态的进一步发展,从多个方向同时实施突破的战法会变得愈发有效与重要。

在国内战争期间和同外国武装干涉者斗争期间,苏军成功地运用了这种进攻战役样式(如西方战线在1920年7月的战役中在四百公里的正面上同时实施五个突击,南方战线在1920年11月的战役中在二百公里的正面上同时实施四个突击)。但是,在几个方向上同时突破敌人筑垒防御的方法,还是苏军在伟大卫国战争中运用得最为广泛。由于这种突破样式需要大量的兵力和突击兵器(坦克、火炮、飞机),所以首先在方面军群的战役中被采用。例如,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进攻正面为六百五十公里,突破地段是七个。在白俄罗斯战役中,整个进攻正面为六百七十公里,突破地段是六个,在波罗的海沿岸战役中,整个进攻正面为五百公里,突破地段是八个,在柏林战役中,进攻正面为四百五十公里,突破地段是七个,在这些战役中,以及其他的进攻战役中,苏军取得的辉煌战果是众所周知的。

由于进攻是在宽大的正面上展开的,并同时实施许多突击,所以歼灭了大量的敌人。例如:在斯大林格勒进攻战役中,消灭敌人五十个师,占苏德战场敌作战师总数的百分之二十。在白俄罗斯战役中,消灭敌人七十六个师,占百分之三十二。在维斯瓦-奥得河战役中,消灭敌人六十个师,占百分之三十三。敌人遭受如此巨大损失,以致往往不能以现有兵力封闭突破口,而不得不调动深远的预备队和从其他战略方向抽调兵力兵器。

上次大战中,除了方面军群在几个方向上同时实施进攻外,随着方面军的火力和突击力的提高,方面军在数个方向上同时实施突击的战役有增多的趋势。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和伟大卫国战争前半期的许多战役中,方面军的作战能力还是比较有限的,因此它们常常在一个地段上进行突破。而当方面军拥有在几个方向上突破敌人防御并顺利向纵深发展进攻的兵力兵器时,它们就在两个地段上,甚至在三个地段上进行突破(如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在维斯瓦-奥得河战役、东波美拉尼亚战役和柏林战役中,乌克兰第1方面军在利沃夫散多梅希战役、布拉格战役中,乌克兰第2方面军在维也纳战役中,等等,都是如此)。

诸兵种合成集团军通常是在与友邻集团军的突破地段相毗连的地段.上突破敌人的防御。但是,在有些战役中,诸兵种合成集团军也成功地单独实施了突破(如莫吉廖夫战役中的第49集团军、雅西-基什尼奥夫战役中的第7集团军、里加战役中的第54集团军、近卫第10集团军、第43集团军,麦麦利战役中的近卫第2集团军),有时还在两个地段上实施了突破(诺夫哥罗德战役中的第59集团军、卢茨克-罗夫诺战役中的第13集团军和第60集团军、塔林战役中的第2突击集团军、雅西-基什尼奥夫战役中的第46集团军、贝尔格莱德战役中的第57集团军、维斯瓦奥得河战役中的第61集团军等)。

接下来关注的重点再次回到火力的问题。

以往战争的经验证明,自从发明射击武器以后,火力在战斗和战役中的作用不断提高。实际上,过去军队作战特点和作战方法上的一切重大变化都与这一发展趋势有关。由于纵队队形易受火力攻击,因而这一队形在战场上消失了,代之以步兵的散兵线。接敌成为进攻的一个特殊阶段,跃进和近迫作业的出现,筑城学的广泛运用,在与敌直接接触的情况下军队占领进攻出发地位,这一切也都是战斗和战役中火力威力和作用提高的结果。

在两次世界大战中,进攻军队的火力威力和运用火力的技巧,都直接影响突破敌人防御的效果、突破的进展和进攻的速度。过去冷兵器是实施决定性突击的手段,而从十九世纪后半叶起,火力已成为战场上实施突击和杀伤敌人的主要手段。

