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伊始
“呼呼呼……”略带潮湿的鼻息。
脸上一阵瘙痒，我拨开在我眼睛旁边动来动去的耳朵，悄悄起身。
简单洗漱后，给小刻煎了两个肉饼，就冲冲赶往了酒馆。
洗碗端盘，擦窗拖地，和顾客调侃，这些是我做惯了的工作，一上午的时间，我也收了挺多的小费。
虽然钱对我和小刻的生活至关重要，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可能地收集信息。
午间的酒馆清闲了不少，老板娘让我收拾下后厨，就可以休息了。
整理好厨余垃圾后，我靠在垃圾桶旁的墙边，阳光突然直射在我的眼睛上，一股前所未有的焦虑感向我袭来。
已经得知的信息：我和小刻在玻利瓦尔的边陲小镇，继续在酒馆打工一个月差不多能攒够去多索雷斯的路费；现在是1090年距离切城事件还有近7年的时间。
但这里是泰拉，是有天灾、矿石病与战乱四起的残酷的大地，在这边土地上，我和小刻真的能生存下去吗，我真的可以保护好自己不成为刻俄柏的累赘吗？我可以面对战场吗？
同样刺眼的阳光，同样破旧的别在腰间的抹布，可这里却不是现实世界……
“大姐姐，你怎么了，是饿了吗？小刻上午找到食物了，给你吃。”
我抬起头，刻俄柏拿着不知从哪个垃圾桶翻到的皱巴巴的面包，伸出手想拉我起来。
“你不怕我了吗？”真是个愚蠢的问题。
“大姐姐是好人。”小刻低着头没有直视我的眼睛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烈日的阳光炙烤着大地，黏腻的热气从小腿处向上蔓延。
小刻像是卡住的电脑般呆愣在原地，傻傻地伸着手。
我为什么要将焦虑传递给还不知道怎么处理情绪的小孩，太差劲了。
情绪在短时间内切换，我抓住小刻的手站了起来。
“脏面包不要吃了，以后我给你做饭吃。”心里的不安没办法消解，但我也不知道怎样去哄一个孩子，现在我能做的只是勉强养活自己和小刻。
处理了肉和面包，我在厨房简单地做了两份午餐。
小刻吃得津津有味，我的心情也稍微平稳了一些。
下午，小刻也帮忙做了一些杂活和清扫工作。
忙碌间我也打听了不少信息和到多索雷斯赚钱的法子。
匆匆忙忙中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领了今日的工钱，我带着小刻回到了宿舍。
开了灯，我将小刻带到浴室准备好好给她洗个澡。
现在的小刻看上去不到10岁，褪去宽大破旧的橙色外套后，身上布满了细小的伤痕和淤青。
没事没事，以后我慢慢教她注意安全，不要再受伤，我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想着要给脏兮兮的小刻好好洗个澡，我继续脱着她的衣服。
直到看见她大腿内侧的黑色结晶。
源石结晶？大脑嗡得一声暂停了一秒，为什么小刻现在会被矿石感染？她身边并没有那把斧头，不可能会得矿石病啊！
“小刻，你腿上的黑色结晶是怎么来的？”我强忍着难过压低声音询问她，希望她的病还不会太严重。
“嘛，我也不清楚，上个月我在郊外捡到一把看上去很厉害刻着我名字的斧头后，身上就开始有了这些小结晶。”她像做错事般垂下了耳朵。
“身体……身体有不舒服吗？”我有些着急。
“没有，早睡早起，吃嘛嘛香。”小刻一脸天真，似乎并未出现任何不适。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洗澡中，小刻非常不适应，热水冲洗头发时甚至跳了起来。
折腾完后，我也湿漉漉的，也算是省了洗澡水。
给她吹完头发，换好睡衣后，我坐在床边，数着在宿舍找到的全部值钱的东西加上积攒的工钱。
大概估算了一下，这些钱足够买下一辆半履带式摩托车和一个月的粮食、油等必需品。
离开小镇前往多索雷斯或许是一个比较鲁莽的决定，但那个腐败奢华的城市却有着难得的和平与遍地的机会。
平缓的呼吸声打断了我的沉思，小刻睡得香甜，她的无忧无虑能治愈我所有的烦闷，让我心安理得逃避一些潜意识中早已浮现的残酷现实。
趴在床边望着小刻的睡脸，等待着滴水的头发干透，暖黄灯光照射下不知何时我也睡着了。
被一阵咣当声吵醒，醒来时身上多了一层被子，起床后的小刻在厨房忙活。
“刻俄柏，在干嘛？”灶台上热着昨晚吃剩的蟹肉浓汤，意外地，厨房并不是很乱。
“大姐姐，我醒了，就想着做早饭。”小刻的耳朵耷拉了下来。
“嗯，谢谢小刻，一起吃饭吧，吃过早饭我们去旧货市场看看。”
小镇上并没有可以治疗矿石病的抑制剂也没有相关书籍或是医生，我想带着小刻去大城市看看，但是离开目前还算是安稳的小镇是否是个正确的决定，一直让我很犹豫。
周末小镇的市场非常热闹，人来人往，有卖蜜饼的，卖武器的，卖日用品的，物美价廉，应有尽有。
这次主要是采购干粮和机油，用所剩不多的钱给小刻卖了两块蜜饼，足以让她开心一整天。
逛完市场后，开着淘来的二手摩托车，我带着小刻到酒馆和兽耳大妈告别。
大妈没说什么，只是将前往多索雷斯的地图，一些肉饼和面包以及一把老旧的霰弹枪交给了我。
萍水相逢的关系却让大妈做到这个程度，我非常感谢地抱了抱她。
她嫌弃地推开了我，只是嘱咐了一句随时可以再回来。
她的心意我全都明白，我压着小刻的头，深深地给她鞠了一躬，或许在未来，这里可以成为我和小刻的一个家。
伊始镇，佩妮，家，我在笔记本上记上了这些文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