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降临》 十五章

随后的日子是卡利班历史上最纷乱的时期，在这段不同寻常的短暂时间里，不论是对于星球表面还是生活于其上的人们，都有着巨大的变化。

跟随阿斯塔特到来的不仅有泰拉人，还有许多来自其他名字听起来很古怪的世界的人们。

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屏门，行政官员，文职，公证员以及宣传人员。他们在探索的过程中分散四方，传播着泰拉的荣光和高贵的帝皇那伟大的壮举。他们在工厂和新建的居民点所说的故事版本与智库兄弟告诉扎哈瑞尔的大体相似。

帝国与帝皇的荣光成为卡利班上被提起最多的故事，这些在宇宙间发生的故事，逐渐取代了古代流传下来的神话故事。

还有其它的一些人也来到了卡利班星球表面，他们用长袍笼罩全身，遮挡住半血肉半机械的身体，人们只知道他们被称为机械教徒。这些神秘人物守护着帝国的技术，并且经常驾驶着轰鸣的飞行器对整个星球进行探测。

卡利班人如饥似渴地学习着许多知识，这些知识自几千年前卡利班与泰拉中断联系之后就已失落，生产技术，制造工艺，科学理论等等，卡利班人早已遗忘了许多，如今泰拉又将它们重新带来。人们乐于看到这样，在这个严酷且致命的世界，弥漫着以前从未有过的蓬勃活力。

从肆虐的巨兽爪下恢复了自由之后，卡利班人民有时间将注意力转移到社会的发展与改革之上。它们利用帝国带来的先进技术，开拓平整了大量土地用于农业发展，在山区勘探发掘了储量丰富的煤矿，用来冶炼更优良的金属，建立起更有效率的工厂，将卡利班的生活水平从黑暗时代提升到科技更为发达的时代。

现在新抵达的大多数人都是军事人员，这是因为新的摩擦出现了。

作为统治卡利班人民生活的骑士的终极形式，阿斯塔特很受民众们的欢迎。

阿斯塔特军团的组织结构与骑士团高度相似，这就是阿斯塔特深受骑士们欢迎的原因，但很快，他们就会发现，两者的差异要比相似的地方多得多。

骑士们陶醉在这种分歧当中，因为可以付诸武力来解决争议。军团是带着目的和意志来集结的，诸如此类的分歧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于是在莱昂和阿斯塔特的命令下，各个骑士团被解散，并置于第一军团的管制之下。

当然，这样的行动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也不可能没有异议。但是莱昂发话支持骑士团的重组，鼓励他们参加大远征，为帝皇征战，为自己赢取荣耀，所以大部分异样的声音消失了，但还是有些许杂音仍然存在。

当帝国的其他武装力量越来越多到达卡利班之后，反对的声音也越来越多。阿斯塔特的选拔已经确定了具有强壮体魄的潜在候选者-----虽然人数不是很多，但星球上的大多数人口都可以用参加辅助军的方式来为帝皇效力。

在过去，军事服务是贵族的特权，直到大骑士团大肆扩张才打破这个惯例，现在帝国的招募人员遍布整个卡利班，给卡利班人提供为帝皇战斗的机会，他们可以免费到其他成百上千不同的世界旅行，可以见识不同的奇妙世界，而且有机会创造历史。

成千上万的人报名参加了帝国军队。骑士们抱怨如果这些下等人都可以参加战斗了，那战争的高贵何在，战争是一项高贵的行为，一场战斗，对阵的双方要身份相当。如果那些乡巴佬都有机会去参加战斗了，那大规模战争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了。

许多营地被建立，帝国军队招募的新兵数量到达限额之后，军法官和训练教官便开始着手训练他们—----用帝国进行战争的方式。

在难以想象的短时间之内，卡利班从一个表面遍布着荒原和城堡的世界，变成一个军事工业世界。它的上空回荡着工厂生产的热烈节拍，人民都在为战争做着热火朝天的准备。

这是一个既有奇迹，又有希望的伟大时刻，一个变革的时代。但是，任何一个变革的时代，总是少不了苦痛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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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哈瑞尔和内米尔并肩走在安度鲁克的外围城墙之上，他们的步子迈得很大，身躯挺得笔直，要比从前更加自信。