各种火器给敌人造成的损失的增大是战斗和战役中火力作用不断提高的一个重要标志。例如,在十八世纪后半叶以前,射击武器给军队造成的损失约占百分之二十,而冷兵器造成的损失约占百分之八十。在拿破仑战争期间,枪炮的火力造成的损失达到百分之四十,而冷兵器造成的损失约占百分之六十。(这里,上校的数据来源恐怕不甚可靠,拿破仑战争时期冷兵器杀伤已经明显退居次要地位了,枪伤已经成为了当时最主要的损失来源)在普法战争中,由于军队装备了线膛武器,火力使人员遭受的损失已达百分之九十,而在两次世界大战中火力使人员遭受的损失达到百分之百。同时,炮火造成的损失也大大增加了。

总体趋势的表述还是正确的。

表2 各次战争中各种武器造成的损失(百分比)

从表中可清楚地看出,步枪特别是火炮造成的人员损失不断增大。

好像是个病句。

但是,过去有些军队对火力的威力及其对进攻特点的影响程度估计不足,因此解决实践中的原则问题的态度也不正确。

例如,在日俄战争时,当火力造成的损失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时,还有人认为在进攻中起最重要作用的不是火力,而是步兵的白刃格斗。他们不承认火力是杀伤敌人的决定性手段,认为承认它就会贬低军队的进攻精神,因此有谁要断然说出运用“火力战术”,就会给他一个“火力崇拜者”的外号。这次战争的最初的一些战斗证明,在火力增长的情况下,需要重新研究进攻方案和方法。对进攻进程和结局起决定性作用的是,各种射击武器的大量运用,以火力压制和歼灭敌人。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由于大量使用机枪和速射火炮,火力的作用增长得特别快。战斗,实质上是火力战。一个研究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人写道:“火力完全统治了现代战场,并且给人们造成火力把战士逐出战场的印象。这就是人们在研究以往战争时得出的最早的结论之一。”

当防御之敌拥有能给进攻军队造成巨大损失的强大火器时,进攻军队首先必须用火力摧毁和压制这些火器,因为进攻军队无论怎样英勇,也不可能粉碎未被火力压制住的敌人的抵抗。换句话说,进攻就是火力的推进,也就是说首先以优势的火力杀伤敌人,这是很清楚的。火力的威力已成为进攻中达成胜利的最重要的条件。

同为冷战时期伏龙芝的教员,列兹尼琴科中将如此表述火力的重要性:“火力的威力已急剧增大,能对军队的突击实施准备和护送,它已成为突击本身不可分割的一个部分。同时火力能为机动创造必要的条件,并保障机动的实施。”

但是,对火力和以火力杀伤防御敌人的必要性,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及其初期,都未得到充分重视,军队火力急剧增强的这一事实,在进攻的观点上也未得到应有的反映。冲击的炮火准备也未进行过。法军1913年的野战条令中写道:“炮兵不进行冲击准备,它支援冲击.....不单独进行冲击的炮火准备,步兵和炮兵应同时行动。”步兵是进攻的主要手段,其突破能力取决于白刃格斗的能力,步兵的战斗队形内没有随伴炮兵。这就使步兵的冲击徒劳无益并遭受巨大损失。

埃尔将军写道:“我们的步兵按条令规定,在没有炮火准备的情况下投入冲击。它遇到的是完整无损的、拥有各种兵器并在堑壕甚至铁丝网的掩护下抗击冲击的敌军步兵。

“这样一来,敌人的武器——步枪、机枪、轻重火炮保持了行动的自由和全部杀伤力。这些武器能进行机动的射击,无情地消灭我们不幸的步兵……”其他国家的军队也由于低估了火力的威力而轻视火力。因此,到1914年底,所有交战国的训练有素的步兵几乎全被打败了。

