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要被树吃掉了……

“而且，哼，这还不是最糟的，她和她讨厌的朋友们都对着我的尾巴吐口水。你听没听到她跟车厘子老师找的那个烂借口？‘咱就是没忍住嘛！’我说，那个空白屁屁能有点自控力吗？！”

 

“我知道！她就是个丫头片子。现在她姐姐在落叶赛跑得了冠军，她肯定会吹嘘个没完没了。”

 

我抖了一下，翻着身子。怎么回事？我在哪？

 

“说的是！现在她们还想当什么‘可爱标记童子军长跑专家’。哼，你不觉得这是你听过的最烂的主意吗？”

 

“一帮熊孩子。我真希望她们能成熟点赶紧拿到她们的可爱标记。”

 

现在我想起来了……那是珠玉冠冠和白银勺勺。但是珠玉早上之前应该都不会来的，而且……我去。我睡在白银的床上。我整晚都睡在这儿？

 

珠玉窃笑着。“这是好机会，白银。我敢打赌，就算她们能坚持到最后，估计也只是吊车尾罢了。”

 

“我知道。不过我们光是站在后面看热闹也行，因为我们就是这么特别！”

 

“我知道，对吧？！”

 

“难怪我们早就得到可爱标记了。”

 

“说的没错！”

 

“完全正确！”

 

然后她们齐声喊：“碰，碰，肘和臀！”击蹄和碰身体的声音传来。

 

……什么玩意？算了。我不想知道。

 

“去赚钱可比坐在，嗯，一堆旧东西上要重要得多。”

 

“我不觉得，珠玉。如果你没有接触旧钱币和古董，你又如何会珍惜你现在赚到的钱？这是我妈妈前几天告诉我的。”

 

当她们开始争论哪种东西更有价值的时候，我的头开始疼起来了。我不能让她们再说下去了。于是我出声打断她们。

 

“现在几点了？”我叫道。想要坐起，但是沉重的被单缠住了我。我听到织物摩擦的沙沙声，床帐被拉开了。

 

“现在十一点了，怪胎。”珠玉讽刺地说。“一整晚都在补习？你的成绩真是差的可以啊。”

 

“她其实不是一般的学生。”白银笑道。

 

“别开玩笑了。一般学生可不会长得像落雪一样还到处乱跑。”珠玉窃笑着。“你可真臭，我要赶紧去洗个澡了。”

 

我想不到一个不会给她留下心理创伤或是不伤害到她的朋友的回怼方法，所以我只是向她的方向吐舌头，直到她的蹄步声消失在走廊里。

 

“她走了，伪落雪。”

 

“我知道，勺屁股。云宝黛茜昨晚没来接我吗？”

 

“来了，但是管家和她说你在睡觉。现在赶紧起来。你把我的古董床都弄乱了。”她把床单从我身上扯下去。

 

我小心翼翼地从床垫滑到地毯上。“说起补习，我们昨天还真是做了不少……”

 

“嘿！听着，你还记得我们昨天怎么说的吗？”

 

“我再也不会提起这事儿了。”我承认道。我伸进鬃毛把烟盒取出来递给她。“我要去洗漱了，帮我拿一会儿，好吗？”

 

“我看起来像什么，帮佣吗？”

 

我指着我的眼睛。“当然不是。我都不知道你看起来啥样。”

 

白银倒吸一口气。“我都忘了！哦，你这可怜的家伙！”

 

“嘿，我没想让你同情我，我只是—”

 

“每个小马都应该知道我长什么样！这可不行。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

 

“你真的用不着—”

 

“好吧，我的毛皮是银色的，但我猜也能说是灰色，或者两种说法都行，所以你可以称之为银灰色。我的鬃毛和尾巴也一样，只不过颜色更浅，没有银灰色那么银或那么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平时我会把我的鬃毛扎成像这样可爱的辫子，在镇上没有其他小马像这样，因为其他小马都没我这么棒，除了珠玉，和我的辫子一样，她的发型风格也与众不同。我的眼睛是紫色的；是从我爸爸那里继承的，我戴着一副很酷的眼镜，嗯，蓝色的，而且是一体成型。嘿，你要去哪里？知道我的项链是什么样的吗？还有我家！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家房子是什么样的呢！”