他们俩的盔甲重新抛光打蜡过，黑色的装甲板光可鉴人，而武器也被精心擦拭和保养过了，他们脚上的靴子.盔甲外套着的白色斗篷，也都全部焕然一新，让人一见就印象深刻，他们现在正神气活现地走在路上。

“这段时间真是有趣，不是吗？”内米尔说道，他看着下方新招募的士兵在训练着队列，机械教的工程机械为迎接帝皇的到来而创造的训练场上人声鼎沸，许多连队在正午毒辣的阳光之下操练着阵型和攻防，还有更多的人在要塞城墙之内训练，这在一个多月之前是难以想象的。

扎哈瑞尔点点头，“不过看你的意思更像是在说反话。”

“没错，那你怎么评价这些天？”

“神奇，振奋，刺激。”扎哈瑞尔说道。

“噢，我不反对你的说法，兄弟，”内米尔说道，“但你不觉得变化太快了，有点难以适从吗？”

“不，”扎哈瑞尔指着要塞前面的空地说，“我的意思是，看看这里发生的一切，我们已经与泰拉重聚，这是我们的梦想。。。。。好吧，我也不知道这梦已经做了多久，我们想要的都已经变成现实，你还要质疑它吗？”

“不是在质疑它，”内米尔说道，“只是。。。。。我也不知道。。。。坦白的讲，只是一种感受。”

“我想是的。”扎哈瑞尔同意。

双手倚在护栏之上，远方烟柱升腾，扎哈瑞尔知道，那是在施工，开辟出空地，建立起大型成体系的工厂，和建设供工人的居住的定居点。

几天前，他曾去其中一个大型工厂参观，他被机械教释放出的巨大的工业规模深深地震惊了：起伏的山峦留下了巨大的疤痕，数以千亩记的森林被砍伐，以便给建筑物让位。

不管喜欢与否，卡利班的表面与以前相比，再也不一样了。

“是的，所有的一切发生得很快，我同意你的说法。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变得更好，作为帝国的一份子，我们有责任为大远征贡献自己的力量。”

“没错，”内米尔也同样靠在栏杆上，“但是像那些，看起来不是让人很愉快。”

内米尔指向要塞周围那些盒子般的建筑：军营，武器工坊，食堂和停车场，停靠在路边的丑陋的灰色小盒子，帝国称其为奇美拉的车辆，它们的噪音奇大，难以驾驭，通行的时候把好好的地面搅成一堆烂泥。

新招募的帝国军人之中大部分是平民，刚听到“奇美拉”这个名字的时候，扎哈瑞尔还焦虑过一阵子，因为卡利班森林里也有这样一种巨兽。

“你不要告诉我，你很高兴跟一些泥腿子在安度鲁克共事，新的塞弗领主就准备这么干了。”内米尔说道。

“我承认那种感觉有点奇怪，但我相信事情会向更好的那面发展，来吧，你不为我们通过了阿斯塔特最后的考核而感到高兴吗？”

内米尔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傲气又重新浮现，“当然，难道我没跟你说过这回事吗？”

“是的，你说了，再一次说对了。”扎哈瑞尔笑着说。

“优秀是一种习惯。”内米尔自夸。

“别太骄傲，”扎哈瑞尔泼了些冷水，“我隐约有种感觉，我们对帝国了解越多，做错的事就会越来越多。”

“怎么说？”

“就在几天前，我和伊斯拉斐尔说到帝皇就像一个神，然后我就见到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真的吗？”

扎哈瑞尔点点头，“他把手放在我肩膀之上，告诉我以后绝不要再说那种话，他告诉我，他们的使命中有一项就是消灭那些荒谬之言，怪诞之物，稀奇古怪的神灵，恶魔，都是他们消灭的目标。”

“他们并不信这些？”

“是的，他们不信，”扎哈瑞尔强调，“他们同样不喜欢别人这么做。”

“看起来他们的心灵很封闭，”

“也许吧，”扎哈瑞尔也有些不解，“但如果他们是对的呢？”

内米尔转过身来，“他们也许是对的，也许不对，但对我来说，我认为面对未知的事物时，我们应该敞开心胸。”

“你什么时候小心谨慎过，”扎哈瑞尔说道，“你一直不都是，看都不看就直接行动的么”

内米尔笑了笑，“我知道，所以我必须变得老成，聪明一些。”

“你已经十五岁了，和我一样。”