许多次,战术的发展没能跟上技术的发展,于是造成了恐怖的场景。

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苏联军事理论基本上正确肯定了火力在完成战斗任务方面的作用。伏龙芝早就指出:“在现代战斗中,火力是决定性的因素和主要力量。只有依靠火力,才能压制敌人.....所以无论什么样的军队集群,无论什么样的武器,都应在掌握了火力优势以后,再在敌人面前出现,也就是在战场上出现。”但是,在伟大卫国战争的头几个月内,苏军在有些进攻战斗中对火力的作用估计有些不足,步兵在进攻中没有得到足够的炮火支援。这种进攻就没有取得理想的结果。

由于必须以火力可靠地压制敌人,所以从第一次世界大战起,冲击的炮火准备就成为进攻的不可缺少的和最重要的内容。在这以前,步兵实际上是在炮兵开火的同时转入进攻的,而且只靠自己武器的火力进行冲击准备,因为炮兵用于同敌人的炮兵作斗争。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自从建立阵地防御正面以后,防御军队用堑壕和铁丝网作掩护,受步兵火力杀伤的威胁就小了。同时,防御军队由于有隐蔽配置的强大火器,首先是机枪和速射火炮,它就能在防御正面前建立一个稠密的杀伤区,在防御前沿前的接近地上能重创冲击的步兵。因此,为了在向攻击目标运动时和在冲击过程中不遭受巨大损失,必须压制和消灭敌人的火器和有生力量,破坏它的掩体和防御工事,以及在铁丝网中开辟通路,从而保证冲击军队不停顿的前进。这些任务只有炮兵能够完成,因此,必须进行冲击的炮火准备。

由于炮兵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就是军队火力的主要标志,步兵的行动完全依赖于炮兵的行动。有这样一些原则:“炮兵压制,步兵占领”,“炮兵破坏,步兵夺取”。福煦元帅在1916年4月20日的指令中写道:“炮火准备的程度一般来说决定着步兵的进攻能力。当步兵的前进一旦受阻, 炮火准备就应重新立即开始。炮兵射界的纵深决定步兵夺取地区的大小。但这个地区并不大,约为二、三、四公里。”

除威力不断增强的冲击的炮火准备外,对进攻军队的火力支援的方法也改进了。采取了徐进弹幕射击(一层和两层的徐进弹幕射击)和炮火支援的其他方法。在步兵的战斗队形内出现了随伴炮兵,直接支援步兵的坦克,以及其他火器。进攻部队还不断得到航空兵的支援。为了充分发挥炮兵的远射性能,要求其发射阵地尽可能地靠近前沿,组织转移时,保持有不少于三分之二的炮兵能对敌人实施不间断的射击。

进攻军队的火力直接影响战役的成败,这就要求不断提高突破地段的火炮的密度。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初期,最重要方向上的火炮密度每公里正面约为二十门,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末期就达到每公里正面一百五十至一百八十门,到伟大卫国战争末期达到每公里正面二百五十至三百门,有时还更多一些。

集中火力。炮火准备是进攻的重要一环,尤其是面对有工事掩护与防御准备的敌军。

与此同时,两次世界大战的经验证明,火力压制敌人的效果不只是简单地取决于火炮和其他火器的大量运用,而且还取决于火力密度和杀伤的速度,即单位时间内在单位面积上爆炸的炮弹(地雷、炸弹)的数量。在火炮密度和弹药消耗量相同的情况下,由于炮火准备持续的时间不同,火力压制的效果也不同。如果炮火准备的时间很长(如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炮火准备的时间达三至七个昼夜,甚至十六个昼夜),则将逐步造成损失,不能使防御的部队和分队失去战斗力,而防御军队能够采取措施减少损失和补充力量,击退进攻。而在短时间内以猛烈的炮火压制敌人时,就可以达成战术突然性,使敌人立即遭受巨大损失,造成强烈的精神震恐,破坏敌军的指挥,使守敌不能迅速恢复战斗力和采取任何有效的抵抗措施。

