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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墨魂》破防兰台小记

2022-12-26 16:23 作者:读书八卦吃零食  | 我要投稿

先说一说我这个兰台的故事吧。

我自己是一位兰台。早在很久之前——大约是在墨魂刚刚公测的时候吧,就知道它了。当时看到王安石的立绘,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我一下子被抓住了。现在回想一下,那是一个一眼千年的时刻。

那时我大概才高一,各种压力都非常大。当然也没有打游戏的自由。一度想要踏踏实实当一个云玩家,但就连这个,可能性也不高。

一直到了今年七月。

今年七月,我成年。成年之前与之后最的的区别,大概就是在于能不能愉快的打游戏。至少,对于我来说,最为明显的就是这样。

当即试着玩了《墨魂》。

因为之前看王安石的那一眼,开局四选一我的选择是墨魂王安石。但是我没有意识到很明显的一点,那就是,我已非当日那个看了一眼立绘就喜欢上他的高一学生了。

毕竟,多了三年阅历。一点题外话,王安石变法是我们高考的考题,虽说考了什么,我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不过,我曾经专门拓展研究过。大概,因此对王安石更有好感。

我的司斋,一开始是韩老师,后来就是介甫。但是我觉得介甫好凶啊,又换成了晏殊,后来又换成岑参、乐天、微之、白石、子固……

说起来,其实可能只是很单纯的觉得立绘好看,但是这确实影响我很多。

十八岁出门远行,远离家乡求学去了,和家里的联系也少了。但是做兰台的经历,也是我和父亲的共同话题。每次抽到新魂,我的第一反应都是把截图发给他,然后再发动态。我借二晏说我和他,他看出来了吗?

小燕子还是乐天寻到的

他勉强也是一位兰台吧。短暂的玩了一小会。开局F4选的是东坡。

其实做兰台还挺累的,我觉得在隔壁文炼做司书轻松很多。想想看,毕竟墨魂是模拟经营,文炼是卡牌对战,玩法迥异。自然别有特色。但是我居然坚持下来,至少是尽量天天去点卯了。可是在游戏日常的玩法,我觉得是太过琐碎了。每天给的临境书和西园雅集次数,我都用不完,经常连夜航船都不发送。主要是过于日常而不如溯缘的剧情和深度,甚至是剧情带来的灵魂的震颤。可能这是玩家更想要的。

缩减掉一些玩法可能更好吧,但是墨痕斋的每一个部分都变得难以割舍了。这就是墨痕斋的情怀吗?就是这种情怀,这种点点滴滴的相处,让离别更痛了。

日子总是像水一样过去,在觉得还有很多的时候,悄然枯竭。

12月18日,我在与期末大作业的挣扎中,抽空和同学聊天,谈及历史同人的时候,我不由得提及王安石。当时我说这些话的思路是:嗑cp是第一生产力。于是我详述了做王安石变法专题的历程,从想从苏王入手到看到神荆的同人文再到最终呈现的时候讲起了司马光和王安石的孽缘。回望这些的时候,我才恍然发现,我与荆公因缘颇深(顺带一提,也发现自己从那时就特别喜欢晏殊)

于是我心血来潮,搜了王安石,却发现当天就是他的生日,1001岁。那时,距离“当天”过去,只有半个小时不到。

我左右睡不着,提笔涂涂画画,写下的全是他的句子。凌乱的笔迹铺满一整张纸。

当晚,我梦见他了,或者确切说,是墨魂王安石。

梦里如何,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却不愿细说。一开始是穿着一身大红袍的王安石,后来又是短发西服的王安石。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第二天早上——该说是12月19日的早上,我刚刚醒来,第一反应是“谢荆公不杀之恩”(因为还在想着昨晚乱嗑cp的事情)觉得自己的脸颊是通红的。

那一刻我心里一愣,觉得我是不是恋爱了。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是我就这样一整天,做什么、想什么,都觉得他在看着我。这样的事情我很有经验。

我把司斋换成介甫了。我开始在动态发他的安利了。我在试着了解他多一点。就在这过程中,我发现,12月19日才是他的生日。我当然很高兴。

那么下定决心去爱吧。

12月20日,现在我觉得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日子。当天中午,我看着司斋的王安石,心里想着要把他的属性刷一刷,明天再刷吧,慢慢来吧,到了晚上,就突然得知了游戏要停服的消息。