“最近我听到很多东西”内米尔说。

扎哈瑞尔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谁和你说什么了？”

“大骑士团里的人，那些老一辈的人。”内米尔回答。

“那些老家伙跟你说什么？”扎哈瑞尔问道。

“最好你自己去听听，”内米尔眼中从未有过的认真让扎哈瑞尔惊讶不已。

“什么意思？”

“今晚有一次聚会，我想你应该去参加。”内米尔说。

“在哪？”

“最后的钟声响过以后，在圆环大厅的克罗伊斯特之门等我，我带你去。”

“听起来神神秘秘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扎哈瑞尔有些犹豫。

“跟我保证，你会去。”

思考了一会，扎哈瑞尔抬头看着内米尔的眼睛，下了决定。“我会去的。”

“太好了，”内米尔很高兴，“记住别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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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哈瑞尔站在克洛伊斯特之门前面的时候，回荡的钟声已经停止，灯光熄灭，就连往常会在通道巡视的仆人也消失不见。说不上为什么，扎哈瑞尔不想让其他人发现他的行踪，不希望别人知道此时此刻他曾在这里出现过。

不可否认，他对参加这次秘密会议有一种兴奋的感觉，这种“叛逆”的感觉吸引着年轻的心灵。关上克罗伊斯特之门后，扎哈瑞尔左右观望，试图确定有没有人在暗中观察，然后穿过回廊，在一扇门前停下，贴近门板，探听里面的动静。

他摸了摸把手，发现门并没有上锁，他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他轻轻扭动把手打开了那扇门，一阵让人心乱的嘎吱声音响起，不等门完全打开，扎哈瑞尔合身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进门之后，扎哈瑞尔径直走向大厅中央。

圆环大厅里光线暗淡，凸起的平台上放置着几个烛台，几根蜡烛正在燃烧，高处的彩绘玻璃折射着摇曳的烛光，玻璃上描绘的英雄人物在暗淡的烛光之下显得有些狰狞，眼睛似乎在盯着扎哈瑞尔，在无声地谴责深夜闯入的不速之客。

扎哈瑞尔在心中默默请求他们的原谅，他左右扫视，寻找着内米尔的踪迹，黑暗笼罩着整个大厅，蜡烛的光芒只照亮了前面几排石凳。

“内米尔？”他低声喊道，黑暗中没有传来回答，扎哈瑞尔自嘲地摇了摇头，暗自后悔前来参加这个会议的愚蠢决定，不论内米尔在搞什么把戏，自己没有必要一定参加。

扎哈瑞尔从石凳处转身，猛然看到内米尔出现在平台上。

“你来了，”内米尔笑着说道。

内米尔穿着长袍，带着兜帽，他的身影隐藏在跳跃的黑暗之中，要不是仪态和说话的声音，扎哈瑞尔还真的认不出他来。内米尔变戏法般拿出了一个灯笼，温暖的光芒照亮了他脚下的位置。

扎哈瑞尔压下了对内米尔故弄玄虚的不满，说道，“我来了，你有什么要让我看的？”

内米尔招招手，让扎哈瑞尔登上平台，扎哈瑞尔咬了咬牙，如内米尔希望的那样，来到了平台之上，他突然意识到，只能采取唯一的方法，才能越过某些界限。

“快点。”内米尔催促道，“聚会就差你了，别让他们久等。”

扎哈瑞尔点点头，继续在阶梯行走，这些石质台阶被磨损得有些陈旧了，在平日，只有骑士团的导师才可以在上面行走。准备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缓了一下之后才踏上这些光滑的大理石，走上平台。

登上平台，扎哈瑞尔才知道刚进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内米尔。

内米尔站在一条石头阶梯的旁边，这条螺旋向下的阶梯，既在大厅的中央，也在平台的中间，很显然，他的兄弟是从下面的某个房间爬上这些阶梯，然后冒了出来。扎哈瑞尔不知道这条楼梯的存在，也不知道下面还有什么隐秘的空间。

“戴上你的兜帽。”内米尔说道。

扎哈瑞尔顺从地照做，“我们要去哪？”

“圆环大厅的下面，内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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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里是一个黑暗的空间，内米尔手中的灯笼只能照亮脚下那一小块地方，内米尔在前，扎哈瑞尔紧随其后，随着脚步的深入，扎哈瑞尔心中的惶恐也在不断滋生着。

