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之战-离开的他们（二十五）
不一会，两人就吃饱喝足再次出发，用了不到半日时候，就赶在天黑之前进入了墨高城。
钢岩国与河森国风土人情大不相同，城市建筑也是少用木材，多用石块，无论对乌润还是王印戚来说，这一路上的见闻都是非常新奇的经历。
墨高城是距离黑岩山脉最近的城市，城内大型印刷厂三家，中型印刷厂八家，小型印刷厂三十多家，还有各类小作坊，报社更是不计其数，在王印戚眼中，俨然是一座以印刷为主业的工业城市了。
王印戚和乌润找到客栈安顿好以后，就拿起客栈房间里赠送的小报看了起来，这种小报上多是奇闻异事和笑话怪谈，以供住客消遣用。
王印戚翻了翻手中的小报说道：“墨高城果然名不虚传，客栈里赠送这种小报还是第一次见到。”
乌润看着报纸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这样更方便我们行事，明天随便找一个小作坊就可以了，无需再找报社。”
王印戚点点头，心中满是期待。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出发找了一家小作坊，作坊老板是个身穿麻布的中年人，身上满是油墨。
王印戚将自己的要求一说，老板连连点头，这种寻人启事他也是弄过不少次，大多是外地过来寻亲但又找不到地方的人前来印刷的。
老板殷勤地问道：“这位公子，你打算印上什么内容？”
王印戚想了想，便用笔在纸上写了一段话道：“就按这个印刷吧。”
老板双手拿起纸张喃喃念道：“消息已收到，因远路而来，故略有耽搁，若见此信，千石节日，南门相见，火狼。”
老板笑了笑，又问道：“公子，你写得这么模糊，能找到要找的人吗？”
王印戚回答道：“这你就不用管了，照我的话印刷就是。”
“好嘞。”老板也不好奇，他接着落实了一下印刷的分数和大小，就报了一个价格：“十五枚银币。”
乌润闻言一言不发地在桌上码出十五枚银币道：“两天后，我们要东西。”
老板喜笑颜开地将银币收好，连连说道：“没问题，没问题，一定，一定。”
王印戚和乌润走出小作坊，看着外面略带烟尘的天空，两人都是笑了笑。
“还有十二天就是千石节，希望他能看到我的消息吧。”王印戚说道。
乌润说道：“没问题的，即便到时候没有见到他，我们可以再来一次。”
王印戚面色凝重地问道：“那他还是没有出现呢？”
乌润也是严肃道：“那到时候只能重新想办法了。”
王印戚点点头，目前只能这样了。
两天后，王印戚和乌润来到小作坊，老板一见到他们两人就笑呵呵地出来相迎，他说道：“二位，里边请，东西已经备好了。”
王印戚走进小作坊，他看到一个半米见方的箱子里摆地整整齐齐的小传单，上面都是用这片大陆上的文字写的话语，字迹清晰，排版合适。
王印戚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很不错，辛苦了。”
“应该的，应该的，公子满意就好。”老板笑着说道，他朝一旁的小工说道：“去，把浆糊拿过来。”
小工答应一声，就小跑着往作坊里去了。
老板说道：“公子，像您这么痛快给钱的主顾可不多，小人就送你一小桶浆糊，估计您能用上。”
“那就谢谢了。”王印戚欣喜地说道，这样一来，他和乌润出去之后就能直接张贴了。
这时，小工跑了回来，他拿了一个直径十厘米，长约一尺的竹筒和两把刷子。老板从小工手里将竹筒和刷子接过来递给王印戚道：“公子拿好。”
“我拿着吧。”乌润这时说道，她接过竹筒和刷子对王印戚说道：“你报上传单。”
王印戚嗯了一声就将箱子报了起来，两人与老板作别后就朝人多的地方走去。
墨高城有两个地方人最多，一个是城北边的印刷厂聚集地，那里每天都有很多的印刷工来往，王印戚和乌润首先来的就是这里。
两人花了大半天时间，在每个印刷厂的外墙上都贴上了告示，不仅如此，还在去城北的路上的每个路口都贴了不少。
而另一个地方，是墨高城西边的工人聚集地，这里的工人和城北的印刷厂工人不同，他们经常做的活计是小作坊的印刷，也接一些印刷机的修理工作，除此之外，还会去做其他零工，他们比其他人在墨高城中流动地更加频繁，因此，城西也是王印戚和乌润重点照顾的地方。
等他们将城西边贴完以后，手上的传单只剩了不到五十份。
王印戚问乌润道：“这五十份，我们应该贴在哪里？”
乌润想象着墨高城的布局，思考了片刻后说道：“城东和城南两个地方我们还没有贴，城南是我们进来的地方，大都是外来人的居住地，而城东是墨高城富人的聚集地，你的同伴能在报纸上传递消息，在城北和城西的可能性最大，在城南的可能性最小，所以我觉得，这五十份就四十份贴在城东，还有十份贴在城南就好。”
王印戚听完考虑了一下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做。”
千石节前一天，福家大门之前。
福门大清早就出门扫洒，他仔仔细细地将大门擦了一遍，然后又走到门前的柱子前，准备将柱子也擦一遍。
“咦？这是谁贴的传单？”福门一脸不满地看着柱子上的传单，写的什么“千石节日，南门相见，”乱七八糟的，看起来是要找人，但是又不写明白，而且也不写清楚自己是谁，这让人怎么理解？
更何况，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福家门前也是能贴传单的？
