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同人】Natural——四十九：中间管理录叶竹
我并不是良心发现，或者要金盆洗手，我只是……觉得应该有谁来记录眼前发生的一切。自从我加入猿霄帮，已过去数十个年头，期间老大更替了三四个，每任首领都任我为二把手，诚惶诚恐……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优秀，可能相比于其他人，我更容易控制，没什么野心，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很适合当傀儡副手的位置吧……
如今老大更替在即，帮派内大大小小的团体都在争着抢着、挤破脑袋讨好大组长，用尽一切办法提高自己在帮派中的声望地位，他们的手段五花八门，但和过去几任老大相比还是略有些逊色。无非是榨取百姓更多保护费、大兴土木修建军工厂、吸收吞并小帮派壮大自己团队……说实话，我看腻了，也不愿意再看。强者抽刀向更强者，弱者挥刀向更弱者，他们不过是三流货色罢了，除了那个家伙……
猴灵，名讳不详，大家只知道他是猴灵，除此之外便一无所知，从何而来、为何加入、身份经历一概不知。但就是这种无依无靠者最让人生畏，因为他孑然一身，所以他无所顾虑。每次火并都冲在最前端，每次外出行动都由他带队，每次计划的出谋划策必定包含他……
很明显，从他跪下磕头求老大让自己加入帮派的那天，我就明白中圈可能要出个瘟神，像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家伙，自然收获了一批小弟，在帮派的地位也如日中天，没过几年就已经有资格和其他成员一同竞争首领的位子。
我单知道猴灵是个丧心病狂的衣冠禽兽，为了高官厚禄就算炸了整条街区我都不意外。但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屠杀孤儿院这种惨绝人寰的混账事！我亲眼看到他带回几车孤儿院的孩子们，有些惊慌的面孔我曾经甚至见过。猴灵将孩子们安置在他自己的地下室中，美其名曰“培养人才”。
猴灵派出几个手下，自己也亲身上岗，像是私教补课机构，但传授的不是知识，而是犯罪技巧，他教孩子们如何避人耳目地盗窃，怎样悄无声息地利用一切接近目标，如何盯梢、传递情报，甚至让他们学习贩毒的手段！他已经是畜牲，但这连畜牲都不如！
在那些孩子中，唯独有一个特别受他的“恩宠”，被单独安排在一个房间，我曾以二把手视察的名义走访猴灵的罪恶工厂，了解到女孩的名字叫“三羽乌”，从外表来看毫无威胁，比其他孤儿更彬彬有礼，但透过那张甜美的笑颜，我看到的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一个已被扭曲的灵魂。
我在她房间门口捡到一张诊断报告，上面记录了三羽乌的精神鉴定——重度受虐倾向、重度施虐倾向、被害妄想症、极度渴求关怀……一个可悲可怜的灵魂。
但这让我联想到几十年前一场被人淡忘的弑母案——女孩不堪家庭暴力，残忍毒死亲母；以及前几年轰动中圈的案件——贵妇人被害案……我曾试探地询问三羽乌，得到的是她灿烂的笑容和肯定的回答。
杀手……被暴力和洗脑催化而成的杀手……
猴灵很明显懂得如何笼络人心，这颗定时炸弹在他手里指南打北，几乎每次任务都完美完成，托三羽乌的福，猿霄帮的对立者在那段时间少了许多，老大也对猴灵愈发器重。
我曾好奇地询问猴灵，三羽乌是如何接近那些随身带着十几号保镖的人物，猴灵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却锋利无比的尖牙，他伸出一根手指，另一只手握成圆，毫不避讳地做出抽插的动作。
“你看，那孩子长得多水灵，身材还那么窈窕，浑身上下散发勾引男人的气息，和魅魔没什么两样。她的继母给了她绝妙的教育，几乎没有哪个目标不对三羽乌动情。”
“二把手，你应该也知道，任何生物都有丧失警惕的时候，习惯不同，时机也不一样，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在‘性’的过程中毫无防备。让三羽乌换个假名，‘月津’、‘日浦美果’、‘渡樱’……没人在乎她的身份，没人能抵抗住诱惑，她就是魅魔，钻进他们心底的恶魔。”
“她是个好苗子，渴望被爱，渴望受到宠爱，渴望被我一遍又一遍折磨后，紧搂住她的脖子，贴在她的耳边温柔地对她说‘你是最棒的’，很好用，不是吗？”