“告诉我，这究竟是去哪？”他问道。

“很快你就知道了，”内米尔没有转头，“快到了的。”

“那里有什么？”

“耐心点，兄弟。”内米尔说道，扎哈瑞尔对于他含糊其辞的回答腹诽不已。

知道不能从内米尔嘴里再知道什么，扎哈瑞尔索性闭口不言，心中默数了一千多步之后，终于来到底部了。

楼梯通向一间砖砌的房间，低矮的屋顶呈拱形，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像地面上的房子一样，这个房间也是圆形的，楼梯的终点就在房间中央。天花板的每个节点都挂着一盏油灯，每盏灯下都有一个身披白袍，头戴兜帽的人影。

这些人一动不动，面容隐藏在兜帽下的阴影之中，双臂交叉在胸前。扎哈瑞尔注意到，每个人都都带着一柄礼仪匕首，跟在大骑士团入团仪式上使用的一模一样。

这些人身上都没有明显揭示身份的标志，扎哈瑞尔看向内米尔，想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是你的兄弟吗？”一个人问道。

“是的，”内米尔证实，“我已经跟他谈过了，他的担忧跟我们是一样的。”

“很好，”第二个人说道，“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后果会很严重。”

扎哈瑞尔感到怒火升腾，“我来这里不是被威胁的！”

“我不是在谈论你的结局，孩子。”第二个人又出声。

“为什么要我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扎哈瑞尔耸了耸肩膀。

“这，”第一个人说道，“是内环的聚会，我们在这里谈论卡利班的未来，内米尔告诉我们，你深受莱昂的器重，关系密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就是我们重要的盟友。”

“关系亲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和莱昂只是上下级，说不上亲密无间，他与卢瑟才是亲密无间。”扎哈瑞尔说道。

“但是天使到来的时候，你们都在莱昂的旁边。”这是第三个人在说话，“帝皇到来的时候，你们也将作为莱昂的荣誉卫队的一员，前去迎接帝皇。”

“什么？”扎哈瑞尔大吃一惊，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

“明天就会公布了。”第一个人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让你兄弟带你来这了吧？”

“不是很清楚，”扎哈瑞尔坦陈，“有话你们就说，我在听。”

“你只听，并不够。在我们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之前，我们要确保所有的人都同意我们行动的方案。一旦行动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什么回头路？”扎哈瑞尔问道。

“阻止帝国将卡利班从我们手中夺走！”第三个男子情绪忽然有些激动，扎哈瑞尔只看清了兜帽下的鹰钩鼻和有些凸出的下巴。

“从我们手中夺走卡利班？”扎哈瑞尔说道，“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必须阻止他们。”这是第二个人的声音，“如果不这么做，他们就会毁灭我们，所有的一切，我们的梦想，我们的传统，我们的文化，统统都会被撕成碎片，取而代之的是谎言。”

“我们不是唯一察觉到这些的人，”第三个人接着说，“今天我斥责了一个看守城墙的卫兵，因为他玩忽职守。然而，他居然敢跟我顶嘴！我从来不知道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个卫兵说，我们不需要守卫城墙了。因为帝国会保护我们！”

“在我们骑士团被解散之前，情况也是一样的！”第二个人也在低声抱怨，扎哈瑞尔意识到眼前的这些人是来自不同的骑士团，而不单单只是大骑士团的人，“侍从们不再听从导师的话了，他们热衷于参加阿斯塔特的审核。这个世界全都疯，忘了我们的过去！”

“但他们向我们展示了未来。”扎哈瑞尔忍不住反驳。

“这只是证明了敌人的狡猾，”第一个人接过话头，“如果他们没有隐瞒企图，一开始就明确表示这是一场入侵，那么所有的卡利班人都会武装起来，抵抗外敌。但他们明显更加狡诈，声称是来帮助我们的，告诉我们，我们是他们失落的兄弟，然后我们就张开双臂欢迎他们的到来，这就是一个恶毒的阴谋诡计。当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侵略者的屠刀已经抵在我们的喉咙之上，可笑的是，这把刀还是我们亲手递过去的。”