短时间内火力密度的重要性,第一轮齐射永远是效果最好的。

例如,在凡尔登战役中(1916年8月),在炮火准备过程中,对十七公里的正面发射了四百万发炮弹,而在维斯瓦-奥得河战役中(1945年1月)对三十三公里的正面发射的炮弹要少得多。但是后一种情况,火力密度和杀伤效果却比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消耗弹药最多的战役还要大,因为维斯瓦-奥得河战役炮火准备的持续时间是二十五分钟,而凡尔登战役的炮火准备时间是七个昼夜。凡尔登战役中火炮密度每公里正面为一百四十八点五门,而维斯瓦-奥得河战役中火炮密度每公里正面为二百三十三门,另外还有火箭炮三十门。根据Ф.A.萨姆索诺夫炮兵上将提供的材料,在凡尔登战役中,在一公里正面上进行一小时炮火准备(考虑到猛烈射击只能在白天进行,也就是每昼夜只能进行十小时猛烈射击),发射了三千三百六十发炮弹,而在维斯瓦-奥得河战役中,一小时 则发射了三万六千五百发炮弹。大家知道,凡尔登作战是不成功的,而维斯瓦-奥得河战役却获得了巨大的战役战术胜利。

在这里,造成损失的速度和利用火力压制效果的速度都有很大的意义。苏联著名军事理论家B.K.特里安达菲洛夫在分析造成损失的速度时写道:“同样规模的损失,如果这种损失是在短促然而是激烈的射击中造成的话,就能使敌人陷于完全混乱,如果是在长时间内杀伤敌人,这种情况就不明显了。”

Фёдор Александрович Самсонов 费多尔·亚历山德罗维奇·萨姆索诺夫,1901.11.22 - 1980.01.00,1920年加入红军,卫国战争开始时为上校,1944.11.18晋升为炮兵上将。

Ф.A.萨姆索诺夫炮兵上将

题外话,你不要问我1914年在坦能堡兵败自杀的沙俄骑兵上将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萨姆索洛夫骑兵上将是不是他爹。我只能说父称很巧合(俄罗斯人名字的中间部分是父称,即自己老爹的名字+后缀)、年龄很合适、长相也有点像,但是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支撑这一论点,所以我们姑且认为不是吧。

领导伏龙芝工农红军军事学院炮兵战术教研室多年的另一著名苏联军事理论家В.К.托卡列夫斯基也强调过这一观点。他说:“损失即使很大,达到百分之六十,甚至百分之八十,但是,如果这种损失是在长时间内造成的话,它不仅不能使敌部队丧失战斗力,而且还能使遭受这种损失的部队转败为胜。相反,小的损失,百分之十的损失,如果是在几分钟内造成的话,也可以瓦解敌人,使其长时间内丧失战斗力。”

因此,人们常常可以看到杀伤速度和火力密度提高的趋势。这种趋势最明显地表现在冲击的炮火准备的时间的缩短上。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炮火准备的时间是几天,在伟大卫国战争的某些战役中,炮火准备的时间缩短到一至二小时,后来缩短到二十五至三十分钟(维斯瓦-奥得河战役、柏林战役等)

除了冲击的炮火准备的时间缩短外,在炮火准备的组成方面,密集射击(急袭射击)的比重在不断增长,与此同时等速射的时间间隔也缩短了。在1942至1943年的苏军战役中,急袭射击的时间占炮火准备时间的十分之一、二,到1944年的战役中,急袭射击的时间就已经占十分之四点五以上。而在1945年的某些战役中,炮火准备完全是二十五至三十分钟的急袭射击。

短时间内的火力密度,要比炮火准备投送的弹药总量更重要。

航空兵的大量使用也反映了提高火力密度和杀伤速度的这种趋势。这种趋势也是促使自动枪逐步取代步枪,使火炮和迫击炮射击自动化,以及野战火箭炮数量迅速增多的主要原因之一。就大密度密集射击的能力而言,野战火箭炮曾是独一无二的。例如,BM-13或BM-31火箭炮营一次齐射可发射炮弹一百四十四至一百九十二发,而身管炮营一次齐射却不超过十二至十六发。因此,1941年6月才编成独立炮连的火箭炮,到战争末期,在数量上已相当于最高统帅部预备队中的122毫米榴弹炮的数量。同时,火箭炮弹药消耗的比重也不断增加,在苏军实施的重大战役中,平均占弹药消耗量的百分之二十五至三十,在某些战役中甚至占百分之四十五以上。

