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三）（四）
（纯属虚构，切勿上升）
（切勿上升任何人）（切勿上升任何人）（切勿上升任何人）（切勿上升任何人）（切勿上升任何人）（切勿上升任何人）（切勿上升任何人）（切勿上升任何人）（切勿上升任何人）（切勿上升任何人）
（三）
在我发现她把崩了耳朵的兔子摆在床头的第二天，周启豪搬了几打啤酒来我家。
我说：“王曼昱就住对门，要不要也喊过来？”
“谁住对门？”
“王曼昱。”
“王曼昱住哪儿？”
“我这儿对门。”
周启豪把我上下打量一遍，“啧”了一声，说道：“我只知道她在广州，不知道她跟你住在一起。”
我纠正他的说法：“不是住在一起，是住我对门。”
他把一罐罐啤酒在桌上排成一列：“四舍五入，差不多。”
还能这样四舍五入地算吗？我想了想，捏着手指，又跟他说：“问你个事儿。”
“说。”
我说得很认真：“我有个朋友，暗恋一个女生很久了，最近呢，他发现那个女生有可能也有点喜欢他，那你说他该怎么办呢？”
我期待着他有何高见，他只对着我翻了个白眼，说：“那你就该快点找机会跟人王姐捅破窗户纸啊。”
“不是，不是我……”
“男人不能怂！该出手时就出手，你得学学我，找准时机就表白啊。”他打断我的话。
我这才想起来他今晚过来找我喝酒的原因。我不得不拧着眉问道：“你不是说你表白又被拒绝了吗？”
他点点头：“没错，这次还被拉黑了。”
我把身体往后仰了仰，就这？能有什么高见，是我高估他了。
我还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果然，表白有风险，而且是很大的风险。
周启豪还是让我把她喊过来了，不过她没怎么喝酒，她说总得留一个人清醒，不能三个人最后都喝得烂醉没人管。我和周启豪都没说什么，也没太劝她酒。
那天周启豪一边喝一边鬼哭狼嚎，她就在一旁时不时地替她的小姐妹说话，明里暗里地说周启豪活该被拒绝，几乎每一句话都对着周启豪的心窝狠戳，到最后连带着连我的悲伤情绪都调动起来了。
女人的心真的好狠好决绝。
最后，我也喝挂了。我硬撑着把周启豪拖回房间，把他扔到床上之后，就跑去抱着马桶狂吐，吐完走出来，见她正在收拾桌上的一片狼藉。
我这人，喝再多也只会不舒服，但不会醉。我脚下实在虚浮，只能叫她别收拾了，快回去休息，然后整个人往沙发上坐下，坐着坐着就躺下了，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到了下半夜，我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摸我的脸，严格说来，是摸我的耳垂。那人的指尖很温和，我恍恍惚惚之间觉得那是一种令人心碎的流动温存。
我一下子就醒了。
我睁开眼，发现屋里的灯关了，想来应该是为了让我睡得安稳些。
我看到她竟然也不嫌地板凉，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半个身体靠着沙发。
她的眼睛在漆黑之中有着宁和阒静的光，一下就把我吸引住了。她的脸离我的脸有点近，近到我觉得如果我没醒，她接下来会把脸凑下来亲我。
我真的这么觉得。
但她见到我把眼睛睁开，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没有露出任何不自然的样子，只是很微妙地离远了一点。
她笑着说：“你醒啦，我还犹豫着要不要把你扛回房间。你醒了，我就省力了。”
她真的真的真的很自然，自然得让我觉得我自己刚刚那个“她可能会亲我”的想法，特别特别特别荒谬。
那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能说：“我想洗把脸。”
（四）
趁着林高远去洗脸的时候，我撑着沙发站起来。
我把屋里的灯重新打开，光亮使得屋子里的一切重新获得了颜色。
他醒来的时机真是掐得恰到好处，那一刻我甚至害怕自己的心跳声滚落到地板上，那必然会发出震天的声响。
我浑身包裹在屋里开得很低的空调冷气中，我的面颊却如火烧一般。
卫生间里传出很低的哗哗水流声，我站在客厅正中央，难得开始回忆起往事。有时我会觉得，我之所以会暗恋他，是因为他向我释放出了太多的信号。
我会喜欢他，似乎是无法避免的事情。这不能怪我。
比如说，还在队里的时候，有次出国比赛，我跟其他人闲聊时吐槽那边的零食难吃，薯片的味道跟国内比差太多了，只有一个芥末味的还凑合。第二天，队友就给我塞了一大塑料袋这种芥末味的薯片。她说：“林高远说他买多了，让分给你一些。”我笑着收下了，心里却明白他不是买多了，而是故意买的，因为我知道他讨厌芥末的味道。当时我才刚跟他混熟了一些，我只是想，我靠，这是专门为我买的，他人怎么这么好！
再比如说，有时我们自发加练，我很偶尔会问他要不要陪我练一会儿，他几乎每次都会小鸡啄米般点着头，笑嘻嘻地陪我练球，也不说什么多余的话。每次都是由我决定练多久，等我说练得差不多了，他才乐呵呵地开始收拾东西。他从不主动结束。后来我发现，其他女队员想请他一起练球的时候，他常常拒绝，摆着手，笑着说：“你们女生的球质量不太够，我要找男的练。”当然，这也可以解释为我跟他的关系比较亲近一些，可能他不太好意思拒绝我。
但是这种事数不胜数，我后来慢慢地察觉到，他对我，跟他对别人的态度，实在是很有一点区别。然而，不管怎么说，我知道对当时的我们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没说，他也没说。
甚至于，到后来我们都自觉地各自往后退开几步。为了理想和荣誉，把其他事抛之脑后，他不会感到委屈的，我也不会。
至于现在嘛……其实，你很难说得出这种事情究竟美在何处，但是这么多年来深埋在心底的东西，一旦被释放出来，经过现实的碰撞和修正，返回来更加刺激着你的心。
我想我是时候可以试探一下。
我每天都会早一些起来做早餐吃，他经常一大早就过来串门，坐在餐桌旁等吃的。我也不介意，因为他如果不是太忙，每次都会留下来把餐具洗了。我真的很不爱洗碗。
前天我做早餐的时候把麦片泡多了，我舀了两勺子，味道不是我喜欢的，于是我把那一大碗麦片推到一边：“不好吃，等会儿你收拾的时候倒了吧。”
他却把碗端过去，将麦片全吃完了，吃到最后还说：“你这底下都没泡开。”
“啊？那你别吃了。”
“我不介意。”他也不抬头，自顾自地说，“你煮的东西，我习惯了。”
我听着这句话真的不像是夸人的话，我就超想回他一句，看不上我煮的东西，那你还吃它干嘛，那你还喜欢我干嘛？
当然我还不敢这么说。
也许以后会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