“没错，但记住，这也同样证明了敌人的弱点，”这是第三个人，“注意这一点，如果敌人有实力，有信心，他们可以不需要耍这样的把戏，可以轻易地用武力征服我们。其实，我们的敌人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强大，让那所谓的第一军团和飞行机器见鬼去吧，我们是卡利班的骑士，我们曾毁灭巨兽，我们可以把这些该死侵略者赶走。”

扎哈瑞尔简直不敢相信听到的话语，这些骑士难道没有听说帝皇发动的大远征吗？他们不知道可以赢得无上的荣耀吗？为什么他们不愿投身大远征？

“你们疯了吧！”扎哈瑞尔痛斥他们，“你们怎么敢与帝国为敌？帝国的武器远比我们的先进得多，可以在一天之内将所有的要塞，修道院都夷为平地。”

“那我们就撤到森林里，”第三个人吼道，“我们可以发动快速的闪击，然后在敌人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之前消失在森林里，记住《逐字集》里的话，战士应选择有利的战场地形，加强自己的优势，扩大敌人的劣势。”

“我们都懂《逐字集》，”第一个人说，“我想说的是，要打赢这场战争，不能只靠我们自己，要团结全卡利班的人民来对抗侵略者，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赢得这场战争。”

“我们需要创造一个能让我们看清敌人全貌的机会，我们需要撕掉他们虚假的微笑和伪善的面容，让他们暴露出邪恶的内心。”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第一个人赞同道，“我们必须尽快着手，在敌人进一步加强对卡利班的控制之前。我相信，只要时间一长，敌人就会露出马脚，暴露出真正的面目，但时不我与，我们要加快速度。”

“你们的行动是在莱昂的名义下进行的吗？”扎哈瑞尔试探道。

“照我说，如果敌人犯下恐怖的罪行，那反而有助于我们的大业，这会让卡利班的有识之士博然醒悟，站到我们这边，反对敌人。”

“你们这是痴心妄想，”扎哈瑞尔并不认同，“帝国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不要在白费口舌了，这是浪费你的生命，我的时间。”

“你误会了，孩子，”那个男子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坐视不动，应该确保我们在道义上站住脚。”

其他人鸦雀无声，似在咀嚼这一番话。

“你们想制造暴行，然后推给帝国？”扎哈瑞尔说道，“内米尔？你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我们有什么选择，兄弟？”内米尔说，扎哈瑞尔看到他也被这个秘密会议的言论深深地震惊了。

“帝国绝对不值得信任。”第一个人说道，“我们知道帝国在策划着要奴役我们然后接管这个世界，他们不是荣誉之人，他们用狡猾卑鄙的手段对付我们，我们就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是战胜他们的唯一途径。”

“你现在谈论的是谋杀我们卡利班自己的人民。”扎哈瑞尔说。

“不！我这是在救他们，你认为我们袖手旁观就好吗，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那我们的后代，卡利班的孩子就会沦为奴隶，我们的良心将会被永远谴责，诅咒。当然，我提出的计划可能会导致几百，甚至几千人死亡，但是从长远来看，这将拯救几百万人的生命，更重要的是，我们的星球，我们的传统，我们的祖先赋予我们的生活方式，都将得到保护，你告诉我，这少数人的死亡，难道不是很有价值吗？”

“那些死去的人们将会被视为殉道的圣徒，”第三个人说道，他们的伟大牺牲，换来我们星球的自由。”

“是的，这是一个好办法，”第一个人表示同意，“烈士们牺牲生命，换来卡利班的自由。扎哈瑞尔，我知道这个观点不受欢迎，但是前景却是很光明。因此，当那时刻来临，人们会跟随我们的脚步，这个行动会将我们的敌人置于不利之境，我们会煽起民众对帝国的仇恨。”

扎哈瑞尔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四个人，惊讶于他们居然会认为自己像他们一样疯狂，四个戴着兜帽的人围着他，其中还有一人一字未说。

“你想说什么，兄弟？”扎哈瑞尔问第四个人，“你听到了这些疯狂的想法，你选择了沉默，你在这段时间保持沉默，让人难以接受，我需要征询你的意见，是的，实际上是必须要。”

“我完全理解，”第四个人隔了一会才说道，“很好，你想听我的意见，那我就告诉你，我大部分同意这三位骑士所说的内容。我同意必须对敌人采取行动。此外，鉴于我们手中的力量处于弱势，我们必须要先暂停荣誉规则。这是一场不能失败的战争，因此我们必须放弃通常的准则，无所禁忌，尽管这样并不光彩。”