因此:经验表明,大密度密集射击的作用和火力杀伤的速度在不断提高。同时,伟大卫国战争经验也证明,在短时间内以大密度火力可靠地压制了敌防御的情况下,具有相当大的战术独立性的各进攻集团(加强营)可以不在绵亘的突破地段上实施突破而是相互之间保持一定的间隔实施突破。

例如,1944年10月(麦麦利战役),我波罗的海第1方面军进攻时,原定在转入总攻的前一昼夜在少量炮兵的支援下实施战斗侦察。但是,由于那天有大雾,侦察改在进攻的当天进行。这样,方面军司令员苏联元帅И.Х.巴格拉米扬决定以集中在突破地段上的全部火炮的火力支援先遣营(第一梯队师各派出一个营)的战斗。10月5日在三十一公里的正面上进行了二十分钟猛烈的急袭射击,参加射击的火炮和迫击炮达六千六百四十七门。尔后,近卫第2和近卫第6集团军以及第43集团军的各兵团的先遣营(即步兵营,每个营加强有两至三辆坦克,两至三门自行火炮和一个工兵班)转入冲击。当时师的突破地段的宽度约两公里,每个先遣营在五百至六百米宽的正面上进攻,各营之间的间隔为一至一点五公里。先遣营利用强大的火力突击,向纵深迅速前进达四公里,完成了师的当前任务。因此已再没有必要按原计划实施九十分钟的炮火准备。兵团主力投入战斗后,到日终前,突破敌防御纵深达十四至十七公里,突破正面扩大到七十六公里。

……

省略部分为一个高度类似的战例,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在朱可夫元帅指挥下,在1945年1月的维斯瓦-奥得河战役中同样成功运用了这一方法。

方面军司令员苏联元帅朱可夫在给最高统帅部的报告中写道:“使用这种方法不仅节省了大量炮弹,并且可靠地保障了对敌防御的突破,使敌人遭到重大伤亡。敌人第一防御地带内堑壕中的某些连队几乎全部被消灭。”

因此,由于以密集火力保障先遣营行动的这一方法的运用,随之出现了一种崭新的现象,即对已被火力可靠压制的敌防御纵深实施突破时,最初可以不投入第一梯队兵团的全部兵力,而只动用部分兵力,而且先遣营可以不沿绵亘的正面实施突破,而是相互间保持一定的间隔实施突破。

前提是,有效的密集火力与可靠的压制。

进攻和防御的发展趋势是相互联系、互为条件的。为对付进攻一方的强大火力和突击力,防御一方采取的方法有:加大兵力和兵器的梯次配置纵深,完善火力配系;加固防御地带和阵地的工事;更广泛地机动预备队和从受威胁较小的方向上抽调军队,以及采取其他旨在削弱进攻一方的火力作用和突击力的措施。所有这些都要求进攻一方必须对敌防御全纵深同时实施火力压制

如果不能有效压制敌方防御全纵深的目标,而只能压制敌方防御最前沿的目标的话,未能被压制的第二线阵地将阻止突破一线防御的进攻部队继续突破,同时防守方可以不受阻碍地调集其预备队阻止突破乃至发起反冲击。只有能够有效压制敌方防御全纵深的目标,才能真正意义上“突破”敌人的整个战术防御地幅。

