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过,爱过——读《纯真博物馆》有感


在我读过的爱情小说里,真正让我感动的有两本书,一本是杜拉斯的《情人》,另一本就是帕慕克的《纯真博物馆》。读《情人》时,我22岁;读《纯真博物馆》时,我42岁。“没有哪个以色欲沉迷开始的故事,能像本书这样,让你体会到痛失所爱的幸福与感动”
如果有一天,能去伊斯坦布尔,一定要去那个“纯真博物馆”,能让你真正去感受到书中所描述的一切,就如同书中开头的那句“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而我却不知道。如果知道,我能够守护这份幸福吗?”


假如一个人到了40多岁还可以被一本关于爱情的作品感动得彻夜难眠,在读到最后一句“让所有人知道,我的一生过得很幸福”的时候,有种想流泪的感觉,那么是否意味着,在心灵深处有一些东西已经被改变,或者渴望一种改变呢。就像书中的男主角,厌倦了上流社会的浮华与空虚,渴望强烈的激情,对自己所在的乏味的中产阶级精明的感情算计感到憎恶。
整部小说很像一部由文字组成的音乐,围绕着一个主题,自始至终,在经历一番回旋之后,最后回到了引子部分,那就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刻”。在这本书中,总能感到一种来自中东的,具有强烈感情与宿命的音乐节拍,深沉,热烈、忘我,仿佛置身于那个亚欧交界的国度,领悟到一个人在纷繁的世界里渴望真实情感的痛苦。
在书中那复杂而多变的环境中,男主角却总是会让我感到一种刻骨的孤独,像是王家卫电影里的男人,穿梭在人丛中,却有着寞落黯然的神情。尽管故事里出现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场景,可是在我脑海里,只有男女主角在一起的那间小房子和短暂的时光,世界和人群只是这个爱情故事庞大的背景,是虚幻的,不真实的,只有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的时刻,才是真实的自我。所有的线索都是在为爱情做铺垫,无论是时代,还是政治,我记得的只有爱情。
我想,只有那些真正爱过,并且在爱情中死去过的人,才会写出这样一本书来。就像我在杜拉斯的文字里感觉到的,她早已经死了,当那个少女和她的中国情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死掉了,后来的她只是那个少女的躯壳。
真正的爱一定与死有关,没有在爱情中领会到生命的真谛,看不到死亡的影子,就没有真正爱过。所以瓦格纳的《爱与死》这首曲子,总让我感到害怕。当一个人用生命去爱另一个人的时候,那就是真爱了。
而这爱,在这感情的荒原中是何其稀少,世界上又有几人能得到这份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