 

“你没必要来陪我的，瑞瑞，你知道的。”在我们终于逃出白银家的豪宅后我开口道。其实我不是很在意，但是我需要让自己在寒冷中分散注意。我敢发誓，现在的气温比起昨天骤降了三十多度。

 

“我知道，亲爱的，但这根本没什么麻烦的。”

 

“云宝黛茜自己一个也能来接我。”我转头面向走在我另一边的急性子天马。“或者说你能吗？我是不是又变胖了，云宝？跟我说实话。”

 

黛茜发出她特有的沙哑笑声。“哦，我当然不会说你又变胖了。应该是……AK叶琳怎么说的来着？你早就这么胖了。”

 

“混蛋。”

 

“臭小子。”

 

我将注意力转向时尚教主。“话说回来，你不忙吗？你不是还要做衣服吗？”

 

“像我这样一位成功的设计师是不会被自己的工作束缚到连给予小马们帮助都做不到的地步。”

 

“或者说趁机和有钱的客户套近乎？我知道白银家非常富有。”

 

“哦，亲爱的！”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震惊。“你不会是在怀疑我的……我的—”

 

“商业头脑？”

 

“差不多吧，亲爱的。”瑞瑞勉强说道。

 

“别用亲爱的叫我。黛茜叫我‘孩子’已经够糟的了。”

 

瑞瑞停了一下，似乎是想要道歉，但她只是咯咯笑着惆怅地叹了口气。“哦，云宝黛茜。我们可爱的小雌驹已经长大了。这不是很可爱吗？”

 

黛茜又一次笑出了声。“哦，是啊。孩子，哼？”

 

“该死，我都37了！”我抱怨着。但我并没有真的生气，因为我知道这只是开玩笑——瑞瑞并没有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孩子看待。可能她也明白了。

 

我们快步走回图书馆。暮光开门的速度快到我都能感觉到一股风打到我脸上。

 

“杰伊！我真没有预料到你会去这么长时间。出什么事了？我想过去帮忙，但是斯派克跟我说用不着担心。”

 

“你就当我只是熬了一夜而已。”我嘟囔着，无精打采地向里走去。

 

“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杰伊先生。”另一个严肃的声音从图书馆里传出。“据吾所知吾亦在熬整个‘白天’。”

 

我呆住了。和露娜的每一次见面差不多都是‘卧槽’的时刻。

 

“露娜公主在今天早上降下月亮之后就一直在这里等你。”暮光小心地解释着。“我一直在跟她解释，你的课程对我们成功完成任务非常重要。”

 

“抱歉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殿下。”我说道。“因为车厘子不得不为我安排额外的学习时间。我们发现你给的教材有些难以消化。或者我应该说，难以理解。”

 

“哦。好吧。”露娜咳了一声。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尴尬。“既然事出有因，吾认为可以原谅汝让吾在此枯等。”

 

“我觉得也是。”

 

“但不要误认为夜之公主是……仁慈之辈！”她的声音大得都吹变了我的鬃毛发型。

 

我的声音比平时更温柔纤细了。“……知道了。”

 

“现在。暮光闪闪和她的朋友们曾经走过同样的路，当她们打败身为梦魇之月的吾的时候。吾姐允许她们使用当时存放在那里的魔法武器：谐律精华。它们现在安全吗，暮光？”

 

“是的，公主殿下！”暮光笑着说，接着一阵力场传遍整个金橡树图书馆，与我的整个身体产生短暂的共鸣。

 

“我天哪。”我低声抱怨着。“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这趟旅行听起来挺简单的啊。”

 

我左右环顾四周，想要弄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寂静。甚至连云宝也不说话了。

 

“呃，不是吗？”

 