同时压制敌防御全纵深的必要性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就已被认识了。但是,当时交战双方都不拥有为顺利完成这一任务所必需的兵器。当时,主要火炮的有效射程不超过四公里(上校,这倒也真没有这么短吧),航空兵的威力不大,而在战争过程中出现的坦克,数量少,武器差,突击力弱,机动性低。因此,进攻一方的火力无法压制敌防御纵深。为了突破这种防御,采用的办法是,逐次“啃"火炮有效射程内的敌防御阵地,即在进攻一方突破第一道阵地后,防御一方凭借第二阵地进行抗击,而进攻一方为了突破第二阵地,则需要投入另外的兵力和重新进行炮火准备。由于准备新的突击的时间相当长,所以防御一方能够机动预备队并在受到冲击的阵地后面构筑新的阵地。这样一来,进攻一方不是突破防御阵地,而是“压挤”防御阵地。

显然,此种方法不能满足进攻一方的要求。 因此,在第一次世界大战过程中,人们一直在探索克服敌防御阵地的各种途径。方法之一就是增大对防御阵地同时压制的纵深,这就需要首先进一步发展炮兵。因此,在战争过程中,交战双方的重型远战火炮数量增长很快:德军增长了两倍,俄军增长了五倍,法军增长了七倍。火炮的射程增大了(到战争结束时火炮射程增大了百分之三十至百分之五十)。为了最有效地利用火炮的射程,要求火炮尽量靠近前沿。此外,为压制敌预备队还使用了轰炸航空兵。

鉴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经验,即需要以火力对敌防御全纵深同时进行压制,三十年代初期,苏联军事学术就研究制定了纵深战役和纵深战斗的理论。这一理论原则在伟大卫国战争中被证明是完全正确的。为保障突破敌整个防御战术地幅,在实施冲击的炮火准备时节不仅需要压制第一道阵地,而且需要压制或摧毁第二、第三道阵地和战术纵深内的重要目标,以及敌炮兵和迫击炮。对敌防御全纵深同时实施火力突击可牵制敌人,使其不能机动预备队,难以准备和实施反冲击,还可破坏敌人的指挥,挫伤敌人的士气,削弱敌在纵深的抵抗能力。从1943年起,同时压制敌防御战术全纵深,就已成为制定射击计划的主要要求。

但是,即使在上次大战中,完成这一任务的火器仍然有限。几乎在所有的重大战役中,集中于突破地段的全部火炮中有百分之五十至七十是迫击炮和小口径火炮。这些火炮只能压制敌主要防御地带的第一道阵地, 而对于主要地带的其余阵地以及主要地带以外的预备队和目标仅能实施密度有限的射击。结果,未受压制的敌第二梯队和预备队对我进攻军队进行了顽强的抵抗。

例如,从对伟大卫国战争年代步兵兵团的许多进攻战斗的分析中可以看出,在我军突破敌人主要防御地带时抗击的敌全部反冲击中:夺取第一道阵地时抗击的反冲击占百分之十一点三;在夺取第二道阵地时抗击的反冲击占百分之五十八点四;在夺取第三道阵地时抗击的反冲击占百分之三十点三。由此可见,约有百分之八十九的反冲击,是在第一道阵地以外的地方抗击的。因为在实施炮火准备时节,那里的敌预备队未受到火力可靠的压制。

一定程度上来说,需要靠技术的发展。

强击和轰炸航空兵在增大火力压制纵深方面起了很大作用。它们的主要力量用于摧毁火炮压制不到的目标。

为了对战术纵深内和浅近战役纵深内的敌人军队、防御工事、炮兵和预备队实施突击,出动的飞机架次占总架次的百分之三十至五十。但是,航空兵同样不能全部完成火力压制战役全纵深这一任务。这首先是因为轰炸机占的比重很小(不超过作战飞机总数的百分之二十五),加之老式飞机的数量很多.而且缺乏威力强大的杀伤火器。

仅凭火力就足以完成对战术防御地幅的突破吗?突破战术防御地幅的下一步是?下半部分会提到从从战术纵深到战役纵深,从战术突破到战役突破的关键内容。

【冷战苏军那些事-进攻战术】西多连科《进攻》摘录与杂谈02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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