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殙(灵感来自于祖娅纳惜及其评论区)

2023-05-28 15:52 作者:查重率高达百分百  | 我要投稿

“一梳梳到尾,二梳举案齐眉,三梳比翼双飞,四梳流尽黄泉泪....”房中的新娘在喜婆的服侍下以黛画眉,以粉铺面;一边内心描绘自己那从未谋面夫君的模样,一边和从邻村赶来的闺中密友互相打趣,整个喜房中充斥着花季少女的嬉笑声,好一派生机景象。

门外,爱女心切的母亲一直盘问自家掌柜的:“是哪一家的公子?人品怎么样?我的茗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根本不可能认识什么男子,怎么你就给嫁出去了?”那父亲抢过她手中的帕子擦拭着头上的汗,不耐烦地数落自己的发妻:“妇人之仁!那是咱们的亲身女儿,我还能害她不成?快去后院看着乾弟儿读书,马上科试了,他若过了可是光宗耀祖的喜事啊,去去,送女儿时再出来。”妇人将帕子夺回手中,口中啐道:“就知道念叨你那好儿子,今日是我闺女的大喜之日,我这做母亲不陪在她身边怎么行,难道要靠你这个魂被醉花楼狐媚子勾去的爹吗?”说罢将身一扭,直径进了喜房中,徒留后面被挑破心事的跳脚虾破口大骂:“你这妒妇,看你母家败落后你还能不能在我面前嚣张,真是气煞我也。”

房内的新娘自然听清了外面的争执,是以听见母亲进房来的声音即刻就要起身,吓得喜婆连连叫唤:“哎呦呦,姑娘使不得啊,你这一站老身刚画的花钿可要花了,而且胭脂还没上呢,这要折了我的招牌喽。”妇人也忙忙说:“我的好茗儿,你且安心坐着吧,我嫁进他们岱家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你那爹只有嘴上厉害,其实骨子里就是个废物点心么。你今日出嫁,娘没有什么嘱咐的,受委屈了就回来啊,我在呢。”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手上的玉镯推下来戴在自己心爱的女儿的腕上,又端详着自家宝贝漂亮的脸颊,满意地笑了:“眨眼间你就长这么大了,希望能嫁个好人家,一会儿娘亲我送你出门,记得先右脚踏出门槛啊,讨个好彩头。”话音未落,只听哐当一声,旁边的喜婆失手打翻了胭脂盒,晕出了一块红,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何事,那喜婆的手抖抖索索,竟一直捡不起掉落的盒,反而将那片红越染越开,愈来愈深,映在地毯上就如同血迹一样。见状妇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呵斥道:“大喜日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晦气死了,还不速速把地毯撤下去?”身边的丫鬟听到夫人的话赶紧行动,这毯子是收下了,但心中却莫名有点不适,妇人摇了摇头,自衬:肯定是让那老不羞气着了,他就是再不是东西,也不会拿我们的女儿来冒险的。

见自家女儿已经收拾妥当,妇人将红盖头小心地盖在新娘的头上,将其搀扶着走到门口,,就在跨过门槛时,新娘突然有了离开家中的实感,用左脚先踏出了门,和旁边的母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随着“起轿”的吆喝声旁边踏上了花轿,前往了村子另一头的另一个“家”。敲锣打鼓队伍演奏的乐曲伴着轿夫的步子晃晃悠悠,平常充当主角的唢呐今日却怎么也吹不响,不过也无伤大雅,继续前进吧。这条热闹的队伍自然引起了村子里其他人的注意,有好事者问到:“这是哪家娶新娘啊,怎么选了这么一个晦气的日子迎娶,这是存心不让女方好过啊?”村里出了名大嗓门的张大妈瞪了一眼,压低嗓子:前几日村子那头有一家不是....你别管别人家的事情,咸吃萝卜淡操心。卖布料的李掌柜将截的只剩一尺的红布默默往柜子下藏了藏,不过这些都和这条队伍无关,终究是到了。

新娘起步从轿子中出来,未听到火盆灼烧木柴的噼啪声,反而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还不等她出声询问,门口候客的管事就已迎了上来,从袖子中取出赏钱,塞给了领头的轿夫,又客气地对随同而来的新娘密友说到:“各位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府上规矩森严,除新娘外的其余人等不可进入,还请见谅。”几位姑娘面面相觑,试探问道:“我们几人中就一位进去陪她也不可以吗?”管事面露歉意:“受人之命,通融不得,这就派马车将几位送出村子。”姑娘们虽迷惑但也无可奈何,只能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咯噔咯噔的走远了。