当时我在修碎头发,本来修到眼镜框底下的长度,自觉很是满意,但是被母上大人看见,她说:“你这样一刀齐的不好看!”于是她拿过剪刀帮我修发尾。就在这时,我收到了朋友的QQ:“墨魂要停服了?”附加微博公告。当时我吓得只管查看具体情况了,低着头皱着眉进了墨魂斋,但是屏幕上不知怎么的落满了碎发。

等我反应过来,刘海已经只到眉毛上方了。很翘,压不平,颇有执拗的精神。我一边想的是“拗相公”大概不理发,一边想起“刘ber刘海留疤”。我的心情格外悲痛,念叨着墨魂要凉。但是母上大人对此毫无知觉,说这个刘海“不还挺好看的嘛”。

我想这份痛苦直到刘海长长之前都不会再平息了,我是说,我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接受现实。而在这长时间中,我可能又找到了别的什么,于是那件事便不算大事了。

留影这事真的是冥冥之中——就是正好在用别人剪的王安石的凝视,然后自己想做一个就录了一些

我知道会是这样,但是我依旧难掩悲痛地发了动态,还发了朋友圈。第二天,就登不进去了。我一遍遍按着“回归墨痕斋”的按钮,觉得像是在做什么急救,不知道是在救谁。

救我的一部分。

然后我卸载了游戏,不留念想啦。游戏的图标是王安石。我在最后深深凝视,直对着他的眼睛。

删除游戏的那一刻,心情与终于下定决心拉黑了谁相仿。恍然一场梦醒。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却莫名想到番剧《明治东京恋伽》。

从明治回来的芽衣睁开眼,目之所及,是森鸥外的全集、泉镜花的全集、菱田春草的《黑猫》

……那些都是她邂逅过的人留在这世间的宝物。

很遗憾,我并没有买墨魂们的诗文集,也向来不买谷子。

好在兰台擅长利用网络查资料,就在一个礼拜前,微信读书活动中分享领取本来需要花钱的《王安石全集》。也许这是一个冥冥之中的预兆吧。分享到朋友圈的时候,我的附文是:“虽然未必会看但是诚邀各位来看Jeff。”Jeff,介甫,音近。这是墨魂中玩过的一个梗。

当然,我点开了那本全集。看见王安石的手迹,我发现那手书“王安石”三个字和墨痕斋点卯簿上一模一样。

上:王安石手书《行书楞严经旨要》下:墨痕斋点卯簿

以他为始,以他为终。墨痕斋,再见。

“兰台在现世还有自己的生活,虽然记挂你们,”没敢好好说告别的兰台这样自言自语,“我们在墨痕斋外,在现世相见,我一定去寻你们……不,我正在寻你们。”

只要千年的文墨在,他们就在。我相信着世界的何处有一个墨痕斋,正如我相信哪里有一个炼金术师的图书馆和有福尔摩斯的贝克街221B。这便是我与《墨魂》这款游戏,以及其后的文墨的故事。故事很短,只有几个月,故事很长,上溯千年,下到当前,甚至于我生命的尽头。

我想应该是遗憾大于难过吧。在墨痕斋还有很多很多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终究是做不成了的事情。现在来想,这时的离别,只是让我好好给王安石过了他的生日,我在墨痕斋给他能过的唯一一个生日。离别似乎是有一个圆满的句号,但离别更痛了。

我仍然每天刷B站,看到的都是录屏留档和破防同僚,想必等我这篇文章发出去,会更多的被推荐这些视频吧。就算不是这样,我也会想起他们。在看到手指冻疮的时候想到阿岑冻红的指尖,在想要束发的时候想起Jeff的筷子,在想要打人的时候想起晏相的笏板。

我好像释然了,又好像没有。

也许很久我都不会再打游戏了。虽然说我还是一位司书。但是总觉得热情被消磨了许多。我在想,自己到底是需要游戏,还是需要一个契机,使自己想学的东西变得亲切可爱。我从文炼真正开始了解日本近代文学,当然也觉得,墨魂会是我认识古代文学的契机。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我会以同样的方式去爱的,我的古代文学史,就拜托他们了。