“不，甜心，当然不是。”苹果杰克认真地道。“去往无尽之森的路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在史密斯奶奶年轻的时候那里就很危险，而现在那里变得更恐怖了。那些树上都没有水果，至少没有小马想吃那种东西。要是想去那的话，呃……”

 

“这么说吧，没有任何准确的地图能帮我们穿过无尽之森。”暮光插话进来。“我曾经想试着画出地图，但是道路似乎一直都在改变，无论我多么认真多么仔细都无法完成！也许传说是真的，这片森林真的是无序在一千多年前创造的。”

 

“是真的，而我对此不会感到惊讶，暮光。”露娜赞同道。我注意到，她在对暮光和她的朋友们说话时不会用上“吾”或“汝”之类的皇家口吻。

 

虽然学艺不精，但是我对无序的了解已经够多了，在一个他动过手（或者狮爪，或者鹰爪）的地方散步的想法着实令我胆战心惊。“我们就不能飞过去吗？”

 

“呃……”最后云宝还是开了口。“不行。”

 

“嗯—没错。”小蝶也说道。

 

“为啥不行？！”

 

“孩子，我可不想飞过那片森林以后身上少了任何零件，你也不会想的。那里面的动物可不是那些在小蝶家啃着胡萝卜闲逛的货色。”

 

小蝶点点头。“没错，但是我觉得小马对那里大多数动物的误解相当深。如果我们去和它们交朋友，让它们相信我们没有恶意……”

 

“……这样我们就能在吃派比赛里打败它们了！”萍琪激动而坚定地说。所有小马都停下来看她。连我都看向了她的那个方向。

 

“呃，我想说的是，我们说不定就可以安全通过了。”小蝶最后把话说完。“但是你说的也对……我猜。”

 

我对她的计划没啥兴趣。“我们就不能绕过那个五金之森啥的管他叫什么名字的森林吗？或至少绕开一部分？这好像能省不少麻烦。”

 

露娜坚定地道。“对吾来说，或许可以。但吾担心，对于小马国其他小马来说就不一样了。如为了绕开森林，从城堡的东面或西面靠近，大多数小马需要花一周的时间。而这些地区仍然充满危险。我们的时间宝贵。”

 

“而且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落叶长跑才结束一天，这里的天气就已经变得这么寒冷了。”暮光补充道。“小马国的气候已经开始变得不稳定了。”

 

我看向云宝。

 

“她说的对，孩子。天气小队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们好像突然无法控制雪云了。每一个小马都失败了，有两个还直接被弹飞了。”

 

“吾所担心的便是星璇的预言成真，杰伊先生。”露娜总结道。“汝是否准备好开始这次的旅程？”

 

我感觉到她们都在看着我。我咽了一下。不安地搓着蹄子，努力摆出一副勇敢的样子。“事到如今，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几声砰砰跺地声响起。应该是露娜兴奋中跺着蹄子的声音。“如此甚好！旅途已经开始！赶快动身前去森林吧。吾将在合适之时与尔等汇合。夜之公主……有一个任务需要优先完成！！”

 

窗户在她的嗓音下被震得吱嘎作响。雷鸣般的隆隆声夹杂着她魔法的力量。哦，上帝啊，她现在要做什么？！

 

“……进行皇家睡眠。”

 

扑通。呼呼呼。

 

我大翻着白眼。“我猜这里的领导不存在什么以身作则之类的吧。”

 

“我认为谁都需要睡足美容觉。”瑞瑞说。“她已经忙了一整天了。或者说一晚上。”

 

当其他六个小马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的时候，大家都兴奋不已。暮光正耐心地向黛茜解释打包一个鞍包的“正确方式”。萍琪正用边听边讲的方式向瑞瑞说‘落雪’听起来像一种糖果。小蝶请求苹果杰克在遇到任何怪物的时候尽量试着交流而不是把它们统统捆成粽子。我来回踱着步子，想办法从无尽之森和露娜的鼾声下分散注意力，直到有什么尖尖的东西戳到我的背。