“所以……把你高举的拳头放下来吧，二把手，消消气，都是为了帮派，也为了你的小命。”
猴灵拍拍我的肩膀，慢条斯理地按下我的手臂，眼神向后示意些什么。我站在原地，只听到两个脚步声由近及远地离去。我没有回头确认，但我敢肯定，方才三羽乌的刀刃离我的后脑仅有半寸。真可悲……并不是对自己，而是已经被把握于鼓掌之中的他。
树大招风，猴灵的过度表现自然招来祸患，几个愤愤不平的小头目计划内部火并，毕竟畜牲界弱肉强食，谁更有实力谁就能称王称霸。当然，我从不会插手，我只是个傀儡，一个见证者，否则也不会坐在办公室写这份笔记。
他们的计划很优秀，毒杀、暗杀、枪杀、陷阱……能用的上的无所不用其极，就像是把埋藏心底沉淀发酵数个世纪的脏心眼全翻出来一样。可惜，猴灵不是羔羊灵，堪比人类灵的智慧让他更早地察觉到自身处境。
结局显而易见，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几个领头的无头躯壳被发现在一家夜总会的包间里，手法干净利落，周围毫无线索，被认定是专业杀手所为。
谁都知道是三羽乌干的，谁都清楚是猴灵指示的，但知道了又如何？先不说没有证据，和猴灵作对自己有什么好处？顶多让中圈多个灵魂破散的倒霉蛋罢了。于是大家默不作声，并且有意无意地讨好猴灵。
少了最有竞争力的几个人，猴灵便高枕无忧，下一任老大的位子也顺理成章地交接给他，那么猴灵升职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呢？
他翻出三羽乌暗杀帮派小组长的证据，并下令将她关入奴隶地牢。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能理解他的做法，但我无法接受，或许我才是沉溺在幻想中的笨蛋，但我仍决定去看望她一下。
三羽乌的确很不一般，她的双臂被合金枷锁高高吊起，及胸粉发散乱至手臂两侧，疑惑却带有期许的赤色双目四处张望，唇角留有一丝粉嫩微微上扬，沾有不明液体的薄布片丝毫遮掩不住她已发育的身躯——弹软的胸部高高顶起，肉臀微翘；白皙柔嫩的身躯上刻印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惹人怜惜……
不，我并不是好色之徒，但我发誓，没有人能受这般诱惑却不看一眼。她的姿色的确是最上乘，但透过表象，我看到的只是一个无助可怜、被利用后扔到一边的少女。
“三羽乌……凭你的能力，完全有机会逃出这里，为什么甘愿在这受辱？”
“因为……咱还有愿望未完成哦！”
“愿望？你说吧，我尽量帮你。”
“不需要猪先生呢！咱啊，想亲手杀掉猴灵大人！或者……被猴灵大人亲手杀掉！啊！对了对了！猪先生来杀掉我也可以的哦！”
“……抱歉，我做不到。”
“啊……真可惜呢……不过，猪先生不想来品尝一下三羽乌嘛？咱就被绑在这，绝对不会反抗哦！”
“……我不会对你下手的，三羽乌，再见。”
我离开了地牢，倚在门口点燃香烟，里面隐约传来守卫如狼似虎的声音。
“欸欸！二把手走了！咱是不是可以上了？”
“急什么！没见过女人似的！”
“嘿嘿……小美女，二把手是正人君子，可不代表我们也一样哦~呜哇——真是极品！哥几个，今天开荤咯！”
我熄灭了香烟，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眼下新老大上任，手里的活又要多起来了。唉……希望猴灵能带领大家稳步向前……
临时记录：三羽乌绝对疯了……还是说她一直在等待机会，让守卫对她放松警惕？总之不知她如何逃出地牢，又在哪潜伏了半天，趁猴灵落单的时候突然行刺。可能是日以继夜的折磨让三羽乌气力大减，她的刀刃并没有穿透猴灵的躯壳，反而被猴灵反手打倒在地，她的计划落空，疏忽的守卫也被流放外围。我清楚地听到猴灵咬牙切齿道“迟早要亲手将她折磨致死……”，唉，说不定当时我满足三羽乌的愿望会好一些……
“咴咴……谁人可知在那种魔窟，居然也有如此重情义之人……文笔流畅情感饱满，与其说是随笔记录，更若一本带泪的血书！”
“郝剩大人！郝——唉哟！”
“荏茧小姐？不要紧吧，为何如此慌张？”
“郝……郝剩大人！吉弔大人她……”
“怎么！？大姐头怎么样了！”
“吉弔大人醒了！您快过去吧！我还得通知其他大人，先行一步了！”
话音刚落，荏茧又一溜烟地消失在门口，徒留郝剩一人掩面含泪。
“咴咴……阎魔在上……感谢……感谢您，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