然而还没到我们开设古代文学史的课程,墨魂却不能出完所有书上的文学家了。截止停止更新,也只有初唐到南宋,计37位墨魂。

至此,已约三千字。但是好像还有很多话说不尽。

如果它继续下去就好了。但是现在只能想一想了。只是,不免很遗憾,就想,要是氪点金,墨魂会不会运营的更好,要是多多宣传,会不会让墨魂出圈。

但是,我转念又想,这些都是很艰难的。

《墨魂》是一款很良心的游戏,甚至氪金限定墨魂高适都可以看准时机用兑换。也就是说,可以不用氪金。那么我当然选择不氪金。也许墨魂就是因为太有良心,才在家底本来就不是很牢固的情况下难以坚持吧。

听说《墨魂》刚刚开始的时候,引来了很多争议,现在,我是带着一种对逝者为大的心情去看这些言论的。那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本来,《墨魂》是深植于我们的文化土壤中,体现我们文化自信的。其实如果它能走出国门就好了。有时候我也这么想着,但事实就是它不够出圈。

我时常在想,国内的舆论环境,对于这一类基于历史大量想象的游戏、甚至所有类型的艺术,是否都有些过于苛刻。但这些似乎都让我认识到过于悲哀的现实。就是觉得累了。

《墨魂》如何破圈?这个问题其实很难。因为这个游戏具体来说,有如下劣势:

墨魂王维的一句词:“若无痴人,又何来墨魂斋?”兰台们自然是痴人,可是,痴人有多少?

《墨魂》的宣传语“文墨凝魂,因爱而生”,谁是爱这些墨魂的人?或者进一步,谁是爱这些墨魂的原型历史人物的人,这其中,又有多少,愿意接受游戏的这种表现形式呢?

综上,我的结论是,《墨魂》会遇到的问题就是,对玩家的要求很高。

按说,《墨魂》里的人物原型,大多是人们熟悉的文学家,可以从《咏鹅》背到《扬州慢》的那种熟悉。但这是双刃剑。如果有效宣传,这会是帮助激发兴趣的契机。包括我自己现在是汉语言文学(师范)的学生,如果以后成为语文老师,可能会考虑将《墨魂》的一些解读讲给学生,增加一些趣味。可是我又怀疑学生们真的会从中感受到趣味吗?这也就是双刃剑的另一刃,也就是,因为那些墨魂的原型太熟悉了——白居易!《琵琶行》太长啦!王勃!《滕王阁序》好难背!大概会变成这样的面目可憎吧。

说到底,这些想法都是很功利的。不管是想要以此激发兴趣,还是因为不想背书而抗拒。

所以说,我认为《墨魂》对玩家的要求,并非投入时间、金钱的多少,也非相关知识积累的多少,而是玩家是不是一个痴人,愿意痴痴信着文墨凝成人型,活于现世,愿意相信自己承担了墨痕斋的使命,愿意去追寻他们,不管是在墨痕斋里还是现世。

他们乐在其中,而玩游戏不就是为了获得乐趣吗?

那么,《墨魂》给我们的乐趣是什么?

是以新视角阅读作品的启发,是处理斋务时获得的满足感,是看到墨魂之间的羁绊得到的快乐,是增进墨魂与自己的关系获得的文化认同。

这些乐趣,交给谁?

给痴痴爱着他们的人。

要是我多进行一些墨魂二创产出就好了,这样会多一些人了解到这款游戏吧。可是谁能听到我说话?

自然是志同道合之人。

信息茧房又是一层枷锁,我觉得,我可能已经尽力了。当我的室友听到我嗑的那些史同cp时觉得邪门,我就不敢再说了。

但还是好遗憾啊。如果再坚持一下。

虽然介甫这么说了,但我总是在想自己有没有真的尽力

琐记

 唔,这个兰台是个颜控。当初喜欢上墨魂的晏殊、岑参、曾巩、姜夔等等都是因为喜欢这种类型的颜。另外嘛,晏几道是爱屋及乌(指二晏同推)、白居易和元稹是因为嗑cp(对手指)。

(在动态发癫

啊,刚刚翻以前的截图,发现姜夔有6篇溯缘,我一直以为只有4篇,还写过一个4篇为一个整体的赏析。

我们有作业来着所以最近有点小忙,2000字的作业花了我一周。现在这一篇,四千余字,仅仅一天。

感觉自己比以前心思细腻太多了,共情的能力强多了。

嗑史同很香。嗯。

大概就是这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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