 

“嗷！”

 

“抱歉。是我。在你走之前我能和你谈谈吗？”

 

“当然。什么事，斯派克？”

 

“……我们先来这边，上楼谈。”

 

我慢慢的跟着他，这样就不会踩到他的尾巴了。不是我不打算留在那里等她们；只是那边真的是一团乱。

 

“暮暮需要我在她离开时打理图书馆，所以……这一次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是的，没错。”

 

“我只是想说声谢谢。你知道的，对于……你做过的一切。”

 

我用蹄轻轻推他。“嘿，你也帮了我。不用客气。”

 

“还记得我说过我希望成为你这样的吗？好吧，听起来挺疯狂。但我是认真的。”

 

我怀疑地晃着脑袋。“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已经把所有事情都摆在面前了，”斯派克平静地继续说道。“一个去做真正重要的事情的机会。就在你去完成这件事情的时候，你还会得到帮助。不会有麻烦，不会出问题。过几天之后你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希望如此。”

 

“而我嘛？我没有那么幸运。这其中挺复杂的。我是说，如果继续在小马国收集宝石，我最后整个龙都会长到百米高，没错，但我什么时候才能到那种程度呢？我不知道。而且我真的想变成那样吗？”我听到他的爪子在地板上发出的细微摩擦声。“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离开小马镇。每个小马我都舍不得，尤其是暮暮。”他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接下来他会说什么。“还有……瑞瑞。”

 

我点点头。“但是你总有一天要离开，是吗？因为那时你……变得太大了？”

 

“就像我说的。很复杂。但是，你不一样。对你来说真的很简单。只要去做好你该做的事就行了。”

 

他抓住我的蹄笨拙地摇晃着。然后开始在楼上徘徊。我没有跟着他。我思考着。

 

我不愿意承认，但是这孩子还真说的不错。我唯一的梦想就是加入职业队和参加超级杯联赛。而这个梦想一直都没实现，之后我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没有目标，你就没有了前进的方向。贝丝会离我而去我一点都不意外。

 

而如今，由于小马国的规划不周密以及没有别的选择，我又有了一个目标。

 

“但我还是会抱怨个没完的！”我大叫着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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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这里的了解进一步加深了。神奇的魔法力量和荒谬的乐观主义或许能让小马们组成一个社会群体，但是他们的世界仍然是一个危险的地方，文明与野蛮仅仅相隔一步之遥。

 

不需要亲眼所见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森林边缘。感觉很不一样。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没有鸟儿的歌声，没有可爱的小兔子在灌木丛里跑动。空气阴沉而闷热，即使这个时候小马国其他地方温度都非常低。我感觉我的肩膀在发痒，像是正被什么盯着一样。

 

所有这些离我仅有一步之遥。而我这肩负重任的小小身躯，此时也僵立在了原地。可能是因为我现在非常的害怕——我是说，我愿意接受这种可能——但是我选择相信我在做什么。

 

我咳嗽了几下。“呃啊。说真的。我，呃，突然感觉不太好。”

 

“哦对，我听说过这种病，”云宝黛茜戏谑地碰了一下我的身侧。“我记得这叫‘临阵退缩’。”

 

“你能做到的！加油，推雪！”萍琪喊道。

 

“说得好，萍琪。”我面无表情地说。

 

“谢谢！不，等等—落缓！这个名字更好！”

 

“萍琪派……”暮光温柔地责怪道。

 

是哪个小马在那边笑得像个傻瓜？我发誓我听到了。不管了。我不在乎那是谁。我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迈出一步。森林里那种不舒服的闷热似乎要彻底吞噬我。我的所有感官处于高度戒备状态，随时准备在危险的气息来临时警告我。但是我做到了。

 

“看，”我回头看了看其他小马，耸了耸肩。“我做到了。”

 

“霸气侧漏啊，孩子。”云宝咯咯笑着跟上了我。她凑到我身边轻声说道。“我们都会在这里，一直都在。任何想要伤害你的东西都得先过我们这关。而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我点头。这话让我感觉好了不少。