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管事才轻舒一口气,回头状似恭敬地对新娘请示:“少夫人可是等久了?舟车劳顿,这就引您进去休息。”岱茗不安地用手揉搓身上的红裙,问道:“不用拜堂吗,我还没给公婆敬茶呢。”管事适时安抚:不必担忧,老爷和夫人这会儿在准备宴请的事项,拜堂安排在子时前了,少夫人放宽心,抓紧时间休息吧。”尽管疑惑,但一路在轿子上颠簸,确实累了,休息也未尝不可,便顺着搀扶进了西厢,正对着厢房的铜镜太久没擦拭,照应出新娘嫁衣泛黑的影子,缓缓而过。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泛黄。岱茗伸了个懒腰,从榻上起身,只觉腹中空空,思虑今日都应在准备前厅的宴请,便想去后厢房的小厨房寻些吃食,将门一拉,非但未开来,反而听得一串铁链的叮当声,心下一惊,回望四周,又见得每扇窗子以木条封住,整个屋子好似囹圄,竟无一处出去的通道。再回门口,链条紧实,稍一碰便响声不断,引来了后院当差的嬷嬷,只见她手一挥,身后的丫鬟端着一碗燕窝放在了桃木桌上。还未反应过来,那嬷嬷便欺身而上,用手中的匕首划破了新娘的手掌,将她的血挤入手中的小盆中,与盆中的血相融。新娘痛呼,不等斥责,嬷嬷便开口解释:“少夫人见谅,这法子是为您清理身上的晦气的,老奴也是念主心切。府中看重,特从夫人身边差遣奴才为您送些吃食,还望夫人喜爱。”岱茗再是生气,也知这不比母家,只得忍下不忿,坐在桌前,饮尽丫鬟呈到嘴边的燕窝,正想询问门口上链的缘由,便眼前模糊,头脑发晕,不醒人事了。

再醒来,发现自己倒在冰凉的青玉阶上,烛火摇曳,亮堂的好似还未入夜。再定睛一瞧,浑身血液直往脚底流,刚才借力起身的哪是什么桌子,是一尊上好梨木制成的棺材,正中端端躺着一位处于舞象之年的男子,如果不是其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谁见了不得叹好一位俊俏郎君啊。恐惧到失声,岱茗跌跌撞撞朝着堂口跑去,只听吱嘎一声,门开了,进来了才见不久的管事,后面跟着几位虎背熊腰的壮汉,手中拿着红布和其余物件儿,新娘连滚带爬地来到管事跟前,精致的妆容也难掩面上的恐慌,她揪住管事的裤腿,泣不成声:“段管事,不知茗儿犯了何错,被带到这种鬼地方来,吓煞了,带我出去吧。”管事冷笑一声:“少夫人别怕,那棺材里躺着的正是您的夫君,马上就送您夫妻二人团聚。要怪就怪您那父亲贪图我们府上几两银子,把您卖了给我们少爷当娘子吧,动手!”

几位壮汉分成两拨,一拨将自家少爷从棺中搬出,另一拨不顾新娘的挣扎将其按住,要带到棺前完成拜堂,指甲扣在地上留下道道血痕也无济于事。新娘被拖拽到棺前后,管事掐着自己的嗓子:夫妻对拜,两个大汉便压着新娘跪到新郎的对面叩首,用劲之大以至磕到第二次已见了血,沿着面颊流下,将手腕上的玉镯都染红了。管事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嘱咐到:封棺吧,免得误了吉时。领头一位掐住新娘的下巴,干脆地剪掉了她的舌头,又取出针线,将其嘴巴缝住,本因撞击而感到眩晕的新娘挺直了上身,天鹅般修长的脖颈上沾上条条红痕,可她再也不能叫出声了。大汉向旁边的几位随从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位绕到新娘后侧,用红布勒住了她的脖子,直至面色铁青,最终气绝。这番动作下来,饶是气壮如牛的几位壮汉也不免乏力,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将两具尸体塞回了棺中,用桃木钉将棺材的四角定住,准备天亮后埋入土中。张大牛第一次干这样的活,不免好奇,不住往棺材里偷瞄,手下一不小心,掉了一只木钉,但他懒惰成性,随脚一踢,不知所踪。

几月后,一场大火席卷了整个村庄,除了出村探亲的岱家夫人,其余无人生还,后人称其无宁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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