福门冷哼一声，伸手就将传单撕了下来，扔到了一边。
可他转眼一看自己扫洒停当的大门前，不禁皱了皱眉，又将纸团捡了起来，塞进了自己衣服之中。
“一会找个地方扔了吧，真是晦气。”福门不满地想着，接着擦起柱子来，擦完了柱子他又将门前的石雕擦了一遍，然后才满意地回到府中。
这时天色快到了中午十分，已经要吃中午饭了。福门就一路来到住处，对郁龙喊道：“福郁，你忙完了吗？”
郁龙从窗子探出头来说道：“马上就好，等等我一起。”
“你快点，晚了就没有好菜了。”福门笑着说道。
郁龙笑着说道：“稍等一下。”
几分钟后，郁龙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自从那次在印刷厂帮忙结束之后，他就被管家福关安排做福周的副手，帮他辅导私塾中的孩子的学业，刚才也是在对那几个孩子的习作进行批改。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没有了第二次机会去传递自己的消息。
不过这对郁龙来说也是有利的，福周每个月会额外给他一些银钱，所以他现在省吃俭用，已经攒下了一些钱，等到钱足够多了，他就可以在福家的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了。那时候就更容易令人发现了。
郁龙和福门一起来到吃饭的地方，几个硕大的木桶前已经围满了人，福门见状急忙拿了一个碗上去铲了一碗饭，然后就加入了抢菜的人群之中。
郁龙倒是淡定，他拿着自己的碗，站在人群外面等待着。
这时，一个纸团从奋力拥挤的福门身上掉了下来，郁龙随即捡了起来，他戳了戳福门说道：“你东西掉了。”
福门回头瞥了一眼，手下抄起铲子就铲菜：“这不是我的，不知道谁在门口乱贴的传单，你扔了就好。”他一扔铲子有些愤愤地说道：“又没肉了！”
郁龙挑了挑眉，将纸团装在了身上，他随即打了菜找了个地方吃了起来。
他拿出身上的纸团，缓缓展开，开始他只是随意看着，可越看表情越严肃，等他看到最后破损的“火狼”二字的时候，他都忘记了咀嚼，手上的碗也掉在了地上。
“印戚！”
福门吃惊地问道：“怎么了？福郁，没事吧？”
郁龙怔怔地看着他，问道：“千石节是什么时候？”
“明天啊。”福门回答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早起打扫大门。”
郁龙这才缓了一口气，他缓缓点头道：“没过就好，没过就好。“
福门嘿嘿一笑说道：“难道这个传单是找你的？”
“当然不是。”郁龙笑着说道，他晃了晃手中的传单：“我就是看到传单上的千石节，忽然想起来要去千石节集市上买点东西，我自从来到这里，还没好好玩过呢。”
福门深以为然道：“那确实应该，千石节是每年除了过年以外最大的节日了，我到时候也要去好好玩玩。”
“好啊，那到时候我们一起。”郁龙不动声色的将传单揉成一团揣在自己身上，然后将饭碗拿起来，慢慢吃着。
福门很快吃完了饭，他对郁龙说道：“我去打扫一下后门，明天出去的时候你叫我一下。”
郁龙连连点头道：“没问题，你放心。”
福门离开之后，径直走到了管家福关住处门前，他恭敬地在门外说道：“福管家，我有要事禀报。”
福关这时也在吃饭，他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缓缓说道：“什么事？”
福门在门外躬身说道：‘’我怀疑福郁也是其他国家派过来的奸细？ ”
“嗯？”福关一挑眉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福门接着说道：“福郁来时不会说话，而且没有跟脚，跟着私塾学了几个月后才开口说话，而这时候印刷厂里就出现了消息走漏的事情，当时福郁也是临时进去的 一批人之一，而那一个月泄露的东西是最多的，这个时候他的嫌疑已经很大了。还有今天……”
“今天怎么了？”福关放下茶杯，郑重问道。
福门说道：“今天我在大门前的柱子上看到了一个不知所言的传单，而福郁看到之后的表现非常令人怀疑。”
他将传单上的话语复述了一遍，然后又将刚才郁龙的表现详细说了说，最后他说道：“由此可见，这是他的同伴前来找他离开的，他已经达到了潜藏在我们福家的目的。”
福关听完想了想，不禁一笑说道：“你说的这些根本站不住脚，就说第一点吧，福郁再去印刷厂之前，根本不知道我们印刷厂在哪里，这又如何能将消息透露出去？”
福门闻言立刻回答道：“那说明福郁不是一个人来到这里的，他的同伴就在印刷厂之中，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这时候会有人在我们府前贴那样的传单了。”
福关沉吟片刻说道：“你的描述还是有些牵强，你，该不会是嫉妒福郁吧？”
福门好像被人看穿了一样，打了个哆嗦，连忙说道：“没有，绝对没有，小人都是为了福家着想。”
福关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福门低声说道，他怯懦地看了福关一眼又问道啊：“那福郁……”
福关哼了一声说道：“左右不过一个人罢了，明天晚上我会派人去东门看看，如果真的被你说中了，将他们在东门做掉就是。”
福门闻言心中大喜，连忙躬身施礼，退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