 

“我就在你左边。萍琪就在你右边，暮暮和瑞瑞在你前面，而小蝶和阿杰就在我们身后。放开去做吧。”

 

我们一起走进了无尽之森。云宝时不时碰碰我指引我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而我主要还是跟着前面传来的暮暮和瑞瑞的蹄声前进。暮光就像是一个导游，为了照顾我而给我描述着沿途的所有景色：奇形怪状的树木，四处疯长的藤蔓，还有一种被称为毒笑花的植物（云宝警告我，千万别碰那东西）。

 

“苹果杰克？”紧跟在我们身后，小蝶用带着气恼的声音说。“你确定我们需要把车装得这么满吗？”

 

“那肯定，”阿杰听起来一点也不累。我们大部分的给养都装在一个大马车上，而马车需要两个小马来拉。于是她们自告奋勇地先去了。“咱们得带上足够的苹果上路。懂？”

 

一声巨响传来，好像是她一蹶子踢到车上的声音，之后车里传来砰砰声，听起来像是五十多个苹果在撞来撞去。

 

小蝶只是沉默以对。

 

阿杰窘迫地说。“哎呀。这就尴尬了……咱跟小苹花说了今天早上把马车清理出来的！”

 

我的耳朵动了动。我疑惑地向前探身。那是什么声音？

 

“小马们！别说话安静。”

 

“怎么了？”萍琪问。

 

“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真的？是什么？！”派对小马惊呼着。“怪兽的咆哮？水果蝙蝠的尖啸？烤蛋糕？”

 

暮暮疑惑地说。“萍琪，你为什么能听到一个烤蛋糕？”

 

“很简单，小傻瓜！那听起来就像是：噗~~~呼~~~。然后过一会儿就会从噗~~~呼~~~变成另一种呼~~~嘶~~~。这样我就知道蛋糕已经完成了！但有时候也会取决于烤箱。在方糖甜品屋是噗~~~呼~~~和呼~~~嘶~~~，而在甜苹果园就变成了噗~~~嘶~~~呼~~~！”

 

我沮丧地低吼着。“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听到了什么，但前提是你们得让我集中注意力！”

 

“哦我天！当有小马总是来分散你注意力的时候是挺让你发疯的是吧？”萍琪毫无自知地叽叽喳喳着。“像是有一次我想记住蛋糕太太的黑莓馅饼的配方，但是有个小马走进店里问我这里有没有卖燕麦粥，因为那是他最喜欢的点心！然后我说——呜呜呜呜。唔唔唔唔唔！嗯—嗯……”

 

“我对付她吧，杰伊。”云宝说道。

 

“谢谢你了。”我叹了口气继续听着。

 

声音还在那边。几个尖锐刺耳的声音混杂着叽里咕噜的怪叫。我有些不寒而栗，真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怪物。

 

我直指那边。“我听着是在那边。某种非常奇怪的……叫声什么的？”

 

“咱们去看看吧，甜心。”苹果杰克鼓励我说。“到车上去，在我们后面待好。咱不觉得在这么边缘的地方能撞上啥子危险玩意儿，但小心为妙。”

 

我们沿着小路继续前进，而那噪音也越来越大了。我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厉害了，我努力忍住一头钻在毯子下藏起来的冲动。我希望暮暮和她朋友们的谐律精华足够给力，因为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光是听着就非常的可怕。

 

“前面有一小片空地，”暮光低声回应道。“我们快到了。”

 

在那邪恶的喧嚣下，我听到左边传来轻轻的咔哒咔哒声。我明白这是苹果杰克的牙齿打颤的声音。

 

我们差不多就在那东西身边。我直直地盯着前面，我心里的一部分希望能看到它，而另一部分则庆幸自己看不到。

 