“说得好，”第一个男子点点头，“但还有别的？你说你大部分同意我们说事。哪些是你不同意的？”

“只不过是战术上的小问题，”第四个人说，“你谈到了一场暴行，制造了一个恐怖事件，这将使我们的人民反对帝国，但我主张直截了当的攻击。”

扎哈瑞尔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黑暗，越来越浓稠，好像正在讨论的事物将光明也吞噬了一样。

“只要一次行动，我们就能重挫敌人的士气。”第四个人说，“如果，我们足够幸运的话，也许一下就能赢得战争。”。

“你说的行动？”第一个人问，“到底是什么样的行动？”

“显而易见，真的，”第四个人说，“就是《逐字集》教授的战术课之一，打蛇打七寸！”

扎哈瑞尔比其他人更快的意识到真相，“你是说？”

“完全正确！”第四个人答道，“我们必须干掉帝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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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震得扎哈瑞尔脑子嗡嗡作响，他已经不愿相信听到的话了，他的眼睛扫过一个又一个戴着兜帽的人，从他们严肃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开玩笑的成份，身处这种卑劣的背叛之中，他觉得心情越来越暴躁，只想尽可能快点远离这个地方。

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在黑暗中登上阶梯，返回地面的圆环大厅，在向上攀登的过程中，他听到飘荡而来的痛骂和高昂的诅咒，他一概无视，继续向上。

扎哈瑞尔心中的愤怒像炽热的火炭一般在胸膛里燃烧着，这些人这么会认为自己会加入这疯狂的计划那？内米尔，他也失了智吗？

他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在阶梯下方响起，他霍然转身，面向下方的攀登者，手在刀柄上不断摩挲。如果那些阴谋野心家像对他不利，那就打错算盘了，迎接他们的将是锋利的刀刃。

一盏灯笼自黑暗中出现。

扎哈瑞尔拔刀出鞘，振奋精神准备战斗。

灯光越来越近，看到那是内米尔，扎哈瑞尔松了一口气。

“噢！兄弟。”内米尔发声道，与此同时，他看到了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的匕首。

“内米尔！”扎哈瑞尔垂下了刀子。

 “他们真的很热忱，对卡利班的热忱”内米尔说道，“你认为那不是热忱吗？”

“这只是其中一个词而已，”扎哈瑞尔哼了一声，收起刀子继续向上，“背叛，是另一个！”

“背叛？”内米尔说道，“我觉得你太过于执着于此了，这只是那些顽固分子放出的烟雾弹，他们不会真的干的。”

“那他们为什么让你带我来这？”

“试探下你的反应？我猜，”内米尔说道，“听着，我想你已经听说了要解散各个骑士团的传言了吧，人们对此不满，需要抱怨。任何时候，情况一发生变化，人们就喜欢抱怨，幻想着能做些什么。”

“他们在谈论的是要杀了帝皇！

“行了吧，”内米尔笑着说，“在训练的时候我们干过多少次这样的事情了，都在说讨厌拉米尔导师，希望巨兽吃掉他。”

“那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

“那时候的我们只是孩子，而他们是成年的战士，两者不能相提并论，不是一码事。”

“也许是不一样的吧，他们不是真的想要刺杀帝皇，那是自寻死路。你已经看到那些阿斯塔特是多么的强壮，想象一下，帝皇只会更强，如果帝皇真如阿斯塔特所说的那样强大，那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这不是重点，内米尔，你懂的。”扎哈瑞尔一边攀登一边说。

“那什么是重点，兄弟？”

“如果那只是空谈，好，我会彻底忘记这件事情，但如果不是空谈，而且背叛的阴谋在要塞里出现的话，那我就要向莱昂汇报了。”

“你会向莱昂告发我吗？”内米尔有些受伤。

“除非你能说服下面的人停止讨论这些，”扎哈瑞尔说道，“这是很危险的，很多人会因此丧命。”

“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内米尔保证。

“那，现在就停下来，”扎哈瑞尔转身看着内米尔的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扎哈瑞尔，我明白。”内米尔低下了头，“我会跟他们说的。”

“那我们不要再谈论这些了。”

“对啊，我们再也不说了，我保证！”内米尔赞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