“吧啦吧啦 呀吧啦吧啦吧啦吧啦尼烁呐 卜噜卜噜卜噜尼不直达哦在怼你烁神马吧 多啦多啦多啦布塔烁得怼吧啦吧啦吧啦吧啦科矮表记……”

 

“三……二……一……”暮光倒数着。“上！”

 

一阵马蹄声伴随着车轮上传出的吱嘎声后，我们一起跳到了空地上。

 

“好了，不管你是谁！现身吧！”

 

停顿了一下后……

 

“暮暮！！！”那个声音变成三个熟悉的异口同声，但是这次并没有那么可怕。“……苹果杰克。”……“瑞瑞？！”……“云—云宝黛茜！”

 

“我弄错了，”我呻吟着。“不是一个危险的疯子。而是三个脑袋的怪物。”

 

在车子晃晃悠悠地停下来的时候，我整个身子都晃个不停。我敢发誓毯子下的苹果数量绝对远超估计。

 

“飞板璐！”云宝喊道。“你跟你的朋友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而且……你们在对这棵树做什么呢？”黛茜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爆笑出声了。

 

“我们当然是在拥抱它了！”小苹花喊道，就好像在说这世界上最天经地义的事。

 

“呃……为什么？”

 

“可爱标记童子军树木保护者，万岁！”小雌驹们齐声喊道。

 

“不许来无尽之森。”阿杰不容置疑地说道。

 

“但是姐姐，我已经试过家附近的树了！”……“但是我们还是没有得到可爱标记。我们就想是不是这些树不行。”……“所以我们就过来试试这里的树行不行。”

 

农场小马开启了“少跟我装蒜”模式。“我们还有个很重要的工作要做，你们不能在这里窜来窜去嚷嚷着你们的可爱标记。”

 

瑞瑞赞同道。“苹果杰克说得完全正确，甜贝儿。我知道可爱标记对你们来说多么重要，但是这里可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现在放开那棵长相精奇的树回家去。”

 

“我带她们回去吧，”小蝶出声道。“来吧，女孩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气就会变坏。或许你们应该待在安全的地方获得你们的可爱标记。”

 

“但那也太无聊了。”飞板璐呻吟着。她好像注意到了我。“嘿！你是我们在小马镇看到的那个奇怪的小马。为什么你跟云宝黛茜站得这么近？！”

 

“我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看起来不像吗？”我跳下马车，走向她们恶声恶气地说。“现在能不能让我们单独待会儿好让我们庆祝团聚。”

 

飞板璐一下子炸毛了。“什么？！不行！我想当她的妹妹！这不公平。你明明连她表演的飞行特技都看不见！云宝黛茜，这不是真的，是吧？！云宝黛茜！”

 

“说吧，黛茜。告诉她吧。”

 

“嗷嗷嗷啊啊啊呜呜呜呃呃呃啊啊啊。”

 

“说得不错。顺便问一下，你想要润喉糖吗？”

 

云宝从另一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呃……杰伊？那不是我。”

 

另一声奇怪的嚎叫震彻天空。我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声音在我的身体里来回震荡着，顺着我的蹄子传到地面。也可能声音就是来自地面？

 

寒意窜上我的背。“好吧，不管是谁弄出来的，你最好现在就停下。”

 

我听到一种像是成百上千老树枝折断发出的声音。有点像是树在咆哮，当然如果它可以咆哮的话。

 

“杰伊……”小蝶听起来被吓坏了。“树……树变成了……”

 

“一个……超大的……木精狼！”云宝黛茜尖叫着出声。

 

我勉强笑了。“哦。木精狼，我懂了。因为它听起来像是棵树。挺有趣的。但是说真的，我们能继续走了吗？”

 

连苹果杰克听起来都吓坏了。“小苹花！甜贝儿！飞板璐！别动！”

 

小雌驹们的尖叫声混杂在那根老木头没完没了的吱嘎响声中。闷热腥臭的呼气吹乱了我的鬃毛。我慢慢地转过身，虽然转不转都没有区别。

 

该死的环保主义者。不管怎样，反正都是她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